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委婉語的分類及構(gòu)成手段——以湖北宜昌市市民使用委婉語為例

徐 英

（武漢大學(xué) 文學(xué)院，湖北 武漢430072）

委婉語在日常生活中大量存在，內(nèi)容繁多，這里僅對本次調(diào)查所得的宜昌市民日常用語中的委婉語進行分類描寫，并進一步探求其構(gòu)成手段。

一、委婉語的分類

委婉語的分類多種多樣，有從語義分類：1995年束定芳和徐金元提出狹義委婉語和廣義委婉語的概念。而李國南將委婉語分為習(xí)語化委婉語和臨時性委婉語。[1]徐海銘提出規(guī)約化委婉語和非規(guī)約化委婉語，在長期使用過程中，已經(jīng)被視為特定的甚至是標(biāo)準化的委婉表達形式是規(guī)約化委婉語；非固定的、臨時性的委婉語表達方式是非規(guī)約化委婉語。[2]蔣濤將委婉語分為固定委婉語和臨時委婉語。固定委婉語是指一段時間內(nèi)經(jīng)過大量使用為某一社團所普遍接受的委婉語，是一種狹義的委婉語，臨時委婉語是指人們在具體言語交際中利用各種語言手段臨時構(gòu)建的委婉語，和固定委婉語相對，又可稱之為廣義委婉語，它不僅包括詞和短語，還有大量的其他語言形式。[3]

有從目的來分類，按其目的以說話人為中心將委婉語分為“利他委婉語”、“泛利委婉語”和“利己委婉語”三大類。[4]

有從語用功能來分類，許多研究者把委婉語分為“避諱”、“禮貌”和“掩飾”或“偽裝”三類。[1]

有從委婉語涉及的對象和范圍來分類，這種分類一般按照性、身體、排泄、疾病、職業(yè)、政治、軍事、外交、社會、教育等劃分。

有從色彩類型來分類——從感情色彩、語體色彩來分類。[5]39

我們僅從委婉語的對象范圍來分類。

（一）職業(yè)方面的委婉語

有些職業(yè)本身不夠高雅、不夠潔凈，從事這些職業(yè)的人出于一種“補償心理”，希望享有其他社會成員的尊重，而其他社會成員出于一種“歉疚心理”希望表現(xiàn)自己的平等意識，于是現(xiàn)代社會中出現(xiàn)了許多關(guān)于職業(yè)稱謂的委婉語。如：

環(huán)衛(wèi)人員——清潔工、城市美容師、環(huán)衛(wèi)工人、保潔員、掃街的、馬路天使

烹調(diào)人員——烹調(diào)師、廚師、炊事員、大師傅、做飯的

理發(fā)人員——理發(fā)師、美發(fā)師、理發(fā)員、理發(fā)的

婚介人員——婚介員、紅娘、月老、媒人、做媒的

飯館服務(wù)員——跑堂、服務(wù)員、聽差、招待員、伙計、店小二

橫線左邊的是稱呼或指稱的對象，右邊的是宜昌市民在生活中實際使用的委婉語，下面舉例亦同此。

（二）婚姻家庭方面的委婉語

婚姻家庭屬于個人隱私，人們使用時出于掩飾、禮貌的心理，大量地使用委婉語。如：

丈夫——老公、愛人、丈夫、先生、男人、伙計、男的、受氣的

妻子——家屬、愛人、媳婦、老婆、伙計、夫人、妻子

女子懷孕——有喜了、身子不方便、肚子大了、懷小孩兒、快做媽媽了、有了、希望工程、懷孕、首長、干部、主任

未婚大齡女青年——單身貴族、老處女、老姑娘、老女人、獨身者、單身、大姑娘

已婚男人情人——情人、紅顏知己、第三者、女朋友、情況、外遇、喬子、二奶、小老婆

離婚——離異、分手、家庭破裂、離婚、拜拜、解脫、解放、房改

（三）社會生活方面的委婉語

社會生活方面主要是對“犯罪、賣淫、失業(yè)、生活困難”等這些類別的委婉語調(diào)查，這些方面相關(guān)的直言詞都會帶來一定的刺激性。對于公眾來說，直言提及會感到殘忍、缺乏同情性，也不禮貌。對于存在這些問題的當(dāng)事人來說，則會有丟人現(xiàn)眼的壓力。因此，產(chǎn)生了一批委婉詞語。例如：

賣淫女——小姐、坐臺的、做那個的、三陪女

沒有工作的人——失業(yè)人員、下崗人員、富余人員、待崗人員、賦閑人員、傘廠的

犯罪——失足、思想滑坡、犯法、走錯路、走邪路、做壞事

生活困難——囊中羞澀、手頭不便、手頭緊、沒錢、造孽、生活艱難、拮據(jù)

（四）相貌與人格評價方面的委婉語

在語言交際中，人們難免會接觸到關(guān)于相貌、人格評價一類比較敏感的話題，當(dāng)評價趨于褒揚色彩時，當(dāng)然沒有什么問題。但當(dāng)接觸到不中聽的、批評貶仰性的評價時，選擇什么樣的詞語不至于惡化交際氣氛，又能婉轉(zhuǎn)地表達自己的本意，就值得推敲了，在這種情況下，委婉語往往獲得最佳的表達效果。宜昌市民使用這方面的委婉替代詞多種多樣，詼諧并有地方特色。

很實在、不知變通的人——老實、實在、缺心眼兒、寶寶（bàobào）、苕、二桿子、憨

成年女性身材瘦——苗條、秀氣、偏瘦、骨感、趙飛燕、黃花、竹桿、條子正、正點、風(fēng)箏

成年女性身材胖——豐滿、富態(tài)、豐盈、問題身材、壇子、肥、很胖、火腿腸、奔月、大象、楊玉環(huán)、河馬、席夢思、三游春、卡門

人長相丑——很普通、一般、不太漂亮、影響市容、大眾化、過得去、對不起觀眾、豬八戒、難看、不好看、長得安全、很中國、無鹽、青蛙/恐龍、長得很科幻、長得很抽象、苦麥子

臉上的痤瘡——痘痘、青春痘、痤瘡、美麗青春痘、青春美麗疙瘩痘、小疙瘩、麻子、滿天星、花崗巖、丘陵、皰、疤子、酒刺、粉刺

不專情的人——博愛、熱愛生活的人、花花腸子、花心、花花、花花公子、陳世美、丘比特、多情

（五）生理現(xiàn)象如“死亡”和“排泄”方面的委婉語

漢語中關(guān)于“死亡”的委婉語數(shù)量最多，袁本良在《漢語“死”的委婉語片談》一文中收錄了130 條委婉語，并在文后指出：“這只是漢語中‘死’的委婉語的一部分?！盵6]根據(jù)何明廷在《“死”的別名和委婉說法》中統(tǒng)計的數(shù)字則是300 多個，盡管這個數(shù)字不一定能囊括漢語所有“死”的委婉語，不過足以證明其數(shù)量之多，其構(gòu)造形式豐富多彩。排泄伴隨著人類生活，這類委婉詞語是人們最經(jīng)常使用的，它和死亡一樣是委婉語中極具代表性的一類，數(shù)量也很多。下面是宜昌市民經(jīng)常使用的：

人的死亡——去世、離開我們、沒了、走了、掛了、上天堂、歸西、死了、嗚呼了

上廁所——上一號/二號、方便、解手、上廁所、去衛(wèi)生間、WC、C、CC、噓噓、搞大事、上歌廳、去大使館、擦粉

二、委婉語的構(gòu)成手段

既要表達說話人的真正意圖而又不能直陳其言，這是思想和表達的矛盾，委婉語正是這一矛盾的產(chǎn)物。人們借助于語言中的詞匯、語法和修辭等方面的特點，創(chuàng)造出種種能夠婉曲達意的委婉表達方式，巧妙地回避了語言中可能遇到的尷尬局面。[5]115

（一）委婉語構(gòu)成的詞匯手段

在形成委婉語的諸多手段中，詞匯手段是最方便、最常用的。什么是委婉語構(gòu)成的詞匯手段？簡單一點來說，就是指用別的詞語替代在一定的場合不宜說出的詞語，而且用來替代的詞語應(yīng)屬于語言中相對比較穩(wěn)定的詞匯成分，這種替換具有一定的共識性，能夠被普遍的接受，而不是個別臨時性的創(chuàng)造。[5]115由此可知，委婉語與其相對應(yīng)的原詞是異形同指的關(guān)系。這種異形同指的詞語替換有以下幾種方式：

1.同義近義詞語的替換

漢語的詞匯特別豐富，存在著大量的同義近義詞語，這為委婉語的構(gòu)成提供了極大的便利。根據(jù)不同的情況，這種同義或近義詞語的替換可以分為三類。

（1）利用感情色彩不同的同義近義詞語進行替換。例如：

城市美容師、馬路天使——清潔工

美發(fā)師、理發(fā)師——剃頭匠

烹調(diào)師、廚師——火夫

紅娘、月老——媒婆

單身貴族——老姑娘

紅顏知己——第三者

熱愛生活——好色

實、實在——笨

苗條、秀氣——瘦

滿、富態(tài)——胖

美麗青春痘——痤瘡

有喜了——大肚子

這些都是通過改換詞語，使原詞語的感情色彩發(fā)生改變。這幾組詞中，都是用帶褒義色彩的詞來代替貶義或中性的詞語，從而達到委婉的目的。

（2）利用語體色彩不同的同義詞語進行替換

語體色彩一般分為口語語體、通用語語體和書面語體，委婉語的這類生成方式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以口語代替書面語或通用語的形式，如：

蹬腿兒、掛了、走了、嗚呼了——死亡

噓噓、搞大事——上廁所

痘痘、麻子、皰——痤瘡

寶寶、苕——笨

拜拜了——離婚

沒錢——生活困難

做壞事——犯罪

有了——懷孕

男的、伙計——丈夫

媳婦、伙計——妻子

銼——丑陋

在上面的例子中，橫線左邊的帶有口語色彩的委婉語代替橫線右邊的書面語或通用語體色彩的詞語，這類活躍在人們口語中的委婉語多帶有詼諧戲謔、親切的色彩。

另一種是以書面語代替口語體或通用語體。

城市美容師、馬路天使——掃街的

美發(fā)師、理發(fā)師——剃頭的

烹調(diào)師、廚師——火夫

紅娘、月老——媒婆兒

單身貴族——老姑娘

紅顏知己——小老婆

熱愛生活——花花

老實、實在——寶寶苗條、秀氣——瘦

豐滿、富態(tài)——胖

服務(wù)員——跑堂的、伙計

思想滑坡、失足——犯罪

囊中羞澀——生活困難

身子不方便——懷小孩兒

替換的書面語多具有莊重色彩，這類委婉語能夠給人一種明顯的尊重感。

（3）利用反義正用的詞語進行替換

有一些詞語在字面上的意義相反相對，但作為委婉語使用的意義卻是一致的。此類用法較前兩類數(shù)量要少，但也是古已有之?！蹲髠鳌ブ畱?zhàn)》中有這樣的句子：“若從君惠而免之，三年將拜君賜?！边@是在殽之戰(zhàn)中被俘獲釋的孟明對追趕他的陽處父所說的話?！鞍菥n”表面上是彬彬有禮地表示感謝，真正的含義卻是要報仇雪恨，與“復(fù)仇”同義。孟明從字面上避開正面的刺激，婉轉(zhuǎn)地向陽處父約戰(zhàn)。這種反話在這次調(diào)查中也不乏其例，如把“清潔工”叫做“馬路天使”，“上廁所”稱之為“搞大事”，“離婚”稱之為“解脫、解放”，“不專情的人”稱之為“熱愛生活”。這些都是從正面的字面義表達負面或相反的委婉義。

2.使用一些意義比較籠統(tǒng)、抽象的詞語來替換那些意義比較具體而明確的詞語

從語義學(xué)看來，有時外延意義越大則意義越籠統(tǒng)，所指外延越小則意義越明確?；\統(tǒng)、抽象詞語的使用能擴大某些詞的外延使其語義顯得籠統(tǒng)，從而使詞面意義遠離真實的意義而形成委婉。運用這種手段而形成的委婉語有四種替換的方式：

（1）利用表達上位概念的上義詞語來替換那些意義較明確卻難于表達的下義詞語

上義詞語所表達的事物負面意義比較寬泛、模糊，能沖談人們對于所表達的事物的負面聯(lián)想，從而達到委婉的目的。例如：

身子不方便——懷孕

衛(wèi)生間——廁所

情況、紅顏知己——已婚男人的情人

做那個的——妓女

失足、做壞事——犯罪

問題身材——胖

熱愛生活——不專情的人

家屬——妻子

“衛(wèi)生間”原指旅館和住宅中有衛(wèi)生設(shè)備的房間，而衛(wèi)生設(shè)備則不僅僅指廁所而言；“身子不方面”指身體有病或有缺陷，不僅僅指懷孕而言。顯然，作為委婉語的上義詞意義寬泛得多，模糊得多。

（2）用表達事物非本質(zhì)意義的詞語形式替換能直接表達事物本質(zhì)意義的詞語形式構(gòu)成委婉語

我們知道，詞語并非一定表達客觀事物的本質(zhì)特征，在交際中區(qū)別性才是最重要的，是否表達了本質(zhì)并不重要。[5]117如果運用表達事物非本質(zhì)特性的詞語，就能夠淡化人們對詞語與客觀事物之間的直接聯(lián)想，拉開它們之間的距離，從而起到委婉作用。例如：

離開我們——死亡

待崗人員——失業(yè)人員

老實、實在——笨

苗條、秀氣——女性身材瘦

大眾化、一般——丑

“離開我們”從字面上理解“不和我們在一起”，避開了“死亡”的實質(zhì)含義?！按龒徣藛T”字面上指的是“等待工作崗位的人”，避開了“失去工作”這一本質(zhì)特征?！袄蠈崱薄ⅰ皩嵲凇?，“苗條”、“秀氣”，“大眾化”、“一般”這些詞語也是用非本質(zhì)的特性來替換能夠直接表達事物本質(zhì)特征的“笨”、“瘦”、“丑”。

（3）利用縮略語的形式替換原詞語構(gòu)成委婉語

縮略語以較短的詞語形式替換較長的詞語形式，模糊了字面上不良的刺激，從而起到委婉的作用。如：

大姑娘——未婚大齡女青年

WC、C——watercloset

有了——有小孩兒了

“未婚大齡女青年”縮略為“大姑娘”，省去了“未婚”這兩個帶刺激性的字眼。類似的有“WC”、“C”、“有了”，這些都經(jīng)過了縮略，模糊字面上的不良刺激，其表達更加含蓄委婉。

（4）利用一些多義詞語的引申義作為委婉語

這些多義詞語比較常用，使用范圍廣，引伸義多，在具體語境中能夠引申不同的委婉義，而且有的詞語在不同的語境中能夠引申出不同的委婉義。如：在特定的語境下中，“老了、“走了”、“沒了”是“死了”的委婉語?！胺奖恪痹诓煌恼Z境中則有不同的委婉義。若說“我去方便方便”，婉稱“上廁所”；說女同志“身體不方便”，婉稱“有孕在身”；說“手頭不方便”，則婉稱“手頭錢不多”。此類多義詞語的委婉義，在日常交際中長久習(xí)用，逐漸就會發(fā)展為詞語的常用義。

當(dāng)然構(gòu)成委婉語的詞匯手段是非常豐富的，以上只是就此項調(diào)查搜集到的委婉詞語略作陳說。

（二）委婉語構(gòu)成的語法手段

漢語缺乏形態(tài)變化，但句式豐富，利用語法手段形成的委婉屬于隱性的委婉語，往往被人忽略。[5]117我們從下面兩個方面來考查委婉語的構(gòu)成手段。

1.否定形式形成的委婉

采用不直截了當(dāng)?shù)姆穸ㄔ~語，將肯定的形式變?yōu)榉穸ǖ男问?，在話語交談中可以緩和語氣。常用的否定詞語有：不，不太，不很等等，此次調(diào)查中有“不漂亮、不太漂亮、不好看”來替換“丑”，也是用否定形式來使負面程度降低。

2.“很＋名詞”

這種格式是對相貌評價的一種特色的委婉表達方式。藝人凌風(fēng)在媒體上說過一句耳目一新的話：“我的長相很中國?！盵7]這是一種超常規(guī)的語法搭配，由比喻構(gòu)成的委婉語的運用給人一種強烈的新鮮感。宜昌人也有用這種搭配來形容長相的，如“很中國”、“很抽象”、“很科幻”。

委婉語的語法生成手段很多，特別在句法、句式上有很多的表現(xiàn)形式，這里主要討論狹義的委婉詞語的生成方式，因而不涉及在句法、句式上的生成手段。

（三）委婉語生成的修辭手段

委婉本身就是一種修辭格，同時委婉語也采用隱喻、類比、借代、雙關(guān)、夸張等其他修辭手段生成，來表達生活中那些使人尷尬、不快、厭惡、恐懼的事物或行為，使語言表達的效果更正確、生動、精彩。

1.隱喻

又稱“暗喻”、“隱比”，比喻的類型之一。構(gòu)成比喻的本體和喻體之間為相合關(guān)系。[8]567在日常語言交際中，人們根據(jù)本體事物特點，將其描繪成具有相同特點的可接受的事物，隱喻是構(gòu)成委婉語的重要方法之一。

房改——離婚

希望工程——懷孕

二桿子——笨

風(fēng)箏、麻桿、黃花、竹竿——成年女性的瘦

壇子、水桶、三游春、席夢思、奔月、大象、河馬——成年女性的胖

苦麥子、丘陵、滿天星、花崗巖——臉上的痤瘡

青蛙/恐龍——人長相丑

這些喻體有的是無生命物體，如“房改”、“希望工程”、“風(fēng)箏”、“麻桿”、“竹竿、“壇子”、“水桶”、“三游春”、“席夢思”、“奔月”、“丘陵”、“滿天星”、“花崗巖”，有的是植物“黃花“”、“苦麥子”，有的是動物“青蛙”、“恐龍”，豐富多彩，而且這些喻體和本體都有極強的相似性。

2.類比

有稱“擴喻”，是比喻的擴大形式。[9]95

由于兩個事物具有一定的相似之處，因此，經(jīng)常用其中一個事物來指稱另一事物，這種情況在有關(guān)職業(yè)、相貌、人格評價等委婉語中比較常見。如：

清潔工——城市美容師、馬路天使

懷小孩兒的婦女——干部、首長

瘦的女性——趙飛燕

胖的女性——楊玉環(huán)

丑的女性——無鹽女、豬八戒

很老實、不知變通的人——傻根

不專情的人——陳世美、丘比特、花花公子

3.借代

借代就是不直接說出所要表達的人或事物，而用一個與之密切相關(guān)、相似的人或事物來“代替”，[10]541這里主要是指用一種文雅、含蓄的委婉詞代替那些令人尷尬的事物，以及用整體來代替那些不便直言的局部。如：“受氣的”婉指“丈夫”、“胸部”婉指“乳房”。

4.雙關(guān)

雙關(guān)是讓一個詞同時關(guān)涉到兩個方面。它主要是利用詞句的多義、語音相同（或相近）或語境的相似構(gòu)成的。[10]543雙關(guān)語義比較含蓄，語義比較豐富。用“雞”的語音雙關(guān)婉指“賣淫女”，“去大使館”語音雙關(guān)婉指“去拉屎”，“卡門”語義雙關(guān)婉指“女性身材胖”。

5.夸張

夸張就是過于擴大客觀事實，說話者重在主觀情意的抒發(fā)，不注重客觀事實的紀錄，往往以一當(dāng)十，在描述職業(yè)，抒發(fā)情感，贊美他人時，人們往往選用有夸張色彩的委婉語。在漢語中很多地位不高的職業(yè)被冠以美名，如用“城市美容師”、“馬路天使”稱呼“環(huán)衛(wèi)工人”，“美發(fā)師”稱呼“理發(fā)人員”。還有把“犯罪”形容為“吃花生米的”，過于夸大客觀事實。

我們從詞匯、語法和修辭的角度探討了實際調(diào)查搜集到的委婉語的各種構(gòu)成手段。任何一個委婉語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使用后，人們自然又會把它們和所指稱的事物或現(xiàn)象聯(lián)系起來，距離感就沒有了，從而也就失去了其避諱和委婉的性質(zhì)，因此又會產(chǎn)生新的委婉語。[11]51隨著社會的不斷發(fā)展，語言也會隨著不斷變化，新的委婉語的構(gòu)成方式也會不斷出現(xiàn)。研究委婉語構(gòu)成手段是為了更好地使用委婉語，而恰當(dāng)?shù)厥褂梦裾Z能取得良好的交際效果，能保持和改善和諧的人際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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