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高老頭》中金錢對人心的腐蝕作用

歐愛萍

摘 要： 巴爾扎克是法國十九世紀偉大的批判現(xiàn)實主義作家，他經(jīng)過幾十年的努力，創(chuàng)作了鴻篇巨制——《人間喜劇》，把現(xiàn)實主義文學推向發(fā)展頂峰?！陡呃项^》是巴爾扎克的代表作，在《人間喜劇》中占有非常特殊的地位，是《人間喜劇》的基石，拉開了《人間喜劇》的序幕?！陡呃项^》揭露了資本主義世界中人與人之間赤裸裸的金錢關系，批判了金錢對人心、社會的腐蝕作用。

關鍵詞： 巴爾扎克 《高考頭》 文學批評

《高老頭》是一部多情節(jié)、結構復合的小說，它以一八一九年年底到一八二零年年初的巴黎為時代背景，以高老頭的父愛和拉斯蒂涅的社會學習兩個平行而又交叉的故事將小說鋪陳開來，通過伏蓋公寓和鮑賽昂夫人的沙龍這兩個社會舞臺的展示，勾畫出波旁王朝復辟時期法國社會的全貌，揭示了金錢關系造成的社會罪惡和人與人之間的冷酷無情。正如馬克思、恩格斯所說：“資產階級撕下了罩在家庭關系上的溫情脈脈的面紗，把這種關系變成了純粹的金錢關系。”[1]《高老頭》將這種金錢關系表現(xiàn)得尤為突出，將金錢對人心、社會的腐蝕作用刻畫得入木三分。本文試圖通過拉斯蒂涅在社會學習中的墮落過程分析金錢的腐蝕作用。

拉斯蒂涅的墮落過程鮮明地表現(xiàn)了金錢的腐蝕作用。有三個人對他的墮落起到了重要的影響，他們是鮑賽昂夫人、伏脫冷和高老頭。拉斯蒂涅在這三個人的影響和教育下，逐步從一個天真、涉世未深、良心未滅、渴望權位和錢財?shù)臎]落貴族青年，變成一個不擇手段地攫取錢財?shù)馁Y產階級野心家。

拉斯蒂涅是法國南方一個沒落貴族家庭的子弟，他來到巴黎攻讀法律，準備靠自己的學識和本領發(fā)家致富，以便躋身上流社會。然而在巴黎這個社會大熔爐的熏陶下，他的思想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在社會的熏陶下，他逐漸認識到金錢才是社會的主宰，有了錢便有了一切。這種巨大的思想變化的第一個領路人就是鮑賽昂夫人，她給拉斯蒂涅道出了爾虞我詐的社會本質：“社會又卑鄙又殘忍?！薄澳阍?jīng)]心肝，就越高升得快，你毫不留情地打擊人家，人家就怕你。只能把男男女女當驛馬騎，把它們騎得精疲力竭，到了站上丟下來，這樣你就能達到欲望的最高峰?！盵1]她給初出茅廬的拉斯蒂涅上了一堂極端利己主義的人生哲學課。而鮑賽昂夫人的個人遭遇：她的情夫竟然為了二十萬法郎的陪嫁拋棄了她，娶了一位資產階級小姐，使拉斯蒂涅認識到金錢的威力，領悟到?jīng)]有真正的愛情，只有金錢才是這個社會的主宰。

拉斯蒂涅的另一個領路人是伏脫冷，伏脫冷是一個在逃苦役犯，他機智靈敏，將社會本質看得淋漓盡致。為了拉攏拉斯蒂涅一起謀財害命，他將金錢關系下的人生哲理告訴拉斯蒂涅，“要弄大錢，就該大刀闊斧地干，要不就完事大吉”?！叭松褪沁@么回事，跟廚房一樣腥臭。要撈油水不能怕弄臟手，只要事后洗干凈”[2]，而且他還讓拉斯蒂涅認識到道德和法律對有錢人一點用都沒有，“扒竊一件隨便什么東西讓你上法院廣場展覽，偷上一百萬，交際場中就說你大賢大德，他們花三千萬養(yǎng)的憲兵隊和司法人員來維護這種道德”。[2]伏脫冷赤裸裸的語言揭示了錢財是金科玉律、有財便是德的資本主義社會的利己主義思想，這一思想對拉斯蒂涅的震撼很大。后來，米旭諾和波阿萊為了錢財成為官方的密探，致使伏脫冷被官方逮捕，從而印證了伏脫冷所說的話，使拉斯蒂涅接受了伏脫冷對社會的認識：有財便是德，要想往上爬就得抹滅良心。

高老頭也是影響拉斯蒂涅性格形成的一個重要人物，他本身并沒有像鮑賽昂夫人和伏脫冷那樣對拉斯蒂涅說出震撼人心的揭露資本主義社會本質的話語，而是他作為金錢關系的受害者，他對女兒的愛及他的死給拉斯蒂涅帶來了震撼。高老頭是一個暴發(fā)戶，他非常愛兩個女兒，自幼就讓她們接受上流社會的教育，傾其所能滿足她們的一切欲望。為了讓女兒們各自攀上理想的婚姻，過上好日子，他不惜以破產為代價，將自己的資產分給女兒們做陪嫁，而自己則住進了寒磣的伏蓋公寓。然而他的兩個女兒對他的回報則令人寒心，他的女兒們認錢不認父親，榨干了父親的錢財后就將其拋棄，父親臨終前想見她們一面，她們都不肯去，只顧著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參加舞會，父親死后，她們甚至連喪事都不料理，也不來為父親送葬。她們對待父親竟然如此冷酷無情、如此忘恩負義，在她們的心里，根本沒有親情二字，有的只是“錢”和被“錢”扭曲的靈魂。高老頭在臨終時發(fā)出的“錢能買到一切，買到女兒”[2]的憤恨也就不足為奇了，他是在譴責女兒們的冷酷無情，同時也是在詛咒被金錢腐蝕的冷冰冰的親情關系。拉斯蒂涅通過高老頭的悲劇領悟到在人欲橫流、道德淪喪的金錢社會里，沒有親情，有的只是散發(fā)著銅臭的金錢交易和人世的殘酷及人心的墮落。金錢腐蝕了高老頭女兒們的心，同樣也腐蝕了拉斯蒂涅的心，高老頭的死使拉斯蒂涅最終決定墮落：放棄通過讀書求功名這條路，而選擇抹滅良心、不擇手段地往上爬的道路。

在巴爾扎克的筆下，在《高老頭》這部小說中，金錢像一只巨掌，統(tǒng)治著整個社會，它毒害和腐蝕著心靈，而拉斯蒂涅的墮落深刻揭露了金錢對人的靈魂的巨大腐蝕力量，鞭撻了資本主義社會的種種罪惡，同時也反映了貴族階級被資產階級腐化的歷史現(xiàn)實，在當時的社會具有典型意義。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馬克思恩格斯選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

[2]巴爾扎克.傅雷譯.高老頭.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