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通過分析電影《紅門》中美國華裔家庭內(nèi)部的夫妻關系和父女關系,著重探討了中國人的孝愛觀、責任觀和教育觀在美國華裔及其后代身上的傳承與延續(xù)。具體表現(xiàn)在:中國傳統(tǒng)家庭關系中父母和子女對話不平等性,儒家敬老愛幼的傳統(tǒng)以及中國母親的凝聚力。
關鍵詞:《紅門》;家庭價值觀;
家庭是以婚姻關系為基礎、以血緣關系為紐帶的社會細胞,是組成社會的基本單位,在中國古代社會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如果說宗教對西方人的思想、心理行為甚至整個社會產(chǎn)生了巨大影響的話,那么中國人更多地接受的是家庭文化的價值觀念。從某種意義上說,“家庭文化是中國文化的核心。中國人重視家庭對家庭懷著宗教般的情感,猶如西方人信奉上帝”。[3](P18)因此,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價值取向是以家庭為本位的。“這種文化所培養(yǎng)的文化價值觀念最核心部分是祖宗觀念、后代的觀念,即種的延續(xù)觀念。其他觀念,如婚姻觀念、望子成龍的觀念等等,都是由這一核心觀念衍生出來的”。[2](P267)也就是說,中國家庭本位的主要表現(xiàn)是把家庭看得比個人更重要,特別是重視家庭成員之間的倫理關系,如父慈子孝、兄友弟悌、夫唱婦隨之類。
1 關于作品
《紅門》(The Red Doors,2004)是當代美國華裔導演李紹琪自編自導的家庭倫理片,美國紐約首映,并且取得了非常好的票房成績。該片圍繞一家五口的華裔家庭展開,以美國第二代華裔的視點,傳達出年輕一代對“傳統(tǒng)和文化”的認同和回歸。 王先生和妻子以及三個女兒住在紐約郊區(qū),外表看似和美的家庭卻有著許多不足與外人道的煩惱。王先生退休在家,跟家人的交流越來越少,總想著有朝一日逃離家中,去過閑云野鶴的生活。大女兒薩曼沙是個成功的實業(yè)家,還有個出色的未婚夫。不過辦事中規(guī)中矩的她,私下卻對父母事事為自己做主恨到極點。 30歲生日臨近,薩曼沙回家,并和高中時代的男友再次相遇,這次的經(jīng)歷令薩曼沙重新審視自己的事業(yè)和愛情,并對所擁有的一切產(chǎn)生動搖。二女兒朱莉是家中最安靜的一個。在醫(yī)學院讀大四的她不善社交,不過當她所實習的醫(yī)院里來了一位體驗生活的女演員后,朱莉的感情世界被徹底攪亂。還有正在讀高中的小女兒,也是個不讓王先生省心的叛逆分子。女兒的日漸疏遠、家庭的不和睦令王先生寄托宗教尋找安慰。在他離家出走之前,一段多年前的家庭錄像勾起了他對過去美好家庭生活的回憶,來自過去的溫馨故事和影像,也成為三個女兒和父母重新溝通的語言。本片再現(xiàn)了美國華裔身上與生俱來、揮之不去的中國家庭價值觀。本文試圖通過研究小說中美國華裔家庭內(nèi)部的夫妻關系與父母和子女關系,探討中國人的孝愛觀和教育觀在美國華裔及其后代身上的傳承與延續(xù)。
2 孝愛觀
中國人的孝愛觀是家庭價值觀的核心,它所處理的是父子之間的關系,也就是父母與子女之間的關系。孝愛觀的總原則是“父慈子孝”,即所謂“為人子,止于孝;為人父,止于慈”。(《禮記·大學》)這里的父慈主要是指父母對子女的關懷與愛護,子孝即子女對父母的敬順。《紅門》中的主題之一是父女之間的沖突,這種沖突的起因全在于家庭責任感,它潛藏于電影人物的言行中,是雙向的,既表現(xiàn)為父親對女兒的不理解,也由女兒對父親的疏遠來體現(xiàn)。因此,中國傳統(tǒng)觀念中的“父慈子孝”在電影中轉(zhuǎn)化為父女間的日益疏離,而母親卻充當了二者之間的調(diào)解器,是家庭重新團結(jié)在一起。片中的父親王先生不斷回看女兒們小時候的一段錄像,家人之間那么和諧,充滿歡聲笑語。時值女兒們長大之后一切都發(fā)生了變化,父女間交流日益困難。大女兒沙曼莎想要放棄穩(wěn)定的工作和優(yōu)秀的未婚夫,二女兒朱莉的喜歡一位女演員,小女兒更是沉浸在西方流行文化中,這一切的變化與老父親心底的中國傳統(tǒng)家庭觀發(fā)生激烈沖突,無法共存。好在有王太太在中間調(diào)節(jié),慢慢理解了女兒們的變化,在家庭中發(fā)揮了巨大的凝聚力,挽救了這個面臨交流困難的家庭。
3 責任觀
家庭價值觀要求每一個家庭成員都扮演不同的家庭角色,承擔自己對家庭的責任和義務以及家庭成員之間的相互支持和相互依賴?!斑@一文化底蘊使華裔美國人被冠以‘模范少數(shù)民族’的稱號?!弊鳛樵诋愑蛭幕Z境里成長起來的第二代華裔美國人,《紅門》中的女兒們雖然像美國人一樣追求個性自由,追求獨立,但骨子里還是深受著中國傳統(tǒng)的家庭價值觀念的影響。中國母親所提倡的家庭價值觀在華裔及其后代身上的延續(xù)是全面而深刻的,它遍及華人移民家庭生活的方方面面,為美籍華裔提供了精神家園和情感歸宿。在小說的結(jié)尾,女兒們都回歸她們的中國文化傳承,父女間的矛盾與沖突最終和解,恐怕也在于她們都理解并部分接受了中國家庭價值觀的“家和萬事興”的觀念。當然,那種回歸并不是毫無進步的原始回歸,而是在更高層次上對自己的文化傳承的進一步探索。
4 結(jié)語
在多元文化共存逐漸成為趨勢的語境下,具有華裔獨特族群性的文化新范式雖微弱但卻不懈地宣揚著傳統(tǒng)文化內(nèi)涵的精華,努力保留民族文化的根基,這種文化傳承似乎是華裔文學作者責無旁貸的功課,正如巴勒斯坦裔的賽義德在《東方主義》2003版序言中提到“長久以來,我感到我們這些學者與知識分子肩負著一種特殊的知識與道德責任。我認為將簡化的表述象、有勢力的思想復雜化和/或否棄,對我們而言責無旁貸?!苯?jīng)過類似《紅門》的優(yōu)秀作品的影響力,以它們?yōu)檩d體的中國文化,即使在話語霸權的美國,仍將得到延續(xù)和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