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只合住湖州”解讀＊

虞文清

（湖州師范學院 社會發(fā)展與管理學院，浙江 湖州 313000）

元代詩人戴表元有詩贊美湖州：“山從天目成群出，水傍太湖分港流。行遍江南清麗地，人生只合住湖州”。筆者認為，這既不是詩人的信口胡扯，也不是一般的文學夸張。湖州作為一個“長三角”地區(qū)并不十分起眼的城市，無論是衣食住行等物質生活條件，還是琴棋書畫層面的精神生活，都有超乎其他城市的優(yōu)越之處。歷史上，湖州人一直過著“衣則綢緞，食則魚蝦，居則竹林，行以舟輯，藝則書畫”的精致生活，對于追求生活質量與品位的文人墨客來說，無不對其心馳神往。

一、絲綢之府與“湖絲衣天下”

湖州是中國絲綢文化的發(fā)源地。距今4700多年前的湖州錢山漾遺址，發(fā)現(xiàn)了世界上最早的絲綢殘片。1958年，湖州南郊的錢山漾出土了一批絲線、絲帶和沒有碳化的絹片，同時還發(fā)掘出一批絲織工具。經中國科學院考古所測定，確定絹的出產年代在距今4700多年前的良渚文化早期。這是目前世界上發(fā)現(xiàn)并確定的最早的絲綢織物成品。根據史料記載，湖州人擅長種桑養(yǎng)蠶，“尺寸之堤必樹之?！?，以“嫁接”“矮干”“養(yǎng)拳”三法并用培養(yǎng)成的“湖?！?，是全國最優(yōu)良的桑種。

湖州絲綢質量天下聞名，早在明清之際已經聲名大噪，“冠絕海內”“利布四方”。尤其以湖州南潯“輯里湖絲”為代表的“湖絲”，更是以白、凈、柔、韌著稱，曾先后獲1851年倫敦首屆世界博覽會（中國唯一參展商品）和1915年巴拿馬世界博覽會金獎，其他各類獎項更是不計其數(shù)。

湖州絲綢產量全國居冠。湖州出產的“白廠絲”曾經是近代中國最大宗的出口商品。據《中國近代對外貿易史料·上海生絲貿易報告》：“中國出口生絲，幾乎全產于浙江北面的三個府，即杭州府、湖州府、嘉興府。上述三個府中，湖州府的產量較其他二府為多?！庇幸皇住赌蠞〗z市行》的詩歌，記載了湖州當時絲綢海外貿易的盛況：“申江外國正通商，繁華富麗壓蘇杭，番舶來銀百萬計，中國商人皆先狂。”這首詩對此也作了極為生動的描寫：“市中人群不得行，千戶萬語聾人耳”“一日貿易數(shù)萬金，市人誰不利熏心”“遂使家家置紡車，無復有心種菽粟”。明清以后，湖州逐漸崛起了一大批絲綢專業(yè)市鎮(zhèn)，“如我湖歸安之雙林、菱湖、練市，烏程之烏鎮(zhèn)、南潯，所環(huán)人煙者數(shù)千家，大者萬家，即其所聚，當亦不下中州郡縣之饒?！保鳌っ├ぁ睹┞归T先生文集》）明清時，“湖絲甲天下”“湖絲衣天下”已經蜚聲中外。

二、魚米之鄉(xiāng)與“天下糧倉”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從物質生活條件來看，湖州土地肥沃，氣候宜人，人民勤勞智慧，所以物產富饒，百姓富足?！靶憋L細雨不須歸”，是因為這里有“桃花流水鱖魚肥”的優(yōu)越生活條件。歷史上，湖州的自然環(huán)境與生存條件比溫州要好得多。曾經擔任溫州知州的吳詠在談到溫州農業(yè)時曾經說過：“總一歲之收，不敵浙西一邑之賦，舉全州盡熟，不如蘇湖一頓之粥?！保?］（P226）因為人多地少，溫州人只得千方百計外出闖蕩謀生。曾經擔任湖州知州的蘇東坡對湖州的描述是：“紫蟹鱸魚賤如土，得錢相付何曾數(shù)。”這里，蘇東坡形象地描繪了富庶的江南魚米之鄉(xiāng)湖州的田園牧歌式生活。明代學者徐獻忠在《吳興掌故集》中記載：“吳興介于蘇、杭之間，水陸?zhàn)埼种a，實過兩郡?！?/p>

湖州是中國享有盛名的“漁都”，中國的四大家魚在這里最早完成了由野生到家養(yǎng)的轉化?！渡胶＝洝つ仙浇洝肪陀小败嫠鲇谄潢?，北流注于具區(qū)，其中多觜魚”的記載。這也為木槳、漁網、船只等湖州地區(qū)的相關出土文物所印證。由于地處水鄉(xiāng)澤國，從秦漢以來湖州就形成了“外蕩捕魚，池塘養(yǎng)魚”的漁業(yè)模式。蘇東坡的《將之湖州戲贈莘老》寫得最為傳神：“余杭自是山水窟，仄聞吳興更清絕。湖州橘林新著霜，溪上苕花正浮雪。顧渚茶芽白于齒，梅溪木瓜紅勝頰。吳兒膾縷薄欲飛，未去先說饞涎垂。亦知謝公到郡久，應怪杜牧尋春遲?！?/p>

湖州還是中國著名的“天下糧倉”。南北朝時這里已開始“稻麥二輪作”（稻與豆、粟輪作），標志著粗放型生產逐漸轉入精細化耕作。唐朝時，湖州的水稻栽培由直播改為育秧移栽。從此，浙北的湖州、嘉興與蘇南的蘇州、常州被國人并稱為“國之倉廩”。漢晉以來，“江表大郡”的湖州“一歲或稔，則數(shù)郡忘饑”；至唐宋時，湖州已成為“東南奧區(qū)，國之倉廩”；自宋以降，則有“蘇湖熟，天下足”之美譽。

“絲綢之府”與“魚米之鄉(xiāng)”的結合點就是“?；~塘”。所謂“?；~塘”，指的是種桑養(yǎng)魚共榮，生態(tài)良性循環(huán)的一種生產方式：蠶糞和蠶蛹喂魚，塘泥為桑地農田提供肥料。這是中國最早的循環(huán)經濟模式，既充分地利用了本地豐富的自然資源與人力資源，同時又很好地保護了自然生態(tài)環(huán)境，實現(xiàn)了人與自然的和諧。“這種傳統(tǒng)的養(yǎng)魚法的稀奇之處在于：幾千年過去了，仍然不過時，對中國北方養(yǎng)魚和世界養(yǎng)魚產生了巨大影響。聯(lián)合國糧農組織和國際地球物理基金會認定，湖州菱湖的?；~塘是中國惟一保留完整的生態(tài)復合型農業(yè)模式，值得發(fā)展中國家推廣?！保?］（P14）

湖州是中國著名的“茶都”。唐朝時，湖州產茶已經名聞遐爾，長興的紫筍茶與金沙泉都是朝廷的貢品。著名茶圣陸羽游遍祖國的大江南北，考察了數(shù)以萬計的茶葉類型，來到湖州之后，被湖州的山水田園風光所陶醉，為湖州卓爾不凡的茶葉和湖州人溫文爾雅的氣質所吸引，乃至流連忘返。他研究了湖州人種茶、養(yǎng)茶、采茶、制茶、品茶等茶葉生產與消費的全過程，結合外地的資料，經過精心提煉，寫出了千古流傳的世界最早的茶文化專著《茶經》。今天，湖州的茶文化可以說是繼往開來，精彩無限。長興顧渚山的紫筍茶、德清的莫干黃芽，尤其是被譽為“茶中珍品”的安吉白茶，更是享譽海內外，名噪當今時代。

三、“中國竹鄉(xiāng)”與宜居環(huán)境

秀美是湖州山水的氣韻。湖州北傍太湖，西臨天目，雙溪夾流，山水映發(fā)，其清麗修遠，秀甲于東南。永嘉學派領袖葉適曾經在《北村記》中贊許：“天下山水之美，雖質文變態(tài)各異，而吳興特為第一。”改革開放以來，湖州在發(fā)展經濟與社會的同時，十分重視對自然環(huán)境的保護與改善。雖然西塞山已經風光不再，但是，湖州的山山水水依然保留著清新雅致的風韻。

小橋、流水、人家是湖州古城的特色之一。唐開成三年（公元838年）湖州刺史楊漢公《登郡城樓》詩云：“吳興城闕水云中，畫舫青簾處處通。溪上玉樓樓上月，清光合作水晶宮?！边@首詩是描繪湖州水晶宮般如詩如畫的千古絕唱。臨水竹樓，跨橋云屋，組合出一份水城古郡特有的靜謐與素樸。書畫大師趙孟頫在《吳興山水清遠圖記》中描繪：“春秋佳日，小舟溯流，城南眾山環(huán)于周，如翠玉琢削，空浮水上，與船低昂。洞庭諸山蒼然可見，是其最清遠處。”青山綠水，鐘靈毓秀，可見一斑。

湖州是中國著名的竹鄉(xiāng)，在其全部林業(yè)用地中，竹占據了一半以上的面積。在總量為5818平方公里的湖州，有超過1／5的面積被竹林所覆蓋。青青翠竹不但給湖州人民的生產生活帶來了巨大的經濟利益，而且給湖州人民的文化生活帶來了豐富的內涵，既美化了環(huán)境，又保持了良好生態(tài)。著名詩人姜夔描述湖州的居住環(huán)境是：“人家多在竹籬中，楊柳疏疏尚帶風。記得下菰城下路，白云依舊兩三峰。”竹子那種節(jié)節(jié)向上的品質，虛懷若谷的君子風度，講究氣節(jié)而又經得起風吹雨打的柔韌秉性，點點滴滴滲進了湖州人的精神世界?！盃t煙郁郁水沉犀，木繞禪床竹繞溪。一段秋蟬思高柳，夕陽原在竹陰西?！彼纬S庭堅贊美湖州的詩句，寫出了竹子在湖州人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安吉縣繼2009年獲得“中國人居環(huán)境獎”之后，2012年9月又捧回了全球人居領域的至尊桂冠“聯(lián)合國人居獎”。這是中國大陸唯一獲此殊榮的縣級單位。今天的湖州，在居住條件方面仍然處于全國的領先地位。

四、水鄉(xiāng)澤國與“舟行天下”

湖州是水鄉(xiāng)澤國，在公路鐵路民航出現(xiàn)以前具有得天獨厚的交通條件。唐代文學家顧況在《湖州刺史廳堂記》一文中論斷：“江表大郡，吳興為一……，其貢桔、柚、纖、縞、茶，其英靈所誕、山澤所通、舟車之會、物土所產，雄于楚越，雖臨淄之富不若也。其冠之盛，漢晉以來敵天下三分之一?！逼渲械摹吧綕芍?，舟車之會”就是指湖州的交通。晚唐湖州詩人張先的《木蘭花·乙卯吳興寒食》詩：“龍頭舴艋吳兒競，筍柱秋千游女并。芳洲拾翠暮忘歸，秀野踏青來不定?！睂懙木褪呛萑顺舜鲂械默F(xiàn)實生活與情趣。明朝湖州學者董份的一首《苕霅道中》，也描寫了湖州的“舟行天下”的美景：“一放苕溪棹，來從田野間。黃云千頃稻，青靄萬重山。秋草客行路，夕陽人閉關。悠然看孤鳥，飛往復飛還?！苯裉斓暮?，除了原有的水系不變外，還有華東第二大通道“宣杭鐵路”縱貫全境，杭寧高鐵與杭寧高速公路南北通達，申嘉湖與申蘇浙皖高速公路東西相連，還有104與318兩條國道與外界相通。

五、文化之邦與“半部書畫在湖州”

俗話說“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在物質條件相對富裕的情況下，人們較多地關注內心世界的充實，追求人際關系的和諧。湖州是“吳文化”與“越文化”的融合區(qū)，后來又接受了中原文化的諸多影響，南朝時期大批北人的南遷和南宋時期政治中心的南下，對湖州文化的形成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從精神文化的“琴棋書畫”來看，湖州有“湖筆文化”的輝煌歷史。中國古代的士大夫即知識分子生活離不開琴棋書畫，而從事“書”與“畫”又離不開“文房四寶”。湖州是我國文房四寶之首湖筆的正宗產地。早在秦始皇統(tǒng)一中國之初，筆圣蒙恬來到湖州，改進了湖筆制作工藝。或者不如說，正是湖州成就了蒙恬的“筆圣”盛名。湖州的善璉素有“湖筆之都”的美稱。撰寫于明孝宗弘治年間的《弘治湖州府志》記載：“湖州出筆，工遍海內，制筆者皆湖人也，其地名善璉村……”湖州人的聰慧靈巧也體現(xiàn)在湖筆制作中。制作湖筆需要的耗材并不多，湖筆的價值主要出自能工巧匠的辛勤勞動和創(chuàng)造性智慧。用今天的話來說湖筆屬于“技術密集型”產品?！耙惶淄暾暮P制作工藝流程有一百二十多道工序，一個學徒苦學3年，才能初步摸清門道，可見其工藝的深邃復雜。”［2］（P120）

湖州歷史上的書法家與國畫家可以說是層出不窮，類若星辰。最著名的書法家王羲之、王獻之、顏真卿等都在湖州擔任過“太守”或“剌史”一類的官職，而且還留下了許多文壇佳話。湖州藉的書畫家更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著名的如三國時期的曹不興、魏晉南北朝時代的智永、張僧繇，元代的趙孟頫、管道升，明朝的王蒙、董其昌，近代的吳昌碩、沈尹默、王一亭、趙延年等。他們的書畫成就在當時都達到了無人能出其右的最高境界，在中國數(shù)千年的書畫史上閃爍著燦爛的光輝。以至有人不無夸張地說，湖州占據了“中國半部書畫史”。中國書畫史上三大典故皆與湖州相關：一是曹不興的“點墨成蠅”。曹不興是最早影響中國書畫史的湖州人。讀者熟悉的“曹衣帶水”就是此公所為。相傳，曹不興給孫權畫屏風，不留神濺了一滴墨汁在屏風上，曹不興即興把墨點畫成了一只蒼蠅。孫權來了，以為是真蒼蠅在搗亂，就用手一彈，沒彈掉，才明白過來，嘆為神筆。二是湖州畫家張僧繇的“畫龍點睛”故事。唐·張彥遠《歷代名畫記·張僧繇》：“金陵安樂寺四白龍不點眼睛，每云：點睛即飛去。人以為妄誕，固請點之。須臾，雷電破壁，兩龍乘云騰去上天，二龍未點眼者見在?！比峭醌I之與羊欣“買王得羊，不失所望”的故事。相傳，著名書法家王羲之的兒子王獻之在任吳興太守時，烏程縣令羊不疑的兒子羊欣穿了白練裙（即絹裙）午睡。王獻之見狀，就在羊欣的絹裙及絹帶上寫了幾行字。羊欣也愛書法，醒后喜出望外，從此更加用功地學習王獻之傳授的書法，遂成南朝宋代著名書法家?！百I王得羊，不失所望”的典故就出于此。

六、崇文重教與“人才薈萃”

歷史上，湖州不但文人薈萃而且名人輩出；不但文化積淀深厚而且文化品位高雅；不但有富可敵國的儒商巨賈而且有領先時代的科技精英。受國家表彰的23位“兩彈元勛”，就有3位是湖州同胞。這些類若星辰的人才出現(xiàn)，與湖州人與書為伴、家學淵源是分不開的。

湖州人善于讀書。這一切都來自于湖州人的精神追求“崇文重教”。書院是我國古代教育體系中的一支重要力量。湖州安定書院、歸安晦巖書院、菱湖長春書院、德清呂成公書院都創(chuàng)建于宋代。其中，宋代大教育家胡璦創(chuàng)立的“安定書院”與“湖學”是國家“太學”的榜樣。明清兩代，湖州教育繁榮，書院遍布全邑，前后長達20多年。在近代，湖州人徐一冰創(chuàng)立了中國最早的體操學校；梁希和陳嶸則開了中國林業(yè)教育的先河；許炳堃是浙江工業(yè)專門教育的奠基人；章鴻釗于1913年創(chuàng)辦了中國第一個培養(yǎng)地質專門人才的高等學府——地質研究所；沈信卿則堪稱中國近代職業(yè)教育的開拓者。

湖州人精于著書。一部中國的二十四史，三部為湖州人所著，占全部的1／8；《三言》《兩拍》中的《初刻拍案驚奇》與《二刻拍案驚奇》作者凌蒙初就是湖州人。臧懋循則整理了包括《竇娥冤》、《漢宮秋》等100多部《元曲選》作品，對元雜劇的流傳貢獻甚巨。南朝文學家丘遲的《與陳伯之書》與當代文學家徐遲的《哥德巴赫猜想》更是名噪一時。明朝文學家茅坤的《唐宋八大家文抄》為歷代所推崇。

湖州人長于刻書。崇文重教的湖州印刷昌盛，明清之際就是中國印刷業(yè)的中心之一。在宋代，湖州成為與杭州并行的江南刻書中心，密州觀察使王永從捐資，湖州思溪（今菱湖）圓覺寺刊刻《大藏經》，規(guī)模之大，質量之高，水準之精，稱雄一時。明清時期，湖州形成了晟舍閔、凌家族，長興鼎甲橋臧懋循家族，花林茅坤家族等印刷出版大家，集藏、著、刻、販于一體，涌現(xiàn)了大批刻書商人，推動了湖州原始文化產業(yè)的高速發(fā)展，帶來了湖州刻書業(yè)繁榮。到了明清時期，湖州地區(qū)出現(xiàn)了手工業(yè)與小農業(yè)脫離的現(xiàn)象，由此生產技術顯著提高，城鎮(zhèn)化水平大幅提升，湖州中心城區(qū)和運河周邊小城鎮(zhèn)得到快速發(fā)展，農業(yè)、手工業(yè)、商業(yè)技繁葉茂，興盛蓬勃。

湖州人酷愛藏書。歷史上，湖州出現(xiàn)了許多知名的藏書家與藏書樓，比如陸心源的“皕宋樓”、劉承干的嘉業(yè)堂藏書樓等。據史料記載，在清代三百多年間，浙江共出現(xiàn)了350多位藏書家，其中湖州嘉興兩府有130多位。湖州出了藏書蓋過朝廷的古代藏書家，也出了影響世界的近現(xiàn)代私人藏書家?！昂莶貢幕叵却?，源遠流長，藏書家不絕如線，藏書樓閣名寇天下，是無可爭議的中國藏書文化重鎮(zhèn)、藏書文化中心之一?！保?］（P4）比如南朝的沈約，藏書兩萬多卷，達到“京師莫比”的程度。至今保留完好的湖州南潯嘉業(yè)堂藏書樓已列為國家文保單位。

［1］浙江省委宣傳部.與時俱進的浙江精神［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5.

［2］羅開富.湖州人文甲天下［M］.北京：經濟日報出版社，2005.

［3］王增清，龔景興，李學功.苕水悠悠蕓香遠——湖州藏書文化研究［M］.杭州：杭州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