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務微博發(fā)展與公共信息資源管理

[摘要]政務微博的發(fā)展提升了公眾在公共信息資源管理中的地位，建立了公共信息資源傳播新機制，促進了政務信息資源的公開與共享，但同時也挑戰(zhàn)了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權威性、公共信息資源的完整性和公共信息輿情的引導能力。政務微博時代改進公共信息資源管理，應更新公共信息治理理念，健全行政法律規(guī)制，完善政務微博認證與管理機制，推進公共組織行為與文化變革。

[關鍵詞]政務微博，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積極影響，挑戰(zhàn)，對策

[中圖分類號]D03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175（2012）06—0108—05

[作者簡介]盛明科（1979-），男，湖南長沙人，湘潭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副教授、管理學博士，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在站博士后，主要研究方向為政府信息資源管理、政府績效管理。戴娜（1988-），女，湖南岳陽人，湘潭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碩士生，主要研究方向為政府信息資源管理。

所謂政務微博（Government Mic-blog），是指政府及其部門為實現(xiàn)政務信息即時傳遞、推進政務公開、強化與公眾溝通，而通過各微博門戶網站開設的，在政府系統(tǒng)內部及政府與公眾之間進行信息分享、傳播以及獲取的信息平臺。政務微博，既可以是政府及其部門的正式官方微博（即機構微博），也可以是公職人員代表公共組織職位開設的個人實名微博（即官員微博）。相對于傳統(tǒng)政務信息傳播與管理平臺而言，政務微博的特性主要體現(xiàn)為簡潔迅速、開放互動及簡單方便。世界最早最著名的微博網站是美國的Twitter，國內最早的政務微博是2009年湖南省桃源縣官方微博，之后全民微博熱潮推動著政務微博的迅速發(fā)展，政府網絡問政也正式進入了微博時代。2011年被稱為中國“政務微博元年”，政務微博進入了爆發(fā)式和集群化發(fā)展階段。作為新公共領域的締造者，政務微博營造了一種全新的信息傳播與交流方式及話語模式，對當前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產生著非常重要的影響，已成為推進政務公開、促進政民互動、改善民意表達的重要平臺。那么，如何理解政務微博發(fā)展對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積極影響？政務微博對公共信息資源管理提出了哪些挑戰(zhàn)？如何充分利用其積極影響應對這些挑戰(zhàn)？這是當前公共信息資源管理需要探討的重要課題。

一、政務微博的發(fā)展對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積極影響

政務微博的興起實際上是政府為應對政務信息公開、促進政民關系、傾聽民眾心聲及加強網絡輿情管理所作出的重要選擇。正是這樣一種政府政務信息發(fā)布和輿情干預機制的發(fā)展，深刻地改變著政府與社會公眾的信息權力分布格式，拓展了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范圍，提升了公共信息傳播的交互性，對政府公共信息資源開發(fā)、加工、傳遞、貢獻等產生了重要影響，對于構建開放式公共信息治理模式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一）提升了公眾在公共信息資源管理中的地位。政務微博所構成的虛擬網絡社區(qū)是一個新的公共領域，具有開放性、多樣性和平等對話等特點。這就意味著，在這個虛擬網絡社區(qū)中，公眾不再僅僅是被動的公共信息受眾，也可以成為主動的信息發(fā)布員和傳播者。因此，政務微博改變了傳統(tǒng)信息管理條件下由政府所主導的公共信息資源供給模式，使社會公眾成為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參與者。這種全新的信息多方互動模式具有去中心化、受眾多元化和拒絕權威的顯著特征，公眾在公共信息分享傳播過程中的開放性可能導致公共輿論權威的草根化，公共話語的主導權不再完全由政府管理部門和傳統(tǒng)媒體掌控。當前，伴隨著轉型期中國社會利益矛盾的日益凸顯、公眾利益訴求表達渠道的阻塞、社會公民意識的高漲，迫切要求政府推進行政民主化發(fā)展，擴大社會公眾參與，而政務微博為社會公眾的公共信息權利合理訴求提供了一個有效的平臺。與以往任何一個公眾信息權利保障和政務公開平臺不一樣，公眾不必再受到高度統(tǒng)一的傳播口徑和主流媒體或權威論調的束縛，而是有著獨立的思考、判斷、選擇、反思，公眾可以在這個寬松的公共信息發(fā)布傳播平臺上對切身利益相關的信息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展開理性的討論，維護自身的合法利益。同時，公眾還可以對各種熱點公共問題和話題加以關注，發(fā)表自己的看法，支持他人的建議，自發(fā)結合成非正式群體，發(fā)起有目的的公民行動，從而影響政府公共政策議程，主動參與到社會治理當中。

（二）建立了公共信息資源傳播新機制。政務微博條件下，公共信息資源傳播機制產生了新的變化。不同于平面媒體、擁有固定域名的政府網站，政務微博通過手機終端、網絡、IM軟件直接主動地將政務信息推送到每一位微博追隨者和受眾面前，并以有規(guī)律的信息更新推進信息動態(tài)不斷出現(xiàn)于受眾視野，這樣就顛覆了傳統(tǒng)公共信息資源傳播機制中受眾查詢信息的模式，形成了新的公共信息資源推送傳播機制。在這樣一種傳播機制中，作為公共信息傳播主體的政府及其官員，使用站點從固定終端擴展到移動客戶端，突破了時間和空間的局限；作為公共信息受眾的社會組織和公眾，也能隨時隨地通過手機或電腦發(fā)布意見、轉化信息和接收來自任何政府部門及其官員的信息。同時，在傳統(tǒng)平面媒體或政府網站條件下，公共信息資源傳播主要是依靠政府的單向信息發(fā)布，缺乏有效的反饋意見。而政務微博的發(fā)展打破了這種僵局，它使公共信息成為一個雙向交互的過程，通過點對點、點對面、多點對多點等多種信息傳播模式發(fā)布信息。政務微博還通過傳統(tǒng)媒體與新媒體的有效結合，如通過鏈接功能將政務微博變成包含海量信息的政府網站的“微窗口”，或建立多個政務微博間的聯(lián)系，形成政務微博群，使裂變方式與集群方式共存，確保公共信息能夠快速流通?？偠灾谡瘴⒉┑墓残畔①Y源管理模式，重塑公共信息資源傳播機制和作用機理，能以最快速度將公共信息傳送到受眾手中，大大縮短公共信息的交互和反饋過程，作用效果強于傳統(tǒng)媒體，作用速度快于傳統(tǒng)媒介，作用廣度得到大大擴展。

（三）促進了政務信息資源的公開與共享。政務微博既是政府政務信息公開的平臺，也是了解和引導社會輿情的有效工具，同時也是為公眾提供公共信息服務的重要窗口。首先，政務微博的發(fā)展大大提升了政務信息公開的水平。從目前政務信息公開的現(xiàn)狀看，信息公開范圍亟待拓展、公開途徑有待拓寬、公開力度須進一步提升。一些政府部門公開的政務信息多停留在靜態(tài)的制度和日常事務信息層面，主要是一些法律法規(guī)、政策制度、機構設置及辦事流程等，而對于政府預算信息、決策信息、人事信息以及動態(tài)臨時l生、緊急性的公共事件應對等信息披露十分欠缺。政務微博以其方便、快捷、開放、互動等特征，決定了其在推進政務信息公開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有助于推進政務信息公開向縱深方向發(fā)展。其次，公共信息公開程度直接決定政府系統(tǒng)以外的組織利用與獲取公共信息的效果，公共信息資源的共享與開發(fā)已經成為推動社會經濟發(fā)展的重要因素。當前，政府作為社會職能的行使者和公眾利益的代表，毫無疑問是公共信息資源的最大生產者和持有者。政府主導的資源壟斷、市場機制的缺失以及第三方市場主體參與程度過低等因素，使得公共信息資源的共享與增值利用表現(xiàn)出強烈的路徑依賴，海量的公共信息資源無法進入“自我增強”的良性循環(huán)，而是陷入低效率的“自我鎖定”狀態(tài)。當越來越多的公共信息以政務微博的形式傳播和存在時，便于社會組織和公眾參與到公共信息資源的開發(fā)、利用與共享環(huán)節(jié)，這樣就有助于打破當前政府壟斷公共信息資源、社會公眾參與度低的不良狀況，增加了提升公共信息資源共享與增值利用的可能性。

二、政務微博發(fā)展對公共信息資源管理提出的挑戰(zhàn)

對于公共信息資源管理而言，政務微博是一把“雙刃劍”。政務微博一方面在為政務信息公開開辟新途徑、提升公共信息傳播的交互性、促進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發(fā)展提供難得機遇的同時，也給公共信息資源管理帶來諸多挑戰(zhàn)，沖擊著傳統(tǒng)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理念、流程、能力等，破壞既有的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秩序，從而引致公共信息治理風險。一旦操作不當，政務微博就可能變成政務“危博”。政務微博發(fā)展對公共信息資源管理提出的挑戰(zhàn)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政務微博信息內容的公信力挑戰(zhàn)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權威性。政務微博作為公共信息資源傳播的有效途徑，其所發(fā)布的是反映社會公共事務、公共議題以及與公眾利益緊密相關的信息，或者是“一切產生于政府內部或雖然產生于政府外部但卻對政府各項業(yè)務活動有影響的信息”，政務微博發(fā)布的信息直接與社會組織和公眾的切身利益攸關，信息內容的權威性、真實性對于公共信息資源管理來說非常重要。然而，在政務微博的實際運作過程中，其信息內容的公信力卻不可避免地遭受到嚴峻的挑戰(zhàn)，損害了政府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權威。一方面，由于微博注冊開通簡單，信息發(fā)布門檻極低，官方機構名被搶注和冒用現(xiàn)象嚴重，而公眾并不能辨別其真假，一旦這些偽“官方微博”借此平臺發(fā)布虛假信息，與官方機構的政策理念等相沖突，將會給公眾帶來困惑，使公眾無所適從，嚴重損害政務微博信息內容的公信力。另一方面，政務微博的開通運營存在盲目跟風和消極應付現(xiàn)象，部分官方機構在注冊開通微博后，缺乏后期的維護與管理，信息更新頻率低，發(fā)布內容少，互動性弱，致使政務微博中還存在著大量的“空殼微博”、“僵尸微博”、“公文微博”。這些都在無形中削弱著政務微博的公信力，降低了公眾關注政務微博的積極性。作為政府公共管理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公共信息資源管理具有嚴肅性、權威性等特征。政務微博信息內容公信力的不斷下降導致政府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權威受損，政府不得不面臨著公眾對其公共信息資源管理活動監(jiān)管無力的質疑。因此，對于以政務微博及其新媒體形式開展的公共信息資源傳播而言，其背后應該有一個精簡高效、監(jiān)督有力的實體機構對政務微博發(fā)布的公共信息及其傳播進行監(jiān)督，保障政務微博信息發(fā)布、回應、傳播的及時、有效。如果缺乏這一實體機制的保障，就可能發(fā)生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空心化、形式化問題。

（二）政務微博信息傳播的碎片化挑戰(zhàn)公共信息資源的完整性。在政務微博時代，信息充斥于網絡，公眾接收到大量無序的碎片化信息，卻未能全面客觀地消化公共信息。實際上，微博信息碎片化傳播和定制模式在帶來無限充足與泛濫信息的同時，也導致了公眾在信息的注意力上的分散與貧乏。注意力成為信息時代最匱乏的一種稀缺資源，這就是所謂的信息“充足悖論”。顯然，碎片化信息無限而公眾的信息整理能力有限，這使得信息無法呈現(xiàn)出一種全面、系統(tǒng)、有序的狀態(tài)，而公眾帶有偏好的選擇也會自動過濾掉不在其興趣偏好范圍內的有價值的信息，這就破壞了公共信息管理的完整性。在注意力分散的情況下，公眾會基于自我意識的主導作用根據(jù)自身的喜好有選擇性地定制信息內容。而公眾的這種主動定制為其營造了一個個體的密閉空間，并自我建構出一個信息脈絡。他們依據(jù)其建立的信息脈絡在微博上與自己持有相同觀點的人交流互動，形成一個“微博社區(qū)”，當社區(qū)內的某種聲音成為主流時，大部分公眾則會喪失獨立的價值判斷能力，盡力使自己的價值觀符合暫時形成的主流價值觀，而不會再探究其合理性，甚至完全忽視其他信息。而持有不同觀點的人群之間則變得更難溝通。這就是桑斯坦所提到的“群體盲思”現(xiàn)象?！叭后w盲思”現(xiàn)象進一步加劇了信息的片面化傳播，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完整性進一步遭到破壞。

（三）政務微博信息溝通的互動性挑戰(zhàn)公共信息輿情的引導能力。公共領域理論最早是由漢娜·阿倫特在《人類條件》中提出的，后來經過尤根·哈貝馬斯在《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中進行開拓性研究而使其成熟。根據(jù)哈貝馬斯的觀點，公共領域指的是介于國家與社會之間公民參與公共事務的空間，這個由私人集合而成的公共輿論領域具有開放性、多樣性、言論自由和平等對話性的特點。微博實際上就是一個網絡公共領域，它為公眾提供了一個較為寬松自由的信息交流環(huán)境。人們可以自由地發(fā)表其對社會公共事務的看法、意見，政務微博的興起極大地刺激了公眾參與社會公共事務的熱情。然而，政務微博信息溝通的互動性在為公共部門傾聽民聲、收集民意作出貢獻的同時，也挑戰(zhàn)著政府的公共信息輿情引導能力，給政府公共信息資源管理帶來了風險。微博具有傳播廣、受眾多的特點，在信息互動過程中，政務微博可能因其巨大的影響力而遭遇極少數(shù)別有用心的網絡推手的惡意利用，他們有意曲解信息并進行大肆傳播，加之受到泛濫的專職或兼職網絡水軍的推波助瀾和公眾非理性因素的影響，容易導致公共信息資源管理過程中公眾政治參與的無序甚至失控局面。與此同時，一些政務微博管理人員的認知、態(tài)度的有失偏頗和互動技巧的缺乏也進一步加劇了公共信息輿情危機。一方面，一些官員只是迫于外界壓力而消極應對公共輿情信息危機，其內心對微博強大輿論攻勢的抵觸、恐懼和厭惡導致“沉默癥”或官話套話的出現(xiàn)。另一方面，目前政務微博管理人員對政務微博的運營推廣仍處于摸索階段，相關知識和溝通技能缺乏，無法滿足公眾的信息需求，突如其來的公共輿情信息危機對其來說是個嚴峻的考驗。因此，端正對輿情危機的認識，加強危機應對，及時糾正信息傳播偏差，提高公共輿情信息管理能力，成為當前政府提升公共信息資源管理能力的迫切需求。

（四）政務微博管理制度缺失挑戰(zhàn)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制度化。制度相對穩(wěn)定性的特征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制度的更新。因此，政府并未能隨著政務微博的迅猛發(fā)展而及時出臺與其相配套的規(guī)范管理制度。與政務微博相關的法律法規(guī)建設基本上還處于一個盲區(qū)，政務微博的注冊備案、政務微博信息內容的分級分類、信息內容的審查監(jiān)管、公共信息危機應對及政務微博問責等方面都缺乏一個統(tǒng)一、有效的操作指南。而從整個互聯(lián)網管理角度來看，目前關于虛擬網絡社區(qū)發(fā)言等管理制度和法規(guī)也不健全。我國涉及網絡信息傳播的管理法律、制度僅停留在原則性規(guī)定層面，且多以條例、規(guī)章等形式分散于各個部門法，缺乏系統(tǒng)、綜合的法律規(guī)制。政務微博信息管理實際上是公共信息資源管理活動在政務微博平臺上的拓展，政務微博管理制度的缺失必然會給政府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制度化帶來了一系列挑戰(zhàn)。其導致政府無法用剛性的法律和制度去約束政府及其官員的行為，更無法以固定的運作程序和明確的要求來規(guī)范公共信息的收集、加工、共享與利用等過程。這種負面影響具體體現(xiàn)在公共信息資源共享的主體、客體的權利與義務的規(guī)定、公共信息內容的分級分類管理、信息公開服務、公共信息動態(tài)管理、信息安全管理、相關組織機構管理、信息技術平臺運營維護等方面，此外，違法行為的懲處與法律救濟問題的處理也缺乏明確的規(guī)定。這些制度設計的空白與漏洞將會給公共信息資源管理工作帶來諸多困難。由此可見，要實現(xiàn)公共信息資源的規(guī)范化、制度化管理，必須緊跟政務微博時代的步伐，將公共信息管理細則覆蓋到公共信息資源傳播路徑的方方面面，及時填補制度空白。

三、政務微博時代改進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對策

作為信息發(fā)布和傳播工具時，政務微博是政府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重要平臺和手段。然而，從注重政務信息本體而言，政務微博也是政府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對象和內容。隨著政務微博的迅猛發(fā)展，公共信息資源管理應該順應世界新媒體變革潮流，因勢利導，趨利避害，充分利用公共信息資源管理這一新平臺的優(yōu)勢促進政民溝通，促進公共信息資源有序傳播和良好治理。

（一）改進政務微博認證與信息管理，拓展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職能。針對目前政務微博信息資源時常出現(xiàn)內容失真、缺乏甄別與管理的現(xiàn)實，公共信息資源管理必須拓展管理職能與范圍，強化對政務微博認證、微博信息內容以及網絡謠言的管理，進一步完善政務微博信息內容失真管理機制。通過加強與微博運營商的合作，督促新浪、騰訊等國內主要微博運營商對政務微博進行專門認證、合理分類、嚴格認證審核及強化安全保障機制，避免不法人員假冒政府機構及公務人員肆意傳播虛假公共信息，增強公共信息資源內容的權威性。要進一步明確政務微博運營商的主管責任，強化行業(yè)引導和行業(yè)自律。另一方面，政府應加強政務微博信息分級分類管理，按照公共信息資源目錄體系和公共信息資源需求體系，完善政務微博信息管理責任制度，避免以限制獲取來侵蝕公眾知情權并確保信息內容真實有效。政務微博管理應當按照歸類正確、內容可靠、信息真實的要求，對信息進行精細化劃分，將海量無序的信息按類別劃分變成可利用的有序信息，以滿足公眾對有針對性獲取信息的需求。政府必須對政務微博的設立、信息發(fā)布范圍、發(fā)布形式、反應時間、服務標準等作出統(tǒng)一要求，強化對微博管理者履職情況、運營安全等的監(jiān)管，強化對“僵尸微博”、“空殼微博”的警示與問責。

（二）推行政務微博信息整體式治理，促進公共信息資源共建與共享。在20世紀80年代興起的全球公共行政改革浪潮中，為了實現(xiàn)政府效能革新的目標，信息共享又成為優(yōu)化政府資源配置的重要訴求。要克服政務微博信息傳播的碎片化給公共信息資源完整性帶來的挑戰(zhàn)，當務之急就是需要利用政務微博互動傳播機制與能力，推進新一輪公共信息資源共建與共享。一是要健全政務微博信息資源共建共享模式，采取全方位、多層次、寬視角的“一站到位式”公共信息集成服務模式，整合微博與實時通訊工具、網站鏈接等，做到以統(tǒng)一協(xié)調的運行機制為基礎，開辟公共信息咨詢服務、檢索服務、用戶個性化服務等，克服政務信息爆炸與“碎片化”給公眾信息獲取帶來能力上的挑戰(zhàn)。二是拓展政務信息微博服務空間與范圍，政府及其部門微博應主動銜接已有電子政務系統(tǒng)，實現(xiàn)微博信息與現(xiàn)行公共信息資源系統(tǒng)之間的互聯(lián)互通，避免公共信息“孤島”的出現(xiàn)，促進政務微博之間公共信息資源的共享。三是要實現(xiàn)將政務微博與政府網站建設有機結合起來，整合政府組織內部微博信息資源管理，建立規(guī)范的公共信息資源共建共享機制，適時開展互動信息處理，實現(xiàn)政務微博管理科學化、規(guī)范化運作。

（三）發(fā)揮政務微博信息互動傳播優(yōu)勢，強化公共信息輿情研判與疏導。政務微博是政府與公共信息受眾協(xié)商溝通與雙向互動的平臺，發(fā)布、評論、轉發(fā)等多種功能的設置使任何受眾都能與其關注對象直接溝通，為了應對這種信息溝通互動性給公共信息輿情引導能力帶來的挑戰(zhàn)，必須強化政務微博信息疏導與公共輿情引導能力建設。一是準確研判微博輿情，建立政務微博輿情信息匯集和分析機制，利用微博信息網絡收集并回應社會公眾對政府政策的意見，及時處理政務微博虛假消息和公眾過激輿情，迅速采取行動化解社會矛盾，抑制微博輿論暴力的產生和蔓延。二是要加強網絡道德建設，注重對政務微博輿論的引導，通過加強社會公眾媒介素養(yǎng)教育，引導網民政治言論更趨于理性化。要把握正確輿論導向，使政務微博成為傳播新知識、新思想、新信息的重要載體，用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和主流價值觀占領政務微博輿論陣地。三是要推進政府組織內部信息管理機制優(yōu)化。帕卻克？登力維在強調管理系統(tǒng)中以信息技術為基礎變革的重要性時指出：“這一變革的影響不是直接由技術決定的，而是通過與信息系統(tǒng)相連的認知行為、組織、政治和文化的變革展開的?！币虼耍畱槕⒉┌l(fā)展形勢，打破以往政府組織內部信息傳遞保守與封閉狀態(tài)，依托政務微博實現(xiàn)政府信息業(yè)務流程再造，促進公共信息傳遞的快速與便捷化，持續(xù)推進政務信息服務流程和方式的升級。

（四）加強政務微博行政法律規(guī)制，優(yōu)化公共信息資源管理的法制環(huán)境。當前我國在政務信息法治建設方面取得了一定的突破，頒布和實施了《政府信息公開條例》，但隨著以政務微博為代表的新媒體的發(fā)展，導致公共信息資源管理制度與立法方面還存在一些的空白，亟待政府出臺關于政務微博運行與管理的相關法律制度。為了促進政務微博的科學發(fā)展和規(guī)范管理，國務院可以根據(jù)政務微博的發(fā)展態(tài)勢適時出臺規(guī)范政務微博的行政法條或行政條例。相關法律制度應該包括：關于政務微博注冊條件、注冊程序、微博備案等的相關規(guī)定；關于政務微博職責、功能的規(guī)定，尤其要使其與政府網站功能互補，共同運作；關于政務微博管理機構或管理人員的權利、義務的規(guī)定；關于政務微博信息發(fā)布審查、博友微博留言回復、偏激反動言論認定標準等的規(guī)定；關于政務微博信息刪帖審查、信息刪帖決策、微博突發(fā)意外事件等的處置規(guī)定。此外，對于惡意搶注政務微博行為、擅自發(fā)布虛假政務微博信息行為、某些部門或領導基于私利進行侵權行為的責任追究以及遭受政務微博侵害尋求救濟等問題也都迫切需要從法制化的層面進行相應的規(guī)范。

總而言之，當前隨著政務微博迅猛發(fā)展，政府公共信息資源管理必須因勢利導，積極發(fā)揮政務微博的積極作用和應對好諸方面的挑戰(zhàn)。本質上說，政務微博與公共信息治理的終極價值在于更好地利用政務微博為社會組織和公眾提供信息服務，因而公共信息資源管理最終轉變治理理念，必須由嚴格控制轉變?yōu)橹鲃娱_放，積極利用政務微博開辟的多種公共信息利用與共享渠道，形成信息多元傳遞和言論自由的格局。鑒于信息溝通互動f生和傳播的發(fā)散性，公共信息資源管理不能只停留在信息公開層面而必須轉向信息善治，必須著眼于政務信息治理中的政民溝通與公眾利益表達，加深公眾對政務信息的理解，更能突出政府實行公共信息資源共享、保障公眾民主權利的誠意。當然，作為推進政務公開和踐行行政民主的技術性平臺，政務微博本身并不具有特定的立場，在利用政務微博進行政務信息資源管理時，不能顛倒微博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的關系，將一味地追求政務微博數(shù)量增長當作公共信息治理價值本身。政務微博本身是一種技術手段，對于促進這種技術手段之上的民主與公共性目的，關鍵在于政府領導者支配其發(fā)展和運行的價值理念。

責任編輯 周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