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限定性范圍副詞比較研究
——以《論語》、《左傳》、《孟子》和《史記》為研究對象

曲美麗

（西南大學漢語言文獻研究所，重慶 400715）

部分限定性范圍副詞比較研究
——以《論語》、《左傳》、《孟子》和《史記》為研究對象

曲美麗

（西南大學漢語言文獻研究所，重慶 400715）

相較于表總括的范圍副詞，學界對限定性范圍副詞的研究較少。文章選取先秦時期較有代表性的《論語》、《左傳》和《孟子》及成書于西漢的《史記》四部文獻，對其限定性范圍副詞的使用情況進行考察和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數(shù)量方面，這一時期限定性范圍副詞呈增長態(tài)勢，但不穩(wěn)定，更替頻繁，有些只在專書中出現(xiàn)；單音詞占優(yōu)勢，復(fù)音詞也已出現(xiàn)。

限定性范圍副詞；《論語》；《左傳》；《孟子》；《史記》

一、關(guān)于限定性范圍副詞

副詞分類問題一直是有爭議的，各語法書對副詞的分類和所列舉的數(shù)目也不盡相同，但范圍副詞一直是被各家分出的較為清晰確定的副詞小類。筆者調(diào)查的王力、朱德熙、何樂士等十位學者對副詞的8種分類中有7類是包含范圍副詞的，只有楊榮祥先生的《近代漢語副詞研究》中沒有范圍副詞的說法，他把范圍副詞所包含的詞大致分為總括、類同和限定三類。范圍副詞是表示施事、受事或動作行為的范圍大小的詞，它們具有共同的作用即“對主語或賓語等與謂語發(fā)生關(guān)系時范圍的大小表示總括和限定”①。有的論著將范圍副詞分為表總括、齊同、類同和限定四類，本文采用楊伯峻、何樂士在《古漢語語法及其發(fā)展》中的方法，即按照意義和功能的雙重標準來給范圍副詞分類，將范圍副詞分表總括和表限定兩小類。本文主要是對《左傳》、《論語》、《孟子》和《史記》（列傳）四部著作中限定性范圍副詞的使用情況加以說明并簡要論述。

二、四部書的成書年代問題

楊伯峻先生在《論語譯注》導言中認為：《論語》的著筆開始于春秋末期，編輯成書于戰(zhàn)國初期，編纂年代為公元前479年至公元前400年（贊同日本學者山下寅次的觀點）。徐中舒先生在《左傳的作者及其成書年代》一文中將《左傳》的成書年代考定在公元前375至前351年之間。孟子生于公元前385年，卒于約公元前304年，《孟子》成書在這之間?！妒酚洝烦蓵谖鳚h，約為漢武帝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這樣看，《左傳》和《孟子》的成書年代差不多可以看成同時期，《論語》要比它們早100年左右，而《史記》則要晚200多年。

三、四部書中限定性范圍副詞的使用情況

因為《史記》篇幅宏大，本文只選取其中的“列傳”部分（后面稱為《史記》），另外，由于其中的《日者列傳》、《龜策列傳》、《傅靳蒯成列傳》及《滑稽列傳》的一部分據(jù)考證為后人所補，所以統(tǒng)計時不予收錄。表1為《論語》、《左傳》、《孟子》中全部限定性范圍副詞和《史記》中保留的先秦限定性范圍副詞的使用情況。表2是《史記》新產(chǎn)生的限定性范圍副詞的使用情況。

如表所示，《論語》中一共有 5個限定性范圍副詞，共出現(xiàn)45次，其中用作限定性范圍副詞23次，占總出現(xiàn)次數(shù)的51.1%?！蹲髠鳌分泄渤霈F(xiàn)7個，用作限定性范圍副詞 257次，占總出現(xiàn)次數(shù)的62.8%?！睹献印分泄灿?10個，用作限定性范圍副詞64次，占它們總出現(xiàn)次數(shù)的27.8%?！妒酚洝分斜Ａ粝惹叵拗菩苑秶痹~8個，共出現(xiàn)333次，占其總出現(xiàn)次數(shù)的18%。新產(chǎn)生限定性范圍副詞8個，占其總出現(xiàn)次數(shù)的15.7%。

表1 四部書中限定性范圍副詞表

表2 《史記》中新產(chǎn)生限定性范圍副詞表

四、結(jié) 論

（一）限定性范圍副詞從先秦到西漢在數(shù)量方面一直呈持續(xù)增長態(tài)勢

《論語》有5個，《左傳》有7個，《孟子》有10個，而且三部文獻中也只有“惟（唯）”、“各”和“獨”這三個詞是常用的較為固定的表限定的范圍副詞，數(shù)量很少。而《史記》則出現(xiàn)了16個，繼承先秦的與新產(chǎn)生的各占一半，其中“徒”、“特”、“但”等在中古漢語中應(yīng)用廣泛的范圍副詞在《史記》中出現(xiàn)并占一定比重。不過在使用頻率上仍然是舊詞占絕對優(yōu)勢，《史記》中繼承先秦的限定性范圍副詞使用次數(shù)占總使用次數(shù)的 84.3%，新產(chǎn)生詞則只占15.7%。

（二）詞匯更替頻繁，優(yōu)勝劣汰

比如“唯”在《論語》、《左傳》和《史記》三部書中的使用相較于“惟”來說都占絕對優(yōu)勢，而在《孟子》中則恰恰相反。“唯、各”等詞具有極強的生命力一直沿用至今，而“多、祇”等則只是曇花一現(xiàn)，很快就被淘汰了。

（三）限定性范圍副詞中單音詞占優(yōu)勢，出現(xiàn)了復(fù)音詞

除《史記》外其它三部書中只有單音范圍副詞，《史記》中出現(xiàn)了一個“唯獨”，但用例較少。這是上古詞匯復(fù)音化在范圍副詞方面的表現(xiàn)。

（四）有些詞只在專書中出現(xiàn)，是臨時性的

這說明上古漢語限定性范圍副詞的穩(wěn)定性還是比較差的。例如“多”就只在《論語》中出現(xiàn)，且只有一例，其它書均不見例?！暗o（祗）”在《論語》中有一例，引自《詩經(jīng)》。《左傳》中有11例用為限定性范圍副詞，而“在秦漢二十幾部古籍中所能找到的全部例句（約有8例）還沒有《左傳》一部多”?！俺帷蓖班础保硎尽爸?，僅僅”的意思也只在《孟子》中出現(xiàn)。

[1]楊伯峻.論語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1990.

[2]楊伯峻.孟子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1990.

[3]楊伯峻，何樂士.古漢語語法及其發(fā)展[M].北京:語文出版社，1992.

[4]何樂士.古漢語語法研究論文集[C].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0.

[5]李杰群.《孟子》的副詞[J].北京廣播電視大學學報，1997（3）.

[6]孫玲.上古漢語的范圍副詞[J].湖北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07（12）.

[7]孫尊章，徐凌，梁任芝.《論語》《孟子》時間副詞比較研究[J].重慶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學報，2007（2）.

[8]黃珊.《荀子》虛詞研究[M].開封：河南大學出版社，2005.

[9]何樂士.《左傳》范圍副詞概論[C]//古漢語語法研究論文集.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0.

A Comparative Study of Some Finite Range Adverbs：examples in the Analects, Zuo, Mencius, and Shiji

QU Mei-li
(Institution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Document,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Compared with the study of general range adverbs, there are few studies on the finite range adverbs in the academic circles. This article chooses four of the representative literature—Analects, Zuo, Mencius which booked in pre-qin and Shiji which booked in the western Han dynasty to inspect and analyze the finite range adverbs.

the finite range adverbs; Analects; Zuo; Mencius; Shiji

H313

A

1009-8135（2012）01-0092-03

2011-09-02

曲美麗（1986-），女，山東聊城人，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漢語言文字學、語言與文化。

（責任編輯：張新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