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jié) 心理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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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又叫心理活動，指的就是人物想些什么，是怎么想的。心理描寫，就是對人物在一定環(huán)境下產(chǎn)生的想法、感觸、聯(lián)想等思想活動和內(nèi)心世界進(jìn)行描寫。人物心理描寫，又分為描寫自己的心理和描寫他人的心理這兩種形式。心理描寫能夠直接敘寫人物的七情六欲，把單靠外部形象難以表現(xiàn)的人物內(nèi)心感受揭示出來，使文學(xué)作品中的人物形象立體化，從而讓作品內(nèi)容顯得更為完整和真實。

法國作家雨果說過：“有一種比海更大的景象，是天空；還有一種比天空更大的景象，那就是人的內(nèi)心世界。”人物心理活動的復(fù)雜多樣，決定了心理描寫具有多種多樣的表現(xiàn)形式：

一、直接刻畫，交代人物心理。采用這種方法，一般常用“我想、我心想、我感到、我認(rèn)為、我覺得、我想到、我回憶、我思索著”等帶有標(biāo)志性的詞語來表達(dá)。當(dāng)然，同學(xué)們也可以不用這些詞語，直接通過文章中人物的內(nèi)心描寫來表現(xiàn)人物的心理活動。這種方法，是同學(xué)們最常使用的心理描寫方法，但不易寫出新意。

二、人物內(nèi)心獨白。這種描寫人物心理的方法，是用抒情的筆法來展示人物的內(nèi)心矛盾和思想斗爭。一般使用第一人稱，猶如電影中人物思考時的畫外音，是傾吐衷腸、透露心曲的一個重要手段。

三、用幻覺巧妙地折射人物的心靈。幻覺是反映人物心理的一種特殊而又新穎的表現(xiàn)方式，它通常是一種尚未有過、卻可能出現(xiàn)的生活現(xiàn)象的形象表現(xiàn)。

四、用神態(tài)、語言、動作反映人物內(nèi)心的變化。一個人思想的波動，往往能夠從他的語言、神態(tài)中表現(xiàn)出來，語言、行動是人物心理的外在表現(xiàn)形式，人物的心理通過語言、行動向外界傳達(dá)。抓住人物的形態(tài)變化來刻畫其心理，不失為一種高明的寫作方法。

五、用環(huán)境描寫自然地折射人物內(nèi)心的感受。在小說、戲劇、散文和記敘文中，環(huán)境描寫是不可缺少的。恰當(dāng)?shù)沫h(huán)境描寫既能對刻畫人物、反映主題起到很好的作用，又能增添文章的美感；同時，還能襯托出人物的心理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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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推開房間，看看照出人影的地板，又站住猶豫：“脫不脫鞋？”一轉(zhuǎn)念，憤憤想道：“出了五塊錢呢！”再也不怕弄臟，大搖大擺走了進(jìn)去，往彈簧太師椅上一坐：“管它，坐癟了不關(guān)我事，出了五元錢呢?！?/p>

他餓了，摸摸袋里還剩一塊僵餅，拿出來啃了一口，看見了熱水瓶，便去倒一杯開水和著餅吃?；仡^看剛才坐的皮凳，竟沒有癟，便故意立直身子，撲通坐下去……試了三次，也沒有壞，才相信果然是好家伙，便安心坐著啃餅，覺得很舒服，頭腦清爽，熱度退盡了，分明是剛才出了一身大汗的功勞。他是個看得穿的人，這時就有了興頭，想道：“這等于出晦氣錢——譬如買藥吃掉！”

啃完餅，想想又肉痛起來，究竟是五元錢哪！他昨晚上在百貨店看中的帽子，實實在在是二元五一頂，為什么睡一夜要出兩頂帽錢呢？連沈萬山都要住窮的；他一個農(nóng)業(yè)社員，去年工分單價七角，因一夜做七天還要倒貼一角，這不是開了大玩笑！從昨半夜到現(xiàn)在，總共不過七八個鐘頭，幾乎一個鐘頭要做一天工，貴死人！真是陰錯陽差，他這副骨頭能在那種床上躺尸嗎！現(xiàn)在別的便宜拾不著，大姑娘說可以住到十二點，那就再困吧，困到足十二點走，這也是撈著多少算多少。對，就是這個主意。

（選自高曉聲《陳奐生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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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段文字在刻畫陳奐生的心理時，既有直接描寫，又有間接描寫，如：“站住猶豫”“憤憤想到”等屬于直接刻畫心理，“究竟是五元錢哪”等于“做七天還要倒貼一角”“睡一夜要出兩頂帽錢”，這些文字屬于人物的內(nèi)心獨白，這幾處的直接描寫，寫出了一向勤儉節(jié)約的陳奐生花了五元高價之后的心疼，他患得患失，而“立直身子，撲通坐下去”的動作描寫則間接地寫出了陳奐生由于出了高價之后，對招待所的物品從十分愛惜變?yōu)槿我庾髹`，表現(xiàn)出農(nóng)民自私狹隘、目光短淺的性格特點。

二

天氣好的時候，樓房的南墻根下，常坐著一位老人。老人實在是太老了，已屬耄耋的那個層次，頭上捂頂帽子，看不出頭發(fā)已稀疏花白到了什么程度，一張核桃樣的臉，皺紋深刻地密布，嘴巴癟癟的，連鼻子都抽縮在一起了。尤其蒼老的是那雙眼睛，總是空茫地大睜著，迎著風(fēng)，迎著太陽，不怕那陽光多么強(qiáng)烈刺眼，看來老人已經(jīng)失明了。

老人是鐘點工扶出來的，來了就坐在那張不知誰家丟棄在這里的一張木椅上。鐘點工安頓好他，就轉(zhuǎn)身走了，聽說她照料著好幾位老人。曬太陽好，可以補(bǔ)鈣，老年人太需要補(bǔ)鈣了。

引人注目處，是老人身前幾步遠(yuǎn)的地方，有一棵樹，桃樹。桃樹不高，卻還粗壯，樹干足有飯碗粗。春天的時候，桃樹會有幾天的繁鬧，盛開的花朵會引來蝶舞蜂唱?？赡菢拥娜兆赢吘苟虝?，花謝了，葉綠了，葉子也終要飄零，北方的冬季太漫長。在枝葉干枯的日子，樹杈上便搭掛起長白的大蔥。大蔥伴老人，倒也貼切，雖是葉枯皮焦，心卻仍活著。老人一天天地越發(fā)老邁，那蔥也一日日地越發(fā)枯縮。

（選自孫春平《老人與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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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段中作者以蔥的環(huán)境描寫來折射老人的內(nèi)心，如：“大蔥伴老人，倒也貼切，雖是葉枯皮焦，心卻仍活著。老人一天天地越發(fā)老邁，那蔥也一日日地越發(fā)枯縮?！贝送?，選段對那一棵桃樹春夏繁盛、秋冬干枯的描寫，也襯托出老人孤獨的生活狀況。

三

小時候物資生活匱乏，生活水平低，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回好吃的，偶爾改善一下，也只是油星大點而已，但也不能敞開肚皮吃。

那時候最大的理想就是吃肉，可在那個年代，只有過年殺豬時才有豬肉吃，所以此理想幾乎成了奢望。退而求其次，眼睛就盯上了雞蛋。

家里養(yǎng)了幾只花母雞，雞窩成了我一天里去的次數(shù)最多的地方。當(dāng)熱乎乎的紅皮雞蛋拿在手里，我高興地飛奔著跑向母親。時間一長，哪顆雞蛋是哪只雞下的，我一看便知。

母親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高高地掛在房梁上。每到做飯時，我守在廚房幫母親的忙，眼睛卻不時地瞟上幾眼高高在上的雞蛋，心里多希望母親能將它摘下來，取出幾顆雞蛋來，香噴噴地吃上一回?。?/p>

于是我一天盼、兩天盼、三天還盼，盼來盼去，盼到的是母親拿上籃子去趕集，把雞蛋換成了柴米油鹽錢。那時不光我們家是這樣，左鄰右舍也大都如此。雞蛋要攢起來換錢，過年殺豬也要把好肉拿去賣掉，換回一年的生活費用。剩下的豬下水、豬血等雜碎，才是自家人吃的。就是這些上不了席面的東西，父母也舍不得吃，都留給了我們幾個。好歹也是肉啊！吃到嘴里，香得我們差點忘了姓啥。

盼不到吃雞蛋，我就盼著自己生病。只要生病了，母親就會柔聲問我想吃什么，我就“理直氣壯”地說想吃炒雞蛋。此時母親總是笑呵呵地?fù)崦业念^：行啊，只要炒雞蛋能治好我女兒的病，我天天給你做。結(jié)果不用天天做，只吃一頓，我就顯得精神了許多。父親就笑呵呵地調(diào)侃我：我閨女得的是饞病吧？呵呵。

（選自青衫《雞蛋里的滋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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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以“雞蛋里的滋味生活”為主線，按時間順序敘寫了自己從小到大吃雞蛋的過程和感受。選段文筆細(xì)膩，敘寫真切，讀來讓人倍感親切與溫暖。其中有多處作者的心理描寫，有內(nèi)心獨白，也有幻覺。如：“心里多希望母親能將它摘下來，取出幾顆雞蛋來，香噴噴地吃上一回?。　薄芭尾坏匠噪u蛋，我就盼著自己生病?！睅Ыo讀者以無限的回味空間，多么讓人回味的童年??！多么溫馨的家，多么慈愛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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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面一段文字中作者用“緊張”“傷心”來形容自己的心理，過于抽象，請你運用上面提到的幾種心理描寫的表現(xiàn)形式之一寫一段文字，文字中不要出現(xiàn)“緊張”“傷心”等字眼。

數(shù)學(xué)老師走進(jìn)了教室，拿著昨天考試的試卷。我心里緊張得要命，就怕自己考砸了。試卷終于發(fā)到我手上了，我一看不及格，很是傷心。

示例：內(nèi)心獨白——我不停地在心里念叨：阿彌陀佛，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保佑我吧！我再也不踢球，不看電視，不打游戲了。唉！都怪我自己，老想著打游戲，考試前一天還趁父母不在家偷看了一個小時的電視。老師啊，手下留情，你讓我過了這一關(guān)，我以后上課一定好好聽講，千萬千萬別讓我不及格??！

幻覺描寫——我好像看見滿試卷鮮紅的叉組成一張巨大的網(wǎng)向我卷來，使我不能動彈，不能掙扎。我又仿佛看到了老師滿面的怒容，仿佛聽到了父母失望的嘆息和旁人的嘲笑。

言行描寫——試卷靜靜地反躺在桌面上。我用有點顫抖的手去慢慢地掀開試卷一角，一個鮮紅的“4”字映入我的眼簾，我的手一抖，試卷又合上了。我一咬牙，把手伸到試卷底下，用力一翻，隨著“啪”的一聲，我看到了我的分?jǐn)?shù)──48，可憐的“48”，我“唉”了一聲便癱在椅子上。

環(huán)境描寫——天陰沉沉的，不時刮來陣陣?yán)滹L(fēng)。風(fēng)刮到我身上，我就不由自主地打寒戰(zhàn)。教室里靜悄悄的，只聽見“沙沙”的發(fā)試卷的聲音?！皣W啦！”我的心隨之猛跳了一下，一個同學(xué)不小心把書碰到了地下。同桌的試卷已發(fā)下來了，72分，看著同桌哭喪的臉，我不由得心里直打鼓。

二、刻畫心理的方法很多，可以運用外貌描寫、神態(tài)描寫等展現(xiàn)人物的心理。請運用外貌描寫、神態(tài)描寫，寫一寫人在“高興”“發(fā)怒”時，神情（尤其是表情）有什么不同的特征，并把它描述一下。

示例：高興——每逢高興的時候，他就容光煥發(fā)。他那矮小、結(jié)實的身體像充了電似的精神十足，使他的兩眼和皮膚增添了令人難以相信的光彩。

發(fā)怒——他真的發(fā)怒了，一張原本白凈的臉漲得通紅；額上靜脈突起，眼睛瞪得圓圓的；牙齒也咬得嘎吱嘎吱響……

三、請根據(jù)下列情景寫一段人物心理，要求描寫時要能抓住情景特點合理刻畫。

一個人在家停電了。

示例：好不容易才把作業(yè)做完，突然停電了，外面一片漆黑。這可把我嚇壞了。我坐在那里縮成一團(tuán)，仿佛四面八方都有襲擊者，又仿佛有無數(shù)雙奇怪的眼睛在盯著我。我想摸索著去找火柴，可又不敢。不去找吧，這樣等下去更可怕。太難熬了！我壯著膽子來到外屋，摸到火柴，點燃了蠟燭。黑暗的屋子里亮了許多，這下我的膽子大了點兒。干什么呢？用讀書來排除心中的恐懼吧。對，就這樣做。我坐上床，輕聲地朗讀起課文來，但書中的內(nèi)容卻怎么也裝不進(jìn)腦子里，我老是在想：“爸爸啊，媽媽啊，你們快點兒回來吧！”

四、請你根據(jù)以下的成語解釋，結(jié)合自己的生活經(jīng)歷，借助一個具體的場景來表現(xiàn)人物的那種心情。

成語“喜形于色”意思是內(nèi)心的喜悅表現(xiàn)在臉上，形容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

示例：嘿！真棒。這回我又得了一百分。不，還是全年級第一名呢，媽媽、爸爸聽了準(zhǔn)會高興。媽媽平時總是那么嚴(yán)肅，臉拉得長長的，沒有一絲笑容，這次準(zhǔn)得笑得合不攏嘴。爸爸嘛，就更不用說了，平時就愛和我說說笑笑，這次肯定會用巧克力、糖豆來獎勵我。想著，想著，我的臉上不禁流露出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