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作為反烏托邦的代表作,喬治·奧威爾的《1984》帶給人的沖擊感是十分強烈的。本文著重從語言、自由等幾個方面來進行體味和反思。
關鍵詞:語言;過去;美;自由
作者簡介:肖楨(1991-),女,漢族,四川巴中人,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研究方向:文藝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15-0043-01
一、語言的力量
我從書里《附錄:新話的原則》里摘抄了一段話:
“早在二十世紀初,縮語已成了政治語言的一個典型特點……這在新話中是有意識的,其目的是這樣的縮稱能把原來的大部分發(fā)生聯(lián)想的含義減少而巧妙地改變了該縮稱的含義?!?/p>
語言,確切說是文字的力量,遠遠超出人的想象。面對任何一件人、事、物,都能在腦中搜索出與之精準對應的詞,這其實是一種能力和權利——因為我們對很多事物的認識和把握,就在于對它的表達。那么一旦有人抽空這大量的描寫詞,只剩一張大如蒼穹的空蓋子籠罩著我們每天的生活,你所想表達的東西就只能具有一種含糊的“無言形態(tài)”,它們是難以名狀的“不明物質”,渾渾噩噩地飄蕩在空氣里。
這就是英社領導人的高明之處,他們懂得把“新話”的制定修改放在大洋國的首要原則之一,——新話和老話,代表著兩個不同的時代:過去—新時代。當老話完全被取代后,兩個時代最后的一絲聯(lián)系也就被切斷了。
二、對“過去”和美的追求
書中用了很多筆墨來供溫斯頓努力回憶過去。過去并非不存在,這要看你對過去如何定義,持何種態(tài)度。書中寫道,“篡改過去是英社的中心原則。這一原則認為,過去并不客觀存在,它只存在于文字記錄和人的記憶中。凡是記錄和記憶一致的東西,不論什么,即是過去。既然黨完全控制記錄,同樣也完全控制黨員的思想,那么黨要過去成為什么樣子就必然是什么樣子。”
如果你毫不懷疑大洋國制定的歷史教科書里描寫的過去,抑或是覺得過去是否存在、真?zhèn)闻c否都無足重輕,那么過去并不能成為困擾你的因素。
溫斯頓顯然不在此列。他無法抹去自己親歷的過去,也始終做不好用“雙重思想”來處理自己的記憶,所以他一空閑下來,便盡力在腦中搜索依稀殘存的記憶碎片,并思考它們與今天是否不同,社會是否真正進步。所以他常常疑惑:過去的生活,真的不如現(xiàn)在嗎?可是他得不到答案。和過去有關聯(lián)的所有文件數(shù)據(jù)都被他和他的同事銷毀了,這是他們每天的工作;他也試圖從一個無產(chǎn)階級老頭兒口里探聽到過去的光景然而他發(fā)現(xiàn),從那個“古代世界”過來的零星的少數(shù)幾個幸存者只記得許多無用的小事,卻沒有能力比較兩個不同的時代。
那么,“現(xiàn)在一般的生活比革命前好,這可能是確實的。唯一相反的證據(jù)的你自己骨髓里無聲的抗議,覺得你的生活條件在無法忍受以前一定有所不同的這種本能感覺?!北灸艿母杏X總是時時喚起溫斯頓沉睡的情感??傆幸恍┡c當前這種沒有變化、興致索然的生活脫層的“美”,把一個尚存記憶、能夠懷疑生活的人喚醒。小說的副標題是“歐洲最后一個人”。奧勃良對溫斯頓說過,“如果你是人,溫斯頓,那你就是最后一個人了?!蔽医o不出人的定義,但我知道,對美的本能的向往和追求是人無法磨滅的特性。如果他存有這樣的性質,他就會被一些即使是從未見過的東西,只要這件東西除了本身的實用價值外還帶有一些抽象的含義,而不是大洋國定量下發(fā)的發(fā)臭的面包、咖啡和勝利牌杜松子酒,只為滿足最低限度的需求——那他就會不自覺地被這件東西所吸引,這才是真正的人,而非一臺活的機器。
所以他會被夢中那個黑發(fā)姑娘扔掉衣服的姿態(tài)所吸引,那樣一個放肆的縱情的姿勢,把所有的文化、思想制度都一掃而空了。他想,這個姿態(tài)也是屬于古代的。于是他嘴唇上掛著“莎士比亞”這個名字醒了過來?!以?jīng)看過一個電影,現(xiàn)實的畫面永遠都是大雪紛飛,我們只能看到黑,白,灰這樣單調的色彩;而當主人公一開始回憶起過去的日子,畫面便一下子切換成彩色,那是陽光燦爛的日子,那是多姿多彩的過去。
溫斯頓對裘麗婭說,“我恨純潔,我恨善良。我不希望哪里有美德。我希望我們大家都腐化透頂?!敝挥袃蓚€真正的人,才會有這樣近乎變態(tài)的念頭:任何腐化墮落的事都使他們充滿希望,欣喜若狂。越貶低自己,就越是對黨規(guī)定的道德的踐踏。他們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作為對黨的一種消極抵抗:用盡可能丑化自己來成全自己對美的追求。
三、101號房間:攫取最后的自由
溫斯頓一開始寫“所謂自由就是可以說二加二等于的自由。”后來被“改造”后他的觀點發(fā)生了變化?!霸谶^去,他在服從的外表下隱藏著異端的思想。現(xiàn)在他又倒退了一步;在思想上投降了,但是他想保持內(nèi)心的完整無損。……仇恨他們而死,這就是自由?!比欢h連這點自由都不給你。黨要求的是政治與人性的融合,它要求黨員不僅需要有正確的觀點,而且需要正確的本能。這才是最大的恐怖,連你腦殼里的那幾立方厘米也不放過,它摧毀你的身體,摧毀你的愛。
而101號房,是殺手锏。奧勃良說過,“人人都知道這個答案,101號房間里的東西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它針對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對付辦法。它通過設置每個人各自無法忍受的東西(對于溫斯頓來說是老鼠)來逼迫出人性里最丑惡的一面,它讓你親眼目睹到自己的丑,感到自己已經(jīng)沒有資格再堅持心靈的完整——它摧毀了你的精神,然后把把黨灌入你的人性里,做到“黨就是人性”。這才是最徹底的改造,屢試不爽,絕無差錯。所以溫斯頓后來才會深切地體會到,“從今以后,不僅需要正確思想,而且還要正確感覺,正確做夢?!睆耐獾絻?nèi),從意識到潛意識,都必須根正苗紅,黨性必須成為你身體和靈魂的一部分。
結果就是,從服從走向反叛再到絕對地服從,黨像一個俯瞰眾生的神,觀望這最后一個人如何做著卑微的努力,然后輕輕抬手,像捻死一只小蟲子似的捏死了他。而他,死前的那一刻還感恩戴德,高呼老大哥萬歲。這是一個環(huán)形的結構,黨編制了一個邏輯嚴密的陷阱,把所有的人民都推了進去,勝利的永遠都是正確的黨。
然而這并不意味著溫斯頓的失敗。他畢竟作為一個真正的“人”而抗爭過,并激勵著世代的人們思考國家、自由和公民等永恒的話題,他作為一種精神,一直存在。
參考文獻:
[1]、喬治·奧威爾.一九八四【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