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師風采】
張延芳,中學高級教師,福州市鼓樓區(qū)實驗小學教導主任,福州市鼓樓區(qū)第二屆名師。福州市小學數(shù)學廖秀梅名師工作室成員,福州市小學教師繼續(xù)教育培訓授課教師,福建省農(nóng)村骨干教師培訓實踐指導教師,全國華羅庚杯數(shù)學競賽中級教練員。曾獲福州市教育系統(tǒng)先進工作者、福州市骨干教師、南平市優(yōu)秀青年教師、南平市骨干教師、福建省教學比賽一等獎等榮譽。
當教師源于必然
我出身于教師之家,家里有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等各個階段的教師,涉及語文、數(shù)學、物理、化學、自然科學等學科。從懂事起,我接觸到的是教師,看到的、聽到的都是有關教育的事,在逐漸成長的歲月里,很自然地想到了“我要當老師”。
1987年8月師范畢業(yè),我被分配到一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山村。學生中有一大半是少數(shù)民族,很多學生夏天都不穿鞋子,因為他們的鞋子要留到冬天才穿;一年四季只有一套外衣褲的學生很多。那時候還沒有新教師培訓,更沒有哪個教師能教你有關課堂教學的藝術(shù),我每天都在稀里糊涂中度過??赡苁羌彝サ挠绊?,我和學生“混”得很好。有一天早晨起來,我發(fā)現(xiàn)陽臺上掛著一串烤好的田鼠。接下來,我的陽臺常常掛有東西:新鮮的青菜、烤好的野雞、剛挖的紅薯等等。有一回,掛著幾大串的橙子,中間還夾著一張紙條:“張老師:如果你沒有吃完,可以用塑料袋包好掛起來,可以放很久都不會壞掉?!蔽液芨袆?,也想過要上好課,要對得起這些學生??墒怯械膬H僅是想法。我不知道從哪做起,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到。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fā)現(xiàn)和別的教師“聊天”能學些“本事”,也許這就是大家常說的“偷師”吧。時間就在有意無意的“偷師”中漸漸流逝。還好不至于誤人子弟,我所任教的畢業(yè)班在全縣統(tǒng)考中成績突出。
愛學生源于偶然
因為教學成績突出,幾年后我被調(diào)入另一所離縣城較近的學區(qū)中心校。可把當教師看成一種必然的我,并沒有找到自己在教學上的目標。在課余的時間里,我學裁縫、學刺繡、學音樂,同時考上了福建師范大學音樂系。直到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小時候體弱多病,半夜叫診是常事。每每敲著急診醫(yī)生的門卻不被搭理、孩子打針護士比較粗暴的時候,我的心就像被銳器撞擊似的疼。這時我便暗下決心,我要愛每一個學生,希望他們在成長的道路上少吃些苦。有了這個想法后,班上孩子的臉蛋漸漸變干凈了,雖然冬天里有些干裂,可還是像蘋果!班上有個孩子叫峰,都六年級了,寫自己的名字時,還是常常在“峰”字的“豐”下面加上撇捺。接班時前任教師告訴我他是“癡呆”,數(shù)學成績只有十幾分。可我觀察他在班上的表現(xiàn)卻發(fā)現(xiàn),他口頭表達清晰,做事有條理,懂得與同學正常交往。一天放學,我決定送他回家。一路上我們聊了很多,也知道了他長期被老師、家長忽視的原因。我告訴他我很愛他,想跟他一起把學習補一補(我不敢說補上,因為我對自己的教學水平?jīng)]有太大信心)。經(jīng)過一年的努力,他以70多分的數(shù)學成績小學畢業(yè)。高興之余,我想如果我的教學水平再高些,他是不是還能再上一個層次?
用執(zhí)著連接必然與偶然
在漸漸愛上學生、愛上課堂后,我也漸漸感到自己的“本事”不夠了:有時候我把一節(jié)課設想得很完美,可是真正實施起來,卻突然在某個環(huán)節(jié)卡住,怎么也下不去;有時候我很想把一個知識點講得更透徹些,可是越講學生眼里越是顯露出迷?!野炎约旱睦Щ蟾嬖V了一位年長的同事,她直接告訴我:把《福建教育之窗》看了,然后去開課。這能幫助我長“本事”嗎?
于是我有了教學生涯的第一次縣級公開課。有了一點小小收獲后,我對開課就不再說“不”了,從數(shù)學課到音樂課甚至科技課、班會課,我發(fā)現(xiàn)它們之間有許多息息相通的地方。聽說哪個周邊學校的老師課上得很好,我就去聽課,也把自己的課上給她聽。我把白天沒有弄懂的問題記在書上,晚上等孩子睡著了,開始翻閱教育類雜志。
1996年8月,我以招考第一名的成績進入了南平市實驗小學任教,并成為學校的“開課專業(yè)戶”。南平實小的劉滌老師把我引進了“磨課”的世界,她說:“課,越磨越精彩?!蓖踔荛}副校長把我推上了“教師素質(zhì)大賽”的賽場、“優(yōu)秀青年教師評選”的賽場,他說:“比賽,越比就會越覺得自己的知識不夠?!边@時的我,真恨不得自己是雨后的春筍,一夜能長一寸。穿梭在各種比賽、公開教學中的我同時進修了教育管理的本科和數(shù)學系的一些課程。
2005年8月,我以筆試面試總分第二的成績進入了福州市錢塘小學任教,并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師傅:福州市鼓樓區(qū)教師進修學校的林瑜副校長、福州市錢塘小學的廖秀梅校長。這兩位師傅各不相同,前者如指明燈,教學中我哪兒不明他就指哪;后者如揚起的馬鞭,催促我邁開前進的步伐。
2005年10月,才進入錢塘小學不久,我就接到開課任務。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找到了林瑜副校長。沒想到他一口就答應指導我,還立即與我討論起教材。后來這堂《因數(shù)中間有0的乘法》的課獲省一等獎。當時我就想:師傅是怎么練就這“一身絕活”的?在后來的接觸中,我看到了師傅收集的教材,有不同版本、不同年級的,就連2012版的一年級教材他也有。他的教材不是擺在書架上,而是照錄心里,各冊教材內(nèi)容以及它們的地位作用,就像一張地圖一樣在師傅心里,哪位教師有需要了,他就引你到那“勘探”——要教什么?怎么教?學生的學習起點在哪、困難在哪?練習要怎樣逐層深入?如今我也學著師傅把教材收到心里,把教師用書、理論課程、教學雜志等收到心里。2012年,我與師傅探討一節(jié)課,師傅很快就想到在2009年的某一本雜志上曾有闡述,并很快地翻出了那本雜志。師傅對教學的這種執(zhí)著深深地影響著我。每當遇到困惑我便請教于師傅,總能滿載而歸。2006年,我在師傅的指導下,備了一節(jié)人教版六年級下冊的《負數(shù)》,并入選中央電教館國家新課程標準優(yōu)秀課例。時隔6年后,我想重新上這節(jié)課。把當年的教學設計重新打印給師傅后,師傅沒有因為這節(jié)課是出自于他的指導而只在原有的基礎上稍作修改,而是建議我重新審視教材,分析學生學習的難點,對教學做新的設想。2012年重新設計的《負數(shù)》我在好多地方都上過,每次都能獲得很多的贊譽。在師傅傳遞給我的對教學的執(zhí)著中,我也有了許多可喜的收獲:2009年9月,我光榮地從區(qū)委領導手中接過沉甸甸的第二屆“鼓樓名師”的獎牌;2013年1月15日,《福州日報》對我進行了專題報道。
我的另一位師傅廖秀梅校長對我的指導方式比較特別。2006年,我剛到鼓樓區(qū)工作一年,底氣不足,不敢參加首屆“鼓樓名師”的評選。事情過后,她就直接給我一份名師評選的要求,讓我對照著去努力。2008年,她又給了我一份小中高評選的文件。在后面的日子里,她總是說:“還缺什么自己要努力?。 彼€說:“膽子小多開課,口才不好多聽講座多模仿?!笔撬龓易哌M福州市小學數(shù)學廖秀梅名師工作室,是她帶我走上福州市高級教師繼續(xù)教育培訓的講壇,是她帶著我走近全國名師,使我有機會與他們面對面交流。她在我人生的很多轉(zhuǎn)折點等我,牽著我拐好彎。
如今,我評上了小中高、第二屆“鼓樓名師”,成為了福州市小學數(shù)學廖秀梅名師工作室的一員。我依舊執(zhí)著于我的學生和課堂。我愛思考,常回顧前一節(jié)課,我想只要發(fā)現(xiàn)自己教學上的一點不足,并加以改進,一年有近200節(jié)的數(shù)學課,那我的課堂就會得到更多學生的喜歡。我愛讀書,甚至在假期自費去高校跟班上課,以彌補自己在理論知識上的不足。我愛上課,有人問我:“你都這年紀了怎么還常開課?”我卻覺得我在課堂上是年輕的,因為我和學生的稚嫩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