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西班牙隊是最后的贏家,但是這屆歐洲杯注定是屬于巴洛特利的。他不僅從一個腦殘一躍成為全世界街知巷聞的現(xiàn)象級明星,同時更成為了一個多元化融合世界的象征符號。
西班牙隊和意大利隊的決賽之夜,我正在讀切·格瓦拉的《摩托日記》,帶著哮喘和豪情上路的格瓦拉,來到智利的一座銅礦山,寫下這樣的詩句:“你不能說它不美/但是它的美少了點優(yōu)雅、壯闊和冰冷?!蹦撤N程度上,我覺得這句詩同樣適用于大一統(tǒng)的西班牙足球,他們正在成為《1984》里的“老大哥”:“西班牙隊正在將足球/變成一道例行公事的程序/反正他們總是在傳球/反正他們遲早會進球/反正他們最后是贏家/這樣千篇一律的乏味/無異于一次公開的自瀆/他們不是在殺死懸念/而是在殺死足球?!蔽靼嘌狸?比0領(lǐng)先進入半場休息,我在微博寫下這樣的詩句:“如果上帝是個好編劇/今晚他應(yīng)該讓巴洛特利贏!”配文的圖片,我特地選了那張巴洛特利擁抱他的白人養(yǎng)母的照片。盡管西班牙隊是最后的贏家,但是這屆歐洲杯注定是屬于巴洛特利的。他不僅從一個腦殘一躍成為全世界街知巷聞的現(xiàn)象級明星,同時更成為了一個多元化融合世界的象征符號。不僅如此,巴神還是一個球場上不事張揚的低調(diào)詩人,他口吐珠璣的妙語,就像那部關(guān)于聶魯達的意大利電影《郵差》,成為全世界媒體爭相傳誦的經(jīng)典:“進球后我不慶祝/因為進球/就是我的工作/你見過郵差送信后慶祝的嗎?”
盡管巴神光芒四射,但最后掠取“最佳球員”桂冠的人還是伊涅斯塔。關(guān)于對小白的不屑,我已經(jīng)在上一期《大齡文藝男青年之歌》論述得非常明確。很多時候我覺得,球場上的審美情趣和生活中的審美情趣完全是一脈相承。有記者為小白寫了洋洋灑灑上萬言的頌歌,最后卻只落實到一句汪國真調(diào)調(diào)的蹩腳詩:“他的前方/就是繆斯女神要他去的地方”。相比之下,還是讓我們拜讀一下大仙王俊為巴神寫的《蝎》:“一枚蝎尾伏在巴神的頭頂/他像蝎子一樣從盛大的歡慶中/悄然潛回到內(nèi)心的角落。”
能夠與巴神的風頭相抗衡的,大概唯有意大利中場核心皮爾洛,有意大利球迷甚至扛著他的巨幅照片上街游行,自發(fā)組織起一個“拜皮爾洛教”。本屆歐洲杯上,皮爾洛幾乎成了優(yōu)雅的代名詞,尤其是他那記舉重若輕的勺子點球,一舉將自己擢升到和齊達內(nèi)比肩的大師行列。為此我寫了一首《或然率》,向一位美眉球迷闡述了勺子點球的偉大:“一個美眉正襟危坐/要和我探討勺子點球/那輕巧的一搓/真有那么偉大嗎?/我信手舉出《少林足球》的橋段/一枚硬幣拋到空中/要么是人頭/要么是字/硬幣立起來的或然率為零/同樣的/一個守門員站在門前/要么向左撲/要么向右撲/原地不動的或然率略大于零/從概率學的角度/打中路的成功率最高/從技術(shù)含量的層面/區(qū)區(qū)一腳搓射輕如鴻毛/換言之/即便是你/而不是皮爾洛站在門前/同樣也可以/攻破英格蘭國門喬·哈特的大門/而這所有一切的前提/就是/你必須敢于做出那個選擇?!?/p>
被勺子點球送回老家的是英格蘭隊,這是一個屢屢被點球決戰(zhàn)撂倒在地的骨灰級苦主,而這一次罰掉點球的恰好是兩個阿什利:阿什利·科爾和阿什利·楊。無獨有偶,就在英格蘭隊和意大利隊的比賽期間,解說員正好說了一個關(guān)于兩個阿什利的冷笑話,為此我寫了一首《冷笑話的詛咒》:“英格蘭的左路有兩個阿什利/阿什利·科爾的年紀比較大/所以另一個阿什利就叫揚(Young)/一個精打腹稿的冷笑話/在遭遇了/無的放矢的冷場之后/迅速轉(zhuǎn)變?yōu)閻憾镜脑{咒/在年輕的Young/一腳撞上門柱之后/年長的科爾/用一腳投懷送抱的點球/干脆利落地/葬送了英格蘭的前程”。
卡羅爾和佩德羅在本屆歐洲杯表現(xiàn)很不起眼,他們在各自國家隊扮演的都是替補角色。但卡羅爾在對陣瑞典隊的比賽中收獲了一粒頭球,捍衛(wèi)了英式中鋒的尊嚴。我為卡羅爾寫了一首戲謔詩《草泥馬》:“一只山羊/想象自己是長頸鹿/伸長脖子/去夠一只柿子/卡羅爾頭槌破門的瞬間/我忽然想起/沈浩波的這首舊詩/這個英格蘭的古典中鋒/盤著一個伊布式的武士髻/長了一張狹長的山羊臉/當他抻著脖子/額角突出/怒目圓睜的模樣/像極了/吾國喜聞樂見的/東方神獸草泥馬?!毕啾瓤_爾的硬漢做派,一向只會鉆營的佩德羅,終于在西班牙隊淪為替補無疑是一件快慰人心的事情。在西班牙隊和葡萄牙隊的比賽中,替補上場的佩德羅錯失一記單刀,為此我特地寫了一首《我的英雄》贊頌科恩特朗:“緊追不舍的科恩特朗/趔趔趄趄地破壞了/佩德羅幾乎勢在必進的單刀/他就是我在這個夜晚最大的英雄/一個跑不死的邊后衛(wèi)/成功扼殺了/一個平庸之徒/試圖扮演絕殺英雄的無恥篡謀/一個天生碌碌的淫賊尹志平/在拎著褲腰帶/走向小龍女的途中/被生生剁掉了男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