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國良
21年前,我走出高校,穿上警服,踏上了從警之路,成為了交通港航公安機關的一員。回想21年的從警履歷,從機關科室到基層所隊,換了多個部門,但從事消防工作的時間卻是最長。從1999年初到2007年底,有近9個年頭,而且所在的崗位是最基層的實戰(zhàn)團隊——消防中隊。那時的我整天與一幫年輕小伙們一起跌打滾爬、滅火救援,如今回想起來還歷歷在目,恍若昨天。那轟轟烈烈的滅火場景,常給人一種挑戰(zhàn)、一種責任,更彰顯著一種團隊力量的震撼力。
那時,我所在的中隊是寧波港公安局消防大隊的5個中隊中力量最強、裝備最精、滅火任務也最重的一個中隊,光是戰(zhàn)斗員就有40多號人,且配備有價值700多萬的進口“奔馳”高噴車、200多萬元攜帶有奧地利進口全自動炮的“斯太爾”車,且大多數(shù)消防車上都配有美國進口的“布里斯”自動搖擺水炮,當時這些裝備讓附近的幾支武警消防部隊“饞”得“流口水”。當然,一旦遇到重特大火情,首當其沖的免不了我們這支港口消防隊伍。
2000年3月30日午夜,一聲清脆的電話鈴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職業(yè)的敏感告訴我,準出事了。拿起電話筒,聽到了對方焦急的聲音:“是港務局消防隊嗎?我們是煉油廠消防隊,剛才我們一生產車間發(fā)生爆炸,火勢壓不住,請你們趕快增援!”火情即是命令!3聲急促的警鈴聲后,我率3個班的戰(zhàn)斗員火速趕赴現(xiàn)場……
起火部位位于當時國內規(guī)模最大的300萬t催化裂化車間,由于火勢較大,且先期發(fā)生了幾次爆炸,地上流淌火一片。該廠自備的20多臺消防車已發(fā)動了一次強攻,車上所有的泡沫和干粉都用完后,火勢仍得不到控制,這讓現(xiàn)場的指揮員捏了一大把冷汗。近在咫尺的汽油沉降罐、液化氣沉降罐時刻處在危險之中,形勢極度嚴峻。我們滿載泡沫的3臺消防車作為首批到達的增援力量,對當時的火災控制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后在大批消防部隊的增援下,經過5 h多的撲救,大火才被撲滅。事后獲悉,這次火災是該廠建廠史上損失最大、滅火時間最長、影響也最為惡劣的一次火災。
2004年4月22日上午8時04分,隨著一聲巨響,一場大火在浙江善高化學有限公司沖天而起,該公司的大型H2O2生產車間發(fā)生了猛烈爆炸……當我?guī)ьI的4臺消防車和20多名消防指戰(zhàn)員趕到現(xiàn)場時,火勢正處于猛烈燃燒階段,這個敞開式的4層樓H2O2生產車間已呈立體燃燒態(tài)勢,所有生產裝置均被大火團團包圍,并且爆炸聲接連不斷,現(xiàn)場氣氛極度緊張。我們裝備最好的2臺車被現(xiàn)場指揮部調到滅火最前沿,一線隊員全部佩戴好呼吸器,蹲在地上進行滅火……
寧波市迅速啟動重大事故應急系統(tǒng),11個消防中隊的200多名消防官兵迅速被調往現(xiàn)場,4輛120救護車也趕到現(xiàn)場待命……由于火場北側幾十米處存有80 t的液氯,附近又是制氯車間和制氫車間,一墻之隔還存放有大量極具爆炸性的C2H4O和C3H6O ,因此消防隊員除了強攻,別無選擇。當時盡管現(xiàn)場已經發(fā)生過大小近百次的爆炸,但沒有一名隊員退卻。在經歷了4 h多的生死戰(zhàn)后,火魔終被降服。我們的表現(xiàn)受到了浙江省消防總隊和寧波市政府領導的高度認可。5月27日,中央電視臺《東方時空〈紀事〉》欄目組專門來到我們寧波港公安局消防大隊,并對我進行了專題采訪。不久,中央電視臺以《別無選擇》為題,用45 min的篇幅,翔實報道了寧波消防撲救浙江善高“4·22”火災的感人事跡。
第3次滅火并沒有像前2次那樣驚心動魄,但因為是發(fā)生在一條小河上,且撲救時間很長,復燃次數(shù)很多,所以仍記憶猶新。
2005年4月份的一個夜晚,1輛裝載溶劑油的化工車在鎮(zhèn)海煉油廠附近的一簡易停車場內發(fā)生了火災,大火迅速將旁邊的幾間辦公用房化為灰燼,大量泄漏的溶劑油還流到旁邊的一條小河里,在水面上形成了近百米的“江火”,并順著水流緩緩流向煉油廠。如果不及時控制,移動的“江火”不但會引爆小河上架設的輸油管線,還可能殃及到煉油廠。當時與我們一起參戰(zhàn)的十多臺消防車同時從不同位置向水面噴射泡沫,可大火撲滅后又復燃,復燃后又撲滅,折騰了十余回,直到次日清晨時分才算徹底消除了火患。這是我參加消防滅火以來遇到復燃次數(shù)最多的一次。
時光流逝,離開消防崗位已快5年,工作時偶爾遇見幾位留守的老兵,還親切地叫我一聲“隊長”,倍感親切。消防兵是和平年代最危險的兵,也是新時期最可愛、可親、可敬的人。當我們港口發(fā)展蒸蒸日上之時,更應該感謝那些赴湯蹈火、恪盡職守、舍生忘死、無私奉獻的消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