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動詞的語義配價

首都師范大學(xué) 鄭秋秀

一 引 言

“價”(Valency，Valenz，Валентность，亦稱為“價”、“向”)這一術(shù)語借自化學(xué)?；瘜W(xué)中提出“價”的概念是為了說明在分子結(jié)構(gòu)中各元素原子數(shù)目間的比例關(guān)系。取氫原子為一價，某種元素的一個原子能和多少個氫原子相化合，或者能置換多少個氫原子，那么該元素就是多少價。由于語言符號的組合同原子的化合有相似之處，于是在20世紀50年代，法國語言學(xué)家泰尼耶爾把配價的概念引入到語言學(xué)中，提出了依存關(guān)系語法。泰尼耶爾認為，動詞是句子的中心，動詞的重要性在于它是作為范疇(時間、情態(tài)等其他)的載體并且是句子組織的紐帶:通過動詞搭配其他句子成分—主語、補語、狀語。因此，配價只被看作動詞的屬性。直接處于動詞節(jié)點之下的有名詞詞組和副詞詞組，前者構(gòu)成行動元，也稱題元(actant 題元)，指的是“某種名稱或某種方式的事或物，它可以通過極簡單的名稱或消極的方式來參與過程”，其數(shù)目不超過三個，后者形成狀態(tài)元(circonstans)，是情景的“環(huán)境”—時間、地點、方式等。在具體確定某個詞的“價”時，泰尼耶爾采用的方式源于他著名的“小戲”比喻，即動詞是劇情，行動元是演員，狀態(tài)元是場景，這是一種與具體語言無關(guān)的語義指標;行動元應(yīng)該是名詞或其等價物，狀態(tài)元應(yīng)該是副詞或其等價物。從意義的觀點看，行動元和動詞形成了一個整體，或者說，為了完善動詞的意義，他們是不可分離的。然而泰尼耶爾對于配價的區(qū)分標準并沒有作進一步的說明。

20世紀60年代從屬關(guān)系語法被引進德國，并且得到了很大的發(fā)展。出現(xiàn)了一大批頗有成就的配價學(xué)者。德國學(xué)者們稱從屬關(guān)系語法為配價語法，并使用配價理論對德語的句法和語義等方面進行了研究。德國的學(xué)者們從不同的層次對“價”進行了界定。他們將配價概念區(qū)分為邏輯配價、句法配價和語義配價三個不同的層面。由于配價屬于不同的層次，因此對于確定同一個謂詞的價的數(shù)目及其性質(zhì)等一系列問題都存在著一些分歧。其中按照句法同現(xiàn)規(guī)則定價的居多。然而，研究表明，動詞的句法同現(xiàn)成分有時會受到表層句法結(jié)構(gòu)的影響而表現(xiàn)各異。比如:“小王家丟了一頭羊”，句中與“丟”共現(xiàn)的成分有兩個，而“小王家的羊丟了”，這句話中與“丟”共現(xiàn)的成分只有一個。如果按照句法同現(xiàn)原則確定動詞的配價，那么很難確定“丟”是幾價動詞。為此莫斯科語義學(xué)派提出了語義配價理論，旨在指出配價是詞匯語義層面的概念。這一概念在莫斯科語義學(xué)派“意思=文本”模式中，對于描寫謂詞的語義、深層句法結(jié)構(gòu)和句法結(jié)構(gòu)深層與表層的相互轉(zhuǎn)換中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①張家驊、彭玉海等:《俄羅斯當代語義學(xué)》，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3年，第23 頁。

二 動詞配價的語義性質(zhì)

2.1 語義配價

莫斯科語義學(xué)派提出的語義配價的概念，其內(nèi)涵是語義配價直接來自于詞匯意義，配價的內(nèi)容，或者說是“角色”(主體、客體、工具、手段、地點等)是詞匯意義的一個部分。謂詞(предикаты)語義單位以情景為描寫對象，必需情景參與者在相應(yīng)謂詞語義單位的元語言釋文中與語義變項(抽象語義參數(shù))對應(yīng)，這些參數(shù)同樣對應(yīng)于詞匯釋義中所必需的變項。因此可以說，這些變項必須出現(xiàn)在詞的解釋中，例如，“感謝”情景的必需參與者有主體、客體和原因，它們分別與благодарен 釋義中的變項X，Y，Z 對應(yīng):Y 做了一件有利于X 的好事Z;X 記得Z，認為自己須用言語或好的舉動補償Z。①Апресян Ю.Д.，Лексическая семантика—синонимические средства языка，М.:Наука，1974，С.187.這些變項是詞匯意義的一部分，是必須的，也是固定的，失去其中一項該詞的意義不完整甚至改變該詞所描述的情景的意義。又如“租賃”的情景有下列一些“參與者”:租賃的主體(тот，кто арендует)［承租人］、租賃的第一客體(то，что арендуют)［被租賃的東西］、逆主體(тот，у кого арендуют)［租賃人］、第二客體(то，за что арендуют—плата)［租金］、期限(то，на сколько арендуют)［租賃期限］。這些參與者對于確定租賃的情景是足夠的，也是必須的，其成分或數(shù)量的任何改變都會導(dǎo)致情景的變化。缺少租賃期限變成“買賣”;缺少租金變成“借用”;缺少租賃期限和租金變成“轉(zhuǎn)交”等。另一方面，租賃的情景不需要指出租賃的原因、地點、時間、目的，雖然原則上動詞арендовать 完全可以與上述意義的詞形搭配，如арендовать изза безземелья охотничьи угодья，арендовать прошлым летом под Москвой садовый участок，арендовать клуб для проведения собрания 等。然而這類詞組體現(xiàn)的不是動詞арендовать 的語義配價(情景的必須參與者)，它們只是表明該動詞具有語法上支配這些形式的能力，而這些形式也同樣適合于任何一個表示行為的動詞，也就是說它們不是只適合于某一個動詞，而是適合于一定語法類別的一類詞。這類成素通?？闯墒亲杂蓮膶俪煞帧?/p>

2.2 配價的語義性質(zhì)

莫斯科語義學(xué)派認為，配價本質(zhì)上屬于語義范疇，是語義平面的概念。這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體現(xiàn)出來:

1)配價是由語義決定的，是對動詞語義結(jié)構(gòu)的分解描寫，同一個動詞如果語義不同，那么這個動詞的配價的數(shù)目及其語義角色都會有所區(qū)別。這表現(xiàn)在動詞的多義性上。如считать 具有以下幾個意義:①認為，以為。②計算數(shù)量。③按順序數(shù)數(shù)。表達前一個意義時配價為“主體、客體和內(nèi)容”(Учитель считает Петю хорошим учеником)，表達第二個意義時有“主體和客體”(Кассир считает деньги)，第三個意義時只有一個主體配價(Ребята считают вслух)。②吳貽翼寧奇:《現(xiàn)代俄語模型句法學(xué)》，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1年，第81頁。動詞的語義決定動詞的配價及其語義角色，反過來，不同的語義角色也會對動詞的語義造成影響。比如выскрести1 грязь из комнаты—выскрести2 кастрюлю 中的грязь 和кастрюлю 句法特征相同，但是語義角色不同，前者是客體，后者是處所，因此выскрести1 是“把……清除掉”，выскрести2 是“把……上的污漬清除掉”。

2)句子語義成分的必須性是由動詞的語義決定的。一些動詞對某一支配成分的要求不是來自于句法的規(guī)定，而是首先來自于相關(guān)動詞的語義性能。動詞的義素成分決定了帶有不同客體意義的從屬詞形的出現(xiàn)。比如動詞находиться 如果沒有表示空間意義的詞形，那么該動詞的意義就不完整:* Я нахожусь.表示時間、地點、目的、動作方式、狀態(tài)評價等的語義成分往往是動詞情境非必須的要素，但在特定語義類動詞中，這些要素可能恰恰是必不可少的。如表示時間的:просидеть два часа，проживать три года;表態(tài)度/方式的:относиться (обращаться)с уважением，вести себя (держаться)скромно 等。如果刪除這些必須的語義要素，整個動詞的意義將會改變，句子的意義也不完整。決定著這些成分在動詞構(gòu)成的句子中存在必需性的不是別的，而是相關(guān)動詞的語義性能，它們是動詞詞義的一個部分，比如просидеть (провести какое время，сидя )，①Ожегов С.И.，Словарь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М.:Русский язык，1990，С.618.относиться (Повести себя каким-л.Образом по отношению к кому-л.，чему-л.)。②Ожегов С.И.，Словарь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С.520.這兩個詞的釋義中“какое время” (時間)、 “каким-л.образом” (行為方式)就分別是“просидеть”、“относиться”情景的必需參與者。正是動詞的語義性能使這些在其他很多句子中為自由的、可有可無的自由說明語成為必須的語義配價。因此一個從屬于謂詞的語言單位是否是該謂詞的語義配價是由謂詞的語義決定的，是謂詞的語義蘊涵。

3)同一語義類別的動詞可能具有相同的句法表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常常同這類動詞具有相同表達形式的配價相關(guān)。比如用第三格和第六格名詞表達信息受體的動詞在轉(zhuǎn)換時可以把第三格換成перед кем，形成了“承認”言語行為的一個比較封閉的一類:виниться кому-л.〈перед кем-л.〉 во всем，исповедаться кому-л.〈перед кем-л.〉в своих сомнениях，каяться кому-л.〈перед кем-л.〉в прегрешениях，открываться кому-л.〈перед кем-л.〉во всем，отчитываться кому-л.〈перед кем-л.〉в своих действиях，признаться всем〈перед всеми〉в легкомыслии 等。因此，具有同一種句法表現(xiàn)的動詞可能在語義上具有共同性。

4)同一個動詞的語義配價具有相同的詞形表達，但是由于表達配價的詞的語義所屬不同，從而導(dǎo)致動詞的語義具有差別。比如входть в коммисию與входить в чемодан，其中коммисию 與чемодан 都具有終點的語義角色，都由帶前置詞的四格表示，但是前后組合中動詞的意義不同，前者表示的是“是……成員”，后者是“裝進……里”。Входть 這一動詞語義的變化是由表達動詞語義配價的詞匯的語義類別的變化而引起的。又如валяться1 為運動動詞，表示主體的運動(поросята валяются в грязи)，валяться2 的意義是表示“存在”(бумаги валятся на полу)。Валяться1 與валяться2 的區(qū)別正是由于表達動詞主體配價的詞的語義所屬不同而表現(xiàn)為“運動”和“存在”的對立。

三 語義配價的確定

莫斯科語義學(xué)派認為，語義配價是詞匯語義的分解成分，是語義層面的問題。因此不能根據(jù)表層句法來確定深層語義。動詞的語義配價的數(shù)量和成分的確定主要由三個主要因素決定的:

3.1 動詞所屬的語義類別

屬于某一個語義類別的動詞在動詞語義配價的數(shù)量和內(nèi)容上具有某種相同或相似的特點。比如表行為(действие)、活動(деятельность)的動詞有用人的名詞填充的主體語義配價。表示“承認”的動詞通常具有主體、信息受體和內(nèi)容配價:Он винился жене во всем，Анна исповедалась всем в своих сомнениях，Сестра открывается маме во всем，Я признался ей в любви 等。表參數(shù)的動詞具有兩個語義配價，一是客體，二是參數(shù)的意義。如Этот кусок мяса весит 50 килограммов，Зал вмещает до тысячи человек。因此，要想確定某個動詞語義配價的數(shù)量和內(nèi)容，只需要找到該動詞所屬的語義類別即可。Апресян 把動詞分成了以下幾類:行為 (читать，строить)、活動(воспитывать，торговать)，做……事(играть，отдыхать)，舉止(капризничать)，空間狀態(tài) (сидеть，стоять)，位置 (находиться，расположаться)，存在(существовать，быть)，性能(картавить，виться)，參數(shù)(весить，стоить)，解釋(ошибаться，соблазнять)。①Апресян Ю.Д.“Семантические основы глагольного управления”，Славистический сборник Матице Сербской，Нови Сад:Отделение литературы и языка，№71，2007，С.49—62.

3.2 詞的分析性闡釋

分析性注釋的核心部分是使用元語言對動詞表示的情景進行描寫，指出必須的情景參與者、每個參與者在該情景中的特征(行為、事件、狀態(tài)等)以及它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主體、信息受體、工具、理由等)。注釋的核心部分除了陳說以外，還包括預(yù)設(shè)、動因等。通過詞匯注釋可以得到動詞的語義配價及其內(nèi)容。如просить 的注釋是:X просит Y-а，чтобы Y сделал Р = “某個人X 希望某事P 發(fā)生，X 認為Y 應(yīng)該做P (a);X 對Y 表示，X 希望Y 做P(b);X 這樣說是因為X 認為Y 應(yīng)該做P (c)。①Апресян Ю.Д.，Лексическая семантика—синонимические средства языка，С.109.這一注釋中的a、b、c 分別是預(yù)設(shè)、陳說和動因。注釋中的語義變項X、Y、P 分別為該動詞的語義配價，其中X 為主體(субъект)，Y 為客體(объект)，P 為內(nèi)容(содержание)。由此得知，動詞просить 為三價動詞。

3.3 詞形表達的成語化形式

Апресян 認為，語義配價和自由從屬成分(自由說明語)的主要區(qū)別是配價的詞形表達通常是俗語性的，它不僅取決于配價的內(nèi)容，而且還取決于配價從屬的那個詞所屬的詞匯—語法類別。即使是同義詞，其同一個語義配價的詞形表達也具有個體差異，比如客體配價在動詞наказывать 中為四格(наказывать кого)，而在взыскивать 中是帶前置詞的第二格:взыскивать ского，試比較:продавать товар，торговать товаром，надругаться над кем，касаться чего，дотрагиваться до чего，задавать (за)что，заниматься чем，работать над чем，реформа экономии，экономическая реформа 等。也就是說不同的詞有不同的形態(tài)—句法制約性。相反，自由說明語的詞形表達不是成語式的，比如表示原因的從屬詞俄語中通常用以下形式表達:из-за...，изза того，что...，потому что...，по той причине，что...等，然而當原因從屬詞與表示情感狀態(tài)的動詞連用時，原因的表達形式是相對固定的，與上述特有的原因表達手段無關(guān)，如бояться простуды，радоваться приходу сына，сердиться на его слова，這里的原因形式不能隨便更改，因為它們屬于情感動詞的語義配價，這也是語義配價同自由說明語的區(qū)別所在。由此可以看出，語義配價除了從詞匯語義的分解闡釋上界定外，還可以從句法成分強制性的程度上來確定。

四 語義配價的句法表現(xiàn)

根據(jù)莫斯科語義學(xué)派的觀點，配價本質(zhì)上是語義的，動詞總和一定數(shù)量的參與者的事件相關(guān)聯(lián)，在動詞的語義結(jié)構(gòu)中形成一定數(shù)量的語義空位，也就是語義價。語義價總是要求一定數(shù)量、一定語義類別的詞的填充，并體現(xiàn)為一定的語義角色，占據(jù)這些語義空位、并體現(xiàn)一定語義角色的稱為語義題元，它所體現(xiàn)的語義角色也稱為題元角色。而當這些語義空位(語義價)以一定的語言單位體現(xiàn)在句法表層時，我們說的就是句法題元。如動詞надеяться 的兩個語義配價主體和內(nèi)容在表層結(jié)構(gòu)中體現(xiàn)為具有一定表達形式的題元:Я надеюсь на удачу; Он надеется на успешное окончание университета;Брат надеется，что успешно окончит университет 等。

當動詞進入句子層面時，原則上講，所有的語義配價經(jīng)過填充都可以體現(xiàn)為句法題元。然而，由于受到語義、句法及語用因素的限制，有些配價不能或者不必在表層體現(xiàn)為題元。Апресян 認為，配價是否必須在表層體現(xiàn)，與下列因素有關(guān):

4.1 交際目的的限制

如Они пришли на завод 的句子表示主體與終點之間的關(guān)系，出現(xiàn)在句子中的只有主體和終點。然而從動詞的深層語義結(jié)構(gòu)來看，動詞прийти 的語義配價有主體(кто)、起點(откуда)、終點(куда)，而起點語義配價并沒有在表層體現(xiàn)。

4.2 具體動詞的意義

任何一個配價對一些詞來說是在句法上必須體現(xiàn)，而對另一些詞來說就不必體現(xiàn)。比如:動詞есть，пить，писать，читать 用第四格表示的客體配價的表達可有可無，Я ем.Он пьет.Мы часто пишем домой.В свободное время он всегда читает.但對動詞изучать 來說客體必須表達:不能說* Он изучает。另外帶有否定意義的一些動詞語義配價通常不表達，如молчать 的意思是《не писать кому-л.или не отвечать на чьи-л.слова》，①Ушаков Д.Н.，Толковый словарь русского яэыка，М.:Сов.Энцикл.，1935，С.252.但實際上實現(xiàn)的只是主體，不能說 молчать кому-л.молчать на что-л.。動詞 промахнуться《не попасть в цель》(沒有擊中目標)，其中的“目標”項不能體現(xiàn)，試比較:попасть в мишень，* промхнуться по мишени.②Апресян Ю.Д.，Лексическая семантика—синонимические средства языка，С.147.

4.3 詞匯的間接意義

間接意義中配價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句法上必須體現(xiàn)的;試比較:краснеть (от возмущения)，краснеть за сына (стыдиться)，заразиться(тифом)，заразиться чьим-л.волнением，стрхом，нетерпением，думать(о приезде)等。

4.4 動詞的強支配成分在句法上必須體現(xiàn)

強支配指的是主導(dǎo)詞和從屬之間的一種聯(lián)系，這種聯(lián)系使得主導(dǎo)詞為了實現(xiàn)一定的意義需要在形式上擴展。比如動詞строить 表達具體的體力行為(創(chuàng)造、建造)時，可以使用指稱建造行為的客體、工具、材料的擴展成分。比如:В городе при подъемных кранах строят мост из металлоконструкций.然而該動詞只同帶有創(chuàng)造客體意義的詞形有強聯(lián)系，因為只有這一詞形可以使該動詞構(gòu)成的句子表達完整的信息。其他的詞形是可有可無的，它們同動詞的聯(lián)系比較弱，失去這些詞形不會對該動詞的構(gòu)句造成影響。動詞строить在ставить в строй (排隊)的意義中具有兩個擴展成分—表示客體意義的名詞第四格和表示行為方式意義的名詞，如строить взвод в две шеренги (把一個排的人排成兩隊)。這時動詞同表達行為作用的客體意義的詞形具有強聯(lián)系(сильная связь)。而同表達方式的詞形具有弱聯(lián)系(слабая связь)。

4.5 有些配價不能同時在表層實現(xiàn)，因為這些配價雖然具有不同的內(nèi)容，但是其詞形表達的形式相同

如主體、客體、工具和手段表達的五格形式不能同時出現(xiàn)，只能說натирать щеткой (用刷子擦)或者натирать воском (用蠟擦)，прибивать молотком (用錘子釘)或者прибивать гвоздями (用釘子釘)，但不能說，натирать щеткой воском 和прибивать молотком гвоздями。

五 結(jié) 語

語義配價是詞匯語義的分解成分，是語義層面的概念。當動詞上升到句子層面，這些語義成分都以題元的方式體現(xiàn)出來。然而這些體現(xiàn)的方式必須受到動詞語義以及具體的交際目的所制約。由于謂詞(主要是動詞)是句子的核心，其語義決定了配價的數(shù)量和性質(zhì)，因此對于動詞配價的研究是句子生成的基礎(chǔ)，也是句法語義研究的基礎(chǔ)。但是配價研究的這些語義關(guān)系僅僅是對基礎(chǔ)句中成分之間語義關(guān)系和成分的語義角色的一種深層的靜態(tài)的刻畫，這種研究并不完全等于表層的派生句實際表達出來的語義，因此還必須對句法層面的題元結(jié)構(gòu)進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