有聲有色之藝術(shù)語言

摘 要： 聲音和顏色映射之通感是文學(xué)藝術(shù)中最活躍的通感。本文根據(jù)感覺挪移規(guī)律，從英漢例子著手， 對聲音和顏色的映射作分析，旨在在教學(xué)中多官能感知有聲有色之藝術(shù)語言，使教學(xué)更有趣、更有效。

關(guān)鍵詞： 聲音 顏色 映射 通感

一、通感及其感覺跨范疇遷移的規(guī)律

Synaesthesia（通感）就是感覺的挪移，又譯“聯(lián)覺”或“移覺”。“視覺、聽覺、觸覺、嗅覺、味覺往往可以彼此打通，眼、耳、鼻、身各個官能的領(lǐng)域可以不分界限”（錢鐘書，2002：186）。這種感覺的挪移是受一定的規(guī)律制約的。

美國語言學(xué)家約瑟夫·威廉斯（Joseph M.Willians）（轉(zhuǎn)引自於寧，1989）把英語表示感覺的詞匯分成觸覺（tactile）、味覺（gustatory）、嗅覺（olfactory）、量度視覺（visual dimension）、顏色視覺（visual color）和聽覺（aural），并指出感覺詞匯的跨范疇遷移的規(guī)律。如下圖所示：

規(guī)律之一：圖中箭頭表示遷移的走向：與本文相關(guān)的是：顏色視覺和聲音聽覺是互為相通的。規(guī)律之二：圖中所示的遷移總按箭頭方向遷移，是單向進(jìn)行的。我們將對通感中顏色視覺和聲音聽覺之間的互相映射作大量的例析。

二、英漢語中聲音和顏色映射的通感例析

人的視覺和聽覺在參與認(rèn)知活動中起著關(guān)鍵作用，兩者在感受事物時存在相似性，因此英漢語言中有許多視聽通感的范例。很多詞語在長期的使用中逐漸失去隱喻的色彩，最終變成“死亡的隱喻”而成為日常語言的部分。

例如光線的明暗（顏色視覺）和聲音的大?。犛X），這種類型的通感相當(dāng)普遍。漢語中很多已形成的視聽通感詞語，如：響亮（聲音，顏色），聽見（聲音，顏色），說明（聲音，顏色），音色（聲音，顏色）等；英語中視聽通感的詞，如：loud dress（聲音，顏色），bright sound（顏色，聲音），black silence（顏色，聲音），blue music（顏色，聲音）等。很多通感詞的語義還處于活躍期，屬于語境中的臨時挪用。

作為一個語言工作者，筆者將在閱讀中的一些英漢視聽通感的詞義引申及其擴展的例子與讀者共同鑒賞。

1.十八世紀(jì)的神秘主義者圣·馬丁（Saint·Martin）說自己：

I heard flowers that sounded and notes that shone. （轉(zhuǎn)引自恩德希爾（E.Underhill）《神秘主義》Mysticism第12版7頁）

“聽得見發(fā)聲斜體（聲音）花朵（顏色），看得見發(fā)光的（顏色）音調(diào)（聲音）”。

2. 李斯特要魏瑪樂隊把曲子（聲音）奏得更“藍(lán)”（blue）（顏色）些。大家對 Blues（布魯斯），藍(lán)調(diào)音樂并不陌生。

3.在王爾德的An Ideal Husband 《理想的丈夫》中，使用了Mauve Hungarian music ，（紫紅色的（顏色）匈牙利音樂（聲音）。Romantic mauve，mauve 給了音樂浪漫的色彩。華南理工大學(xué)何平教授在《走進(jìn)交響樂的世界》網(wǎng)絡(luò)公開課中介紹了長笛特點：有銀灰色的音質(zhì)。這種色彩和形式的聲音，“著色的聽覺” （colored sounds），有受音樂啟迪的畫面感。

4.As I entered her room，I was hit by heavy perfume and noisy color.

我一走進(jìn)她的房間，濃郁的香氣和刺眼的色彩就朝我襲來。Noisy吵鬧的（聲音），color色彩（顏色）。句中heavy perfume 用了觸覺和嗅覺的互通。該句用了四種感覺的互通，使人有親臨其境之感。英語中感覺形容詞的跨范疇遷移非常普遍，如：loud color（loud：響亮的， 是聲音，屬聽覺；color：色彩， 屬視覺，即俗艷的色彩），這里所反映的概念是：有時視覺即聽覺。

5. He made a flowery speech.

flowery（花的，像花似的， 顏色），本是景物的性狀，此處用于修飾speech（聲音聽覺）， 作辭藻華麗的、嘩眾取寵的，從而給人具體的、可以想象的空間。

6. He crashed down on a protesting chair.

他一屁股坐了下來，椅子吱吱嘎嘎地響著，仿佛在抗議。

Protesting：反抗的（聲音聽覺），chair： 椅子（視覺），這是視聽通感，通過修飾轉(zhuǎn)移實現(xiàn)。

7.The birds sat up a tree and poured forth their lily like voice.

鳥兒坐在一棵樹上，傾瀉下百合花似的聲音.Lily like： 像百合花似的（顏色視覺）； voice 聲音（聽覺）。這句源自于古希臘詩人《荷馬史詩》中的詩句，常被后人引用為視聽通感的例證。

8.The sailors swarmed into a laughing and cheering ring around the two men.

水手們蜂擁而至，圍成一圈，歡笑著、歡呼著，把那兩個人圍在中間。

Laughing and cheering：歡笑、歡呼（聲音聽覺），ring： 環(huán)形，圓圈（形狀視覺）。

9.The white silence seemed to sneer， and a great fear came upon him.

寂靜的茫茫雪野好像在冷笑，一陣恐懼朝他襲來。 white 白雪（顏色視覺），silence寂靜（聲音聽覺）。

10.The man said to the woman， “we can make beautiful music together”.endprint

男人對女人說，我們也許是和諧幸福的一對兒。Beautiful：漂亮的（視覺），music音樂（聽覺）。

上述的例子把顏色、形狀和聲音聯(lián)系起來，在人們心里形成一種“音色聯(lián)覺”（colored hearing）， 從而給人以豐富的遐想和朦朧的美。

11.曉渠：《看見日出的聲音》（www.66book.com）

清晨到來的時候，畫室里送給秦周的那幅畫，在明朗的光線里，看得見左下角的幾行字：

“我把我最珍貴的眼睛，

留給你，

他們曾經(jīng)看過世界上最美妙的，

日出的聲音，

并從此鑲嵌在你的身體里，

重復(fù)我一直想說給你聽的：

秦周，我會永遠(yuǎn)，

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

當(dāng)你讀完了小說，你肯定可以和秦周姑娘（失明）一起，在日出的光芒中，用心、用許承言的眼睛（許承言把角膜留給秦周），感受到日出的聲音了。

無獨有偶，冰心能聽到的是夕陽下落的聲音。真是日出日落皆有聲。

12.冰心：《寄小讀者。通訊二十九》

漫天匝地的斜陽，鑲出兩邊天際一兩抹的絳紅深紫。這顏色須臾萬變，而銀灰、而魚肚白，倏然間又轉(zhuǎn)成燦爛的黃金。萬山沉寂，因看這奇麗的天末的變幻，似乎太空有聲！如波涌，如鳥鳴，如風(fēng)嘯，我似乎也聽到了那夕陽下落的聲音。

13. 魯迅：《祝福》

我在朦朧中，又隱約聽到遠(yuǎn)處爆竹聲聯(lián)綿不斷，似乎合成一天音響的濃云。

聽覺感受“爆竹聲” 轉(zhuǎn)移到視覺“濃云”。

14. 聞一多：《秋色》

我要借義山濟慈底詩，

唱著你的色彩！

在蒲寄尼底La Boheme 里，

在七寶燒的博山爐里，

我還要聽著你的色彩，

嗅著你的色彩，

哦！我要過這個色彩的生活，

和這斑斕的秋樹一般！

詩人聞一多以美術(shù)家的審美視野攝取自然的色彩，并恰到好處地點染在了秋色圖中，融于音樂中，于是他的耳朵聽見了秋的色彩，而這色彩似乎還有濃郁的香味，所以能嗅得非常得意。

15.蕭紅：《呼蘭詞傳》

那粉房里的歌聲，就像一朵紅花開在墻頭上。越鮮明，就越覺得荒涼。

用“墻頭上的紅花”（顏色視覺），喻“粉房里的歌聲”（聲音聽覺）。紅花開在墻頭上是不適宜的，“越鮮明，就越覺得荒涼”，歌聲出自粉房也是不適宜的，越優(yōu)美，就越悲哀。出現(xiàn)的地點不適宜，成了相似點，相似點把兩個不同感覺范疇的事物溝通了。

16.顧誠：《愛我吧，?！?/p>

我的影子/被扭曲/我被大陸所圍困/聲音布滿/冰川的擦痕。

這里聲音本無形，詩人筆下的聲音卻是一個有形的軀體，身上布滿被冰川擦傷的傷痕，無聲的聽覺形象被表現(xiàn)為有形的視覺形象，即視覺與聽覺彼此打通。顧城詩中有大量的關(guān)于通感的運用。

17. 錢鐘書：《圍城》

方鴻漸看唐小姐不笑的時候，臉上還依戀著笑意，像音樂停止后裊裊空中的余音。

“不笑的時候，臉上還依戀著笑意”（視覺），“音樂停止后裊裊空中的余音”（聽覺），它們的共同點都是余意未盡，所以感覺范疇的映射就很自然。

18. 何為：《第二次考試》

陳伊玲以她的燦爛的音色和深沉的理解驚動四座。

“燦爛” 是光的特性，屬于視覺，句中巧妙地移到了音色上，由光的明亮轉(zhuǎn)移成聲音的嘹亮。

19. 一束硬而響亮的白光從遙遠(yuǎn)的地平線輻射出來。

白光（顏色視覺）可以是響亮的（聲音聽覺）。

20. 日子是暗淡的，很暗淡的——沒有頭，沒有尾；像那些無邊的云一樣，人們對于生活，也沒有絲毫的感覺，只是一個夜晚過去了，天邊沒有亮。在很遠(yuǎn)的地方，幾聲暗淡的鐘鳴，在灰色的空氣中發(fā)抖，人們對它只是一種呆木的感覺。

“暗淡”是光色，文中來修飾常理上不能修飾“日子”、“鐘鳴”，表現(xiàn)了生活的凄涼與冷漠。

三、結(jié)語

從語言的角度理解視聽通感——聲音和顏色互相映射的通感，這種視覺和聽覺的通感在教育領(lǐng)域的文學(xué)作品的欣賞與研究和音樂繪畫的教育與創(chuàng)作中有著不可低估的作用。聽覺和視覺映射之通感在拓寬教育中跨學(xué)科，特別是語言文學(xué)、音樂、美術(shù)等學(xué)科之間的聯(lián)動，使教育更富有時效性和創(chuàng)造性。

參考文獻(xiàn)：

[1]Williams，Joseph.M.Synaesthetic adjectives：A Possible Law of Semantic Change. Language，1976.

[2]郭家銓.英語詞匯多義變化的原因[J].現(xiàn)代英語，1993（3）：36-40.

[3]錢鐘書.通感—七綴集[C].北京：三聯(lián)書社，2002：186-188.

[4]於寧.通感與語義演變規(guī)律[J].修辭學(xué)習(xí)，1989（6）：32-33.

[5]張滌華，胡裕樹.漢語語法修辭詞典. 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88.

[6]周雙娥.通感及其修辭表現(xiàn)方式[J]. 平原大學(xué)學(xué)報，2001（2）：95-96.endprint

男人對女人說，我們也許是和諧幸福的一對兒。Beautiful：漂亮的（視覺），music音樂（聽覺）。

上述的例子把顏色、形狀和聲音聯(lián)系起來，在人們心里形成一種“音色聯(lián)覺”（colored hearing）， 從而給人以豐富的遐想和朦朧的美。

11.曉渠：《看見日出的聲音》（www.66book.com）

清晨到來的時候，畫室里送給秦周的那幅畫，在明朗的光線里，看得見左下角的幾行字：

“我把我最珍貴的眼睛，

留給你，

他們曾經(jīng)看過世界上最美妙的，

日出的聲音，

并從此鑲嵌在你的身體里，

重復(fù)我一直想說給你聽的：

秦周，我會永遠(yuǎn)，

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p>

當(dāng)你讀完了小說，你肯定可以和秦周姑娘（失明）一起，在日出的光芒中，用心、用許承言的眼睛（許承言把角膜留給秦周），感受到日出的聲音了。

無獨有偶，冰心能聽到的是夕陽下落的聲音。真是日出日落皆有聲。

12.冰心：《寄小讀者。通訊二十九》

漫天匝地的斜陽，鑲出兩邊天際一兩抹的絳紅深紫。這顏色須臾萬變，而銀灰、而魚肚白，倏然間又轉(zhuǎn)成燦爛的黃金。萬山沉寂，因看這奇麗的天末的變幻，似乎太空有聲！如波涌，如鳥鳴，如風(fēng)嘯，我似乎也聽到了那夕陽下落的聲音。

13. 魯迅：《祝?！?/p>

我在朦朧中，又隱約聽到遠(yuǎn)處爆竹聲聯(lián)綿不斷，似乎合成一天音響的濃云。

聽覺感受“爆竹聲” 轉(zhuǎn)移到視覺“濃云”。

14. 聞一多：《秋色》

我要借義山濟慈底詩，

唱著你的色彩！

在蒲寄尼底La Boheme 里，

在七寶燒的博山爐里，

我還要聽著你的色彩，

嗅著你的色彩，

哦！我要過這個色彩的生活，

和這斑斕的秋樹一般！

詩人聞一多以美術(shù)家的審美視野攝取自然的色彩，并恰到好處地點染在了秋色圖中，融于音樂中，于是他的耳朵聽見了秋的色彩，而這色彩似乎還有濃郁的香味，所以能嗅得非常得意。

15.蕭紅：《呼蘭詞傳》

那粉房里的歌聲，就像一朵紅花開在墻頭上。越鮮明，就越覺得荒涼。

用“墻頭上的紅花”（顏色視覺），喻“粉房里的歌聲”（聲音聽覺）。紅花開在墻頭上是不適宜的，“越鮮明，就越覺得荒涼”，歌聲出自粉房也是不適宜的，越優(yōu)美，就越悲哀。出現(xiàn)的地點不適宜，成了相似點，相似點把兩個不同感覺范疇的事物溝通了。

16.顧誠：《愛我吧，?！?/p>

我的影子/被扭曲/我被大陸所圍困/聲音布滿/冰川的擦痕。

這里聲音本無形，詩人筆下的聲音卻是一個有形的軀體，身上布滿被冰川擦傷的傷痕，無聲的聽覺形象被表現(xiàn)為有形的視覺形象，即視覺與聽覺彼此打通。顧城詩中有大量的關(guān)于通感的運用。

17. 錢鐘書：《圍城》

方鴻漸看唐小姐不笑的時候，臉上還依戀著笑意，像音樂停止后裊裊空中的余音。

“不笑的時候，臉上還依戀著笑意”（視覺），“音樂停止后裊裊空中的余音”（聽覺），它們的共同點都是余意未盡，所以感覺范疇的映射就很自然。

18. 何為：《第二次考試》

陳伊玲以她的燦爛的音色和深沉的理解驚動四座。

“燦爛” 是光的特性，屬于視覺，句中巧妙地移到了音色上，由光的明亮轉(zhuǎn)移成聲音的嘹亮。

19. 一束硬而響亮的白光從遙遠(yuǎn)的地平線輻射出來。

白光（顏色視覺）可以是響亮的（聲音聽覺）。

20. 日子是暗淡的，很暗淡的——沒有頭，沒有尾；像那些無邊的云一樣，人們對于生活，也沒有絲毫的感覺，只是一個夜晚過去了，天邊沒有亮。在很遠(yuǎn)的地方，幾聲暗淡的鐘鳴，在灰色的空氣中發(fā)抖，人們對它只是一種呆木的感覺。

“暗淡”是光色，文中來修飾常理上不能修飾“日子”、“鐘鳴”，表現(xiàn)了生活的凄涼與冷漠。

三、結(jié)語

從語言的角度理解視聽通感——聲音和顏色互相映射的通感，這種視覺和聽覺的通感在教育領(lǐng)域的文學(xué)作品的欣賞與研究和音樂繪畫的教育與創(chuàng)作中有著不可低估的作用。聽覺和視覺映射之通感在拓寬教育中跨學(xué)科，特別是語言文學(xué)、音樂、美術(shù)等學(xué)科之間的聯(lián)動，使教育更富有時效性和創(chuàng)造性。

參考文獻(xiàn)：

[1]Williams，Joseph.M.Synaesthetic adjectives：A Possible Law of Semantic Change. Language，1976.

[2]郭家銓.英語詞匯多義變化的原因[J].現(xiàn)代英語，1993（3）：36-40.

[3]錢鐘書.通感—七綴集[C].北京：三聯(lián)書社，2002：186-188.

[4]於寧.通感與語義演變規(guī)律[J].修辭學(xué)習(xí)，1989（6）：32-33.

[5]張滌華，胡裕樹.漢語語法修辭詞典. 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88.

[6]周雙娥.通感及其修辭表現(xiàn)方式[J]. 平原大學(xué)學(xué)報，2001（2）：95-96.endprint

男人對女人說，我們也許是和諧幸福的一對兒。Beautiful：漂亮的（視覺），music音樂（聽覺）。

上述的例子把顏色、形狀和聲音聯(lián)系起來，在人們心里形成一種“音色聯(lián)覺”（colored hearing）， 從而給人以豐富的遐想和朦朧的美。

11.曉渠：《看見日出的聲音》（www.66book.com）

清晨到來的時候，畫室里送給秦周的那幅畫，在明朗的光線里，看得見左下角的幾行字：

“我把我最珍貴的眼睛，

留給你，

他們曾經(jīng)看過世界上最美妙的，

日出的聲音，

并從此鑲嵌在你的身體里，

重復(fù)我一直想說給你聽的：

秦周，我會永遠(yuǎn)，

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p>

當(dāng)你讀完了小說，你肯定可以和秦周姑娘（失明）一起，在日出的光芒中，用心、用許承言的眼睛（許承言把角膜留給秦周），感受到日出的聲音了。

無獨有偶，冰心能聽到的是夕陽下落的聲音。真是日出日落皆有聲。

12.冰心：《寄小讀者。通訊二十九》

漫天匝地的斜陽，鑲出兩邊天際一兩抹的絳紅深紫。這顏色須臾萬變，而銀灰、而魚肚白，倏然間又轉(zhuǎn)成燦爛的黃金。萬山沉寂，因看這奇麗的天末的變幻，似乎太空有聲！如波涌，如鳥鳴，如風(fēng)嘯，我似乎也聽到了那夕陽下落的聲音。

13. 魯迅：《祝?！?/p>

我在朦朧中，又隱約聽到遠(yuǎn)處爆竹聲聯(lián)綿不斷，似乎合成一天音響的濃云。

聽覺感受“爆竹聲” 轉(zhuǎn)移到視覺“濃云”。

14. 聞一多：《秋色》

我要借義山濟慈底詩，

唱著你的色彩！

在蒲寄尼底La Boheme 里，

在七寶燒的博山爐里，

我還要聽著你的色彩，

嗅著你的色彩，

哦！我要過這個色彩的生活，

和這斑斕的秋樹一般！

詩人聞一多以美術(shù)家的審美視野攝取自然的色彩，并恰到好處地點染在了秋色圖中，融于音樂中，于是他的耳朵聽見了秋的色彩，而這色彩似乎還有濃郁的香味，所以能嗅得非常得意。

15.蕭紅：《呼蘭詞傳》

那粉房里的歌聲，就像一朵紅花開在墻頭上。越鮮明，就越覺得荒涼。

用“墻頭上的紅花”（顏色視覺），喻“粉房里的歌聲”（聲音聽覺）。紅花開在墻頭上是不適宜的，“越鮮明，就越覺得荒涼”，歌聲出自粉房也是不適宜的，越優(yōu)美，就越悲哀。出現(xiàn)的地點不適宜，成了相似點，相似點把兩個不同感覺范疇的事物溝通了。

16.顧誠：《愛我吧，?！?/p>

我的影子/被扭曲/我被大陸所圍困/聲音布滿/冰川的擦痕。

這里聲音本無形，詩人筆下的聲音卻是一個有形的軀體，身上布滿被冰川擦傷的傷痕，無聲的聽覺形象被表現(xiàn)為有形的視覺形象，即視覺與聽覺彼此打通。顧城詩中有大量的關(guān)于通感的運用。

17. 錢鐘書：《圍城》

方鴻漸看唐小姐不笑的時候，臉上還依戀著笑意，像音樂停止后裊裊空中的余音。

“不笑的時候，臉上還依戀著笑意”（視覺），“音樂停止后裊裊空中的余音”（聽覺），它們的共同點都是余意未盡，所以感覺范疇的映射就很自然。

18. 何為：《第二次考試》

陳伊玲以她的燦爛的音色和深沉的理解驚動四座。

“燦爛” 是光的特性，屬于視覺，句中巧妙地移到了音色上，由光的明亮轉(zhuǎn)移成聲音的嘹亮。

19. 一束硬而響亮的白光從遙遠(yuǎn)的地平線輻射出來。

白光（顏色視覺）可以是響亮的（聲音聽覺）。

20. 日子是暗淡的，很暗淡的——沒有頭，沒有尾；像那些無邊的云一樣，人們對于生活，也沒有絲毫的感覺，只是一個夜晚過去了，天邊沒有亮。在很遠(yuǎn)的地方，幾聲暗淡的鐘鳴，在灰色的空氣中發(fā)抖，人們對它只是一種呆木的感覺。

“暗淡”是光色，文中來修飾常理上不能修飾“日子”、“鐘鳴”，表現(xiàn)了生活的凄涼與冷漠。

三、結(jié)語

從語言的角度理解視聽通感——聲音和顏色互相映射的通感，這種視覺和聽覺的通感在教育領(lǐng)域的文學(xué)作品的欣賞與研究和音樂繪畫的教育與創(chuàng)作中有著不可低估的作用。聽覺和視覺映射之通感在拓寬教育中跨學(xué)科，特別是語言文學(xué)、音樂、美術(shù)等學(xué)科之間的聯(lián)動，使教育更富有時效性和創(chuàng)造性。

參考文獻(xiàn)：

[1]Williams，Joseph.M.Synaesthetic adjectives：A Possible Law of Semantic Change. Language，1976.

[2]郭家銓.英語詞匯多義變化的原因[J].現(xiàn)代英語，1993（3）：36-40.

[3]錢鐘書.通感—七綴集[C].北京：三聯(lián)書社，2002：186-188.

[4]於寧.通感與語義演變規(guī)律[J].修辭學(xué)習(xí)，1989（6）：32-33.

[5]張滌華，胡裕樹.漢語語法修辭詞典. 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88.

[6]周雙娥.通感及其修辭表現(xiàn)方式[J]. 平原大學(xué)學(xué)報，2001（2）：95-96.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