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吉斯斯坦米糧川東干族語言使用問卷分析

李 鑫

(新疆師范大學國際文化交流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54)

吉爾吉斯斯坦東干族聚居村“甘肅村”——米糧川位于吉爾吉斯斯坦北部伊塞克阿塔區(qū)，距首都比什凱克30公里;其北部與哈薩克斯坦接壤，其余被周邊農(nóng)村所包圍。米糧川共有人口4710人，4種少數(shù)民族成分，分別為東干族、吉爾吉斯族、俄羅斯族、塔塔爾族及其他少數(shù)民族。其中東干族4427人，占總人口的94%;吉爾吉斯族235人，占5%。

一、研究背景和目的

(一)背景

“東干”一詞最早見于突厥語中，拼音形式為tunggan。它的含義在突厥及俄羅斯文獻中是對中國回族的統(tǒng)稱。學術界，特別是東干學里專指今天在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和烏茲別克斯坦居住的回民。［1］東干人進入吉爾吉斯斯坦，生活在多種民族人群中間，在與其他少數(shù)民族和睦相處、互相往來的歷史進程中學會了雙語和多語。為了調查吉爾吉斯斯坦東干族的語言使用情況，特此成立了專項課題組，課題組成員分別為: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研究所研究員周慶生、吉爾吉斯斯坦孔子學院院長馬磊、孔院教師尹春梅、寧夏大學教師楊景和筆者。周慶生負責整個項目的進度、進展;孔院的兩位成員負責在當?shù)卣{研的協(xié)商、溝通工作;楊景和筆者負責問卷的設計、修改及翻譯工作;參加問卷翻譯的是新疆師范大學國際文化交流學院2012級碩士留學生瑪薩爾別克·蘇萊曼諾夫;參與問卷發(fā)放和回收工作的有吉爾吉斯斯坦東干族研究所研究員冬拉爾、莫爾和拉黑瑪?shù)取?/p>

筆者于2013年7月赴吉爾吉斯斯坦東干族聚居地——米糧川進行調研，此次調查的方式為個人訪談、問卷調查，輔以收集當?shù)貣|干族研究所的相關資料。本篇論文僅是總項目中的一個子課題，旨在于調查吉爾吉斯斯坦米糧川東干族的語言使用情況。

(二)目的

本項研究成果既可以對漢語發(fā)展史、漢語及其西北方言歷時的比較研究提供寶貴的資料;也可以增加人們對東干族全面、系統(tǒng)的了解;同時，本研究也希望能有更多的有識之士加強對該民族語言使用發(fā)展狀況的關注。此外，對于促進中國和中亞之間的學術交流而言，該研究也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

二、調查對象和方法

(一)調查對象

2013年7月份，本人只身前往吉爾吉斯斯坦東干族聚居地“甘肅村”——米糧川，在當?shù)貣|干族研究所兩位研究人員的協(xié)助下，調查當?shù)貣|干族的語言使用情況。此次調查采用了隨機抽樣法，從當?shù)仉S機抽取150位東干族作為樣本，根據(jù)統(tǒng)計結果，問卷回收率和有效率均為93%。

(二)樣本構成

在150位答卷人中，男性與女性的人數(shù)各占樣本總數(shù)的44%、56%;在受教育程度上:小學及小學以下、初中、高中或中專、大學及以上的人數(shù)分別占樣本總數(shù)的8%、12%、36%和44%;在年齡分布上:青年人(16－39歲)、中年人(40－59歲)、老年人(60歲及以上)的人數(shù)分別占樣本總數(shù)的53%、42%和5%。樣本的年齡、性別和教育程度構成見表1［2］。

表1 樣本的年齡、性別和教育程度構成

答卷人的婚姻和職業(yè)構成見表2。從表2可以看出，已婚占75%，未婚占25%;農(nóng)民(表中的A類)占24%，教師(表中的B類)占16%，服務工作者(表中C類)占12%，中學生及以上(表中D類)占17%，辦事人員(表中E類)占9%，其他(表中F類)占22%。

表2 樣本的婚姻和職業(yè)構成

(三)調查方法

本項研究采用自報式(self－reported)問卷法，即讓答卷人自我填寫問卷，報告自己的語言使用情況。本項研究的問卷主要是參照周慶生《社區(qū)雙語和雙語社區(qū):德宏傣族問卷分析》(《中國社會語言學》2003年第1期)，但在問卷設計上，則做了較大的本土化處理，問卷中的諸多提問，均征求過當?shù)貣|干族研究所有關人士的意見，并反復進行修改，在獲得他們的一致認可的基礎上，才正式進行調查。問卷和行文中的數(shù)據(jù)、圖表，均用電腦的電子表格軟件(Excel)完成。該問卷包括五大類52個小問題，分別為答卷人的母語和語言學習情況、語言使用和語言能力情況、媒介接觸情況、民族生活情況及基本信息。

三、統(tǒng)計結果

(一)雙語使用情況

在這次調查中，所有的樣本均為雙語或多語人。自報的雙語人有84人，占65%，其中，母語是東干語，第二語言是俄語，屬于“東+俄”型雙語人的，有82人;母語是東干語，第二語言是吉語，屬于“東+吉”型雙語人的，有1人;母語是俄語，第二語言是東干語，屬于“俄+東”型雙語人的，占1人。自報的三語人有37人，占29%，其中，屬于“東+俄+1”(1指東干語和俄語之外的一種語言，如英語、吉爾吉斯語、哈薩克語、漢語、烏茲別克語和德語等，下一行中的2，指其他兩種語言)型的，有35人，屬于“東+吉+1”型的，2人。自報的四語人有8人，占6%，全部屬于“東+俄+2”型。在這些能同時使用雙語或多語的人當中，有些人曾在一些民族語言學校學習，有些是母系親屬為除東干族以外的其他少數(shù)民族，但大多是在多民族語言環(huán)境下通過日常交往和接觸習得。東干族多語使用情況見表3。

(二)雙文使用情況

對于生活在多民族和多語言環(huán)境中的東干族而言，為了生存和發(fā)展的需要，他們除了克服雙語和多語的障礙外，還要攻克雙文和多文的難關。本文把能夠使用“東干文+俄文”這兩種文字的，稱作雙文人;能夠使用東干文+俄文+吉爾吉斯文”這三種文字的，稱作三文人;能夠使用“東干文+俄文+吉爾吉斯文+漢文”這四種文字的，稱作四文人。東干族雙文使用情況見表2。

表3 東干族多語使用情況(單位:人)

表4 東干族多文使用情況(單位:人)

如表4所示，單文人有12人，占樣本總數(shù)的9%，其中只懂東干文的有5人，只懂俄文的有7人;雙文人和多文人共117人，占91%，其中57人為雙文人，占 44.19%;50人為三文人，占38.76%;10人為四文人，占8.05%。

(三)多語使用范圍

在中亞這塊廣闊的土地上，多民族共同相處，多語言互相接觸。在米糧川，東干族在和其他民族交往的過程中，很多人學會了除俄語以外突厥語族的大部分語言如吉爾吉斯語、哈薩克語、維吾爾語、烏茲別克語等。

1.多語在工作中的使用情況

表5呈現(xiàn)了東干語、俄語和吉爾吉斯語這三種語言，在米糧川兩種工作場合中的使用狀況。從表中可以看出，在工作場合中(東干族上班跟同事交談時)，使用東干語的人數(shù)超過了60%，而使用俄語和吉語的人數(shù)只有30%;而在另一種場合及學校課堂上，使用俄語的人數(shù)大多在70%以上，使用東干語和吉語的人數(shù)僅為20%左右。

表5 多語在東干族工作中的使用情況(單位:人)

在工作之余的其他場合，使用東干語的人數(shù)比例最高，均已超過使用俄語和吉爾吉斯語的人數(shù)比例，如圖4中的(1)家庭內(nèi);(2)跟本民族同胞交流;(3)在清真寺參加宗教活動;(4)下課后;(5)農(nóng)貿(mào)集市，使用俄語的人較多。由于在米糧川居住的東干族大多數(shù)都是農(nóng)民，并且居住比較集中，所以在日常生活中，人們的交流往往會使用東干語。而俄語只用于和其他民族交流時使用。

2.多語在生活中的使用情況

圖1 多語在東干族生活中的使用情況

四、分析和討論

東干族在日常交往過程中，除了熟練使用本民族語言即東干語外，為了生存和生活的需要，還掌握了其他少數(shù)民族語言，被蘇聯(lián)學者評價為“掌握很多語言的民族”。為了評估東干族東俄兩種語言的聽說讀寫能力，本問卷設計了以下幾項提問:即答卷人是否可以聽懂本地的東干語、俄語;是否會說當?shù)氐臇|干語、俄語;是否可以看懂東干文的《回族報》、東干族使用的伊斯蘭教經(jīng)書以及是否可以看懂俄文讀物如《楚河消息報》或《比什凱克晚報》;是否可以用俄文、東干文書寫。每項提問代表一種語言的語用水平，每題設有三個次第選項，從“基本可以”到“不會”。本文對“熟練雙語人”“熟練雙文人”的界定如下:對上述所有提問都答“基本可以”的人是“熟練雙語人”;能夠熟練使用東干文、俄文的人是“熟練雙文人”。熟練雙語人與社會諸因素的關系，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個方面。

(一)熟練雙語人與年齡

樣本中，熟練雙語人、熟練雙文人以及熟練雙語雙文人比例的高低與樣本年齡成反比關系。如圖2所示，熟練雙語的老年人的比例(60及以上)低于10%;中年人(40～59歲)在20%左右;青年人(39歲以下)的比重高于40%;這三類人當中熟練雙文的比重均不足10%;熟練雙語雙文的的老年人(60及以上)的比重則不到1%;中年人(40～59歲)只有10%左右;青年人(39歲以下)比重為13%左右。

圖2 熟練雙語人和年齡

(二)熟練雙語人和教育程度

在熟練雙語人(91人)中，如圖3所示，高中是一條分界線。受教育程度在小學及小學以下的，則不到熟練雙語人總數(shù)的5%;受教育程度在高中或高中以上的，已分別接近或達到熟練雙語人總數(shù)的40%;在熟練雙文人(12人)中，高中或中專同樣是一條分界線，受教育程度在高中或中專及其以上的，分別占熟練雙文人總數(shù)的50%以上;受教育程度在高中或中專以下的比重不及熟練雙文人總數(shù)的10%。

圖3 熟練雙語人和教育程度

(三)熟練雙語人和職業(yè)

從圖4可以看出，農(nóng)民、教師、學生、企業(yè)經(jīng)理、神職工作者和辦事人員這六種職業(yè)的熟練雙語人的比重，分別跟他們占樣本總數(shù)的比重，大體上是相應的;商業(yè)銷售、服務職業(yè)和專業(yè)技術人員出現(xiàn)了比較明顯的差異。這三者在樣本總數(shù)中所占的比例分別為10.99%、15.38%和1.10%，但這三者中的熟練雙語人在樣本熟練雙語人總數(shù)中的比重為7.75%、11.63%和3.10%。

圖4 熟練雙語人和職業(yè)

(四)熟練雙語人和性別

從表6可以看出，在樣本總數(shù)和熟練雙語人中，男性的比例均低于女性。在樣本總數(shù)(129人)中，男性57人，女性72人，分別占樣本總數(shù)的44.12%和55.88%;而在熟練雙語人群(91人)中，男性41人，女性50人，分別占熟練雙語人總數(shù)的31.78%和38.76%。

表6 熟練雙語人和性別

(五)東干族媒介接觸情況

這里的媒介主要是指東干族在日常生活中所接觸到的廣播、電視、電影、戲劇和網(wǎng)站以及報刊雜志。

1.如圖5所示，人們選擇俄語廣播、電視、電影、戲劇和網(wǎng)站的比例最高，其中選擇俄語電視和電影的人數(shù)均高達116人，占樣本總數(shù)的90%;選擇俄語戲劇的有115人，占樣本總數(shù)的89%;選擇俄語廣播的人數(shù)有111人，占樣本總數(shù)的86%;選擇俄語網(wǎng)站的有102人，占樣本總數(shù)的79%;選擇吉爾吉斯語的比例均在9%以下;選擇其他語言(東干語、土耳其語、英語、漢語、哈語和烏茲別克語)的比例均在1%以下。

2.從圖6中可以看出，俄文類的報刊、雜志和書籍的比例依然遙遙領先;東干文位居第二;其次是吉爾吉斯文。其中選擇俄文報紙的人數(shù)為118人，占樣本總數(shù)的91.5%;選擇俄文雜志和書籍的人數(shù)均為101人，均占樣本總數(shù)的78.3%;選擇東干文報紙的的人數(shù)有104人，占樣本總數(shù)的80.6%;選擇東干文雜志和書籍的人數(shù)均為64人，均占樣本總數(shù)的49.6%;而選擇吉爾吉斯文的比例均在10%以下。

圖5 東干族在廣播、電視等領域的選擇使用情況

圖6 東干族在報刊雜志方面的選擇使用情況

(六)民族生活情況

1.民族認同與性別、年齡和職業(yè)狀況

東干族作為跨境民族在中亞生活的一百多年時間里，不僅在語言方面產(chǎn)生了很大的變化，其民族認同和民族歸屬也相繼改變。本問卷為了評估東干族的民族認同，設計了一項提問，即詢問答卷人在“吉爾吉斯斯坦人;東干人;中原回回;一半吉爾吉斯人、一半東干人;一半吉爾吉斯人、一半回回以及華人”這六種選項中更符合哪種。從表7中可以看出，不管是從性別、年齡還是職業(yè)因素來考察，認為自己是吉爾吉斯斯坦的人的比例最高，其次是東干人，再次是中原回回。即在性別因素中，認為自己是吉爾吉斯斯坦人的男性人數(shù)占樣本中男性總人數(shù)(57人)的45.6%，女性則占樣本中女性總人數(shù)(72人)的51.4%;在年齡因素中，認為自己是吉爾吉斯斯坦的青年人數(shù)(16－39歲)占樣本中青年總人數(shù)(71人)的49.3%;中年人數(shù)(40－59歲)占樣本中中年總人數(shù)(52人)的48.1%;老年人數(shù)(60歲以上)占樣本中老年人總數(shù)(6人)的33.3%;在職業(yè)因素中，認為自己是吉爾吉斯斯坦人的農(nóng)民、教師、商業(yè)銷售人員、學生、服務職業(yè)、企業(yè)經(jīng)理和專業(yè)技術人員的人數(shù)分別占樣本中該職業(yè)類總人數(shù)的54.8%、 40%、 60%、 50%、 40%、37.5%、71.4%、和54.5%。

表7 答卷人的民族認同與性別、年齡和職業(yè)狀況

同樣，在評估東干族民族認同方面，本問卷設計了兩個小問題，即吉爾吉斯隊分別跟中國隊和俄羅斯隊足球比賽，詢問答卷人希望哪個隊獲勝。在進行問卷統(tǒng)計時，我們發(fā)現(xiàn)兩個問題中希望吉爾吉斯隊贏的人數(shù)分別為101人和99人，各占樣本總人數(shù)(129人)的78.2%和76.7%(見表8)。這一結果跟我們上述的結果遙相呼應，不謀而合。這也再次說明，對于吉爾吉斯斯坦米糧川的東干族而言，在經(jīng)歷了一個多世紀的生產(chǎn)和生活以后，他們更傾向于承認自己是吉爾吉斯斯坦的公民。與此同時，選擇中國隊和俄羅斯隊獲勝的人數(shù)分別占樣本總數(shù)(129人)21.8%和23.3%。從筆者所統(tǒng)計的數(shù)據(jù)來看，在選擇俄羅斯隊獲勝的這30個人中，全部為熟練雙語人(母語為東干語，第二語言為俄語)，并且其學歷全部是大學及大學以上。從一定程度上而言，在俄語占優(yōu)勢地位的大環(huán)境下，這些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群往往在心理上更傾向于俄羅斯;而對于28個選擇中國隊獲勝人而言，形成該現(xiàn)象的原因還有待于我們繼續(xù)深入研究。

表8 民族認同與歸屬

2.民族傳統(tǒng)保留與性別

從表9中可以看出，在民族傳統(tǒng)保留即飲食傳統(tǒng)、語言傳統(tǒng)、宗教傳統(tǒng)和衣著傳統(tǒng)這四個方面;就保留某一種傳統(tǒng)情況來看，男性(24人)僅在飲食傳統(tǒng)方面的人數(shù)高于女性(19人);在語言傳統(tǒng)方面，女性的人數(shù)(29人)是男性人數(shù)(15人)的一倍;在其他某兩種或三種的傳統(tǒng)保持方面，男女性的人數(shù)幾乎持平;在問卷的統(tǒng)計過程中，筆者發(fā)現(xiàn)有20位答卷人要求同時保留這四種傳統(tǒng)，其中男性12人，女性8人。

表9 民族傳統(tǒng)保留與性別(單位:人)

3.民族傳統(tǒng)保留與年齡

如表10所示，在飲食和語言方面，青年人(16－39歲)的人數(shù)分別為24人和23人，均高于中年人(40－59歲)和老年人(60歲以上);而在宗教和衣著方面，老、中、青這三類人的人數(shù)幾乎持平;而想要同時保持這四項傳統(tǒng)的人當中，青年人和老年人的人數(shù)持平，中年人次之。

表10 民族傳統(tǒng)保留與年齡(單位:人)

4.與外族通婚狀況

圖7呈現(xiàn)了性別因素與外族通婚態(tài)度。從圖中我們可以看出，當涉及到與外族通婚這個話題時，在“可接受”和“不可接受”這兩種態(tài)度上，男性和女性的人數(shù)幾乎持平，他們各占樣本中男女總數(shù)的57.9%和55.6%;而在“無所謂”和“別人可以，自己無法接受”這兩種態(tài)度上，卻出現(xiàn)了明顯的差異，占樣本男性總數(shù)22.8%的人認為與外族通婚無所謂，但是同樣認為無所謂態(tài)度的女性僅占樣本中女性總數(shù)的11.1%;此外，認為“別人可以、自己不可接受”的女性的比例(16.7%)是男性比例(8.8%)的一倍。

圖7 與外族通婚的態(tài)度和性別

5.語言認同情況

為了考察東干族的語言認同情況，本問卷設計了一項提問，即“假如您有子女需要上學，您希望送他們進哪類學校就讀”，并且列舉了四個答案選項供答卷人選擇，即東干語學校、吉爾吉斯語、俄語學校和英語學校。

圖8 東干族語言認同

正如圖8所示，在東干語、吉爾吉斯語、俄語和英語這四類語言學校的選擇中，大多數(shù)人傾向于選擇俄語學校，其比例高達45%;其次是吉爾吉斯語學校，其比例為34.1%;而選擇英語和東干語的比例均為10%和4.7%。

五、結 語

本項調查抽取的樣本主要是東干族聚居村——米糧川中的農(nóng)民、教師、學生、服務工作者、商業(yè)銷售人員以及少量的神職工作者、辦事人員、企業(yè)經(jīng)理和專業(yè)技術人員。米糧川是一個比較典型的雙語社區(qū)。在該社區(qū)的樣本中，雙語人占65%，三語人和四語人占35%，熟練使用雙語人即東干語和俄語兼通者占70.54%，雙文人僅占9.31%。

在工作崗位上，東干族在跟同事交談時、以及在家庭內(nèi)、跟本民族同胞交流、清真寺參加活動等場合，東干語的選用和使用，遠遠超過俄語。俄語是東干族雙語社區(qū)中的日常生活用語，在學校課堂、課堂下、農(nóng)貿(mào)集市以及其他非正式場合，俄語的使用，遠遠超過東干語。年齡的大小跟熟練雙語人的比重的高低成反比:年齡較小，熟練雙語人的比重較高;年齡較大，熟練雙語人的比重較低。受教育程度在高中或高中以上的，熟練雙語和雙文人的比重較高，反之，則較低;跟其他幾種職業(yè)人員相比，神職工作者、企業(yè)經(jīng)理和專業(yè)技術人員中熟練雙語人所占的比重偏低。熟練雙語人群當中，女性的比例高于男性，但是差距不大。

在媒介接觸和選擇方面，人們選擇俄語廣播、電視、電影、戲劇和網(wǎng)站的比例最高，其次是吉爾吉斯語;此外人們更傾向于選擇俄文類的報刊、雜志和書籍;東干文位居第二;其次是吉爾吉斯文;同時，人們更親睞于選擇俄語學校就讀，吉爾吉斯語學校次之。

在民族認同方面，不管是從性別、年齡還是職業(yè)因素來考察，樣本中認為自己是吉爾吉斯斯坦的人的比例最高，其次是東干人，再次是中原回回。

在民族傳統(tǒng)保留即飲食傳統(tǒng)、語言傳統(tǒng)、宗教傳統(tǒng)和衣著傳統(tǒng)這四個方面;男性僅在飲食傳統(tǒng)方面的人數(shù)高于女性;而在語言傳統(tǒng)方面，女性的人數(shù)是男性人數(shù)的一倍;而在其他某兩種或三種的傳統(tǒng)保持方面，男女性的人數(shù)幾乎持平。

男女性在與外族通婚的問題上也存在很大的差異，抱“無所謂”和“別人可以，自己無法接受”這兩種態(tài)度的男性的比例遠遠高于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