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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9-13 06:10:24彭家河
      四川文學 2012年1期
      關鍵詞:水田姓氏谷子

      □彭家河

      米,是米的姓,也是米的名字。

      呼叫米,非常簡潔利索,不掛名不帶姓,雙唇只一合一開,無需再費口舌。因而,米的存在仿佛形影相吊、勢單力薄或孤寂無助。然而,米卻是天下糧倉龐大的望族,在這個紅塵俗世,所有的人和不少的動物都是米的臣民或者奴隸,都是在米的掌股之下討得一些能量,茍且偷生。如果米什么時候不高興了,不愿再供養(yǎng)這些蕓蕓眾生,人和別的許多生命則必將迅速萎靡直至死亡。說得直白一些,這個世界,其實就是米的天下,米的表情,就是這個世界禍福的征兆。

      正因米雄霸天下,所以米也就獨享了別的糧食所沒有的更多厚待甚至榮華。米在少年叫秧,中年喚稻,老年稱谷,功成名就之后才叫米。米在普度眾生的時候,干則為飯,稀則叫粥,如果制成別的食品,還有更多更加精美的名字。五谷雜糧,再沒有誰的一生會擁有如此之多的專有名詞,只有米。賦予米如此繁瑣細碎的命名,一眼就可以看出米非同尋常的身價和地位。米的一生,不光有不同的特定稱謂,而且還必須享有多種特殊的待遇,年幼時要水豐土肥,中老年要陽光充足,到了壽終正寢之時還得通風干燥,祛蟲消霉。還有誰的一生能被服侍得如此周到細致?還有誰的生命歷程會讓上天安排得如此安閑舒適?或許,王者之尊就是通過這些細節(jié)才得以體現(xiàn)的。

      米,一生還要更換不少居所,自然也會演繹許多傳奇。到了米生兒育女的時候,谷們便進入溫室催芽或者喝飽水分直接到春寒料峭的冬水田里開始安營扎寨,這時,家家戶戶的男女老少都少不得挽起褲腿光著腳板下田,把赤裸的腿腳扎進冰冷的泥水,咬著牙弓著腰把嫩黃的秧苗一行一行小心地安放在水田里劃分出來的一條條的泥箱上,腰不能彎得太久,還得不時站直身子出幾口長氣再俯下身子虔誠地擺布秧苗。這不時的鞠躬,如同在一個莊嚴的儀式上不停地膜拜,這個生命的典禮,叫安秧或按秧。儀式也有刪繁就簡的,只需一個壯年男子下田,端起一缽谷芽勻稱地撒在泥箱上,一只手把裝滿谷芽的缽撐在腰間,另一只撒谷芽的手前后揮動,起起落落,像是一曲單人舞蹈。米生命孕育的初始,對于米的臣民,無疑是一次盛大而莊嚴的慶典。所以,在農諺《九九歌》唱到“七九河開八九雁來,九九寒盡春暖花開”的時候,天南海北山山嶺嶺的男女便不約而同地走出冬天,以如此的方式慶賀米的再生,祈禱農事的興旺。

      秧安進了田,需再等三天,讓它們在田里定根安身了,才在夜里淺淺地關上一層水,到了天亮又放出水直到露出秧腳,讓秧芽夜晚在齊腰的水中暖暖和和地過夜,然后在白天盡情地享受春光,而不至于凍壞身子。這些活,全要些技術熟練的老農出手,不然是把握不好火候,侍弄不好這些秧芽的。谷芽或者小秧苗下田半個月,田里就會升起一層淡淡的綠霧,隨著花落春濃,那層綠霧就愈加濃厚,直至五月,田里就聚滿了尺多高的秧。五月,是割麥插禾的季節(jié),農家的男男女女又開始拾掇水田了。早年村里人煙稠密的時候,家里的男人都要扛犁帶耙,把冬水田或者旱板田收拾妥帖,等待栽秧。晚些時候,村里人煙稀少了,沒有人手養(yǎng)牛,男人們也都外出打工,主婦們就只得帶上家里的所有成員,用鋤頭挖田翻土。把水田平整了,秧水也關上了,才到秧母田里把密密匝匝的秧連根拔起,扎成把背到四下的水田里,然后分成單株橫豎成行地移栽下去。這些移栽的秧苗都得把空行朝東西方向擺布,好讓陽光更多地照耀。為了高產,還得在秧田兩邊牽根繩子,三五個男女順著繩子一起栽秧,這樣一行一行地栽下去,半天工夫,滿田就寫上了直直的詩行。這些詩行,當然只有城里那些坐在玻璃窗里的詩人們才讀得懂,插秧的男女寫了詩他們卻不懂,他們只喜歡在插秧時傳播些葷腥的笑話。

      農忙一過,山上山下的水田全綠了,開始還可以看得見水色,隨著夏季的加深,村里村外的田野里就成了深綠的色塊。不時有撒肥的農民和野放的鴨子進進出出,在那些綠的色塊上點綴些圖畫,特別是那些覓食的鴨子進田后,偶爾露出個白白的頭,好像綠綢上點綴了灰白的花。這個季節(jié),是城里的攝影師們最熱衷到鄉(xiāng)下捕捉藝術的時節(jié),隨處一照,都是上乘的創(chuàng)作。九月,稻子成熟了,村里的男男女女又挽起褲腿下田,割下沉甸甸的稻子,在拌桶里用人工或打谷機打下青黃的谷子,再爬坡上坎地把一背背滲水的谷子背回家里,晾曬在石板或者篾墊里,讓谷子干燥清爽。為了省事,不少農家在夏夜里也不把谷子收回,家里的男人就拖床席子在曬壩里聞著谷香入睡。直到干燥的谷子在盛夏的陽光下發(fā)出沙沙的聲響,這才到了它進倉入柜的時候。進了倉的谷子從此高枕無憂,米已就功成名遂,米的一個輪回就算圓滿成功。不過,這些,都是農村早年的盛況,如今村莊日漸空落,四季已經不再分明,農事早已淡出鄉(xiāng)村。在米的王朝,它的領地已分崩離析,進入頹勢。我時常在城市的邊緣回望鄉(xiāng)村,卻只看見一個盛世遠去的衰微背影。

      米的一生,不過半年,其間經歷的人情世故,紛繁蕪雜。但也無非是男歡女愛,生老病死,抑或山崩地裂,人禍天災,再則就是雞鳴狗吠,花落葉生,世間的點點滴滴,全在米的面前經過,無一遺漏無法躲藏。米,閱人萬千,歷經滄桑,卻無言不語,已經練達圓融到極致。

      米雖然身在望族,舉足輕重,但卻一粒一粒低調得無足輕重甚至不足掛齒,農民們不得不一粒一粒地侍候。從這個角度看,米其實也是太嬌貴或者說太苛刻了,那么大的家族那么大的能量,居然要如此一粒粒的讓人服侍。米或許是想告訴世人,榮耀和地位的得來,從來都是這樣一點一點地積聚,一粒一粒地堅持,沒有誰能一蹴而就,沒有誰能一手遮天。也正是有無數(shù)粒沒有名字的米聯(lián)盟在一起,才成為天地間不可或缺的米族。這或許就是犧牲的力量,這或許就是信仰的鋒芒。米,就是米的信仰,每一粒米唯一的信念就是成為米,而沒有別的雜念。米,是一個呈幾何級數(shù)壯大的家族,它的單純無與倫比,它的力量卻大得讓人敬畏。

      小小的米,陳放在城市和鄉(xiāng)村的器具里,或黑白或香糯或長短,如同那些姓米的男女,在塵世間慢慢走過自己的前世今生。米姓米,米的臣仆也一個一個沿襲了米的姓,然后再取上自己的名字,一代一代將米的姓氏傳承。米姓的男女也和米一樣,默默低調地獨自生長,雖然沒能像米一樣成為這個世界的望族,但還是遍布各地,抑或成為當?shù)氐拿T。

      米姓的男女與眾多他姓的男女一樣,在這個世間生老病死,傳宗接代,如同一棵棵莊稼。一粒一粒的米,舍棄了各自的名字,以姓為名,維護著家族的榮譽,好比那些形形色色的糧食,分別冠著麥豆菽黍的姓氏,省略了自身的名字,成為糧食的無名英雄。那些米姓的和非米姓的男女,雖然各自取著千奇百怪的名字,但是,只有極個別的名字會被歷史記掛,更多的則只會留下那個最初的姓氏。在這個人世間,人們能知道的,無非是為數(shù)不多的歷史人物和身邊的親戚朋友,其余的則是那些許多連讀音都讀不正確的百家姓。這些普普通通的姓名其實也是一個個無名英雄,如同那些小小的米粒,成為人類的支撐,而每一個具體的人和他們的姓名都不再重要。與米一樣,人世的姓才是最后的存留,名字已經可有可無。在人間,一個人就是一粒米,經歷自己的輪回,然后無聲離去。如同米一樣,脫掉了谷的殼,就永無重生,人只要來到世間,肉身也如同赤裸的米,注定在這一個輪回中消逝。重生的,已經是另一個陌生的靈與肉。

      一個季節(jié),就是米的一個輪回。不管米輪回了多少輩,它都不改名也不換姓,始終叫米。米只是米的再生或者重生。米是單純的,單純得忽略自身,單純得只為自己的姓氏守節(jié)。那些米姓或者他姓的人們,一輩子就是一個輪回,與米相比,只是輪回的腳步放慢了些,但是與米一樣,不管輪回了多少輩,不變的只有那個共同的姓氏。那些各種各樣的名字,都在輪回中腐爛,只有姓氏仍然在生長,與米一樣,留下的只是姓,只不過米的姓也是它的名,所以米是完整的輪回,而人卻只能留下姓氏,人的名字更多的終將忽視或者省略。或者可以這樣說,與米一樣,人類世代輪回的,也只是那個姓氏。米遺傳留下了米,沒有人會去分析這一粒米與另一粒米有什么本質區(qū)別,如同人在歷史長河中,沒有人去細究這個米姓的人與另一個米姓的人有哪些更多的區(qū)別,無非就是都是姓米,名字相貌身份貴賤等都無關緊要。米,對于人來說,它們只是糧食。對這個世界來說,人只是人,具體的某一個姓和名,在這個紛繁的塵世,意義只是暫時的。人世的每一個生命,不管是誰,不管是哪個家族,都只是歷史長河中的一滴水。在庸碌的生活中,又有誰會去細究兩滴水之間有什么異同呢?

      米,在屬于自己的田野里歲歲榮枯,它沒有想到自己非要長得南瓜那樣大,也沒有想到讓自己變得鉆石那樣硬,但也沒有灰心喪氣得只愿像芝麻那樣小,米只是一輩一輩的默默長成米的樣子,沒有過多的埋怨也沒有過多的壯志,即使有幾粒不小心長成了空空的秕谷,也沒有米對此有更多的嘲諷。米,只在米的族規(guī)里生長。

      那些米姓的或者非米姓的人,早已沒有像米那樣堅守祖輩的信條,都把自己的觸須伸進了任何一個能伸展的地方,讓自己遠遠脫離了祖輩生活的軌道,把自己的腳印留在了任何一個能到達的地方。在米看來,人已經無所不在,無所不能。在當初傳承米的姓氏以來,還有多少米氏的人們還在像米那樣堅守自己的信條,在自己的屬地里行走?這些人啊,都早已超過了疆界,在另外的世界奔跑。然而,那條讓人奔跑的道路,是南轅還是北轍?這些米的傳承者,是不是違背了米的初衷,在另外的方向上狂奔?對此,我只有如此徒勞地一再引用顯克維奇的話:主啊,你往何處去?

      米,在世人眼中,已成為微小的代名詞。米的寄生者,在米面前全然無視米的存在,把自己的主人當成了漠然置之的微塵,甚至顛倒了與米的關系。然而,在歷史甚至時空面前,這些米的寄生者,也如同米粒,微不足道,千篇一律。平凡、庸碌就是人生,只有無數(shù)人平凡聚在一起,才能像米一樣,支撐整個世界,延續(xù)所有的未來。米,一季一季的生長,就是它的使命,而各種姓氏的人,一輩一輩的繁衍,也就是他們的使命,二者都沒有兩樣。米和米姓的人,以及非米姓的人,都是一粒一粒的米。

      縱然米的一生是那樣的精細,經歷是那樣傳奇,它們也只是米,它們也只愿意是米。當然,人也是一樣,這一生無論多么豪奢或者精彩或者平淡,也終歸是人,也終歸是塵世中的一粒米。

      滾滾紅塵,人海茫茫,不知道還有誰會注視小到米這樣的那些生命,不知道還有誰曾想到過米一樣的人和人生。我只有如此躬下身來,一粒一粒拾撿那些被遺忘或者被忽視的米,想想米和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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