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郭林
(華南師范大學法學院,廣東廣州510006)
美國德克薩斯州沖突法的變遷
李偉,郭林
(華南師范大學法學院,廣東廣州510006)
在過去的幾個世紀里,德克薩斯州的法律選擇學說一直經歷著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德州加入反對本地法運動開始,直至第二次重述的利益分析和最密切聯系原則的出現為止,德州似乎一直在逃避著一致性而趨向靈活性。從根本上說,德州沖突法在美國兩次沖突法革命的革新中,被賦予更多的政策因素,加上法律選擇固有的含糊不清的性質,為德州法院留下了較多不穩(wěn)定的法律選擇因素,在幫助當事人預見法院的法律選擇方面所發(fā)揮的作用更是日漸式微。因此,對德州沖突法演變的探討,尤其針對其沖突法理論和方法的變遷方面的討論,對于解決目前的理論困境,以及探尋未來的理論發(fā)展模式有著積極的推動作用。
沖突法;本地法;利益分析;最密切聯系原則
美國法理學界普遍認為德克薩斯州法律是由三大沖突法理論所支配,即本地法說、利益分析說以及最密切聯系原則,而沖突法領域的變革亦是通過此三種理論的交替變換來實現的[1]。雖然每種學說反映了不同的沖突法思想,看似相互獨立,實則彼此關聯。試圖理解德克薩斯州的沖突規(guī)則的演變,就必須囿于這三大理論的論證過程和理論發(fā)展,以窺探美國沖突法革命背后所隱藏的思想內涵。伴隨著美國國際私法學說傳統(tǒng)框架的瓦解,德州沖突法也在各種新學說的尖銳交鋒中踽踽前行,并極大影響著州內法院審判實踐。鑒于本文主題所彰顯的時間之維度,筆者將德州沖突法歷史劃分為三個時代,結合典型州際案例來剖析不同時代主導性理論的精髓與糟粕之處,以期實現沖突法領域理論探析的新突破。
在20世紀30-40年代期間,美國國際私法學者同一些歐洲大陸國際私法學者一起,本著發(fā)展國際私法學說的初衷,開始對傳統(tǒng)國際私法理論說教進行前所未有的猛烈抨擊,以求推進和變革國際私法理論的發(fā)展。在對傳統(tǒng)國際私法理論的批判過程中,庫克提倡的“本地法學說”(Local Law Theory)率先對美國《沖突法第一次重述》中的“既得權”觀點進行了無情的攻擊,他主張研究判例以發(fā)現真正能解決問題的規(guī)范,而非覓求先驗性的規(guī)范來判決案件,更為明確和徹底地強調屬地主義,并主張法院在審理涉外民事案件時只適用本地法或者適用合并到本地法中的外國法規(guī)范,將實用主義和新保守主義哲學融入到國際私法學說中,因而也就使得其“本地法學說”彌漫著保守主義的氣息。
傳統(tǒng)的本地法方法主要集中在法院地法的適用上,但德州在該理論的演變上卻呈現獨樹一幟的特點,其將本地法學說涵蓋侵權行為地法(lex loci delicti)以及合同締約地法(lex loci contractus)。換句話說,即侵權行為地法和合同締約地法被視為法院地法的一部分。最早的判例可追溯至德克薩斯共和國初期。1841年1月1日,德克薩斯共和國最高法院在解決奴隸所有權爭議中就已經意識到“合同締約地”這一概念:Priscilla是在格魯吉亞被購買的奴隸,后來被帶到德克薩斯。在確定應適用的法律過程中,法院指出:“Slege夫婦購買奴隸Priscilla的所在地法律,如果他們能在庭審中證明,將確定所有權歸屬。在他州訂立的合同都是按照合同締約地法來闡述的......”但法院最終還是采用法院地德克薩斯的法律[2]。在美國第一次沖突法重述頒布之前,德州在侵權領域同樣采取本地法方法:在1907年S. Pac.Co.v.Dusablon案中,原告在德克薩斯州提起索賠訴訟,其在新墨西哥州的洛茲堡受傷,原告聲稱受傷歸咎于被告鐵路公司的疏忽。但被告辯稱,因為受傷發(fā)生在新墨西哥州,由德克薩斯州法院受理是不恰當的。德州法院最終還是駁回被告人的抗辯并采用“本地法”——德州法律——與受害方尋求救濟無關緊要的法律[3]。
不難看出,在德州沖突法發(fā)展早期,即使侵權行為地法和合同締約地法被冠冕堂皇納入本地法學說中,即使侵權行為和合同締約行為在州外發(fā)生,但只要由德州某一法院受理,法官就會理所當然認為本地法優(yōu)先,根據本地法所產生的權利才能更好地保護當事人。筆者對這種極端的保守主義持較大異議:就訴訟當事人利益而言,法院地的政策對當事人利益的保護能否實質性超越行為地,尚處于法官主觀衡量的范疇,帶有很強的司法隨意性;就適用結果而言,適用本地法的結果能否體現對違約或侵權行為的懲戒,乃至對美國其他州居民產生的約束也還是個未知數。雖然此種方式的最大優(yōu)點在于其穩(wěn)定性、可預測性以及確定性,但并沒有對“應當適用哪個外國法的問題給出明確答案”,越來越多的法院采取識別或反致等方法來分析特殊案件中的實體法,況且隨著法院地公共政策例外的不斷增多,德州法院不可避免地尋求新的法律選擇方法。
為響應國內普遍展開的拋棄本地法方法的運動,德克薩斯州法院開始尋求法律選擇的替代規(guī)則,沖突法第二次重述“利益分析說”所要求的實體法分析,自然與德州法院的需求遙相呼應,也理所成章成為德州法院極力吹捧的法律選擇工具,用來避免適用與當事人利益關聯不大的法院地法律而帶來的不合理結果。
(一)利益分析在德州初露端倪
利益分析在德州首次被引用是出現在Steakley法官在1968年Marmon v.Mustang案的異議報告中。在該案中,德州法院的任務是決定適用德克薩斯州法律或科羅拉多州法律來解決在科羅拉多州墜毀的飛機致人死亡的賠償訴訟??屏_拉多州法律將過失致死亡賠償規(guī)定25 000美元為上限,而德州法律無此限制。在討論是否適用德州法律的爭論中,Steakley法官堅持侵權行為地法的持續(xù)有效性:“法院地的基礎在對與發(fā)生在域外的行為有著實質性聯系的州利益的現代認知中已被遺棄,因而應適用它們自己的沖突規(guī)則來決定過錯行為的結果。”[4]即使科羅拉多州與本案的聯系極為脆弱,但法院最終還是適用了科羅拉多州的法律,因為適用該州的法律較之德州法律而言,更能實現政府特定政策及合理利益。
大約一年后,德州最高法院在ContinentalOil Co. v.LaneWood&Co案再次引用“利益分析”方法。該案是由塑料管道交付而引起的爭議,交易涉及俄亥俄州、俄克拉荷馬州和德克薩斯州,決定適用哪個州的法律就成了解決案件的關鍵問題。雖然德州最高法院運用本地法理論采用法院地法律,但法院明確表達了其對利益分析的考慮:“俄克拉荷馬州與交易的聯系是最小的以及偶然性的,而且它在目前的爭論中毫無利益……我們認為,應受德克薩斯州法律控制?!笨梢姳镜胤ɡ碚撨€是在德州根深蒂固,但無可否認的是,利益分析已開始進入德州法院的視野。
(二)利益分析在侵權領域以及合同領域的正式運用
德州法院對“利益分析說”的正式運用主要體現在1979年Gutierrez v.Collins案中,也意味著德州最高法院對本地法學說的歷史性終結。法院在庭審中明確采用利益分析方法處理法律適用問題,并指出:“侵權行為地法不再占據這樣一個備受敬仰的位置……在過去十五年來,遠離舊規(guī)則而支持一些新規(guī)則已經成為明顯趨勢。當面臨法律選擇,大部分已經拋棄了曾保留過的侵權行為地法規(guī)則……在這種狀態(tài)下的侵權行為地法由此被推翻”。長期雄踞德州的本地法學說就這樣在法院的莊嚴宣告中步下昔日的神壇,過渡到第二次沖突法重述的利益分析方法。
隨著越來越多的德州法院加入廢除侵權行為地法的浪潮,德州最高法院也再次將利益分析的觸角延伸至合同領域,其中最典型的當屬1990年De-Santis v.Wackenhut Corp案。該案涉及雇主和雇員之間的競業(yè)禁止協議,用人單位是總部設在佛羅里達州的Wackenhut公司,競業(yè)禁止協議在佛羅里達州談判,協議中明確約定適用佛羅里達州法律。然而,該協議在德克薩斯州簽署,也限制了DeSantis在德克薩斯州的工作范圍。當DeSantis從Wackenhut公司辭職并進入新公司后,Wackenhut公司提起訴訟,要求強制執(zhí)行競業(yè)禁止協議。法院必須確定適用德克薩斯州法律還是佛羅里達州的法律,用來決定競業(yè)禁止協議的可執(zhí)行性[5]。
法院首先根據《沖突法第二次重述》第187條確定適用佛羅里達州法律后,法院就開始考慮是否采取第187條所述的“一般例外”-“適用被選擇州的法律將違反某個在決定該特定問題上較被選擇州有明顯的更大利益的州的根本政策”,因而法院根據利益分析方法認定選擇德州法律在該問題的處理上有著更為明顯的利益,最終得出結論——德克薩斯州法律決定協議的可執(zhí)行性。不排除此處存在法院地法優(yōu)先的僥幸心理,法院也似乎有意無意在判決書中進一步表達第二次重述中的利益分析方法對本地法的抹煞。自Gutierrez v.Collins案拋棄侵權領域的侵權行為地法規(guī)則,合同領域也在發(fā)生著革命性變革,盡管這種變革是以在后來飽受詬病的利益分析理論為基礎,但筆者認為“第6條原則”在“利益分析說”對德州沖突法的浸淫中開始發(fā)揮著潛移默化的作用,因為利益孰輕孰重的標準界定還是帶有一定程度主觀性,第6條在某種程度上恰好實現利益考慮與最密切聯系因素確定兩者間協調的同時,也為后來最密切聯系原則的發(fā)展注入利益分析因素揭開極具爭議性篇章的序幕。
在美國沖突法理論的發(fā)展史中,最密切聯系原則猶如一片深邃的海洋,沖突法學者都各自取一瓢飲,極大地沖擊著傳統(tǒng)的本地法學說以及利益分析理論所蘊含的法院地法傾向。該原則自里斯教授(Reese)在第二次重述被賦予根本性原則地位后,給包括德州在內的各州沖突法理論以及審判實踐所帶來的影響與振動可見一斑。但該原則在面對具體個案究竟依據何等標準、觀念或價值來決定最密切聯系之所在,也成了備受質疑之處。不可否認的是,《第二次重述》要求法院以第6條為依據來尋找最密切聯系地,但其羅列的7項法律選擇相關因素間的關系卻留給法官們無限的裁量權,因而也間接導致了對“州際和國際制度的需要”的畸形性重視,盡管尋求適用占支配利益的州的法律是里斯的畢生追求。
(一)德州對第6條的扭曲性運用——Duncan案
1984年的Duncan v.Cessna Aircraft Co案(以下簡稱Duncan案),是一架在新墨西哥州失事的飛機而導致的過失致人死亡訴訟[6]。這起事故涉及到飛機制造商Cessna公司和所有者公司Air Plains West公司。在飛機墜毀前,這架飛機的飛行員,Air Plains West公司的Benjamin Smithson,正給James Parker授予飛行實踐課程。James Parker的遺孀Carolyn Duncan向聯邦地區(qū)法院提起Air Plains West公司過失致人死亡,以及Benjamin Smithson在德克薩斯州北區(qū)遺產的訴訟。最終,Duncan夫人同意接受90 000美元的賠償以免除Air Plains West公司以及Benjamin A.Smithson,Jr的責任。但之后Duncan夫人和Benjamin Smithson的遺孀在德克薩斯州法院提起訴訟,指控Cessna公司過失致人死亡的行為——Cessna公司在設計和制造駕駛艙座椅上的缺陷而導致其丈夫死亡。德州最高法院認為訴訟請求的有效性是與Duncan夫人先前所簽署的免除責任聲明是息息相關的,因而免除責任聲明是由德克薩斯州法律還是新墨西哥州法律來解決爭議就顯得極為重要,因為依據新墨西哥州法律,Cessna公司責任可以免除。在確定法律適用上,法院認為“由于相關的特殊實質性問題與具體的政府政策相關聯,最密切聯系方法的使用必須與第6條一般性原則保持一致?!币虼朔ㄔ旱贸鼋Y論:新墨西哥州在適用其法律中并無任何潛在利益,而德克薩斯州有顯著和重要利益。法院隨后表示這種情況為“虛假沖突”,并表示“這是現代沖突法的既定宗旨,利益相關的州法律應被適用”。
筆者認為,盡管里斯教授反復強調“第6條并不打算成為一個利益分析……第6條是不拘一格的,因為它強調多項政策或價值……與柯里教授相反的是,它主張一種更為簡單的方法,并沒有告訴法院遵循什么樣的路徑”,但歸咎于第二次重述對最密切聯系原則界定的模糊性,而使得德州法院早期時常深陷第6條的沼澤不能自拔。德州法院在Duncan案的法律適用分析上存在三大錯誤:首先,法院將“更為重要的實質性聯系”取決于對國家政策的分析。雖然第6條是與國家利益相結合的,但并非僅局限于對國家利益的探掘,更沒表明國家政策因素的有線重要性。其次,法院只集中于第6條,從而完全省略了第二次重述分析的其他基本部分。第6條本來的目的是為最密切聯系原則的運用提供發(fā)揮的空間,但并非意味著該條文可以取代其他一切有助于獲取最密切聯系地的沖突規(guī)則。再者,法院在法律適用分析中作真假沖突之分,而第二次重述并未對虛假沖突和真實沖突作出區(qū)分。真假沖突二分法直接取自于“利益分析說”,與最密切聯系原則以及第6條方法存在著本質上的不同。但在該案件中被法院注入到最密切聯系原則中,這個錯誤完全混淆三者間的界限,對今后德州判例中的法律選擇產生持久的不良影響。
(二)Duncan案的持續(xù)性影響:虛假沖突在第6條中的不當運用
Duncan案對第二次重述中的利益分析做法,逐漸獲得其他州法院的共鳴。以1994年Engine Components,Inc.v.A.E.R.O.Aviation Co案為例:A.E.R. O是伊利諾伊州的航空公司,EC公司是主要營業(yè)地在德克薩斯州的特拉華州公司。EC公司在Cessna飛機墜毀地威斯康星州提起針對A.E.R.O公司的訴訟。EC公司聲稱應適用威斯康星州的法律,但A.E.R.O公司反對該法律的適用,因為威斯康星州法律的賠償標準高于德州。圣安東尼奧上訴法院確定威斯康星州的法律適用上采用了最密切聯系原則。但在進行最密切聯系方法前,上訴法院援引Duncan案的裁決,通過利益分析方法得出虛假沖突的結論[7]。表面上看是采用第二次重述的方法,實際上不當地擴大了德州最密切聯系原則的利益分析因素。
但這種擴展至其他州的帶有濃厚利益分析色彩的最密切聯系方法,也引起了德州自身的警覺,他們逐漸開始意識到虛假沖突的區(qū)分并非是最密切聯系原則的決定性因素。以2004年Vanderbilt Mortg.&Fin.,Inc.v.Posey案為例:1999年2月,德克薩斯州居民Posey夫婦從德州丹尼森的一個流動房屋經銷店購買了一套預制房。Posey夫婦與其訂立了分期付款銷售合同,并約定由德州法律支配。合同訂立后補救,該合同被轉手至田納西州的Vanderbilt公司,在2001至2002年間,Posey夫婦收到從Vanderbilt關于利率及托管費的書信通知后,在德州法院起訴Vanderbilt公司的欺騙性交易行為。法院指出:“第二次沖突重述的方法的第一步是確定是否存在可能適用的不同法律,完全區(qū)別于虛假沖突確定唯一的真正利益州”。接著表明“盡管第二次重述受虛假沖突分析的影響,第二次重述的方法,而非‘虛假沖突’,仍然是德克薩斯州對法律選擇的標準”。意識到使用利益分析框架與第二次重述方法相關聯,法院警告說“如果‘虛假沖突’被用來判斷是否存在沖突,它很可能取代第二次重述的方法”[8]。
依筆者看來,德州法院在經過漫長的利益分析學說的批判過程中,亦對第6條的運用重新進行了定位??v然第6條或多或少吸收了利益分析思想,但“利益”在第6條里只是被加以考慮的因素之一,里斯自然明白利益分析理論本身固有的局限性,所以并未在第二次重述中明確“利益”相比其他因素在第6條的優(yōu)越性,即使最密切聯系原則本身是出于“政策利益”考慮,但并不能說這是沖突法理論的倒退[9];反之,以德州為代表的美國法院在克服法院地法傾向的披荊斬棘中,第6條的充分運用,賦予法院更多的靈活性來折中處理利益分析與最密切聯系原則間的沖突,而這也是德克薩斯州未來的法律選擇理論所應追逐的主要目標。
德克薩斯州沖突法從本地法主義走向結合第6條利益分析最密切聯系原則的發(fā)展過程,亦是美國兩次沖突法革命的華麗縮影,顛覆傳統(tǒng)的呼聲從未停止過,因而造就德州法院目前仍對“利益分析說”與第二次重述中最密切聯系原則孰是孰非而糾纏不清的局面。第6條對最密切聯系原則的“誤導性解釋”還得歸咎于其本身的復雜性和模糊性,這一情形伴隨著德州以及其他州的審判實踐有深化之趨勢。第6條的事后列入,看似安撫本地法的批評者,實則重挫第二次重述的目標,然后將利益分析注入第二次重述中,因而招徠如潮般的惡評[10]。第6條并非美國沖突法理論的核心,也并非對利益分析理論的取而代之,其毀譽參半完全取決于法院如何運用和發(fā)展,不可因某些法院的誤用而被混淆視聽,這種混沌不清的局面仍有待于新理論以及新方法的發(fā)掘。由此看來,德州沖突法的完善在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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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rican Texas Conflict of Laws:The Change of Theory and M ethods
LIWei,GUO Lin
(College of Law,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Guangzhou 510006,Guangdong,China)
In the past few centuries,Texas choice of law theory,asmany other states,undertaken the earthshaking changes,it can be described as a microcosm of the country.Since Texas joined the movement of opposition toward local law approach,until the principle of themost significant relationship and interest analysis in the second restatement of conflicts law,Texas seems avoid the consistency and flexibility.Fundamentally, Texas conflict of laws in the United States`twice innovation and subtle revolution theory,been given more policy factors,plus the choice of law inherent vague nature,leaving the courts of Texas a lot of inappropriate factor in choice of law.At the same time,the bewildering of theoretical argumentation in Texas conflict of laws rules help clients foreseen the courts law-choosing isminimal.Therefore,to explore the evolution of Texas conflicts law,in particular for changes of its conflict of law theory and methods,which plays a positive role in solving the current theoretical difficulties and exploring the future development in theorymodel.
conflict of laws;local law;interest analysis;the principle of the closest relationship
D97
A
1007-5348(2014)09-0066-05
(責任編輯:曾耳)
2014-06-03
李偉(1988-),男,河南信陽人,華南師范大學法學院碩士生,主要從事國際私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