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瀾滄江到怒江 跨越碧羅雪山主峰

老甲

從滇西北的瀾滄江畔出發(fā)，跨越連綿的碧羅雪山，抵達(dá)怒江邊的福貢縣城，是“三江并流”核心區(qū)的精華穿越線路：在“千瀑匯百湖”的壯麗景觀中，穿原始密林，賞高山杜鵑，過幽深峽谷，涉潺潺清溪，一路讓人恍若置身于仙境……

碧羅雪山位于云南省西北部，是橫斷山系的主要山脈之一，也是“三江并流”中怒江與瀾滄江的自然分水嶺。在怒江傈僳族自治州蘭坪白族普米族自治縣境內(nèi)，碧羅雪山的山脈綿延142公里，海拔超過4000米的雪山有15座，而其中最美的，則是坐落在中排鄉(xiāng)的碧羅雪山主峰老窩山。因其海拔達(dá)到4435.4米，和瀾滄江的相對高差為3200米，由此形成了復(fù)雜的垂直氣候帶：盡管高山每年積雪長達(dá)8個月以上，但河谷卻依然溫暖如春，不同的氣候帶物種非常豐富，原始生態(tài)系統(tǒng)也保存完好。

根據(jù)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提供的衛(wèi)星圖像顯示，在老窩山約500平方公里的核心區(qū)域內(nèi)，分布著眾多的湖泊、瀑布、高山草甸，從而形成了“千瀑匯百湖”的壯麗景觀，是地球上原始森林和野生花卉資源最集中、多樣性特點最明顯的區(qū)域之一。

盡管我所了解的碧羅雪山穿越線路共有4條，但是，此次在春天穿越主峰老窩山的路線，卻是“三江并流”穿越線路里精華中的精華。我和隊友鈴鐺、飛龍等人結(jié)伴，組成了一支16人的大隊伍，將起點設(shè)為中排鄉(xiāng)境內(nèi)瀾滄江邊的多依橋，從東向西開始穿越老窩山，而終點，則是怒江邊的福貢縣城。

1、中排鄉(xiāng)→多依橋→德慶村→德慶河谷→老窩村

老窩山山腳，有兩個頗為神秘的自然村：傈僳族老窩村和怒族計奪魯村，傳說這兩個自然村是在1949年后第一次人口普查時才被發(fā)現(xiàn)的。

4月28日中午，我們從瀾滄江邊的多依橋出發(fā)。

走下公路邊的一個小坡，繞過兩三座綠樹掩映的農(nóng)舍，就看見了不遠(yuǎn)處橫跨在瀾滄江上的吊橋。此時已近下午兩點，我們穿過碧綠的麥田，剛剛一踏上橋面，瀾滄江峽谷中的柔風(fēng)便撲面而來，讓人十分愜意。然而，到了對岸之后，艱苦的負(fù)重攀爬就開始了。

隨著高度上升，回看身后的瀾滄江峽谷，視野漸漸開闊了起來。近兩小時后，大多數(shù)隊員爬到半山腰的一條土公路上，躲在山壁的陰影中歇息，等待落后的隊友陸續(xù)到來。

沿著土公路拐進(jìn)德慶河谷，在拐點處已能看見遠(yuǎn)處的德慶村和河谷里的梯田了。下午6點左右，慢慢進(jìn)入德慶村。這個村子相對富裕，有很多新蓋的樓房。我們找到村支書家，他熱情地接待我們，端茶遞水，為大家張羅晚餐和住宿。晚餐時，村里的土雞燉臘肉鮮美無比，讓人大呼過癮。

4月29日，在村支書的幫助下，我們雇來了騾子和向?qū)?，?zhǔn)備輕裝行走，朝著雪山腳下進(jìn)發(fā)，計劃深入老窩山腹地，去探訪山腳下的兩個頗為神秘的自然村：德慶河谷源頭北坡的傈僳族老窩村、南坡的怒族計奪魯村。據(jù)說，這兩個自然村是在1949年后第一次人口普查時才被發(fā)現(xiàn)的。我們了解到，抵達(dá)老窩村后再繼續(xù)向上，約一個小時的路程處有個不錯的營地，能容納我們這支大隊伍。

這一天的行程中，大約十幾公里路段是黃綠斑駁的山坡上辟出的羊腸小道。沿著德慶河谷而行，經(jīng)常有上下岔路出現(xiàn)，如果沒有向?qū)Ш苋菀酌月?。在這段路程上，除了偶遇一個放羊人和他的一群山羊，只有我們一直走在空曠的山腰上。

前路的確漫漫，每當(dāng)沿著山路繞過一座山頭，前面出現(xiàn)的依然是無盡的山頭在擋住山路。偶爾抬頭，看見藍(lán)天盡頭，越來越多的白雪覆蓋著山嶺，我們才感覺到自己是在慢慢接近雪山腳下。盡管4月底的山路呈現(xiàn)出春末夏初的景象，但在烈日的暴曬下卻異常干熱，所以，每一處稀疏的山林陰影，或者每一條流淌跳躍的山澗，都成了我們的休息降溫之處。

每當(dāng)我偶爾駐足，去觀賞一兩株盛開的杜鵑花，就會聽見向?qū)У坏穆曇粽f：“上面的杜鵑花多著呢，比這個漂亮多了！” 除了感嘆遠(yuǎn)方那幾處世外桃源般的村落，我更沉醉于碧羅雪山令人震撼的美景：藍(lán)天下，橫亙天際的雪山上，縷縷白云如同陽光向外放射，仿佛在召喚著我們。

老窩村可以說是偏遠(yuǎn)、閉塞、原始的代名詞。從遠(yuǎn)處看去，村民們在山坡上頑強地開墾出一塊塊梯田，勉強維持著生計。整個村落散落在一條狹窄山路旁的斜坡上，走進(jìn)村口，可以同時看到低處的屋頂和高處的屋基。在傈僳族村民們的幫助下，我們很快找到了休息處——老窩村小學(xué)。其實，這個所謂的小學(xué)也只是一間木屋而已，兼做教室和教師寢室，里面排列著3張矮木桌凳，顯示出這里曾經(jīng)有過寥寥幾個學(xué)童。

休息之后，在村里的蓄水池補充了清涼、甘甜的山泉水，便離開老窩村繼續(xù)上行。山路盤旋起伏，我們只需沿著輸電線的走向前行，就不會迷路。跨過幾道飛瀑流水，又路過了幾座鐵塔之后，遇到了兩個下山的傈僳族村民，他們扛著竹竿，挎著柴刀和弩弓，仿佛從原始畫卷中走出來。遇到這樣的原生態(tài)生活場景，大家趕忙圍上去跟他們合影。

在太陽下山之前，終于趕到了預(yù)定營地。營地很大，但地面略有起伏，亂石、雜草不少，需要清理；但營地的水源很理想：溪流底部有幾處泉眼，伸手下探，能夠感覺到突突上涌的水流，取水后只需粗略過濾就可煮飯。此外，營地周圍有不少枯死、倒伏的樹干和樹枝，無須砍柴，俯拾即是。營地另一端的巨石背后，有一道小瀑布，成全了幾個不怕冷的隊友前去“沖涼”，洗去一身疲勞。

2、老窩村→念波依比湖上方營地

站在營地，可俯瞰念波依比湖，這個山中湖泊雖然美麗，卻處于密林阻塞和野熊出沒的原生態(tài)環(huán)境中，無路可通達(dá)，只能遠(yuǎn)觀。

4月30日，由于整夜山水轟鳴，加上營地不平，很早就醒了。

上午10點出發(fā)，立即開始攀登。隨著海拔的升高，植被從半枯黃的茅草慢慢轉(zhuǎn)變成五彩的杜鵑林和高大的針葉林過渡帶。遠(yuǎn)處，灌木覆蓋的山壁上掛著幾道飛瀑， 身邊的高山杜鵑綻放出紫紅絢爛的花朵，穿行其間，仿佛置身仙境。這里溝谷深幽，人跡罕至，順著鋪滿杜鵑花瓣的山路繼續(xù)上行，跨過幾條山澗，穿過一大片密實的箭竹林，前方的山洼隱隱露出一座小木屋——那是以前架設(shè)輸電線路的工棚，現(xiàn)在是查線房，也是到達(dá)念波依比湖上方營地之前的最后一個較為平坦的營地。向?qū)Ц嬖V我們，順著電線塔走就是翻越碧羅雪山的新路，比老路近多了，而且也沒什么難度，一天便可到達(dá)福貢縣城。我們堅持要走老路，為的是體驗這一路的艱難險阻，同時也欣賞絕美風(fēng)景。

隨著海拔的升高，山路旁的背陰處開始出現(xiàn)積雪。剛看見雪景，大家還很興奮，但隨即天氣轉(zhuǎn)陰，漸漸下起雨來，小雨淅瀝不斷，積雪開始加深，路況變得更復(fù)雜了——積雪完全遮住了山坡上亂石間的流水，也隱藏了無數(shù)的竹根和石縫陷阱，行走之際，稍不留意就會踩塌積雪陷下去。經(jīng)過兩個多小時的小心攀爬，我們終于抵達(dá)預(yù)定營地。

站在營地上，可以俯瞰念波依比湖，這個山中湖泊雖然美麗，但卻處于密林阻塞和野熊出沒的原生態(tài)環(huán)境中，無路可通達(dá)，據(jù)說沒人能走到湖邊，因此只能遠(yuǎn)觀。那湖面清澈、平靜，至今未被污染，是傈僳族山民心目中的圣湖。營地四周環(huán)繞著稀疏的箭竹和杜鵑林，在無雪的季節(jié)，風(fēng)景肯定絕美，可現(xiàn)在積雪覆蓋，大家只能先砍些竹枝鋪在雪上，然后在竹枝上搭帳篷。我和隊友史迪威沒在積雪上扎營，而是在營地旁山壁上的一個天然巖洞里露營。

這個巖洞較為低矮，呈喇叭形，口高內(nèi)低，大小能容三四個人。洞口有前人留下的沒燒完的樹干，洞里的地面上也鋪著一些細(xì)竹枝，但因為洞頂有滲水滴下，使得洞內(nèi)一片潮濕。我們搭起防水天幕，在地面的竹枝上鋪好地墊，放開睡袋，把大包放在洞口擋風(fēng)。一番勞碌之后，巖洞竟還成了舒適的容身之所，于是有隊友把我們戲稱為“山頂洞人”。

從向?qū)抢锬脕硭擅髯?，費了一番周折，終于點燃了濕柴。我脫掉潮濕的鞋襪，放在火堆旁烘烤，把腳伸進(jìn)睡袋，頭朝外趴在洞口，又在旁邊用爐頭燒水、煮湯。當(dāng)晚沒再下雪，風(fēng)也不算大，在巖洞里并不太凍。

3、念波依比湖上方營地→老窩山埡口→干地依比湖→馬施底營地

埡口上，可見南北雪峰相連的壯觀景象，美得讓人窒息。往東北方向，可看見一條曲線優(yōu)美、巖石嶙峋的山脊線，指向海拔4435.4米的老窩山頂峰。

5月1日，天光漸亮，晨曦將天邊染成了明亮的紅色，又漸漸灑滿遠(yuǎn)處的山坡。簡單喝了點稀麥片粥，便收拾背包繼續(xù)前行。這一天將從東往西，翻過海拔 4120 米的老窩山埡口，下到碧羅雪山西側(cè)的干地依比湖附近扎營，這段路程是整個行程中的高潮部分。

我們左右盤旋，翻上幾個山頭，一路在積雪中行進(jìn)。雪坡上，石縫與樹洞密布，讓人走得驚心動魄，不敢偏離向?qū)Я粼谘┢律系哪_印。慢慢爬升之際，眼前的景致開始凈化成黑白世界，耳邊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和腳下踩實積雪的聲音。不久，我們便爬上了一個漫長的大雪坡。開春后，連續(xù)的晴天使積雪有所減薄，也讓雪層松動了。雪面上有長長的痕跡，那不是動物的足跡，而是積雪松動后人往下滑墜時留下的痕跡。在這里，能望到對面那一排壯闊的雪峰，置身于這純白的世界，真讓人有一種振臂高呼的強烈沖動。

中午 12點多，我們以斜上方的黑色懸崖巖石為目標(biāo)，開始橫切大雪坡，此時積雪已沒到膝蓋，每走一步都需要伸腿踩實，才敢移動身體的重心，然后再拔腿向前踩踏……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很是消耗體力。一路上，驚呼不斷，隨著隊友的每一次驚呼，我的心都驟然抽緊，生怕他們的聲音會引起腳底坍塌和上方發(fā)生雪崩。在大雪坡上漸爬漸高，終于看清了念波依比湖的全景：墨玉般幽黑的湖面，平滑如鏡，深藏在雪山環(huán)抱之中，恬靜而神秘，可望而不可及。

從懸崖底下橫切完大雪坡后，埡口已遙遙在望，坡度也相對緩和了一些，經(jīng)過幾處露出雪面的巖石，下午兩點多，我們終于攀上了海拔4120米的埡口。

埡口上，可以看見南北雪峰相連的壯觀景象，美得讓人窒息。往東北方向，可以看見一條曲線優(yōu)美、巖石嶙峋的山脊線，指向海拔4435.4米的老窩山頂峰。5月初的大雪使得登頂線路危機(jī)四伏，因此我們只能近距離觀賞，幻想登頂后那 360 度絕美的全景：西觀怒江大峽谷、高黎貢山雄姿；南北看碧羅雪山一瀉千里的崢嶸群峰；東觀瀾滄江大峽谷、雪盤山、老君山。此外，頂峰東側(cè)下，還可看到7個高山湖泊相連的奇景?！叭⒘鳌钡膲衙谰吧诖说靡员M覽，所謂“無限風(fēng)光在險峰”，也就莫過于此了。

此時，天色依然陰沉，風(fēng)也增強了，久留埡口會增加危險，于是我們趕緊下山。碧羅雪山西坡更陡，積雪更深。雪坡上，腳印被長長的拖痕代替了——那是走在前面的向?qū)е苯幼卵┢铝粝碌暮圹E，這樣雖然省力，卻異常危險，如果雪坡下面是懸崖，剎不住就很有可能會飛出去。山坡上的樹木周圍，時常會有一人多深的雪洞，掉進(jìn)去也會有極大的危險。我在視線良好的雪坡上試著下滑了幾段，但終因太危險，不容易控制平衡和制動而放棄。

正在艱難跋涉下降時，突然右后側(cè)傳來一聲驚呼，趕緊回頭望去，只見一位隊友的整條右腿全都陷進(jìn)了雪里，掙扎好幾次都拔不出來。雖然我離他不遠(yuǎn)，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叫他別亂掙扎，以免越陷越深。稍稍定神后，我繼續(xù)喊話，讓他放下背包，先用左腿跪坐，讓重心離開右腿，然后用隨身攜帶的大茶缸挖雪。就這樣，他費了好大工夫，才把右腿刨出來，脫離困境。

好不容易下降到雪線下，路況卻更加糟糕：山上的雪水在這里匯入干地依比湖，湖邊原來封凍的沼澤已開始消融，薄冰之下流水潺潺，一連串踏破冰面的腳印指向前方。萬分小心地走過這一段，終于踏上了堅實的巖石山路，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回望干地依比湖，平靜的湖面倒映著我們剛剛翻過的雪山，大家感嘆：這段路程簡直就是一次微縮版的翻雪山、過草地的“長征”。

繼續(xù)前行不多久，山路被一條數(shù)丈寬的急流阻斷了。河流對面是清晰的路徑，而這邊卻是密不透風(fēng)的箭竹林，讓人無法繼續(xù)往下游探路。正猶豫間，后面趕到的隊友帶來了向?qū)У脑挘哼^河才是正確的路。于是我們撐起登山杖，咬緊牙關(guān)踏進(jìn)冰冷的激流，走向當(dāng)天的宿營地——馬施底營地。

4、馬施底營地→達(dá)友村→福貢縣城

穿行于山谷之間，時令又從冬季回到了春季。走出松蘿飄逸的山林，倒伏的巨樹邊，長滿剛剛抽出新芽的幼苗；巖石路徑兩側(cè)，高山杜鵑已陸續(xù)開放。

5月2日是行程的最后一天，我們計劃順著馬施底山谷下行，步行16公里，經(jīng)過達(dá)友村，然后下到怒江邊的公路上，再往北行進(jìn)兩公里，到達(dá)終點福貢縣城。

早晨收營時，向?qū)дf按前兩天的速度，我們要走10小時才能到怒江邊。于是9點不到，大家就已收拾完畢。此時，陽光已灑滿了營地兩側(cè)的山頭，再次回望碧羅雪山之后，大家開始戀戀不舍地下山。

繞出營地山坳，就能看見遠(yuǎn)處白雪覆蓋的高黎貢山，但還看不見山下的怒江峽谷。穿行在山谷之間，時令又從冬季回到了春季。走出松蘿飄逸的山林，倒伏的巨樹邊，長滿剛剛抽出新芽的幼苗；巖石路徑兩側(cè)，高山杜鵑已陸續(xù)開放。繼續(xù)下行，左側(cè)陡直的山壁上，有一道轟鳴的飛瀑，只見源頭，不見落底。站在山路邊，看著飛瀑撞擊山巖后隨風(fēng)飄來的水霧，滋潤著周圍的萬物，令人神清氣爽。

兩個小時后，山路開始平緩起來，路上還出現(xiàn)了幾只黑山羊，不知是野生的還是山下村民放養(yǎng)的。很快，我們走上了一條水泥路，旁邊有人工水渠，這說明離村子不遠(yuǎn)了。但此時，我們又不知不覺走入了初夏季節(jié)，汗流浹背，酷暑難耐，看見路邊覆蓋山壁的苔蘚上滲出密密的水珠，沿著植物末梢小雨般地落下，就用小口缸接上半杯，抿入口中，感覺冰涼、甘洌；再用毛巾在水渠里打濕、擰干后披在頭上，是不錯的防暑措施。

轉(zhuǎn)過一個山頭，已能從兩側(cè)深切的山谷底下看到一小段怒江，還有點綴在怒江對面高黎貢山山坡上的村莊。又前行了半個多小時，眼前豁然開朗，出現(xiàn)了梯田和房屋——抵達(dá)達(dá)友村。進(jìn)入村莊，迎接我們的是老鄉(xiāng)們驚異的目光和友善的招呼。隨著海拔下降，這里的陽光更明媚，怒江峽谷里上涌的暖風(fēng)，讓我們放緩了腳步，在村子籃球場邊的陰涼處休息。

村里幾個返回福貢縣城讀書的學(xué)生，成了我們最好的向?qū)?，帶著我們走村穿巷，抄小路下山。雖然已接近行程的尾聲，可驚喜依然接連不斷：滿眼是氣勢壯闊的怒江峽谷，山坡上層層彎折的梯田，星星點點的綠樹竹林，剛?cè)嵯酀?jì)、和諧完美。站在達(dá)友村邊的山頭上，已能遙望到深藏在怒江峽谷中的福貢縣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