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海報的多模態(tài)語篇分析

張 玉 鮑成蓮

（河南工業(yè)大學，河南鄭州450001）

電影海報的多模態(tài)語篇分析

張 玉 鮑成蓮

（河南工業(yè)大學，河南鄭州450001）

電影海報屬于多模態(tài)語篇，它通過文字、圖像、色彩和空間布局來表達意義，本文以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理論為基礎，運用Kress＆Van Leeuwen的多模態(tài)語篇分析方法，來探討電影《不能說的秘密》海報的再現(xiàn)意義、互動意義和構圖意義，研究發(fā)現(xiàn)電影海報通過言語符號和視覺符號的共同作用來實現(xiàn)意義構建，達到宣傳電影和吸引觀眾的目的。

多模態(tài)語篇分析;電影海報;《不能說的秘密》

引言

多模態(tài)語篇分析的出現(xiàn)，為信息時代的語篇分析提供了一個新視角。電影海報作為電影宣傳的重要形式，它的形式和內容都非常豐富，是集語言文字、數(shù)字圖像、色彩色調和空間布局于一體的復合話語，具有多模態(tài)性，屬于多模態(tài)語篇。Kress＆Van Leeuwen（2001）指出多模態(tài)語篇指的是包含文本、圖像、圖表、聲音等等任何一種以上的符號編碼實現(xiàn)意義的復合話語。

1.文獻回顧

李彭等(2010)在《電影海報中的符號語言探析》中運用符號學理論來解讀電影海報，張乃迪 (2010)從電影海報設計中的中國傳統(tǒng)元素方面來解讀電影海報，張佳會 (2011)的《中國電影海報設計風格及其流變探析》歸納了中國電影海報設計風格的三個特征。他們從不同的角度如功能、設計等來解讀電影海報，為人們更好地理解電影海報提供了不同的視角，但他們沒有說明電影海報中的意義是如何構建的。本文運用Kress＆Van Leeuwen的多模態(tài)語篇分析方法，來分析電影《不能說的秘密》海報的再現(xiàn)意義、互動意義和構圖意義，筆者發(fā)現(xiàn)多種模態(tài)的配合比單一模態(tài)更能生動形象地展現(xiàn)文本內容，更能充分清晰地表達意義。電影海報中通過言語符號和視覺符號的共同作用來實現(xiàn)意義構建，更能達到宣傳電影和吸引觀眾的目的。

2.理論框架

Halliday創(chuàng)立的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是進行多模態(tài)語篇分析的主要理論基礎。Kress＆Van Leeuwen將Halliday的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中的純理功能思想擴展到視覺模式，對照概念、人際和語篇三大元功能，提出了以再現(xiàn)意義、互動意義、構圖意義為核心內容的圖像分析語法的理論框架。

Kress＆Van Leeuwen（1996)在Reading Images中對照三大純理功能構建了圖像分析的視覺語法，即再現(xiàn)、互動和構圖，它們的對應關系如表1：

Kress＆Vanleeuwen在解釋圖像的再現(xiàn)功能時把圖像區(qū)分為敘事的和概念的，認為敘事圖像表達的是展開的動作和事件、變化的過程和瞬間的空間安排，而概念圖像表示的是圖像的類別、結構和意義，它表達一種概括的、穩(wěn)定的和沒有時間限制的精華。（Kress＆Vanleeuwen 1996敘事再現(xiàn)包括行動、反應以及言語和心理三個過程。概念的再現(xiàn)包括分類、分析和象征三個過程。）

互動意義是關于圖像的制作者、圖像所表征的事物（包括人）和圖像觀看者之間的關系，同時提示觀看者對表征事物應持的態(tài)度?；右饬x由四個要素構成，它們是接觸、社會距離、態(tài)度和情態(tài)。這四個要素分別自成體系，每一個體系內的選擇都會最終影響圖像與觀看者之間的互動關系。

構圖意義是通過圖像中視覺要素的布局方式實現(xiàn)的。圖像的再現(xiàn)意義和互動意義的分析對象往往是圖像的部分視覺要素，而構圖意義的分析對象卻是圖像整體畫面的布局。因此，它不但是實現(xiàn)再現(xiàn)意義和互動意義的載體，也是明晰圖像主次信息和吸引觀眾的重要途徑。構圖意義有三種資源：信息值、取景和顯著性。

下面筆者把理論框架用圖示展現(xiàn)出來，使大家更清楚，如圖1：

3.《不能說的秘密》電影海報的多模態(tài)分析

周杰倫2007年自導自演的電影處女作《不能說的秘密》上映10天便有2600萬票房的好成績，并榮獲了2007年第44屆臺灣電影金馬獎的最佳視覺效果、年度臺灣杰出電影等獎項。該電影有音樂+情感+青春+時空等元素，充分彰顯了周杰倫的創(chuàng)作才華，主要講述了葉湘?zhèn)悾ㄖ芙軅?飾）是淡江藝術高中的一名插班生，父親（黃秋生 飾）是該校的一名教師。這天同學晴依（曾愷玹 飾）帶他參觀學校，他被某處傳來的一首鋼琴曲吸引住了。他來到其中一間舊琴房，遇到了路小雨（桂綸鎂 飾），純美的愛情故事由此發(fā)生了。葉湘?zhèn)愐恢倍加X得小雨充滿了神秘，卻無法進一步了解她。葉湘?zhèn)惣s小雨到琴房見面，葉湘?zhèn)愐詾榍缫朗切∮?，跟晴依接吻時被小雨看到，自此之后葉湘?zhèn)惥蜎]有再看到小雨。葉湘?zhèn)惖教帉ふ倚∮?，發(fā)現(xiàn)了那個小雨所說“不能說的秘密”的全部真相。

下面根據視覺語法分析理論框架，分析海報中圖像文字的再現(xiàn)意義、互動意義和構圖意義，以及電影海報如何通過社會符號和語言共同作用構成意義，達到最佳的電影宣傳效果。

3.1 圖像的分析

3.1.1 再現(xiàn)意義

敘事再現(xiàn)中，有行動過程、反應過程以及言語的和心理的三個過程，其中行動和反應過程分別可以分為及物的和不及物的。在圖片中，使圖中的元素形成斜線，通常是強烈的對角線，就形成矢量。矢量是敘事圖像的標志，概念圖像中沒有矢量?！恫荒苷f的秘密》電影海報屬于及物性的敘事圖像。在圖像的中心位置是男女主人公的畫面，上半部分是他們背靠著背坐著，下半部分是站在海邊。男主人公伸開雙手面向女主人公，他做出的動作有明顯的對象即女主人公，因而是一個及物的行動過程。男女主人公的關系也通過男主人公伸開的雙臂聯(lián)系起來了，再通過上半部分的圖像可以體現(xiàn)出兩人是情侶關系，可以知道電影主要講述的是兩人的愛情故事。男女主人公都穿著校服，可以看出這段愛情故事是發(fā)生在校園里。男女主人公目光所投向的方向各異，他們的目光構成了一個矢量，即反應過程。發(fā)出目光的人為“反應者”，即男女主人公，海報中的反應過程為不及物的。女主人公閉著雙眼，面帶微笑，可以讓觀眾體會到她在戀愛中的甜蜜。男主人公的目光是沒有投向觀眾而是稍微俯視，觀眾就可以把自己投進去，想象著他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概念再現(xiàn)中，此海報包含了分類過程：從兩名主角的外貌特征和穿著上看，屬于學生，從兩人的動作行為上可以看出該電影屬于愛情片。分析過程：兩個主角都是“承載者”，具有不同的特征，如外貌、發(fā)型和衣著等，這些特征在視覺上給予觀眾他們不同性別的概念。象征過程：海報中的時間是黃昏，黃昏象征著安靜和平靜，黃昏會給人帶來寧靜。畫面中女主人公背對觀眾，男主人公伸開雙臂面向她，表明男主角處于主動地位，而女主角處于被動地位。男主角背后有亮光出現(xiàn)，象征著男主角穿越過去以后，會給女主角帶來光明，女主角的命運也會隨之而改變。

3.1.2 互動意義

接觸指圖像中參與者通過目光的指向與觀看者之間建立起來的一種想象中的接觸關系。當參與者的目光指向觀看者時，圖像中的參與者（通常是人或動物）似乎在向觀看者索取什么，Kress＆Vanleeuwen（1996）把這類圖像叫做“索取”（demanding）類圖像。當參與者不是有生命的人或動物，或者當參與者的目光不指向觀看者時，這種想象中的接觸，即參與者與觀看者之間想象的人際關系就不存在了，這種圖像被稱之為 “提供”（offering）類圖像。該海報中兩位主人公與觀眾都沒有直接的眼神交流，女主人公閉著雙眼，男主人公稍微的俯視，所以不存在想象中的“接觸”，即男女主人公與觀眾之間不存在想象中的人際關系，因而屬于“提供”類圖像。

圖像中參與者與觀看者之間的親疏關系取決于圖像的社會距離，它通常與鏡頭取景的框架大小有關。親近距離是指只看得見臉部或頭部；個人近距離指看得見頭部和肩部；個人遠距離指腰部以上：社會近距離指能看見整個人；社會遠距離指看得見整個人并且周圍有空間環(huán)繞；公共距離指至少有4-5個人的距離（Kress＆Vanleeuwen 1996：131）。此海報上半部分呈現(xiàn)了男女主角腰部以上的特寫，觀眾能看清男女主角的面部表情，這屬于個人遠距離；下半部分是男女主角的全身像，但他們的面部模糊，這屬于社會近距離。設計者希望通過這種距離尺度拉近觀眾與影片的關系，建立一種親密的關系。

態(tài)度通過“視角”來體現(xiàn)，表達對參與者所持的主客觀態(tài)度。除了以行動或知識為導向的客觀圖像外，大部分圖像都采用水平視角或垂直視角的主觀圖像。從水平的視角看，正面角度給觀看者帶來的是感同身受、融入其中的感覺，而傾斜的角度則表現(xiàn)出作為旁觀者的事不關己；從垂直的視角看，俯視代表觀看者的強勢，平視表示觀看者和參與者相對平等的關系，仰視則表示參與者處于強勢地位 （Kress＆Vanleeuwen 1996：119—158）。海報中兩個主人公的特寫圖像都是從正面角度拍攝的水平視角上的主觀圖像。選取這種視角體現(xiàn)出設計者的主觀態(tài)度，他們希望這種圖像能給觀眾帶來感同身受的感覺。

情態(tài)指我們對關注的世界所做出的陳述的真實度或可信度。同在功能語言學中一樣，情態(tài)被歸納為高、中、低三類（Kress＆Vanleeuwen 1996）。從色彩飽和度、色彩區(qū)分度、色彩調協(xié)度、語境化（指從沒有背景到極為細致的背景）、再現(xiàn)（指從最抽象到對細節(jié)的最大限度的再現(xiàn)）、深度（指從沒有深度到最大程度的透視）、照明（指從對光和影的最大程度的再現(xiàn)到沒有光和影）和亮度（即從最大數(shù)量的不同明亮程度到只有明與暗兩種）等八個視覺標記探討了圖像中情態(tài)的現(xiàn)實主義量值的高低。（李戰(zhàn)子2003：1-8）整張海報的背景以復古黃色為主色調，高飽和度的黃色背景表明該海報的情態(tài)比較高，也向觀眾展示了該電影所講述的故事發(fā)生的年代離現(xiàn)在比較遠。男主角身后的亮黃色，代表了一種希望，男主角會給女主角的人生帶來希望。海報下半部分以黑色調為主，象征兩人的愛情是模糊不清的，讓觀眾期待著電影的放映。男女主角后面的背景是遠處的山和房子，也是黑色調，給人一種神秘感。

3.1.3 構圖意義

信息值是指視覺要素在圖像中的相對位置所傳遞的信息。具體說，視覺要素在整體畫面中的角色取決于它是被放置在圖像的左邊還是右邊，上方還是下方或者中間還是邊緣。這張海報的主要視覺要素是男女主人公，主角特寫位于整張海報的上方，上方的信息一般比較重要。海報的下半部分是主角的全身像，面部表情也不清晰，讓觀眾對男女主人公的愛情故事比較好奇。

取景指的是圖像中是否存在取景線連接或分割圖像中的視覺要素以此來表達關聯(lián)或不關聯(lián)的信息關系，幫助信息值和顯著性的表達并引導觀眾對整個圖像的閱讀。海報中間的電影名寫在五線譜上，在整幅海報中起到了取景線的作用，將整個畫面大體分割為上下兩個部分。由于該海報的整體畫面是按照垂直方向設計的，所以這條取景線有助于明晰畫面的格局。

顯著性是指視覺要素吸引觀眾的不同程度，受到視覺要素被呈現(xiàn)的尺寸、位置以及色彩等因素的綜合影響。這個海報最顯著的部分是上半部分的男女主角的上半身特寫，主要是因為這一部分放置在上方，而且亮度高，人物面部表情清晰。

3.2 文字的分析

這幅海報有三處文字說明，首先是海報的最上方，是三個主演的姓名，三個主演都比較有名氣，讓觀眾一看到主演就想去看電影，對影片起到了很好的宣傳作用。其次，海報的中間位置，是電影名，放在最中間比較醒目，《不能說的秘密》六個字寫在五線譜上，還有電影的英文名Secret寫的很像音符，就可以讓觀眾聯(lián)想到這部電影與音樂有關，讓觀眾對電影的大概內容有個了解。電影名下方是導演姓名 —— 周杰倫，觀眾可以了解到這部電影是周杰倫自導自演的有關音樂的電影。最后是海報最下方出品人和出品公司的名字，最下方的信息值最弱，起到一個補充說明的作用。

4.討論

通過對《不能說的秘密》電影海報的探討，可以看出在多模態(tài)語篇中，圖像符號提供語言符號未涉及的細節(jié)背景信息，而語言符號擴展圖像符號傳遞的概念意義。通過圖像中的人物與觀看者之間的互動來實現(xiàn)人際意義。語篇功能主要是通過圖像中視覺要素的布局方式來實現(xiàn)。

結束語

在電影《不能說的秘密》的海報這一多模態(tài)語篇中，通過圖像、文字、色彩和空間布局的共同協(xié)調組合，使得該多模態(tài)語篇的意義遠遠超出純文字符號所傳達的意義。通過對再現(xiàn)意義、互動意義和構圖意義的分析，可以看出該海報文字簡潔、圖像生動，文字和圖像的協(xié)調組合展示了電影的主要信息，起到了很好的宣傳作用，也提高了觀眾對電影海報的欣賞能力。

Kress,G.＆Van Leeuwen,T.(1996).Reading Images[M].Burwood:Brown Prior Anderson.

Kress,G.＆Van Leeuwen,T.(2001).Multimodal Discourse:The Modes and Media of Contemporary Communication[M]. London：Amold.

李 彭，張 星，陳晶晶(2011).電影海報中的符號語言探析[J].商場現(xiàn)代化(11)。

李戰(zhàn)子(2003).多模態(tài)話語的符號學分析[J].外語研究(5)。

張佳會(2011).中國電影海報設計風格及其流變探析[J].包裝工程(4)。

張乃迪(2009).中國傳統(tǒng)元素在電影海報設計中的應用[J].電影文學(20)。

2014-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