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個體價值取向的分裂、沖突與整合

江傳月，鄭永廷

(1.廣東商學院政治與教育學院，廣東 廣州 510320；2.中山大學教育學院，廣東 廣州 510275)

價值取向對人們的行為具有明顯的導向和驅動作用，它促使人們去追求、去行動、去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滿足自己的需要。和諧社會不僅指人與自然、人與人的和諧，而且指人的自身發(fā)展（包括價值取向）的和諧；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要求實現(xiàn)個體自身價值取向的和諧。

一、個體自身價值取向和諧的內涵

個體自身價值取向的和諧包括三層含義。

（一）價值取向的全面

個體自身價值取向的和諧首先意味著價值取向的全面而非片面。人類所追求的價值是多種多樣的，從空間上看，有個體價值與集體價值之分；從時序上看，有當前價值與長遠價值之分；從內容上看，有物質價值與精神價值、科技價值與人文價值、知識價值與道德價值等類型。價值取向的全面性是指這多種價值被全面地追求。

個體價值與集體價值是不可分割、辯證統(tǒng)一的。因此，要把個體價值和集體價值結合起來，既尊重個體價值，又維護集體價值，當二者發(fā)生矛盾時，個體價值服從集體價值，必要時甚至犧牲個體價值。

當前價值與長遠價值是不同時序上的一對價值形態(tài)。二者對于個人的發(fā)展都是必要的。當前價值與長遠價值互為前提、相互促進、共同發(fā)展。因此，我們應該正確處理當前價值與長遠價值的關系，既要照顧當前價值，更要看到長遠價值。

物質價值和精神價值分別滿足人類最基本的兩種需要：物質需要和精神需要，因而無論是人類還是個體，都同時需要這兩類價值。物質價值和精神價值相互依存、相互聯(lián)系：物質價值制約著精神價值及其發(fā)展；精神價值能夠促進物質價值的創(chuàng)造和實現(xiàn)。

人類從誕生起，便擁有了兩件武器：科技與人文。從最早的鉆木取火和鑿壁刻石,到現(xiàn)今的計算機技術和日益發(fā)達的人文科學和人類文化，人類借著這兩件武器從刀耕火種來到了科技信息時代，其間，科技與人文兩者缺一不可。科技可以改善人的物質生存條件,醫(yī)治具體的疾患和創(chuàng)傷；人文解決人的精神、愛、幸福等人生問題。

知識價值與道德價值是人類發(fā)展所依靠的兩種重要價值形態(tài)。知識是人們對客觀世界的理性認識，是人類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理論結晶。而道德是指在社會生活中，人們必須自覺遵守的交往原則和行為規(guī)范。在人類的生活中，知識價值與道德價值都是不可或缺的：人們需要知識來認識、理解和把握世界；同時，人們也需要道德來調節(jié)人們之間的各種關系。

（二）價值取向的協(xié)調

多種價值之間是相互關聯(lián)、相互影響和相互作用的，個體自身價值取向的和諧意味著價值取向的協(xié)調而非沖突。

個體價值和集體價值應該是和諧統(tǒng)一的。馬克思說：“在選擇職業(yè)時，我們應該遵循的主要指針是人類的幸福和我們自身的完美。不應認為這兩種利益是敵對的，互相沖突的?！盵1]這里所說的“人類的幸?！笔侵讣w價值，“自身的完美”是指個體價值。在當代，價值主體由社會本位轉向個人本位，個體價值被前所未有地高揚，因而，個體價值和集體價值的和諧變得格外重要。

當前價值可以使個體的需求最快速地得到滿足，可以說是生物本能需要，往往也是自然合理的。但有些情況下，當前價值可能會與長遠價值發(fā)生沖突。當前價值與長遠價值發(fā)生矛盾時，應該犧牲當前價值，服從長遠價值。只顧當前、不顧長遠，只看到手的現(xiàn)實利益、不謀求未來產生的更大收益，這只是動物的本能，比如水中游魚不顧性命吞吃魚餌。就個人而言，社會的發(fā)展使我們的當前價值能夠得到一定程度的實現(xiàn)，因而，可以而且應該超越當前的功利價值，著眼個人的長遠價值。

當代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增加了物質財富，提高了民眾的物質生活水平。這提升了人對精神價值的新需求，也使精神價值對于人的發(fā)展具有更為特殊的重要性。因為，精神價值在更廣闊的背景下、更深的層次上展示著人之為人的本質：人的物質需要總是具有一定的飽和點，在這點之上，更多的物質對人的發(fā)展來說意義不大，物質帶來的幸福感有邊際效益遞減規(guī)律，如同人需要空氣一樣，足夠活命就行了，再多便是多余；吃東西能夠保障營養(yǎng)、滿足口味就行了，過量就有減肥的憂慮了。而精神價值則是永無止境的。因而，這個物質豐富的時代，人的全面發(fā)展應該主要靠精神價值的滿足得以實現(xiàn)。

科技與人文相互依存。一方面，人文依賴科技,沒有科技，人文是空洞的甚至迷信的?？萍家蕾囮P懷,沒有人文關懷，科技盲目發(fā)展,后果可能不堪設想。在對待科技和人文的關系上，每個人始終應本著辯證的觀點，不能厚此非彼，特別是要將“單向度”的科技發(fā)展納入與人文和諧發(fā)展的軌道,達成“人文”對“科技”兼容,“科技”對“人文”并蓄。

知識價值與道德價值二者處于協(xié)調狀態(tài)是人的全面發(fā)展的要求。如果一個人過度偏重于知識尤其是技能性知識的學習而輕視道德素質的提升，就會導致自身的畸形發(fā)展。當前，知識數(shù)量劇增，知識更新加快，任何人必須不斷學習。但同時，知識的增長使道德的作用顯得更加突出：沒有道德對知識的指導，知識會成為脫韁野馬，在無“善”的生活中狂奔，輕則害人害己，重則可能導致人類毀滅。

（三）價值取向的整合

價值取向的和諧是以多種價值取向并存為前提的，單一的價值取向就無所謂和諧。同時，多種價值取向必須經(jīng)過合理的整合，處于有序狀態(tài)，否則就可能混亂而不能和諧。

但古今中外都曾出現(xiàn)過價值取向的互相對抗，主要表現(xiàn)在提倡單一價值取向，用它抑制甚至替代其他價值取向的現(xiàn)象。這種價值取向的抑制或簡單替代不僅是不科學——因為它可能造成某種價值取向的單一和片面存在，因而不可能有什么價值取向的和諧，而這種狀況只能抑制人和社會的發(fā)展；而且，可能在強行抑制或替代的過程中造成價值觀的激烈沖突而使社會動蕩不安。

價值取向的整合就是要整合物質價值與精神價值、科技價值與人文價值、知識價值與道德價值、自我價值與社會價值、當前價值與長遠價值，使它們有機地結合在一起，使它們相互促進，實現(xiàn)最大限度的發(fā)展。

價值取向的全面、協(xié)調和整合，是人的全面發(fā)展的要求，是人的本質的體現(xiàn)。馬克思主義認為，人的全面發(fā)展歸根到底是人的本質的全面占有。區(qū)分人與動物的“本質不是胡子、血液、抽象的肉體本性，而是人的社會特質”，因而，社會性和精神性是人的本質特性，人的全面發(fā)展是自然屬性、社會屬性和精神屬性的全面發(fā)展。

二、當前我國部分人價值取向不和諧

社會主義價值觀在我國始終占主導地位、起主導作用，人們的價值取向總體上是和諧的，但部分個體存在價值取向不和諧的現(xiàn)象。

（一）空間向度上夸大個人價值而淡化集體價值

這種傾向主要表現(xiàn)在認為 “自私是人的本質”，因而把個人利益作為出發(fā)點和歸宿，強調自我價值而忽視甚至否定集體價值。有人忽視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體制與資本主義市場經(jīng)濟體制的性質區(qū)別，陷于個人本位、個人中心、自我封閉狀態(tài)，對集體、社會漠不關心。極少數(shù)人甚至為了私利而不惜損害國家和集體的利益。

這種價值取向是資產階級的個人主義和利己主義價值觀。個人主義和利己主義是密切聯(lián)系在一起的。法國政治評論家歷克西·德·托克維爾就曾經(jīng)把個人主義稱之為溫和的利己主義。個人主義和利己主義都認為“人的本性是自私的”，并以此為理論依據(jù)，以個人利益為目的，視社會與他人為手段。這種價值觀會導致無政府主義，危害社會。美國倫理學家弗蘭克·梯利曾經(jīng)指出過：“一個極端的利己主義者容易給社會生活造成危險?！盵2]

集體主義價值觀是我國調節(jié)個人利益與集體利益的準則，而集體主義與個人主義和利己主義有本質區(qū)別：集體主義從人的社會存在和歷史活動來考察個人，因而能把個體價值與集體價值結合起來。個人主義和利已主義價值觀奉行個人利益至上，是對集體主義價值觀的偏離。

（二）時間向度上重視當前功利滿足而忽視長遠價值追求

少數(shù)個體過于急功近利，只顧當前價值，不謀求長遠發(fā)展，存在著重視當前功利滿足而忽視長遠價值追求的傾向。這主要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

第一，注重現(xiàn)實功用和功效，忽視持續(xù)和全面發(fā)展。如在學習、工作上急于求效果和結果，忽視條件創(chuàng)造和艱苦努力的過程；在人際關系上使用低俗和實用準則，只進行利益交往，忽視情感和友誼的發(fā)展；在發(fā)展上片面追求能力和才干，忽視德性和為人；不思發(fā)展前景，按照“前途，前途，有錢就圖”的價值規(guī)則支配行為。

第二，注重現(xiàn)實和眼前利益，忽視根本和長遠利益。片面重視對物質和金錢的占有，忽視政治、道德和價值，如掙錢、分錢勁頭十足，對思想政治活動毫無興趣；學習和工作的評估和獎懲只注重經(jīng)濟效益而忽視思想道德意義；在道德上以自我為標準，忽視社會使命和責任；陷于自身利益，不講誠信，以假冒偽劣損害他人和社會利益。

第三，注重感性思維和感官滿足，忽視理性思考和理想信念。具體就是重視就事論事的思維和感性刺激，忽視辯證唯物主義的哲學思維和遠大目標的確立，如重技術性思維、即時性思維，輕哲學思維、邏輯思維；重瀏覽式和“快餐式”學習、輕思考性和探究性學習；重低俗娛樂的感官愉悅，輕遠大理想的確立和追求。

（三）內容向度上強調物質價值、科技價值和知識價值而藐視精神價值、人文價值和道德價值

這種傾向具體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

一是把“享樂”作為幸福的唯一標準，把“掙錢”、“發(fā)財”作為唯一追求，理想信念淡漠，精神生活貧乏；只認錢不理情，親人缺乏親情，朋友沒有友情，戀人失去愛情，對弱者喪失同情，甚至親人、朋友之間為了錢而爭斗不已、反目成仇；在官場上以權謀私、錢權交易，在市場上有假冒偽劣和欺詐行為，在文場上錢文交易，有剽竊舞弊行為。等等。

二是過于崇拜科技，忽視人文。有人突破生產力范疇，把“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命題推向社會一切領域，包括觀念上層建筑領域，接受西方國家科學技術主義觀點，形成了“科技為本”、“科技萬能”的價值取向。在教育領域，教育者只強調科技知識，犯“重理輕文”的錯誤，不少學生把“學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奉為圭臬；在經(jīng)濟領域，不少商家以高科技為依托制假售假。少數(shù)人的情感交往以悖論的方式發(fā)生著裂變。一方面，高科技的發(fā)展如電腦的普及和上網(wǎng)人數(shù)的增加，人們之間遠距離的交往變得方便和快捷，“天涯若比鄰”，甚至使許多未謀面的人結成朋友；可是在另一方面，近距離的情感越來越疏離，咫尺變?yōu)樘煅?，甚至連家庭成員之間也疏于交流，日常生活中到處是熟悉的陌生人。

三是部分人重知識輕道德。部分學生把精力只放在專業(yè)知識學習上，不重視個人道德修養(yǎng)，結果道德素質不高，甚至道德敗壞，極少數(shù)人還走上了犯罪道路。清華學子劉海洋用硫酸潑小熊事件、云南大學馬加爵殺人事件等等，都是殘酷的實例。

這種強調物質、科技和知識而藐視精神、人文和道德的價值取向來源于商品內在的社會性與其表現(xiàn)的物的外觀的矛盾和不一致性，即“拜物教是同商品生產分不開的?！盵3]這種價值取向“用對錢袋的影響來衡量每一種活動的意義”[4]，既違背人的本質，也不利于人的全面發(fā)展。馬克思主義認為，人應當“通過人并且為了人而對人的本質的真正占有”[5]（P120），“以一種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說，作為一個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質?！盵5]（P123）人的全面本質主要是社會的和精神的。物本主義價值取向忽視人的社會和精神本質，實際上是人的動物化，這是不科學的，因為“人的本質是人的真正的社會關系，人在積極實現(xiàn)自己本質的過程中創(chuàng)造、生產人的社會聯(lián)系、社會本質。 ”[5]（P124）

三、促進個體價值取向和諧的措施

雖然在開放環(huán)境、改革深化、市場體制、多元文化條件下，我國部分人存在價值取向的不和諧是難以完全避免的，但不能任其發(fā)展，必須進行引導和矯正。為了促進個體自身價值取向的和諧，我們要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在個體自身價值取向中的主導地位，大力發(fā)展精神文化，加強和改進價值觀教育。

（一）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在個體價值觀中的主導地位

矛盾的主次方面的原理說明，任何社會和個人都應該有占主導地位的核心價值觀。針對我國部分人價值取向不和諧的情況，要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在個體價值觀中的主導地位。馬克思主義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靈魂和旗幟，決定我國社會的性質和發(fā)展方向；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體現(xiàn)我國人民對美好前景的向往和追求；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chuàng)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為人的全面發(fā)展提供強大動力；社會主義榮辱觀為人民確立了基本道德準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既體現(xiàn)了個體發(fā)展的潛能和活力，又明確了發(fā)展所應遵循的方向和規(guī)范，因而對人民的全面發(fā)展，具有堅定正確方向、實現(xiàn)遠大目標、提供強大動力、遵循基本準則的重要作用。

發(fā)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主導作用，一是要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指導地位，堅決反對指導思想多元化；堅持用馬克思主義、特別是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開展教育活動，用馬克思主義世界觀引領價值觀，從堅定馬克思主義信仰的高度，反對各種消極、不良的價值觀。二是要大力加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教育，引導人們認同目標、明確取向、凝聚力量、規(guī)范行為，形成對價值取向偏差引導和矯正的社會力量。三是要開展愛國主義和改革開放教育，用愛國、親民的民族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和改革開放的偉大成就，激勵、振奮民族精神和時代精神，抵制資產階級價值觀的消極影響。四是用社會主義榮辱觀進行對照檢查，規(guī)范言行，作為個人的道德標桿。為此，要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融入國民教育和精神文明建設全過程，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滲透到人們的實踐和生活之中，成為人們實際遵循的價值準則。

（二）大力發(fā)展精神文化

精神文化是人的本質體現(xiàn)，具有價值導向、精神動力、民族凝聚和社會規(guī)范作用，而且在當代社會關系到人們創(chuàng)造力的激發(fā)。所以，隨著社會的發(fā)展，精神文化的價值不是降低了，而是提高了，人們的精神需求不是減少了，而是增強了。胡錦濤在黨的十七大報告特別指出：“當今時代，文化越來越成為民族凝聚力和創(chuàng)造力的重要源泉、越來越成為綜合國力競爭的重要因素，豐富精神文化生活越來越成為我國人民的熱切愿望?！盵6]

但是，在市場經(jīng)濟條件下，在人們普遍重視經(jīng)濟建設和科技學習與創(chuàng)新的環(huán)境中，有些人對精神文化有所忽視。這種傾向既不符合當代社會的發(fā)展趨勢，也不適應現(xiàn)代人的發(fā)展要求，因而要大力發(fā)展精神文化。黨中央強調要大力發(fā)展精神文化，要增強精神力量，包括發(fā)揮政治、文化、道德等軟要素的作用，激勵民眾士氣，整合民眾力量，發(fā)揮民眾聰明才智。大力發(fā)展精神文化就要加快發(fā)展文化事業(yè)和文化產業(yè)，不斷提高我國文化的總體實力和國際競爭力，生產更多更好的精神產品以滿足人們的精神需要；通過多種渠道關注人們的精神需求，要積極組織引導開展多種形式的群眾文化活動，豐富人們的精神生活；提高文化傳播力，不斷擴大我國文化的影響力；調動社會各方面的力量參與支持文化建設，激發(fā)全社會的文化創(chuàng)造力。

（三）加強和改進價值觀教育

價值觀教育是實現(xiàn)個體自身價值取向和諧的重要途徑。面對我國部分人存在著的價值取向不和諧，價值觀教育要創(chuàng)新教育理念，最主要是堅守以人為本、教育目標和內容的共性與個性相統(tǒng)一的教育理念。要充分利用電視、廣播、報紙、雜志、網(wǎng)絡等多種載體，采取豐富多彩的形式，形成價值觀教育、熏陶、感化的氛圍。要針對價值取向上的迷惘困惑，及時解疑釋惑、理順情緒、平衡心理、化解矛盾，把人文關懷和心理疏導貫穿、滲透到工作和生活的各個環(huán)節(jié)，通過解決實際問題促進價值觀教育。

[1]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7.

[2]（美）弗蘭克.梯利.倫理學導論[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361.

[3]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89.

[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I[C].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300.

[5]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6]胡錦濤.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奪取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新勝利而奮斗[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