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方言與民俗的互動關系*——以合肥方言與民俗為例

李慧敏

（安徽大學文學院，合肥 230039）

引 言

方言與地域文化在形成和發(fā)展的過程中相互促進、相互影響、相互推進。一方面，方言能夠反映地域文化。另一方面，地域文化對方言的形成、發(fā)展和演變也有著深刻的影響。作為地域文化典型表征的民俗，植根于人民的生產(chǎn)生活，與方言的關系十分密切。具體而言，因為某地存在某種民俗，才會產(chǎn)生與之相關的方言（詞語），將民俗反映出來。而某地方言在語音詞匯上的一些特征，也會影響到民俗，使得各地的民俗不盡相同。民俗與方言二者的關系可謂互為因果，相輔相成。這一點如伍子胥在《呂氏春秋》中所言：“夫齊之與吳也，習俗不同，言語不通……夫吳之與越也，接土鄰境，壤交通屬，習俗同，言語通……”本文試圖將合肥方言與民俗結(jié)合起來加以考察，側(cè)重研究二者的互動關系，深入分析具有濃厚合肥地域色彩的合肥民俗在方言中所打下的深刻的文化烙印，研究方言對合肥民俗的形成所具有的關鍵作用。

一、民俗對合肥方言的影響

溫端政（1988）指出：“民俗是第一性的，先有某種民俗，然后才產(chǎn)生和這種民俗相聯(lián)系的方言詞語。民俗的形成與推廣必須借助于一定的語言形式，必須有一套和這種民俗相聯(lián)系的獨特的詞語?！庇纱丝梢?，民俗文化對方言的影響是巨大的，甚至可能是起決定作用的要素。合肥位于江淮之間、巢湖之濱，它的地域文化也有著自己獨特的特點，兼具北方豪放和南方婉約的文化品格。我們從以下兩個方面來看合肥民俗對合肥方言（詞語）的影響。

（一）歲時節(jié)日習俗催生系列方言詞語

《顏氏家訓》有曰：“古今言語，時俗不同，著述之人，楚、夏各異?！边@是我國較早從民俗的角度對方言予以解釋的，足見民俗對方言的影響。歲時節(jié)日主要源于古代歷法與季節(jié)氣候，其發(fā)展過程十分復雜，往往與原始崇拜、迷信活動有關，與之相伴隨的各地歲時節(jié)日習俗異中見同，同中有異。合肥的歲時節(jié)日習俗既保留了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部分，也有反映地方特色之處。茲略舉數(shù)例。

1.催生茶。合肥地區(qū)孕婦產(chǎn)前產(chǎn)后的日子里，家人定會請吃紅糖水雞蛋，謂之“茶”。例如，舊時孕婦在臨盆的前幾天，會回娘家一趟看望家人，因為坐月子是不能回娘家的，這時候娘家的姑嫂嬸嬸們就會送催生湯，如燉熟的雞湯掛面，或者紅糖水雞蛋，稱之“催生茶”。又如“吃喜茶”，寶寶出生9天后要“做九日”，親朋好友到家里祝賀，先要吃喜茶，喜茶的內(nèi)容也是紅糖水雞蛋。

2.整十歲。在合肥地區(qū)，一個孩子從小到大，人們最看重的主要有做九日、抓周、整十歲、結(jié)婚和生子。逢這幾個日子，親朋好友定會隆重祝賀。“整十歲”一詞在合肥是指給小孩過九虛歲生日的儀式。辦“整十歲”，親朋好友前來道賀，用籃子拎著二斤面 （經(jīng)濟條件好的話送四斤面）、兩條糕、一些布料、童鞋、童襪等，蓋上紅布，一起來吃飯熱鬧一番；孩子的家長一般要“回禮”，內(nèi)容是一筒面和一條糕。為何會稱為“整十歲”？這可能與合肥民間“做九不做十”的習俗有關，民間給老人做壽也是如此，只做含“九”的壽，如五十九歲生日做六十壽，六十九歲生日做七十壽，依此類推?！熬拧币馕吨L久，而“天道忌盈”，提前做壽，寓意留有余地，以享后人，所以“不做十”。

3.打晃。 每年臘月，合肥地區(qū)的農(nóng)村為了迎接新年，會將家中喂養(yǎng)的豬殺了，宴請至親和左鄰右舍，名曰“打晃”?！盎巍痹诤戏史窖灾兄傅氖秦i血，“打晃”即吃豬血的意思。與此相關，出現(xiàn)了“油渣”、“燒血晃”、“緊血晃”等方言詞語。 “油渣”是豬油凝煉后的產(chǎn)物，即將豬肚里扒出來的豬油洗凈切好，放入鍋里用急火煸炒，最后浮在油上面的一層?！坝驮睘r干后還可以給孩子們當零食吃?！盁巍笔恰按蚧巍钡囊坏乐鞑?，殺豬時用干凈的盆接新鮮的豬血，等豬血凝固后，倒入加水的鍋內(nèi)燒開，這個過程又叫做“緊血晃”，即讓豬血成形，然后將豬血切成塊狀，放上姜、蔥、蒜、辣椒等作料爆炒，等五六成熟時再加上青菜燒熟即可。

4.南瓜粑粑。這是一種每年冬至早晨要做的食物，具體做法是將南瓜去瓤，蒸熟，搗爛，與面粉和在一起，做成小餅，然后放入油鍋炸，味道香甜可口。合肥人很重視冬至這個節(jié)氣，認為冬至之后陽氣開始上升，古人認為這是上天賜予的福祉，要舉行祭祀、游樂等慶典。而今祭祀、游樂等慶典活動逐漸消失，而代之以家庭活動——吃南瓜粑粑，據(jù)說給兒童吃后肚子不會疼。

5.七月半。又叫“中元節(jié)”、“鬼節(jié)”。在合肥，每年的農(nóng)歷七月十五，都要避免到親朋好友家里去串門做客，特別是對方家里如果有老人，就更不能去，否則會給老人帶來不祥之兆。與“七月半”相關的是“做七月半”，即家中有老人過世，如果離接下來的農(nóng)歷七月十五滿100天，就“做七月半”，不滿100天就不做。“做七月半”時，親朋好友來緬懷，家人在宴請后齊去上墳磕頭祭奠。如果逝者超過60歲，家人在宴請過后，還會送碗、毛巾給來客，碗名曰壽碗，毛巾名曰孝手巾。壽碗拿回家后可給小孩吃飯用，孝手巾拿到寶寶頭上頂一下，可以“折災”，寓意保佑孩子健康成長。

上述方言詞語即源于合肥歲時節(jié)日習俗，具有濃厚的地域文化特色，各地習俗偶有些許差異。正如陳克（1993）所述：“方言土語反映了某一地區(qū)的特殊表達方式、思維方式和感情色彩，同時許多民俗現(xiàn)象也直接反映在方言土語中，許多特殊的名詞指的就是某地的民俗現(xiàn)象?！睆纳厦娴睦舆€可看出，民俗活動促生方言詞語還具有高產(chǎn)出性，一個民俗活動的程序繁多，往往能產(chǎn)生多個相互關聯(lián)的方言詞語。

（二）民風民情催生方言熟語歌謠

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民風民情，正如合肥方言所云“家住三五里，各處一鄉(xiāng)風”。合肥位于長江淮河之間、巢湖之濱，為“皖之中”。地緣上的南北交匯和東西匯通，使得合肥人具有開放包容、明禮重德、喜文崇儉、能苦耐勞的品格，故合肥民風清淳，俗尚質(zhì)樸。如《合肥縣志·修城碑》所言：“（合肥）其民質(zhì)直而無二心，其俗勤生而無外慕之好，其材強悍而無孱弱可乘之氣?！倍戏实貐^(qū)淳樸的民風民情催生了一系列諺語、歇后語等熟語以及內(nèi)容豐富的各式歌謠。茲舉數(shù)例。

1.諺語

“廉政文化”已成為合肥地區(qū)文化精神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這是因為合肥是宋代名臣包拯的故鄉(xiāng)。包拯一生不畏權貴、清正廉潔的可貴品質(zhì)，一直為民間百姓所傳頌，形成了人們所敬仰的“包公文化”，即“廉政文化”。在合肥，至今都流傳著許多有關包青天執(zhí)法公正、不徇私情的諺語，如“包公判案，鐵面無私”、“包河藕脆而無絲，廉泉水可辨忠奸”等。

包公晚年，仁宗皇帝曾欲將半個廬州城賞賜給他，但包公卻秉著一顆公心拒絕了?？扇首趫猿忠赓n，就把一段護城河賜給他。包公萬般無奈，只好領封，但是他規(guī)定：河里的藕能吃不能賣。說也奇怪，包河里的藕，與眾藕不同，藕內(nèi)幾乎沒有什么絲，人們說：這是因為包公無私的緣故。于是就有了“包河藕脆而無絲”。所謂“廉泉水可辨忠奸”，在包公祠內(nèi)有一四角小亭，亭中護有一口千年古井，名曰“廉泉”，井水清澈，傳說這一“廉泉”非常靈驗，廉者喝了安然無恙，貪者喝了必會頭痛不止。因此又有“廉泉之水，懲貪揚廉”之說。

合肥人一向重禮貌、守規(guī)矩，“開口把人抬，禮多人不怪”、“叫人不蝕本，不過舌頭打個滾”、“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走路要有正相”等俗諺便形象勾勒出了合肥人的言行禮儀。合肥人注重鄰里親善，相互關照，“親向親，鄰向鄰，包老爺還向廬州人”、“親衛(wèi)親，鄰衛(wèi)鄰，包老爺衛(wèi)護合肥城”等諺語便是這一和諧民風的生動反映。

2.歇后語

合肥人做事素重規(guī)矩，下面的歇后語可以窺見一斑。比如，父母教育孩子做事不能“板凳上掛鈴鐺——想（響）到哪兒做（坐）到哪兒”，不能“按著葫蘆浮起瓢——顧了這頭，顧不了那頭”，強調(diào)做事要有分寸，需三思而行，而且還應做到“拔了蘿卜窟窿在——有根有據(jù)”，這樣做事方能妥帖周全，事半功倍。

合肥人崇尚孝道，重孝之人首推包拯?！栋怪尽吩涊d包公進士及第后為了奉養(yǎng)父母兩次辭官居家“盡孝”的事跡，可見合肥人重“孝”淵源已久。受此影響，合肥民間產(chǎn)生了“活時不侍侯，死了祭木頭（棺材）——沒有用”的歇后語。

3.各式歌謠

東漢佚名氏所著《廬江記》曾記載：廬州一帶“人物語音，風土明茂，皆勝淮左諸郡”，說的是合肥一帶的風土民情更勝于淮河以西地區(qū)。例如：

兒歌《抓虼蚤》：“小板凳兩頭翹，奶奶教我抓虼蚤，虼蚤蹦我也蹦，奶奶講我不中用?！焙⑼ヌ榈暮B(tài)頓時躍然紙上。

勸誡歌 《書比黃金貴十分》：“家無黃金不要緊，要讓兒孫讀字文。黃金雖貴書更貴，書比黃金貴十分?！钡莱隽撕戏拭耧L重學的傳統(tǒng)。

時政歌《婦女歌》：“姐姐妹妹聽我言，提起婦女真可憐。自從生下地，就把女看輕；不是拋在外，就是抱給人；勉強留得住，茶飯不均勻；吃的冷菜飯，穿的破衣襟；放豬帶挑菜，紡織帶拿針；長大婆家去，丈夫當玩品?！绷攘葦?shù)語描繪了舊時合肥女性苦悶不幸的一生：一出生即受歧視的童年，沉重的生活勞作，備受虐待的婚姻生活等。

具有濃郁地域特色的合肥民俗催生了一個個鮮活的方言詞語、一句句樸素的方言俗諺、一首首質(zhì)樸的方言民謠，然而也恰恰是這些極具魅力的合肥方言（詞語）將合肥地方民俗表現(xiàn)得如此淋漓盡致，方言詞語不但反映了合肥民俗形成的過程，更是影響了合肥民俗的傳承與發(fā)展。正如曲彥斌（1996）所述：“民俗語匯是各種民俗事象和民俗要素的載體，它是民俗語言中最活躍的部分，研究民俗語匯對認識民間世俗生活，研究中國文化甚至對認識世界有著重要的作用?！?/p>

二、合肥方言對民俗的影響

瑞士著名語言學家索緒爾（1980）指出：“一個民族的風俗習慣常會在它的語言中有所反映，另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構(gòu)成民族的也正是語言?！狈窖宰鳛橐粋€地域民俗的載體，是民俗文化賴以傳承的媒介。尤其是獨特的方言詞語，對于地域民俗的形成和鞏固具有重要作用。與此同時，方言在語音、詞匯上的特點也可能是某些民俗活動產(chǎn)生的基礎或根源。

（一）語音因素影響合肥民俗

語音影響民俗主要是指諧音的影響，即因方言詞語的發(fā)音與人們生產(chǎn)生活中祈愿和禁忌詞語的發(fā)音相同相近而影響了民俗活動。合肥地區(qū)有不少這樣的現(xiàn)象，特別是在節(jié)日期間講究更多，主要分為趨吉和避兇兩類。

每年春節(jié)的年三十，合肥民間一般在吃年飯前開始貼春聯(lián)，俗稱“貼門對子”。此外，在米缸上貼“五谷豐登”，禽畜籠舍處貼“六畜興旺”，灶臺上貼“勤儉持家、細水長流”等小紅聯(lián)。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是時興貼“?！弊郑绕涫怯欣先说募彝?。這個大紅“福”字可以貼在門楣處、窗戶上、大門左右的墻壁上，貼的時候比較講究，一般都是將“?！弊值惯^來貼，“福倒了”就是“福到了”，取的就是“倒”與“到”的諧音，寓意期盼幸福生活的到來。

過年時吃的年飯又叫“團圓飯”，因為“有錢無錢，回家過年，父子相會，夫妻團圓”。年飯的傳統(tǒng)菜肴，一般必有圓子和元寶魚，因為圓子的“圓”與團圓的“圓”同字同音，寓意家人和和美美、團團圓圓。元寶魚的“魚”與“余”同音，則預示著年年有余、生活富足。

春節(jié)里有一些禁忌也是因語音因素而生。比如，合肥地區(qū)在正月里是不允許做鞋的，否則會出邪事，因為“鞋”與“邪”在合肥方言中發(fā)音相近。農(nóng)歷正月初一，即便孩子不慎摔碎了碗碟，家長也不會責備，而只需道一句“碎碎平安”即可。“碎碎平安”即“歲歲平安”，皆因“碎”與“歲”同音，孩子們因此而免受責罰。

在合肥街頭，有家包子店，名為“蒸得味”，主要以蒸菜為主，注重菜品的環(huán)保健康。“蒸得味”實借助了合肥方言的特色詞語“真得味（意思是真有趣、真有意思）”，因合肥方言“蒸”、“真”不分，因此，“蒸得味”既指蒸菜好味道，也含有趣之意，可謂一語雙關。

（二）詞匯對合肥民俗的影響

方言詞匯對合肥民俗的影響，集中體現(xiàn)在委婉語的表達上，而“生老病死”類詞語則是委婉語表達的主要對象。生老病死本是一種自然規(guī)律，但在中國人的口中卻是比較忌諱的，擔心直說會導致“口說的語詞的實體化”，因此較多使用委婉語以避之，合肥民俗亦是如此。

在合肥，如果一個人因為生病導致身體不適，一般會說“不快活、不稱坦”，而不說“生病”。如果說到某位青壯年亡故，會稱其 “走了”、“過世”、“不在了”，若是老人去世，則會說“老了”、“作古”、“歸天”。

合肥人在節(jié)日期間，更是忌言“死”、“殺”等詞語，認為不吉利。例如，合肥方言“洗”和“死”發(fā)音不分，因此，“洗臉”等同于“死臉”，“洗澡”即“死澡”。于是，在過節(jié)期間，長輩們會提前提醒孩子們，將“洗澡”、“洗臉”改稱為“抹澡”、“抹臉”。

小寶寶長得好，抱起來比較吃力，合肥人忌說“重”，據(jù)說舊時只有人死后抬棺材才會說“重”。因此，合肥民間會專用“煞懷”一詞來夸寶寶長得好。所謂“煞懷”，雖未見辭書上有收錄之例，但這一說法應該說還是比較文的：“煞”有收緊之義，如煞皮帶，而“懷”即懷抱，使懷抱收緊，實際就是講孩子往懷里沉，意思自然是說小孩不輕了。

語音、詞匯特征對民俗的影響在不同的方言地區(qū)會有較大差異，這是因為相同的詞語在不同的方言區(qū)發(fā)音不同，表達同一個意思不同的方言區(qū)也會使用不同的詞語，因此方言之于民俗的影響具有顯著的地域性差異。比如，合肥方言“洗”和“死”同音，而在北方方言的其他方言區(qū)則未出現(xiàn)，因為x和s不相混，自然不會出現(xiàn)節(jié)日期間將“洗澡”改稱為“抹澡”的民間習俗了。

三、余 論

方言反映民俗事象，是民俗得以延續(xù)的載體，而民俗又是方言表現(xiàn)的重要內(nèi)容，二者交互作用，共同發(fā)展。然而隨著社會生活方式與觀念的改變、節(jié)奏的加快，至今很多合肥民俗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有的儀式與內(nèi)容大為簡化，有的甚至漸趨消失，與此同時，不少方言詞語也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然而，方言（詞語）的消長與民俗的發(fā)展并非都是同步的，很多民俗事象內(nèi)容可能已發(fā)生變化，但相應的方言詞語卻仍保存在人們的口頭上。例如葛鈞陶（2008）對“試燈”和“試燈粑粑”作了解釋：舊俗于農(nóng)歷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晚上，家家在大門口掛燈籠；有的村鎮(zhèn)還玩龍燈、踩高蹺、旱地行舟、挑花擔等以示歡慶。但一般在十三晚上就開始，叫“試燈”。在試燈之夕，家家做米面粑粑吃，謂之“試燈粑粑”。如今合肥人已基本不保留這一習俗，但是這兩個詞語仍為不少合肥人所了解。從這個角度來說，方言較之民俗更具有穩(wěn)定性，其發(fā)展則具有滯后性特征。當然，隨著歲月流逝，或許多年之后，這些方言詞語也會漸漸成為古語詞而不為人所知。因此，方言（詞語）可以成為我們了解已經(jīng)消失的地方民俗的絕佳窗口，而這也正是我們提倡將方言與民俗結(jié)合起來研究的宗旨所在。

注釋：

（1）對于“煞懷”的解釋，筆者贊同楊家起（2006）在《合肥方音小考（6）》中所述，即“煞”取“收緊”之義，小孩往懷里沉，收緊懷抱，表明其體重不輕。詳見其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ae7a8601000527.html（2006-07-02 14:43:19）。

［1］溫端政.方言與民俗［J］.中國語文，1988，（3）:202-206.

［2］完顏海瑞，主編.合肥民俗［M］.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2011.

［3］陳克.中國語言民俗［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3:53.

［4］曲彥斌.中國民俗語言學［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96:62.

［5］費爾迪南·德·索緒爾.普通語言學教程［M］.高名凱，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43.

［6］趙日新.徽州民俗與徽州方言［J］.民俗研究，1997，（3）:78-85.

［7］葛鈞陶.合肥方言［M］.?？?南方出版社，2008:134.

（責任編輯 文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