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著名作家說了,太陽底下從來都不缺少金子,只是缺少發(fā)現(xiàn)它的眼睛。同理,婚姻里從來都不缺少激情,只是我們?nèi)狈?chuàng)造激情的智慧。我穿著睡衣光著潔白如玉的腳丫子飄飄然地踹他起來,告訴他這個新鮮的換床計劃。
不能換人,還不能換床嗎
現(xiàn)在什么都在提速,我和項司宇的婚姻也趕了一把時髦,剛剛兩年啊,就提前進入癢時代。兩年,七百三十個日夜,新房里朋友送的玫瑰才開了兩次,院里栽的桃樹剛竄了兩截,我的婚姻卻仿佛被放在了冰箱的冷藏柜里。
原來瞅我目光色迷迷的項司宇,如今像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他似乎認為我被打上了屬于他的人妻標簽,不能退也不能換了。所以就信心十足頤指氣使地對我放任自流。
叔可忍,嬸不想忍了。我不要審美疲勞啊,我不要左手摸右手啊,我要天天媚眼橫飛,瓜田李下啊。
可他甭說飛媚眼了,連瞅一眼的時間都沒有。一天二十四小時,他有十六個小時在工作,另外八個小時,當然是躺在床上像豬一樣呼呼大睡。想想就意難平啊,意難平!我恨恨地扒拉他,豬,醒醒吧。
他晃晃腦袋說,睡多了就敢喊我豬?不行,喊二師兄。接著一個側(cè)身,二師兄又西游去了。
無奈,我只好獨自歪在床上看電視,電視上小沈陽和他的搭檔在表演小品。
他對著觀眾介紹自己的搭檔,她叫鞏俐。搭檔是他老婆,大家都知道叫什么。
他老婆打了他一下,他改口說,哦,錯了,原來你叫林青霞。
他老婆又打了他一下,他捂著頭委屈地說,不能換人,還不能換名嗎?
我哈哈大笑,有了,既然二師兄屬于我的只有短短的八小時床上時光,咱不能換人,還不能換床嗎。
有位著名作家說了,太陽底下從來都不缺少金子,只是缺少發(fā)現(xiàn)它的眼睛。同理,婚姻里從來都不缺少激情,只是我們?nèi)狈?chuàng)造激情的智慧。我穿著睡衣光著潔白如玉的腳丫子飄飄然地踹他起來,告訴他這個新鮮的換床計劃。
這廝一臉驚恐地說,換人,搞什么嘛?別讓人家掃黃的按聚眾淫亂給抓進去。
我拍拍他肩頭,甭緊張,是換床,不是換人。簡而言之就是男一號和女一號從劇情開始演到劇終,換的是道具,床,英文bed。
我連比劃帶表演,他摳著眼屎,揉著惺忪的睡眼終于弄明白了。露著渴望新鮮刺激的眼神對我說,詳細點。
我說,咱們可以先殺熟,第一個周末去你媽家,然后,第二個周末去我媽家,再之后是你姐家,我姐家。你同事家,我同事家。每個周末把他們這些家的床一一睡遍了,再回到咱們的床,那就是小別勝新婚啊。
我倆擊掌相慶,他趴在我腦門上狠狠地親了一口,老婆,你咋這么有才呢。之后,我們興奮地滾到床上,為接下來的周游床世界做熱身。
先挑熟的下手
說干就干,馬上行動。電話打給婆婆,告訴她這個周末在那里下榻,隔著電話都能聽見婆婆興奮的聲音,晚上真的在家住?
我甜膩膩地說,是滴,我和司宇都很想你們,打算這周末在你們那住。
婆婆繼續(xù)興奮地說,好,我一會兒和你爸去超市買羊肉,給你們涮鍋子,知道你們就得意這口。
本來我們是掛著羊頭的私情,沒想到卻換來了一個狗肉的親情。
杯盤狼藉后,我假模假式地裝作去洗碗。婆婆一把把我推出廚房,說,明天你們還要上班,趕緊休息。
結(jié)婚2年了,我和二師兄從來沒有同時上過床,吃完飯,人家翹起二郎腿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我在廚房像個童養(yǎng)媳似的擦東抹西。等到鍋碗瓢勺悉數(shù)立正稍息,人家二師兄早投奔到高老莊去了。
晚上,看著婆婆給我們鋪設(shè)的二師兄當年蓋過的拆洗一新的被褥枕套,聞著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他趴在床上長嘆一聲說,當年爺就是在這套道具里一點點走向成熟的啊。
換了地點,換了床,項司宇不再像那個嗜睡如命的二師兄了,突然變成了猴精猴精的孫悟空。打開床頭燈,我們開始興奮地聊網(wǎng)上的八卦,從黃巖島說到范冰冰的瓷瓶裙,他的政治和我的娛樂總是不搭界。
離奇的是,今天我們目標一致,都不再唾沫橫飛地反駁對方,而是借坡下驢讓兩個話題接軌,那就是范冰冰的瓷瓶裙不會被打碎,黃巖島也堅決不會被打碎。
一夜迤邐,凌晨醒來,我們都有病樹前頭萬木春的感覺。
早晨二師兄依然擺脫不了賴床的嗜好,我沒有像在家腦殘那樣把他像掃帚一樣趕起來。即使我極其痛恨睡懶覺,但是換了床了心情大好的我要享受和他比翼齊飛的感覺。
接著按順序是我媽家,老太太樂得心花怒放,特意給我們收拾一間閑置不用的臥室。
住在鄉(xiāng)下,臨窗而坐,眼前就是皎潔的月亮和明亮的星星,這是城市難得一見的美妙夜景。
遠離城市的喧囂,忘記白天庸庸碌碌工作中的勾心斗角,我們相擁在一張床上,抵足而眠,很快進入甜美的夢鄉(xiāng)。
這換床的日子真是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聞啊。
緊接著,只要是周末,眾親屬家,眾同事家,七大姑八大姨只要能沾點親帶點故的我們拎著自己醫(yī)藥公司開發(fā)的保健品挨個問候了一遍。這些同志們還是相當給面子的,住了兩晚,下周依然熱情邀請,可是,每當看到人家忙完一周的工作想趁著周末休息時,卻被我們無端打擾,心里開始過意不去。
沒有床創(chuàng)造床也要換
眼看著相熟的半熟的都被我們流竄個遍,放眼望去,該割的韭菜都割了,再去騷擾實在是說不過去。可是我們換床的癮已經(jīng)上來了,怎么辦?
還能上哪啊,我嘟囔著,也不能周末隨便敲開一家陌生屋子就借宿吧。
他一拍腦門,等等,你剛才說的是陌生人對吧,有了,旅游啊,賓館,招待所,有的是床,那里的房間多的去了,里面的床任你挑,任你選。
我抱著老公狠狠地親了一下,二師兄你好聰明啊。
美麗的城市,新鮮的床我們來了。
長假里,我們在陌生的城市里找準一家賓館,不急不忙地住進去。在住的地方我們是一點都不會含糊的,一定要挑符合我們心意的床。因為玩是次要的,換床才是主要的。有位名人說了,不以主要目的為奮斗目標的人生就是耍流氓。
你有什么樣的居心就會碰見什么樣的隊友,在麗江古老的竹樓里遇見了一對年齡相仿的夫妻,他們來自湖南長沙,自稱來自領(lǐng)袖故里。我們一見就相見恨晚,我趕緊把換床創(chuàng)意傾囊相授。
那對馬上握著我的手說,這個創(chuàng)意真是蠻新鮮的,值得推廣啊,是避免婚外情的良藥。
來自領(lǐng)袖故里的人覺悟素質(zhì)和老百姓就是不一樣,俺們只是想玩新鮮,人家一句話,思想覺悟馬上高我們一截。
分別后,相見恨晚的那對對我豎起大拇指說,回去我們也照你們的方法做,讓婚姻保持新鮮感。
我們利用一切機會創(chuàng)造換床,每個周末都奔波在換床的路上。沒有長假,我們就借他出差,連著他三次出差去A城,都趕上周末,我心花怒放地躺在他事先預(yù)定房間的席夢思床上,推窗而望,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身心愉悅的從A城回來,忽然接到二師兄助理的電話,她似乎猶豫了很久說,李姐,我不知該怎么和你說,經(jīng)理這段時間出差,我們發(fā)現(xiàn)他房里總有不明女士出入,會不會是第三者啊?看來你得看緊點。
不明女士,我捂住嘴巴暗笑。小丫頭不愧是我的親信,確實盡職盡責(zé),只是她做夢也想不到是我這個內(nèi)奸打入了敵營。
對二師兄說了小丫頭對我的匯報,他笑得前仰后合,原來你是小三啊。
第四次去A城出差,他摟著我說,我還去A城,親愛的,你還來嗎?
我瞇著眼睛說,讓師妹想想啊。
他捶我說,想你個頭啊,你心里指不定樂開了花呢。我一會就走,你下午必須到啊。
知妻莫若夫也??陬^上死鴨子嘴硬說不去,可到底是經(jīng)不住誘惑,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走在旅途上。
還沒到A城呢,就收到二師兄的信息,海邊的干活,有驚喜給你。
到了海邊,他拿出一個藍色的碩大斗篷,什么叫與時俱進,每個懂生活情調(diào)的老公一定是被另一個更懂生活情調(diào)的老婆給調(diào)教出來的。
我們鉆進去在里面換好泳衣,然后一起下海,三四十分鐘后,二師兄竟然網(wǎng)著一只大魷魚,他沖我一笑,這個驚喜怎么樣?
之后,我們又鉆進斗篷變戲法地換好衣服,神清氣爽的二師兄攏攏頭發(fā)說,今晚的魷魚怎么吃,涼拌還是煎炒,丟硬幣做決定如何?正面涼拌,背面煎炒。
我心里默念著涼拌,硬幣很通人性地正面朝上。
晚上,二師兄從他碩大的帳篷里變戲法地拿出刀叉等做菜工具,還有油鹽醬醋等各種調(diào)料,半小時后他就拌好了魷魚絲。就著啤酒,吃著街頭買的香蔥大餅,我崇拜地對他說,你的帳篷快趕上劉謙的工具箱了,應(yīng)有盡有啊。
他嘴一撇說,劉謙算個六啊,他拉著我躺下,你信不信,我還能變個美女出來呢。
我吃醋地說,你倒是變個出來啊。
好,你閉上眼睛。要閉緊啊。
我微咪上眼睛,露出一絲小縫,看見他在我頭上捅咕幾下,接著他遞過來鏡子,原來他給我頭上帶了一頂吉普賽的大帽子,帽檐上插了一朵鮮艷欲滴的玫瑰花。醒悟過來的我哈哈大笑的倒在他懷里。
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我想吃涼拌魷魚絲,他能給我做,幸福就是我想喝啤酒,他能陪我喝。當然,還有,睡覺時他能在各個地點的各種床上一直陪在我身旁。
自此,我們在四處的床上迤邐芬芳,陌生的床上不停演繹著我們新鮮浪漫的愛情故事。這個創(chuàng)意讓我們的愛情始終像初戀一樣新鮮。
隨著銀子的透支,他又接了份兼職,他說,我要把額外賺來的錢都用來換床。為了縮減開支,也為了我們的精力在工作中不分心,我把換床的頻率由每周變成了每月。每月重歸家中的床,他不再是嗜睡的二師兄而是俺眼中情意綿綿的唐長老,俺也變成了千嬌百媚的女兒國國王。每晚我都會低頭問他,圣僧,女兒美不美?
始終和一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才是王道
一日,看著電影《羅馬假日》里風(fēng)光無限的景色,我向往地說,如果能在異國的床上迤邐一把,我們的換床創(chuàng)意就會很OK了。
他摟著我說,面包會有的,異國的床也會睡到的。
果然,很快,他被董事長特派去英國考察半年,他期期艾艾說,沒有你,再好的床我也睡不出風(fēng)景。于是,他背著我對董事長提出,必須帶上我,如果不行,他寧可放棄這個機會。
最終,董事長讓了步。
坐在飛往英國的客機上,我突然想修正那句話,抓住男人的胃就等于抓住男人的心,此話out了,應(yīng)該是,無論走過多少地方,始終和一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才是王道。
(編輯 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