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曼
皖西學院外國語學院,安徽六安,237012
LI Man-man
English College of West Anhui University,Lu'An Anhui,237012,China
人類的20世紀是飽受創(chuàng)傷的。為了真實地再現(xiàn)那段悲慘的歷史以警示后人,當代族裔小說家們創(chuàng)造了一種不同于傳統(tǒng)敘事技巧的新型敘事手段——創(chuàng)傷敘事。《并非沒有笑聲》是美國黑人桂冠詩人蘭斯頓·休斯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全書共299頁,和其他現(xiàn)代長篇小說相比是非常非常短的。小說中沒有激烈的種族對抗,沒有非常令人揪心的人物遭遇。小說始終以平靜的語氣向讀者講述著一個普通黑人家庭的歡喜悲憂。但在休斯細膩、生動的描寫中,讀者卻能強烈體會到黑人生活的艱辛和黑人意志的堅韌,感受到他們的努力與不屈。故事的中心人物是一位叫黑格(Hager)的黑人老奶奶,故事圍繞著她的外孫山迪(Sandy)和她的三個命運各異的女兒:特姆(Tempy)、哈麗雅特(Harriet)、安吉(Anjee)展開。小說運用創(chuàng)傷敘事策略,表達了黑人民族希望在美國社會中獲取平等生存的強烈訴求,指出黑人自身的文化是黑人得以生存的根本。下文從敘事時間、敘事頻率和敘事情境三個方面分析小說是如何通過調(diào)整傳統(tǒng)敘事策略,使用創(chuàng)傷敘事實現(xiàn)小說訴求生存的主題。
敘事學將時間分為故事時間和敘事時間?!皵⑹率且唤M有兩個時間的序列……:被講述的事情的時間和敘事的時間?!保?]被講述的事情的時間在敘事學上稱為故事時間,是“故事發(fā)生的自然時間狀態(tài)”[2]。而敘事的時間即敘事時間,是指被講述的故事在文本中呈現(xiàn)的時間順序。讀者可以根據(jù)生活常識在閱讀的過程中建構故事時間,而通過梳理事件在虛構文本中被安排和呈現(xiàn)的順序則可以分析出敘事時間。討論敘事作品的時間就是討論故事時間和敘事時間的關系。敘事時間是為情節(jié)服務的,經(jīng)過了特意地改編和調(diào)整,所以并不總是和故事時間的順序相一致。敘事時間和故事時間的不一致被稱為時間倒錯。時間倒錯是虛構文本中的虛構時間和真實的故事時間不一致的產(chǎn)物,是對時間的塑形。這里時間承擔了兩種功能,即敘述行為的時間和所述之事的時間,這是由情節(jié)編排的需要決定的。“情節(jié)編排在最形式化的層面上被界定為一種整合動力,它從種種事變中抽出一個統(tǒng)一和完整的故事,或者說把種種事變化為一個統(tǒng)一和完整的故事。”[3]小說通過把一件件事情編排在情節(jié)中對行動進行模仿,而情節(jié)的編排離不開時間,只能通過對時間的塑形而完成。正如伊莉莎白·鮑溫所說:“時間是小說的一個主要組成部分,我認為時間同故事和人物具有同樣重要的價值?!保?]
《并非沒有笑聲》共30章,敘事時間基本按照故事時間的順序排列,但是也運用了時間倒錯,通過時間塑形突出情節(jié)安排和人物形象,在敘事時間的斷裂處凸顯作品主題。在敘事文本中,時間倒錯常常是由倒敘和預敘構成。倒敘是對往事的追述,是對故事發(fā)展到現(xiàn)階段之前的事件的事后敘述。預敘是指對未來事件的暗示或預期,是事先講述或提及以后事件的一切敘述活動。在《并非沒有笑聲》中,敘事者在敘述主要故事或中心情節(jié)時,往往暫停敘事主線而輔以倒敘和預敘,以時間倒錯的方式為故事主線的發(fā)展提供必要的回顧。
例如,小說的第16章“只有愛”里,作者以倒敘的方式講述了外婆黑格年青時在白人吉安尼夫人家當傭人的片段。吉安尼夫人對黑格非常友善,吉安尼的女兒珍妮始終把黑格當作好朋友,所以在黑格的心里對白人的感情也是溫暖的。她告訴山迪:“白人需要黑人,黑人不再是被他們抽打的人類。”[5]181休斯以倒敘的方式向讀者說明了黑格白人觀的由來,是對老年黑格性格的有力補充,豐富了黑格性格的內(nèi)涵。
而在第23章“特姆的房子里”,敘事者同樣通過倒敘勾畫了特姆白人化的深層原因。作為家里的大女兒,特姆和其余兩個妹妹不一樣,她生活富裕,言行舉止完全白人化。她很少回黑格的家,僅有的三次出場都是家里有事:圣誕節(jié)、黑格去世和照顧山迪。同樣是黑人女兒,是什么讓特姆的生活與黑人相去甚遠?原來特姆曾在白人巴爾·格蘭特家中當女傭,由于工作勤勞、做事利索以及對格蘭特夫人言聽計從,所以深得格蘭特夫人的喜歡。格蘭特夫人去世后,立下遺囑把一處房產(chǎn)留給了特姆。從此,特姆內(nèi)心里更認可白人價值觀,竭力模仿白人的行為舉止,以便能更好地被白人社會所接納。通過這個倒敘,休斯向讀者表明,有些黑人一旦富裕了起來,就從骨子里拋棄了自己的黑人身份,忘記了自己的根。
總之,休斯利用時間倒錯,嫻熟地推動主要故事線索,補充主要情節(jié)發(fā)生的背景,有效地推動了情節(jié)的發(fā)展。同時,這些時間倒錯使人物形象更加豐滿,凸顯了小說的主題。
熱奈特認為敘述頻率就是“敘事與故事間的頻率關系”[1]73,即一個事件在故事中出現(xiàn)的次數(shù)與該事件在文本中敘述的次數(shù)之間的關系。頻率關系分為以下4種:第一,單一敘事,即講述一次發(fā)生過一次的事。例如,“我昨天吃了油條”,這是最普通的敘述形式。其中,敘述的特殊性與被敘述事件的特殊性相對應。第二,單一敘事的特殊種類,即講述若干次發(fā)生過若干次的事。例如,“我今天吃了油條,我昨天吃了油條,我明天還要吃油條”,本質上說,它是單一敘事的重復,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文本中發(fā)生一次和故事中發(fā)生一次仍然是相互對應的。第三,重復敘事,即講述N次發(fā)生過一次的事。例如,“昨天我吃了油條,昨天我吃了油條,昨天我吃了油條”,在這樣的敘事中,敘述的復現(xiàn)不與任何事件的復現(xiàn)相對應,是對一個主題的重復。例如:(1)湯姆愛瑪麗,杰克愛簡。(2)德國發(fā)動了對法國的戰(zhàn)爭,法國發(fā)動了對英國的戰(zhàn)爭。可以判斷第(1)的主題是愛情,第(2)的主題是戰(zhàn)爭。小說中采用這種重復手段,一般是為了強調(diào)某個事件或其他的特殊目的。因為這種重復可以達到特殊的效果,所以在文本中普遍使用。第四,概括,即講述一次發(fā)生過幾次的事,如“這個星期我們每天都吃油條”。重復敘事是當代族裔小說家們普遍采用的創(chuàng)傷敘事策略,這是由創(chuàng)傷患者的癥候“執(zhí)著于過去的某點”[6]決定的。重復是對文本的約束。布魯克斯認為:“文學的約束代表著文本間能量的約束,通過將它們放進一種有用的形式、有用的集合中,使得它們能夠在積極的敘述過程中被控制?!保?]在一個文本中,“約束”指那些形式化的內(nèi)容——復制、重復、回憶和對稱,通過約束或定型文本的能量,文本才能被控制在通向意義釋放的過程中。
貫穿《并非沒有笑聲》的第一個重復主題就是“山迪的前途”。作為這個黑人家庭中唯一的小孩,山迪始終是家庭成員關注的重心,而對于他的前程的關注串聯(lián)起小說其他人物的主要情節(jié)線。外婆黑格、山迪的媽媽安吉、山迪的小姨哈麗雅特,甚至山迪那個已被白人價值觀內(nèi)化了的姨媽特姆都不斷地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關注著山迪的前途,討論著山迪的前途。外婆始終堅信山迪應該成為“一個好人,一個令神榮耀的黑人”[5]195。哈麗雅特一直對她的這個小外甥疼愛有加,在第九章“狂歡節(jié)”,哈麗雅特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音樂夢想,決心跟著表演團離開斯坦敦——這個她一直生活的小鎮(zhèn)。哈麗雅特是偷偷出走的,黑格和安吉都出去工作了,家里只有受了腿傷的年幼的山迪一個人在。哈麗雅特和山迪告別,囑咐他要聽黑格的話,“你不會害怕一個人呆在家里的,是嗎?”[5]119可以看出她對山迪是多么地不舍。之后,當哈麗雅特得知安吉讓山迪輟學,因為要讓他開電梯以每周掙14美元補貼家用時,哈麗雅特斷然否決了姐姐的這個決定?!吧系郯?!安吉,你一定會羞愧的,讓安迪輟學開電梯。這個男孩他要進步——在這個白人的世界里,我們黑人已經(jīng)太落后了,我們不能再毀任何人了。你還沒有意識到這點嗎?你和我都是愚蠢的,這已經(jīng)傷了媽媽的心,我們都不上學了。但是山迪不能像我們一樣。他應該成為媽媽期望的那樣——能夠幫助黑人民族,安吉!你聽到了嗎?幫助整個民族!”[5]298
作為美國黑人文藝復興運動的領軍人物,休斯始終關注黑人生活的真實境況,尋找實現(xiàn)黑人民族在美國社會平等生存權利的途徑。在休斯看來,“美國是一個種族混合體,是一個混血的或者雙人種的國度。在這個多元化的社會中,黑人民族理當與其他民族平等”[8]48-54。因此,哈麗雅特在這里不僅是在對安吉說,也是對整個民族吶喊——不能再這樣愚昧下去了。孩子是一個民族未來的載體,關注山迪的前途就是關注民族的前途。休斯通過對山迪前途的關注,表達了對黑人種族命運的深切關懷。
另一個重復的主題是黑人音樂。小說中有兩個人物每次出場都與音樂有關,一個是山迪的爸爸金波伊,另一個是山迪的小姨哈麗雅特。金波伊和哈麗雅特都是美國黑人生活境況的典型寫照。金波伊很少回家,他常年奔波于美國的各個城市,以尋找到一份可以混口飯吃的工作,但絕大多時候他連自己都養(yǎng)不起。他給安吉的信件真實地展現(xiàn)了黑人惡劣的生存現(xiàn)實。“黑人在這兒也沒有多少可找的工作,也不會給黑人酬勞高的工作,這里和斯坦敦也沒有什么兩樣?!保?]45對于黑人來說,哪里都一樣,不公平和受歧視充斥著他們生活的美國社會。生活如此艱難,唯一陪伴金波伊的就是黑人音樂了。他不僅自己哼唱布魯斯(blues),還教山迪和哈麗雅特。只要他回到了斯坦敦,大家就都知道了,因為“所有的街坊鄰居都能聽到他富有魅力的、低沉的嗓音哼唱起布魯斯”[5]59。哈麗雅特更是因為執(zhí)著于追求黑人音樂,最終開拓了一條成功之路,成為著名的黑人音樂表演家“布魯斯女王”[5]291。
“黑人音樂是一種最能代表美國黑人民族文化特質的符號。”[8]休斯在小說中用音樂把金波伊對黑人布魯斯、爵士和吉他的喜愛,哈麗雅特對民族音樂的追求并最終獲得成功,以及山迪每次看到吉他都會思念父親等情節(jié)串聯(lián)了起來,有效地推動了故事主要線索的發(fā)展。同時,對黑人音樂的重復敘事,隱喻了作者對黑人民族文化的認同。休斯正是通過金波伊和哈麗雅特指出,黑人只有堅持本民族自身的文化特色,才能在多元的美國社會中獲得平等生存的權利。
敘事情境討論的是敘述者與故事的關系,直接影響到讀者的閱讀反應和情感效果,是小說敘事策略的重要組成部分。休斯在小說中運用了多焦和多種敘事聲音交替使用的創(chuàng)傷敘事技巧。
小說開篇便是狂風大作。突然來臨的龍卷風引出主要人物的出場——外婆黑格和外孫子山迪。狂風暴雨中,他們一個老、一個小無處可去,只有蜷縮在自己破舊的房子里等待一切結束?!巴蝗灰宦暰揄戫憦卮蟮?,接著又傳來木頭震耳欲聾的劈裂聲。他們看見前廊被吹到了空中,打著卷兒飛走了?!保?]21這里,敘述者以無限制視角和外聚焦的形式開始了山迪一家的故事,如實地記錄了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中黑格和山迪的無助,以及風暴之后到處破舊的景象。但是自始至終敘事者沒有對災難給他們造成的傷害作任何評價,甚至對山迪最掛念的媽媽——安吉當時的處境也沒有絲毫提前預知。無限制視角的敘述者正是利用外聚焦客觀地向讀者展現(xiàn)黑人生存環(huán)境惡劣真實的一面,對黑人生活悲慘的境遇未作任何評論性干預,而是把一切留給讀者自己思考。這是小說采用戲劇式全知全能視角的效果,敘事者對故事中的一切均了然于胸,甚至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敘事者的描述僅限于人物的對話和行動,毫不涉及人物的所思所感,也不直接表達自己的情感和愛憎傾向,不干預故事的進展。作為黑人作家的杰出代表,休斯肩負的歷史使命就是把黑人民族的生存困境真實地展現(xiàn)給讀者,控訴種族歧視給黑人民族造成的傷害,喚起更多人對種族平等的關注,而這一切都要求讀者的參與?!拔膶W文本的意義絕不是自我生成的,而是文本與讀者之間相互交流的結果”[9],戲劇式全知全能視角的運用為讀者提供了構建文本意義的空間,增加了文本對美國社會不公正制度抗議的力量。
除了全知全能的外聚焦,小說還交替運用了人物視角的不定內(nèi)聚焦和零聚焦,特別是兒童山迪和長大的山迪視角的對比。人物視角的內(nèi)聚焦是通過故事中人物的感受去體驗生活,這種聚焦的使用可以讓人物充分展現(xiàn)自己的情感和思想。在第11章“學校”和第18章“兒童節(jié)”中,通過山迪的兒童視角看到了依然存在的種族不平等。在“學?!币徽?,山迪目睹了老師讓班級里白人孩子按字母順序排座位,而他和另外三個有色孩子則直接被安排到所有白人孩子的最后面。這個事件帶給孩子們的傷痛是巨大的。女孩們氣憤地罵老師是小母牛,并且大聲嘟囔著要回家告訴媽媽這不公平的遭遇,同樣山迪的自尊也深深地被刺痛了,盡管他已經(jīng)度過了好哭的男孩時代,但這樣的境遇仍然讓他想哭,仿佛只有哭泣才能沖走所有的痛苦。其實,年少的山迪不知道,自從黑人被販賣到美洲大陸的那天起,黑人“始終處于沒有相應對話者的‘一言堂’地位”[10]就沒有改變過。痛苦的經(jīng)歷會讓人更快地成長,所以當同樣的一幕在7月26日再次上演時,山迪表現(xiàn)得比大人們還要堅強。這年夏天,山迪所在的斯坦敦鎮(zhèn)新建了一個游樂場,這對于全鎮(zhèn)的孩子們來說都是異常興奮的。當?shù)亍额I袖報》刊出廣告,只要孩子們收集到足夠多的優(yōu)惠券,在7月26日當天可以免費游玩游樂場,還可以獲得免費的爆米花、檸檬汁。和全城的人們一樣,黑格、韋勒和約翰遜姐姐每天都買每日《領袖報》,從上面收集優(yōu)惠券,為山迪的游樂場之旅積極做準備。韋勒還特地穿了新鞋子陪山迪去了游樂場,因為他們覺得這是非常隆重的事件,必須認真對待。盡管新鞋子讓韋勒腳痛難忍,她依然堅持到了游樂場大門口。但是,所有的孩子都進去了,唯獨他們和其余幾個黑人孩子不給進去,因為這是給白人孩子開的游樂場。這次的山迪沒有了激動,甚至連失望都沒有,當巴特勒指著《領袖報》中關于優(yōu)惠券的公告時,山迪平靜地勸說那些因為失落而憤怒、失望的黑人朋友們:“當然,我能看懂。但是我相信他們指的并不是有色孩子,他們不會讓我們進去的?!保?]198
這就是美國社會種族歧視的社會現(xiàn)實,一直就有,從未曾改變過。所以,當后來山迪到了大城市芝加哥,雖然看到了更多的不平等、不公正,黑人和白人工資待遇的不平等,黑人和白人教育機會的不平等,山迪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他感到厭倦?yún)s又無能為力。但是,最終哈麗雅特的成功讓山迪看到了希望。黑人音樂是這個民族的根,堅守本民族的文化是獲取生存的唯一途徑。在結尾,山迪找到了夢想的方向,找到了希望的方向?!八懒恕保?]299,這不僅是山迪的呼聲,也是黑人民族的呼聲。
作為黑人民族的代言人,休斯肩負著弘揚本民族文化和為黑人民族爭取平等社會地位的歷史使命。休斯在《并非沒有笑聲》中以黑人音樂為主線,通過一個黑人男孩山迪的視角,描述了美國一個普通的黑人家庭真實的生活。較之于早期的黑人作品,休斯在小說中大膽創(chuàng)新傳統(tǒng)敘事技巧,通過時間倒錯、重復和多焦敘事等創(chuàng)傷敘事策略,真實地表達了黑人種族在現(xiàn)實生活中面臨的困境,指出堅持黑人文化是黑人民族獲取生存的唯一途徑,有力地彰顯了黑人種族渴望在白人文化主導的美國社會中獲取平等生存權利的強烈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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