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高
(湖南科技學院 中國語言文學系,湖南 永州 425100)
點鐵成金功夫,標新立異境界
——試論黃庭堅詩歌中的數(shù)詞
江建高
(湖南科技學院 中國語言文學系,湖南 永州 425100)
作為江西詩派的“首宗”,黃庭堅主張“取古人之陳言入于翰墨,如靈丹一?!保郧蟆包c鐵成金”、標新立異。山谷詩歌數(shù)詞的用典,具體體現(xiàn)這一詩學理論。該文主要在其近三百首七律中引出近50例含數(shù)詞的詩句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大多字字有來歷,資書以為詩。它們主要由經史、詩文乃至傳奇故事融化而成,也有只用淺顯典故或直寫客觀事物本身的數(shù)量性,都大體達到了生新自然的境界,但不乏用典過僻而出現(xiàn)的生澀現(xiàn)象。
黃庭堅詩歌;數(shù)詞;典故;生新;自然
無論具體事物還是抽象概念都有一定的量,都可以而且需要數(shù)詞將它們“包容”。經史掌故有不少被“量化”。如“兩蝸角”、“三折肱”、“四立壁”等。黃庭堅詩歌喜歡融化帶數(shù)量性的經史典故與前人詩句。研究山谷詩歌數(shù)詞的用典,是一件有興味的事情。作為江西詩派的“首宗”,黃在《答馮駒父書》中系統(tǒng)闡述過詩學綱領:“老杜作詩,退之為文,無一字無來處。蓋后人讀書少,故謂韓杜自作此語耳。古人能為文章者,真能陶冶萬物,雖取古人之陳言入于翰墨,如靈丹一粒,點鐵成金也?!惫P者在黃庭堅近三百首七律中引出近50例(個別引例為五言體或七絕)含數(shù)詞的詩句,從中可知其數(shù)詞多對仗而出,既體現(xiàn)其字字有來歷、“點鐵成金”的詩學主張,又呈現(xiàn)標新立異的境界。這些詩句中數(shù)詞,主要由經史或詩文乃至于傳奇故事融化而成,也有含淺顯掌故或直寫客觀事物本身的數(shù)量性,都大體達到了詩人追求的生新自然的境界,但用典過僻難免有生澀之感。
“濃縮的便是精華?!秉S庭堅愛“陶冶”與濃縮經史掌故,尤其是含有數(shù)量關系的典故,“靈丹一粒”,“以故為新”,追求詩歌之生新、奇警、自然。劉乃昌稱山谷詩“講究句法、字法,長于點化鍛造,下語奇警,引人驚異”;“用語除博采經史詩賦外,還多取材于禪家、道家和小說”;“有時把含義豐富的典故,凝縮成簡短的詞語,直接嵌入詩中,如‘百年才一炊’(《留王郎》),‘四壁不治第’(《次韻秦覯過陳無已》)”。[1]16-17這些濃縮與點化首先是化用經史。“田郎杞菊荒三徑,文字時追二叟游”(《入窮巷謁李材叟翹叟戲贈兼簡田子平》)?!叭龔健?,語出李善注《文選》引《三輔決錄》。漢末王莽專權,兗州刺史蔣詡因病辭官隱居鄉(xiāng)里。院中辟三徑,唯與求仲、羊仲來來。陶淵明《歸去來兮辭》:“三徑就荒,松菊猶存。”“秦時東陵千戶食,何如青門五色瓜?!保ā侗”【啤罚扒嚅T種瓜”指隱逸不仕。語出《史記·蕭相國世家》:“召平者,秦東陵侯。秦破為布衣,家貧,種瓜于長安城東。瓜甜,故世稱東陵瓜?!崩畎住豆棚L》九:“青門種瓜人,舊時東陵侯?!薄盎娜龔健?、“五色瓜”,語言簡潔、形象而蘊藉。下邊各例亦有此種效果。
“家徒四壁書侵坐,馬瘦三山葉擁門。”(《次韻宋懋宗僦居甘泉坊雪后書懷》)“家徒四壁”(此語黃多用),見《史記·司馬相如傳》:“相如乃與馳歸成都,家居徒四壁立?!焙缶洹读辉娫挕芬旁娫唬骸翱h古槐根出,官清馬骨高?!庇帧洞雾嵶诱八皖欁佣睾颖倍歼\二首》:“能貧安四壁,無慍可三已。”“三已”指不以一再罷官為懷,唐張說《贈趙侍御》“長沙鵩鳥賦,任道可知淺。請從三已心,榮辱兩都遣”。又有《次韻吉老寄君庸》“何郎生事四立壁,心地高明百不憂”,再次用《史記》典故。“世上豈無千里馬,人中難得九方皋?!保ā哆^平輿懷李子先時在并州》)“九方皋”,山野鄙人,抱樸守拙,不務名于世,知者稀矣?!读凶印ふf符》稱其善相馬,伯樂嘗喟然嘆曰:“一至于此乎?是乃其所以千萬臣而無數(shù)者也。若皋之所天機也。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內而忘其外。見其所見,不見其所不見;視其所視,而遺其所不視。若皋之相者,乃有貴乎馬者也?!薄扒Ю锺R”、“九方皋”,雖引典稍僻,而對仗工穩(wěn),正顯出山谷資書成詩、“奪胎換骨”特色。
“拔劍一卮戲下酒,剖符千戶舞陽城”(《題樊侯廟》);“開門擇友盡三益,清座不言行四時”(《用幾復韻題舊伯氏思堂》);“三釜古人干祿意,一年慈母望歸心”(《初望淮山》)。上三例其一,“拔劍一卮”囊括《史記·項羽本紀》中鴻門宴上樊噲救沛公事。為救沛公樊噲帶劍擁盾入項羽軍門,項王問清來歷后,“賜之彘戶”。樊噲覆其盾于地,加彘戶上,拔劍切而啗之。“剖符千戶”,剖符為古代帝王授與諸侯與功臣的憑證,竹符剖分為二,帝王與諸侯各執(zhí)其一?!妒酚洝じ咦婕o》稱“論功乃與諸列侯剖符行封”。樊噲當年曾封舞陽(在河南)縣侯。其二,“三益”指友直、友諒、友多。《后漢書·馮衍傳》中馮衍上疏:“臣自惟無三益之才,不敢處三損之地?!蹦铣R諶《答魏子中弟詩》:“寄身蔭四岳,托好憑三益?!逼淙?,“三釜”,古代低級官員的俸祿數(shù)量,一釜為六斗四升?!肚f子·寓言》中曾子曰“吾及親仕,三釜而心樂。后仕,三千鐘而不洎,吾心悲”。三處都融化帶數(shù)量關系的史事或掌故,“做工”雖巧,但“剖符千戶”、“三益”、“三釜”,無疑是冷僻之典,難免帶生澀之感。
黃詩有的既用經史典又用傳奇典,如“從師學道魚千里,蓋世功名黍一炊?!保ā锻踔纱鹊蕉枷掠兴挝礆w……》)前句化用列子問道事,《列子·黃帝》中列子問關尹子“至人潛行不空,蹈火不熱,行乎萬物之上而不栗”的道理,關尹子說“魚語汝”,那“是純氣之所守也,非智巧果敢之列”。后句“黍一炊”出于唐人沈既濟傳奇《枕中記》。書生盧生在邯鄲旅店遇道士呂翁,盧自嘆窮困,道士便授與一青瓷枕頭,言枕著會稱心如意。盧生枕而入夢,夢中享盡世上一切榮華富貴。醒來方知是夢,店家黃粱尚未煮熟。又如“千里追奔兩蝸角,百年得意大槐宮?!保ā对S癸亥經行石潭寺……》)“兩蝸角”喻極微小的利益?!肚f子·則陽》:“有國于蝸之左角者,曰觸氏;有國于蝸之右角者,曰蠻氏。時相爭地而戰(zhàn),伏尸百萬,逐北旬五日而后反?!薄按蠡睂m”,化用唐人李公佐《南柯太守傳》,傳中游俠淳于棼游“槐安國”,淳氏夢中做了駙馬又任南柯太守,后位居臺輔,而公主死后遭讒遣還。一夢醒來發(fā)現(xiàn)所游乃屋旁古槐樹下一蟻穴。詩喻人不必汲汲于蠅頭小利,人生百年猶如南柯一夢。再如“百年炊未熟,一蛭蟻追奔”(《次韻子瞻贈王定國》),更將“黃粱夢”與“南柯夢”合并入詩。此類用典還有“功名富貴兩蝸角,險阻艱難一杯酒”(《喜太守畢朝散致政》);“萬里盡還杯中里,百年俱在大槐中”(《題太和南塔寺壁》)等。
又如“愚智相懸三十里,榮枯同有百余年”(《寄懷公壽》)?!叭铩?,《世說新語》載:魏武與楊修嘗過曹娥碑下。見碑背面題有“黃絲幼婦,外孫齏臼”八字。曹操問楊“解否”。楊修點頭。曹“令修別記所知”,且自思之,“行三十里,魏武乃曰‘吾已得’”,修說此乃“絕妙好辭”的隱文。曹“亦記之,與修同,乃嘆曰:我才不及卿,乃覺三十里”。此典又用于《送張材翁赴秦僉》詩:“短長不登四萬日,愚智相去三十里?!?/p>
“十二因緣無妙果,三千世界起秋毫?!保ā稇蝾}葆真閣》)詩言因果說之虛幻與聚沙成塔之哲理。兩句數(shù)詞都出自佛典。“十二因緣”也稱十二支,語見佛籍《翻譯名義集·釋十二支尼陀那》。佛教以無明、行、識、名色、六入、解受、愛、取、有、生、老、死,為十二因緣?!叭澜纭闭Z出佛典《智度論》七《釋氏要覽·界趣》。三千世界即“三千大世界”,謂以須彌山為中心,以鐵圍山為外廓,是一小世界,一千個小世界合之為小千世界,一千個小千世界合之為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合之為大千世界。以佛語為詩還有“擘天華岳三峰手,參得浮山九帶禪”(《贈清隱寺正禪師》)等。
山谷化用前人含數(shù)詞的詩句更是普遍。顧隨說:“凡山谷詩出色處,皆用人之詩,整舊為新。”(《宋詩略說》)如“與君千里共明月,思子一日如三秋”(《寄懷藍六在延平》);“太丘胸量闊,一葦莫航之。萬事不掛眼,猶有四愁詩”(《陳榮緒惠示之字韻詩推獎過實……》),分別隱含《詩經·采葛》句“一日不見,如三秋兮”;《詩經·河廣》句“誰謂河廣,一葦可航”及張衡《四愁詩》詩題。又如《漁父二首》:“蒹葭浩蕩雙蓬鬢,風雨飄零一釣蓑。”融入《詩經》“蒹葭”與柳宗元《江雪》意象。“歸去汴橋三鼓月,相思梁苑一枝梅”(《次韻清虛》),化用梁朝陸凱《贈范曄》“折梅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詩意?!靶挠稳f里不知遠,身與一山相對閑”(《觀叔祖少卿弈棋》),化用李白《廬山謠》“五岳尋仙不辭遠,一生好作名山游”與《獨坐敬亭山》“孤云獨去閑,相看兩不厭”。“爛腸五斗對獄吏,白發(fā)千丈濯滄浪”(《題子瞻寺壁小山枯木》),后句化用李白《秋浦歌》中的“白發(fā)三千丈”與《孟子·離婁》中的《孺子歌》“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濁我足”。
“霸王三分割天下,宗臣十倍勝曹丕”(《夜觀蜀志》),“十倍曹丕”語出《三國志·諸葛亮傳》。昭列帝章武三年(223)二月,劉備病危托孤時對諸葛亮說:“君才十倍于曹丕,必能安國,終成大事。若嗣子可輔,則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眱删湔w化用杜甫《詠懷古跡》之五:“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遺像肅清高。三分割據(jù)紆天下,萬古云霄一羽毛。”黃庭堅語必稱杜甫,融入杜詩尤多,如融其詞語、意象,仿其句式、結構。如杜甫《飲中八仙歌》曰“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黃曰“清淡落筆一萬家,白眼舉觴三百杯”(《過方城尋七叔祖舊題》)。杜甫曰“兩京三十口,雖在命如絲”(《得弟消息》);黃曰“一囊粟麥七十錢,五人兄弟二十口”(《還家呈伯氏》)。杜甫《詠懷古跡》之一曰“三峽樓臺掩日月,五溪衣服共云山”;黃曰“五溪三峽漫經春,百年千愁逢故人”(《和張仲謀送別詩二首》)。山谷詩“萬里相看忘逆旅,三聲清淚落離觴”(《和答案元明黔南贈別》),“三聲清淚”或語出《水經注·巫峽》“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又見杜甫《秋興八首》“聽猿實下三聲淚,奉使虛隨二月槎”句的痕跡。羅根澤《中國文學史》稱山谷“在古人中尤要規(guī)摹陶杜,在二人中尤要規(guī)摹杜甫,杜甫詩中尤要規(guī)摹到夔州以后詩作?!苯饐⑷A羅列山谷一百句模仿杜甫的詩句,有一字不變者,有變一二字或三四字者,有化七言為五言者,有用其意不用其語者,有稍易其意者……山谷這些詩句,如‘落木千山天遠大,澄江一道月分明’,即闌入杜集中也難分辨。”[2]
僅以上所列30余例數(shù)詞詩句融匯經史有:《孟子》、《莊子》、《列子》、《左傳》、《史記》、《漢書》、《后漢書》、《三國志》、《文選》注引《三輔決錄》、《水經注》、《世說新語》、《晉書》、《枕中記》、《南柯太守夢》、歐陽修《六一詩話》及佛典《翻譯名義集》、《知度論》,等等。融匯詩書有:《詩經》中的《蒹葭》《河廣》《采葛》等、陶淵明《歸去來兮辭》、張衡《四愁詩》、陸凱《贈范曄》、李白《古風》《秋浦歌》《廬山謠》《獨坐敬亭山》、杜甫《飲中八仙歌》《詠懷古跡》《九日五首》《得弟消息》、柳宗元《江雪》等。
黃庭堅另一些詩融化熟悉的史事掌故或者干脆不用典故,摒卻雕飾,更顯出曉暢自然之美。如“楚國羈臣放十年,漢宮佳人嫁千里”(《聽宋宗儒摘阮歌》);“人間化鶴三千歲,海上看羊十九年”(《次韻宋懋宗三月十四日……》);“一身不是百年物,五湖無邊萬里行”(《奉送時中掇東曹獄掾》;“一聲望帝片花飛,萬里明妃雪打圍”(《夢李白頌竹枝詞三疊》)等,先后用到蘇武北海牧羊、昭君遠嫁匈奴、蘇仙化鶴升天、范蠡功成身退蕩舟五湖、望帝啼鵑等史事與傳說,用典而雅俗共賞。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蘄三折肱”(《寄黃幾復》);“落木千山天遠大,澄江一道月分明。朱弦已為佳人絕,青眼聊因美酒橫”(《登快閣》)。前詩“三折肱”,《左傳》定公十三年:“三折肱,知為良醫(yī)?!鼻皟删洳挥玫?,后兩句用淺顯典,四句都用數(shù)詞,摯友情深,語意眷眷。后詩寫于元豐中,山谷為太和令,邑政之暇,登縣東快閣所見曠遠的江天遠景,流露出對擺脫官務羈絆的向往。頸聯(lián)“落木”境界遼闊,筆力蒼勁,歷來被人稱道。其中“青眼”句融化《晉書·阮籍傳》,傳稱:“籍又能作青白眼,見禮俗之士以白眼對之……(嵇)康聞之,乃齋酒挾琴造焉。籍大悅,乃見青眼。”后兩句雖用典故而不用數(shù)詞,但與全詩融合,含蓄典雅。這兩詩當是最具山谷生新呈奇、清朗自然特色的,主要原因就在于數(shù)詞用得工穩(wěn)、精當。
下邊的句子中的數(shù)詞基本不用典,淡妝素裹,清水芙蓉,別開生面?!扒晖氯顼w鳥,一日傾愁對夕陽”(《初至葉縣》);“萬竿苦竹旌旗卷,一部鳴蛙鼓吹秋”(《次韻黃賦老晚游池亭》);“胸次九流清似鏡,人間萬事醉如泥”(《戲效禪月作遠公詠》);“千林風雨鶯求友,萬里云天雁斷行”(《宜陽別元明用觴字韻》);“清坐一番春雨歇,相思千里夕陽殘”(《和登封王晦之登樓見寄》);“山銜斗柄三星沒,雪共月明千里寒”(《沖雪宿新寨忽忽不樂》);“四時為歲已中半,萬物得秋將老成”(《呈馬粹老范德孺》);“歸燕略無三月事。殘蟬猶占一枝鳴”(《登南禪寺懷裴仲謀》);“北辰九關隔云雨,南極一星在江湖”(《題落星寺》);“五更歸夢三千里,一日思親十二時”(《思親汝州作》);“萬卷藏書宜子弟,十年種木長風煙”(《郭明甫作西齋于穎尾請予賦詩》),等等。
黃庭堅反對“隨人作計”,主張“自成一家”,他是繼蘇軾之后能夠“更出新意,一洗唐調”的杰出詩人。這些詩句用典的內容與融化典故的形式多種多樣,不拘一格,具體地體現(xiàn)了山谷資書為詩、“奪胎換骨”、“點鐵成金”的詩學主張。本文所列數(shù)十例多是黃詩中成功的句子。如“愚智相懸三十里,榮枯同有百余年”,愚智三十里,人生百余年,將抽象的事理具體化、數(shù)據(jù)化,令人耳目一新。然而論家早經指出,黃“長期的書齋生活與脫離現(xiàn)實的創(chuàng)作傾向使他只能選擇一條在書本知識與寫作技巧上爭勝的創(chuàng)作道路……在材料選擇上避免熟濫,喜歡在佛經、語錄、小說等雜書里找一些冷僻的典故,稀見的字面”[3]70-71,因而有的顯得生硬、冷僻、拗口,如“盡三益”、“九方皋”、“黍一炊”、“剖符千戶”、“三釜古人”等典故構成的詩句,遠不及那些不用典的詩句清新、流暢、自然。如“五更歸夢三千里,一日思親十二時”,兩句用六個數(shù)詞,“歸夢三千里”思親之空間,“思親十二時”思親之時間,又以“五更”、“一日”限制,狀離家之遙、思家之切,可謂情至意深,工穩(wěn)自然。[4]
[1]劉乃昌.東坡詩山谷詩:前言[A].貫三,校點.東坡詩·山谷詩[M].長沙:岳麓書社,1992.
[2]金啟華.論杜甫詩歌對黃山谷的影響[J].江西師院學報,1979,(3).
[3]游國恩,等.中國文學史(三)[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2.
[4]江建高.唐詩數(shù)詞初論[J].湖南社會科學,2004,(5):115-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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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673-2219(2012)01-0036-03
2011-05-20
湖南省重點建設學科項目資助(項目編號湘教通[2006]183號)。
江建高(1963-),男,湖南湘鄉(xiāng)人,湖南科技學院教授,主要從事古代詩學研究。
(責任編校:張京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