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與海》的圣地亞哥英雄式謙卑形象解讀

李 曉 麗

( 西安外國語大學(xué) 商學(xué)院，陜西 西安 710128)

海明威于1951年完成的《老人與?！肥撬砟甑囊徊績?yōu)秀作品，同時也是他在世發(fā)表的最后一部重要作品。他本人也認(rèn)為這是他“這輩子所能寫的最好的一部作品”。雖然原文全文僅僅兩萬六千多字，只能算是一部中等長度的中篇小說，但其精湛的敘事藝術(shù)、文體風(fēng)格和深刻內(nèi)涵為海明威贏得了巨大榮譽(yù)。

《老人與?！肥购Ｃ魍@得了1953年度的普利策獎，并于1954年使海明威榮獲諾貝爾文學(xué)獎。瑞典皇家文學(xué)院授予他文學(xué)獎時說，海明威的主要成就在于“其精通于敘事藝術(shù)，突出地表現(xiàn)在他的近著《老人與?！分?，同時也因為他在當(dāng)代風(fēng)格中所發(fā)揮的影響”。

《老人與?！访菜坪唵我锥适缕戒佒睌?，但這是海明威“冰山原則”的最好體現(xiàn)。海明威認(rèn)為文學(xué)創(chuàng)作就好比海面上的冰山。文字表達(dá)出來的部分只占“八分之一”，而剩下的“八分之七”要靠讀者結(jié)合自己的生活經(jīng)歷和想象力來發(fā)掘探索。因此，《老人與?！肪拖袷且粋€謎團(tuán)，吸引著無數(shù)人去破解。《老人與?！纷詥柺酪詠? 國內(nèi)外眾多的文學(xué)批評家從不同的角度、用多種方法闡釋這部作品。一些評論家把《老人與?！芬暈橐徊坑⑿壑髁x的贊歌，從英雄主義出發(fā)分析小說中的圣地亞哥的硬漢形象。還有一些評論家指出，這簡單的故事有著豐富的象征意味，從象征手法的使用剖析書中很多元素(大海、獅子、大馬林魚、鯊魚等)的象征意義。還有的評論家從生態(tài)批評、宗教學(xué)、道家思想或者性別研究的視角來解讀《老人與?！贰?/p>

這些眾多的對《老人與?！返脑u析各不相同，似乎沒有共同的角度和觀點。但是，有一點大家是認(rèn)同的：通過《老人與?！?，海明威又成功刻畫了一個“重壓之下能保持優(yōu)雅風(fēng)度”的硬漢形象，這個英雄在面對厄運(yùn)、失敗和風(fēng)燭殘年時展現(xiàn)出了不畏縮、不被打倒而最終獲得精神勝利的優(yōu)雅風(fēng)度。

基于以前的研究，本文從四個方面解讀海明威在《老人與?！分兴U釋的英雄風(fēng)度和謙卑：老人圣地亞哥對小男孩馬諾林的依賴；老人賦予大海以女性的形象和特征；老人對海洋生物間的矛盾情愫；老人“可以被毀掉但不能被打敗”的硬漢精神。

一、老人圣地亞哥對小男孩馬諾林的依賴

故事一開頭就提到圣地亞哥漁船上的帆“收攏后看來像是一面標(biāo)志著永遠(yuǎn)失敗的旗子”,[1]3暗示老人因為生活拮據(jù)，再加上走霉運(yùn)、一連八十四天一條魚都沒有釣到，而被別人看作是個失敗者。馬諾林的父母已經(jīng)看出來圣地亞哥倒霉到了極點，于是吩咐馬諾林上了另外一條交了好運(yùn)的船。但是，馬諾林看見圣地亞哥每天回來時船總是空的，感到很難受，于是他繼續(xù)幫助圣地亞哥，因為“老人教會了這孩子打魚，孩子愛他”。[1]3

故事的第二段描寫了老人的硬漢形象?！袄先讼葶俱?，脖頸上有些很深的皺紋。腮幫上有些褐斑……他的雙手常用繩索拉大魚，留下了刻得很深的傷疤”。[1]3這些皺紋、褐斑和傷疤都是老人出海捕魚、經(jīng)驗豐富的象征。

接下來的第三段指出，盡管老人倒了血霉、久經(jīng)滄桑，但他的“那雙眼睛，它們像海水一般藍(lán)，顯得喜洋洋而不服輸”。[1]3他“不服輸?shù)难劬Α焙颓懊嫣岬降乃趧e人眼里是個失敗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讓讀者重新審識這個時運(yùn)不濟(jì)的老人。

馬諾林的關(guān)心和認(rèn)可讓圣地亞哥充滿了希望和信心。馬諾林安慰老人說他不是因為對老人沒信心才離開他的，并提醒老人有一次他們接連八十七天都釣不到一條魚，但是在后來的三個禮拜里，他們每天都逮住了大魚，因此要有信心。孩子還提出請老人喝啤酒，并幫他把打魚家什帶回去，老人也欣然接受。圣地亞哥和馬諾林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師徒關(guān)系，亦不是相互尊重的同伴關(guān)系，而是發(fā)展到了一種依賴關(guān)系。起初老人拒絕了男孩去弄點沙丁魚的提議。男孩馬諾林告訴老人說即便不能陪他釣魚，他也很想為老人多少做點事。男孩的想法正是實踐了牧師的觀點，“當(dāng)你愛時，你會想著去為他做事情，為他犧牲。你希望為他多少做點事”。[2]

馬諾林為老人做了很多事情，打理著老人的日常生活，對他悉心照顧。出海前為老人準(zhǔn)備魚餌、漁具，捕魚回來后，幫著拿漁具，安排飯食，煮好熱咖啡。總之，馬諾林就像一個成年孩子照顧老人那樣照顧圣地亞哥，對他無微不至，“只要我活著，你就絕不會不吃飯就去打魚”。[1]10馬諾林還責(zé)備自己對老人照顧不周，“我為什么這樣粗心大意？我該給他再弄件襯衫，一件過冬的夾克衫，還弄雙鞋子，再來條毯子”。[1]11

馬諾林除了是圣地亞哥生活上的好幫手外，還是他貼心的知己，是老人精神上的慰藉。他們都是忠實的棒球迷，都了解各隊的實力和隊中的關(guān)鍵人物。在打魚上，男孩記得自己與老人每次打魚的情景，始終認(rèn)為老人捕魚的技術(shù)是一流的。當(dāng)馬諾林堅持要給他弄四條新鮮的沙丁魚時，他拒絕了，但是馬諾林堅持弄兩條，他答應(yīng)了。“他心地單純，不去捉摸自己什么時候達(dá)到了這樣謙卑的地步。可是他知道這時正達(dá)到了這地步，知道這并不丟臉，所以也無損于真正的自尊心”。[1]6“心地單純”和“不丟臉”聽起來一點都不英勇，但這表明老人認(rèn)識到自己的謙卑和真正的自尊心并不矛盾，因為真正的自尊是在面對困境或者失敗時仍能保持自尊和優(yōu)雅風(fēng)度。[2]

這種謙卑在他臨出發(fā)前馬諾林對他的照顧中體現(xiàn)得更加充分，“孩子從床上撿起一條舊軍毯，鋪在椅背上，蓋住老人的肩膀”。[1]9盡管作者一再表明圣地亞哥的希望從沒有消失過，但馬諾林的陪伴和堅持使得老人的希望“又像微風(fēng)初起時那么鮮活了”。[1]5當(dāng)他在大海上費(fèi)盡力氣把大馬林魚釣到但卻又遭遇鯊魚攻擊時，他先是認(rèn)為是捕魚養(yǎng)活了他，但他很快就意識到是馬諾林養(yǎng)活了他，他不能過分地欺騙自己。這是一個硬漢在面對被鯊魚吃掉了的馬林魚，在對自己失去了信心、體力也近消耗殆盡再加上精神備受打擊時的總結(jié)，也是英雄的感慨。

二、圣地亞哥把大海女性化

盡管生態(tài)女權(quán)主義者認(rèn)為男性之所以把大自然女性化，是為了給他們肆無忌憚地控制、剝削土地(處女地)并祈求得到大地(母親)的寬恕找到一個合理說法，但是海明威認(rèn)為真正的罪過是把大自然男性化，并視之為要征服的對象、或視之為要在戰(zhàn)場上一決勝負(fù)的敵人。[3]海明威這一觀點也通過他筆下的圣地亞哥的口傳達(dá)給了讀者。

第八十五天一大早出海時，圣地亞哥就提到了大海的女性特征，“既然海洋這樣殘暴，為什么像這些海燕那樣的鳥兒生來如此柔弱和纖巧？海洋是仁慈并十分美麗的。然而她能變得這樣殘暴，又是來得這樣突然”。[1]17老人對大海似乎有一種天然情愫，他“每想到海洋，老是稱她為La mar，這是人們對海洋抱有好感時用西班牙語對她的稱呼”。[1]17可是，有些年輕的漁夫把海洋叫作“el mar”(視海洋為陽性、男性)：他們提起海洋時，總把它視為一個競爭者或者是一個去處，甚至把它當(dāng)作一個敵人。相比之下，圣地亞哥有別于那些年輕的漁夫，他“總是拿海洋當(dāng)作女性，她給人或者不愿給人莫大的恩惠，如果她干出了任性或缺德的事兒，那是因為她由不得自己”。[1]17

圣地亞哥對海洋的態(tài)度透露了他的生態(tài)倫理觀：把大自然中危險的和無法控制的因素女性化，正如美國國家颶風(fēng)中心一度以女性的名字命名颶風(fēng)，又如世界第一高峰的珠穆朗瑪峰的藏語為“Chomolungma”，意為“第三女神”。人們希望如果他們對大自然予以尊重、愛戴和理解的話，大自然會回饋他們女性的溫柔和母親般無私的愛。[3]132

正是因為圣地亞哥有這樣的生態(tài)觀，也正是因為他不希望大海對他發(fā)怒，他才把喜怒無常的大海視為女性，把大海視為孕育一切生命的母體。他要依賴大海而維持生計，他“讓海流幫他干三分之一的活兒”。[1]17當(dāng)他看到大海里的浮游生物時很開心，因為那說明有魚，“只見深藍(lán)色的水中穿梭地閃出點點紅色的浮游生物，陽光這時在水中變幻出奇異的光彩。他注視著那幾根釣索?？匆娝麄円恢背聸]入水中看不見的地方，他很高興看到這么多浮游生物，因為這說明有魚”。[1]20

當(dāng)大魚拖著小船向西北方駛?cè)サ臅r候，圣地亞哥感慨道：“但愿那孩子在這兒就好了，我正被一條魚拖著走，成了一根系纖繩的短柱啦?！盵1]26這位曾贏得過“冠軍”稱號的漁夫在自己出海太遠(yuǎn)、面對一條大魚時，頓時感到英雄暮年，自己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樣強(qiáng)壯了，自己也無法征服強(qiáng)大的自然力量，他渴望馬諾林的陪伴和幫助，他還總結(jié)出誰上了年紀(jì)都不該獨(dú)個呆著。

老人把大海想象成為一位女性和他對“生命無常、人生易老”這一永恒命題的感嘆都體現(xiàn)出：他雖然贏得過“冠軍”的稱號，雖然在馬諾林眼里他仍是個英雄，但是在他一個人出海碰到大魚并預(yù)感自己會受到鯊魚攻擊時，他內(nèi)心流露出了自卑，這種自卑在他與大馬林魚和鯊魚的搏斗中更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三、圣地亞哥對海洋生物既愛之又不得不殺之的矛盾情愫

圣地亞哥特別喜歡飛魚，因為飛魚是他在海洋上的主要朋友。他替那些柔弱的黑色小海鷗傷心，害怕它們覓不到食物。長翅膀黑鳥幫他找出魚群，幫他釣到了大的金槍魚，是他的大幫手。夜間，看到一對海豚游到小船邊，他說：“它們是我們的兄弟，就像飛魚一樣?！盵1]28他還憐憫地對落在他釣索上的小鳥說：“好好休息吧，小鳥……鳥兒，樂意的話就住在我家吧，我總算有個朋友在一起了?！盵1]32鳥兒飛走后，老人想念它，就像想念馬諾林一樣。

圣地亞哥同情這些海上的生物，卻又不得不殺掉他們，因為他覺得自己的使命就是殺死魚——自己的兄弟。老人是這樣表述自己打魚的目的的：“你不光是為了養(yǎng)活自己、把魚賣了買食品才殺死它的。你殺死它是為了自尊心，因為你是個漁夫”。[1]62他這種既愛但又不得不殺之的情緒也體現(xiàn)在他對待海龜上。他喜歡綠色的海龜，但是多年以來他都乘小船去捕殺海龜。他替所有的海龜傷心，覺得人們對大海龜太殘酷無情，因為一只海龜被殺死、剖開之后，它的心臟還要跳動好幾個小時。他還把自己比作海龜，說“我也有這樣一顆心臟，我的手腳也跟它們的一樣”。[1]21通過把自己動物化，老人把自己歸為動物一類而不再是人類，但是同時他又有強(qiáng)大的決心要去征服和殺戮這些動物朋友。[4]

老人對待大馬林魚的態(tài)度最好地體現(xiàn)了他和海洋生物間的這種矛盾心情。大馬林魚剛剛出現(xiàn)時，老人對它說的話聽起來非常的殘忍，“吃了吧，這樣可以讓釣鉤的尖端扎進(jìn)你的心臟，把你弄死，輕松愉快地浮上來吧，讓我把魚叉刺進(jìn)你的身子”。[1]26但是，當(dāng)他意識到那大魚并不是那么容易上鉤并且他的小船被大魚拖走后，他又一次地感到自己力不從心，又一次感慨道，“但愿那孩子在這兒就好了”。[1]26此時，老人還沒有把大馬林魚視為自己的兄弟，他認(rèn)為這樣能讓大魚送命。當(dāng)最終見識了對手的強(qiáng)大，他又開始同情并尊敬他鉤住的大魚，并希望能喂那條大魚，“它是我的兄弟?？墒俏也坏貌话阉馈薄1]35當(dāng)大魚第一次浮出水面后，老人見識到了它身形之大后，他有了更強(qiáng)的欲望要來制服它、以顯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他也想讓大魚看看他是什么樣的人。盡管圣地亞哥替大馬林魚感到傷心，但是他要?dú)⑺来篝~的決心絕對沒有因為替它傷心而動搖，“這條魚也是我的朋友，我從沒有見過或者聽說過這樣的魚。不過我必須把它弄死”。[1]44

在這場和大魚的搏斗中，圣地亞哥起初對還未謀面的大魚滿懷憐憫，但是他還是持有漁夫鉤到了大魚這種勝利者的姿態(tài)，“你覺得怎么樣，魚??？……拖著這船吧”。[1]43-44但是后來當(dāng)他把魚殺死、系在他船頭、船艄和中央的坐板上向西南方駛?cè)r，他有些困惑了，“是它在帶我回家，還是我在帶它回家呢”？[1]58盡管大魚和船是并排地拴在一起航行的，老人認(rèn)識到這條龐大的魚即使在死后，還在拖著他，并有些自責(zé)和自卑地說他不過是靠了詭計才比大魚強(qiáng)的。

四、圣地亞哥“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的硬漢精神

老人在返航途中，先是遭遇到了一條兇猛的灰鯖鯊。老人用魚叉扎死了它，但同時老人也損失慘重：大馬林魚被這條鯊魚吃掉了四十磅，并把老人的魚叉帶走了。老人擔(dān)心自己丟了武器，而他的魚又在淌血，其他鯊魚也會來的。他深感悔意，他希望這是一場夢，希望他根本沒有釣到這條魚，而是正獨(dú)自躺在鋪著舊報紙的床上。但是圣地亞哥的硬漢精神迅速戰(zhàn)勝了他的懊惱，“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他做好心理準(zhǔn)備迎戰(zhàn)更多的鯊魚。他趕走了四條加拉諾鯊，還有一條鏟鼻鯊，但他意識到自己所處的不利形勢，他覺得“沒法指望打死它們了，我年輕力壯時行”，[1]67可是“它們?nèi)缃窨砂盐掖蚩辶?，我太老了”。[1]66隨著大馬林魚被毀得越來越慘，老人也不得不正視這樣的事實。自己不再年輕力壯、力氣已經(jīng)不比當(dāng)年，自己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正視這樣的事實和承認(rèn)自己被打垮并不是說他不再是個英雄，而是一種結(jié)合現(xiàn)實情況的對英雄風(fēng)度的再闡釋，也是對人與自然間關(guān)系的一種合理的理解。[2]

老人感到身體僵硬、全身疼痛時，他真的希望不必再斗了，但是隨著午夜來臨，成群的鯊魚來襲時，他不得不使盡最后的力氣做最后的搏斗。這群鯊魚的攻擊是致命的，因為它們吃掉了大魚剩下的全部的肉，只留下了殘骸。他終于被打垮了，他覺得沒法補(bǔ)救了。當(dāng)他快到家時，又一次提到他被打垮，“你給打垮了，倒感到舒坦了。我從來不知道竟會這么舒坦”。[1]71

圣地亞哥最后一次提到被打垮，是回到家后對馬諾林說，“它們把我打垮了。它們確實把我打垮了”，[1]73但是孩子回答說，“它沒有把你打垮。那條魚可沒有”。[1]73圣地亞哥說：“對，真是這樣。那是后來的事”。[1]73老人與大馬林魚較量時老人無疑是勝出的那一方，但是他又被隨后襲來的鯊魚擊敗了，畢竟他沒有有利的武器，他也沒有強(qiáng)健的體魄了，而鯊魚一波一波攻擊他和他的戰(zhàn)利品。所以，即便是鯊魚戰(zhàn)勝了曾經(jīng)的冠軍，老人也沒什么可慚愧的。

正如有說不盡的莎士比亞一樣,我們又何嘗不能有說不盡的《老人與?！纺?？[5]自《老人與?！愤@部偉大作品問世以來,它激起了眾多學(xué)者的研究興趣。雖然學(xué)者從不同視角、不同方面闡釋了他們不同的觀點，但是《老人與?！纷髌分袑χ魅斯サ貋喐缢w現(xiàn)的硬漢精神的認(rèn)識是近似相同的。老人在屢遭挫折、磨難后，依然堅守著再次出海的決心。由此，這位打不倒的失敗者鼓舞了許許多多的人們，也給予了身處逆境的人們前進(jìn)的希望。這個形象儼然成為一個符號、一種象征。[6]

[參 考 文 獻(xiàn)]

[1][美]歐內(nèi)斯特·米勒爾·海明威.老人與海[M]．吳勞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10.

[2]Stephens, Gregory, Janice Cools.“Out Too Far”: Half-fish, Beaten Man, and the Tenor of Masculine Grace inTheOldManandtheSea.TheHemingwayReview，2013, 32(2):77-94.

[3]Beegel, Susan F.Santiago and the Eternal Feminine: Gendering La Mar inTheOldmanandtheSea.HemingwayandWomen:FemaleCriticsandtheFemaleVoice. Ed. Lawrence R. Broer and Gloria Holland. Tuscaloosa: The University of Alabama Press, 2002:131-156.

[4]Cain，William. Death Sentences: Re-readingTheOldManandtheSea.SewaneeReview，114.1(Winter2006).

[5]張軍.一場沒有勝負(fù)的戰(zhàn)斗——海明威《老人與?！沸挛鯷J].貴州社會科學(xué)，2007，(3).

[6]吳少明.試論《老人與?！返呐砸庾R[J].河北工業(yè)大學(xué)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