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的蒼狼》：靈魂的清涼之旅

陳永有

（上海師范大學(xué)人文與傳播學(xué)院，上海 200234）

《西夏的蒼狼》：靈魂的清涼之旅

陳永有

（上海師范大學(xué)人文與傳播學(xué)院，上海 200234）

《西夏的蒼狼》是有著二十余年苦修經(jīng)歷的雪漠用生命孕育出來的，是一部書中人物、讀者與作者共同參與的關(guān)于靈魂的清涼之旅的最新力作。小說描寫了紫曉、奶格瑪、黑歌手等諸多人物在歷史與現(xiàn)實中展開的對信仰世界的探尋，以“筆者”與書中人物建構(gòu)的敘事框架促使讀者冷靜地思索作家筆下的信仰世界，小說的成功還得益于作家寧靜的寫作心態(tài)。

雪漠；《西夏的蒼狼》；靈魂；清涼

《西夏的蒼狼》是甘肅作家雪漠完成的“靈魂三部曲”中的第二部，不同于之前的“大漠三部曲”（《大漠祭》、《獵原》、《白虎關(guān)》）涉足鄉(xiāng)土題材，“靈魂三部曲”則屬于宗教題材小說，它相對弱化了對西部底層人民生活和大漠民俗風(fēng)情的描摹，著力于在歷史與現(xiàn)實之間、在世俗與信仰之間展開對靈魂的求索和對永恒的追問。

雪漠在《寫作的理由及其他》一文中說過，他的寫作理由大概有兩種：一是“當(dāng)這個世界日漸陷入狹小、貪婪、仇恨、熱惱時，希望文學(xué)能為我們的靈魂帶來清涼”；二是“想將這個即將消失的時代‘定格’下來”。[1]515-516“大漠三部曲”偏重于他創(chuàng)作理由的第二種，而“靈魂三部曲”則偏重于其第一種理由，某種程度上說，《西夏的蒼狼》就是一部書中人物、讀者與作者共同參與的關(guān)于靈魂的清涼之旅的小說。

一、從世俗世界到信仰世界

《西夏的蒼狼》首先是一部書中人物從世俗世界走向信仰世界的小說，這一點在主人公紫曉身上有著鮮明的體現(xiàn)，《西夏的蒼狼》主要講述的就是紫曉尋求內(nèi)心寧靜和皈依的故事。

紫曉接觸的世俗社會主要有以下三個：第一個是她有著噩夢般記憶的家。十多年無辜的牢獄之災(zāi)造成了她父親心靈的扭曲，出獄后的父親整天陰沉著臉，非但每天與母親吵打，而且經(jīng)常暴打子女。第二個場景是樟木頭的大雜院，紫曉和常昊私奔到此。大雜院里匯集了各色人等，魚龍混雜。有靠屠宰土雞謀利的老王爺，整天算計著幾角電費刻薄精明的蔡奶奶，靠騙取女友的血汗錢度日的梁子，還有純情善良的柳鶯、嫵媚多情的玲、誠實憨厚的大行和文雅靦腆的靈非。第三個場景是常昊背后的常氏家族。常昊的二哥是顯赫一時的副市長，常家人往往用是否有利于其家族發(fā)展的思路來審視一切人和物，“常家的每個棋子都是用來構(gòu)建家族政治版圖的”[2]22，紫曉也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這三個世俗社會的場景中，第一個場景和第三個場景是折磨紫曉、使其內(nèi)心無法寧靜的主要壓力源，它們?nèi)鐑蓚€囚籠安置在紫曉的左右。第二個場景卻有所不同，大雜院相對顯得開放，也就意味著其中的蕪雜，表面上看起來熱鬧，其實是一種煩惱，在這個場景里，靈魂依然無法獲得寧靜。

生活在這些世俗場景里的人們，往往表現(xiàn)出一種虛無感，生命的價值和意義無從體現(xiàn)。紫曉的父親把大女兒逼得患上了抑郁癥，又逼得紫曉不得不私奔，他發(fā)泄苦惱的結(jié)果是把另一批人逼上了絕路，而使自己陷入更大的煩躁中；大雜院里的老王爺靠殺生積攢了很多錢，最后卻掉進糞坑淹死，錢財無福消受；柳鶯注定要被梁子榨干身上的每一滴血，卻得不到愛情；常副市長因車禍成了植物人，擁有的權(quán)力煙消云散……

面對世俗世界的壓迫，紫曉一直在苦苦尋覓能夠安放自己焦躁內(nèi)心的地方。為了擺脫囚籠般的家，紫曉選擇了與常昊私奔，而常昊之后所表現(xiàn)出來的懦弱無恥及其家人對人的政治圖解又使她陷入了另一個被控制的囚籠里。

紫曉無論是尋找蒼狼，還是尋找黑歌手，其實都是在尋找信仰世界。但是小說并不局限于描寫紫曉一個人的尋找之路，而是在歷史與現(xiàn)實中，分多層次多線索展開信仰世界的描摹。第一條線索是紫曉和靈非對《奶格瑪秘傳》這本神秘西夏小書的翻譯，書中記錄了幾千年前來自奶格星球的奶格瑪對光明大手?。从篮悖┑奶角?。在這個歷經(jīng)坎坷的過程中，奶格瑪否定了很多被世人看作永恒的東西，比如愛情、立功、立德、立言等，最終她在金剛持那里找到了答案。第二條線索是黑歌手向紫曉訴說自己探索娑薩朗世界（永恒凈土）的過程。奶格瑪與黑歌手從世俗世界走入信仰世界的經(jīng)歷，對紫曉最終能走進信仰世界都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還有一條線索則隱含在紫曉從小耳濡目染的姐婆（即外婆）的木魚歌和娑薩朗的傳說故事中。紫曉常在忍受不了父親折磨時，逃到姐婆家。姐婆是大手印瑜伽的傳承者之一，她所唱的木魚歌和所講的娑薩朗故事中包含著神性，紫曉從小就受到了熏陶，也正因為如此，才使得她與黑歌手有著彼此的默契。這三條線索相互交織，從多側(cè)面、多角度展開對娑薩朗世界的描繪，從對其神秘而美妙的想象，到神圣性的消解，再到一種頓悟和升華，顯示了小說在結(jié)構(gòu)上的獨到把握。

小說中的蒼狼有一定的象征意義，它身上還保留著人類已失去的原始野性與力量，但它更是一個引子，它的背后是黑歌手。最終，黑歌手使紫曉進入了一個“最自由最隱蔽最神秘的”[2]226世界——信仰世界，在這個世界里，紫曉的物欲被消解，靈魂得以凈化而歸于安寧和澄澈。

紫曉走出世俗世界、走入信仰世界，是小說的主線，也是小說最打動人的故事情節(jié)。紫曉的人生無疑是悲劇的，家人、愛人、社會對她有太多的不公，但她又是堅強的，她通過自己的尋找，終于看破了世俗的一切煩惱，也擺脫了這一切煩惱。紫曉的幸運在于有一個神奇的姐婆，又遇到了蒼狼和黑歌手，紫曉的成功則在于她作為生命個體與生俱來的反抗精神。這個人物形象身上確實有一種“異乎尋常的憂郁之美”[2]25，這也使她成為文學(xué)世界里一個比較獨特的女子。

小說中除了交代奶格瑪、黑歌手和紫曉從世俗世界走向信仰世界外，還有一些人物也經(jīng)歷了一番靈魂的清涼之旅，比如靈非、大行等。大行初到東莞時有一種“像一片被拋入陌生大海的落葉”[2]78的感覺，到被以“油把佬”為幕后老板的盜墓集團控制而身不由己，最后皈依了黑歌手，他由此完成了從迷失、不自由走向了真正的自由的旅程。靈非從小說開頭悵然若失地寫一部總也寫不完的書，到尾聲終于完成了他那部寫一群人尋找永恒的神奇的書，可見他也經(jīng)歷了一番靈魂的歷練。

就小說內(nèi)容而言，《西夏的蒼狼》與靈非完成的那部書相似，描寫了一群人從世俗世界走向信仰世界的旅程，無論其最終是不是又回到世俗世界，都是一次難得的靈魂清涼之旅。

二、由“筆者”與書中人物建構(gòu)的敘事框架

閱讀《西夏的蒼狼》，對于生活在世俗社會浮躁的讀者來說，會有一種清涼的感覺，小說能讓讀者冷靜下來，進而反思生命的意義與價值。之所以能有這樣一種效果，這與小說采用的一種由“筆者”與書中人物建構(gòu)的敘事框架有一定的關(guān)系。

《西夏的蒼狼》利用寫書人（“筆者”，并不等同于作者雪漠）的視角來展開考證式的敘述，“筆者”是基于小說中的人物靈非獲知有關(guān)信息的，他并不完全是全知全能的，換句話說，靈非才是生活在紫曉生活的那個圈子里的人，而“筆者”并不在圈子內(nèi)（當(dāng)然也存在一定的聯(lián)系）。比如關(guān)于黑歌手尋找娑薩朗的故事，是從紫曉錄制的錄音中獲得的。再比如王紀背后的那只黑手是誰？直到小說最后，靈非才從紫曉那里得知，“筆者”再從靈非那里知曉。靈非與紫曉交往密切，而“筆者”與紫曉似乎沒有過多的交往。值得注意的是，小說中同時出現(xiàn)了很多靈非認知不到的其他人物（如柳鶯與常昊）的心理描寫，這只能解釋為“筆者”以寫書人的身份對小說情節(jié)進行了補充與完善?！肮P者”在小說中顯得很自由，他可以與靈非交談自己的小說，可以旁征博引《安娜?卡列尼娜》、《西廂記》等名著中的情節(jié)與原文，可以談自己已出版的和將創(chuàng)作的小說，可以插敘讀者和編輯對自己小說的評論，還可以用自己的生活經(jīng)驗來佐證歷史傳說?？傊?，“筆者”既是故事的記錄者、考證者，又是小說的組織者和結(jié)構(gòu)安排者。

這個敘事角度的選取為小說營造了一種真實感，令讀者陷入了一種究竟是現(xiàn)實還是虛構(gòu)的迷霧中，至少有如下幾方面的好處。其一，有利于在描寫中展開評論和闡發(fā)，使作者的思想表達不受拘束，也拓展了小說的空間和境界；其二，“筆者”對故事的了解有一種由“據(jù)說”到逐步展開的過程，其中穿插著對下文情節(jié)的暗示和提醒，前后情節(jié)的對比使小說充滿懸念和傳奇色彩；其三，作者有意讓“筆者”與書中人物保持一定的距離，而采用一種考證式的敘述，增加了小說的現(xiàn)實感，使小說所探求的信仰世界在魔幻中見真實。

如果沒有這樣一種敘事框架作為支撐，那么，《西夏的蒼狼》只是一部奇幻小說，讀者從中收獲的也只能是其不可思議的故事，小說所起到大抵是消遣娛樂的作用。這個敘事框架一下子把小說拉入嚴肅文學(xué)的視域內(nèi)，以一種客觀嚴謹?shù)臄⑹龇绞绞棺x者對作品所描繪的信仰世界予以關(guān)注和重視。

小說中有三條尋覓信仰世界的線索，得到的結(jié)果也有三種。奶格瑪?shù)玫降氖牵骸罢嬲墓饷鞔笫钟?，就是認識到世上的一切都是幻化，都不會永恒的。當(dāng)你明白了這一點，并放下一切執(zhí)著時，你便找到了光明大手印。”[2]203黑歌手印證“娑薩朗是另一個涼州”[2]216，永恒是一種內(nèi)心的超越。姐婆所唱的木魚歌里也說：“因為有虔誠的光道相連，我們才到達自由的幻城。”[2]64這三種表述相類似，這番生命感悟與哲思是作者雪漠潛心修煉大手印二十余年得到的，也是作者寫此小說的用意所在。讀者在品味這些話語時，事實上也是在擺脫世俗煩惱，蒙受來自大手印文化熏陶的過程。

由以上分析可見，一方面，小說中描寫的一群人（尤其是主人公紫曉）從世俗世界到信仰世界的故事，作為生動鮮活的例子在感性層面引導(dǎo)著讀者走進信仰世界；另一方面，小說采用的客觀嚴謹?shù)臄⑹龇绞绞棺x者保持清醒的態(tài)度來思考雪漠關(guān)于信仰世界的獨到見解，則是從理性層面引導(dǎo)讀者進行一次靈魂的清涼之旅。

這里需要指出的是，讀者的這種清涼的感受需要建立在對作品進行認真品讀與體會的基礎(chǔ)上。雪漠的小說其實并不好理解，雪漠說過，“欲讀真誠的作品，至少也需要投入相應(yīng)的真誠”，“心靈浮躁者很難深入文本”。[1]514換句話說，想在雪漠的小說中找到清涼，首先應(yīng)該把自己的心冷靜下來。只有這樣，才可能獲益更多，才可能真正走進雪漠的作品。

三、“寧靜中享受的寫作之樂”

我們有必要從作家心態(tài)的角度分析為什么能產(chǎn)生這樣的作品？也就是分析這部小說與雪漠創(chuàng)作心態(tài)的關(guān)系。

新時期以來，作家心態(tài)研究引起了學(xué)術(shù)界較大的興趣，作家心態(tài)對文學(xué)創(chuàng)作存在的影響也幾乎為學(xué)術(shù)界所公認。“文學(xué)作品的成功，是以某種有效性心態(tài)為保障的。只有在有利于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心理狀態(tài)下，作家的想象才能活躍，文氣才能貫通，才能進入一種高妙的自由創(chuàng)作境界?！薄熬臀膶W(xué)創(chuàng)作而言，一部作品的成功，必須借助自由與真誠的有效創(chuàng)作心態(tài)?！盵3]孟繁華先生也指出，進入當(dāng)代，“作家已少有可能以松弛的心態(tài)去從事精神生產(chǎn)”，“而心態(tài)又從某種意義上決定了作品的風(fēng)貌和它所能達到的藝術(shù)高度”。[4]

雪漠與當(dāng)代很多追名逐利的作家有很大的不同，他首先是一個受大手印文化熏陶長達二十多年的修行者，其次才算是一名寫作者。雪漠說過他的小說“都是從寧靜中流淌出來的”[1]514，寫作只是雪漠表達生命感悟的一種方式，是他心跡自然流淌的過程。

漫長的夢靨般的五年過去了。終于，有一天，我豁然大悟。眼前和心頭一片光明。展現(xiàn)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萬事萬物都在向我微笑。心如虛空，每一動念，無數(shù)的人物、生活、構(gòu)思就向我涌來。而我自己，卻放下了文學(xué)，我不再是作家，不再為文學(xué)所累，不再有執(zhí)著，不再有寂寞，只有淡泊和超然，只有寧靜中享受的寫作之樂[5]400。

雪漠的作品（尤其是“靈魂三部曲”）是其經(jīng)歷了長達二十余年的靈魂歷練后噴涌而出的，其中有他從靈魂困境中走出的心路歷程，同時，也似乎包含了他懷著“參透人生”、“得到成就”后的心態(tài)對世事的洞察與觀照。

這一點可以從《西夏的蒼狼》中的“筆者”與靈非的描寫中看出來。小說中寫到“筆者”二十歲那年就去城堡山感受過“靈魂被燎烤的熾熱”[2]159，又寫到他跟從奶格瑪瑜伽的重要傳人吳乃旦修行二十余年，吳乃旦把“奶格六法”等精要以及許多絕活都傳給了他。由此可見，“筆者”也是一名經(jīng)歷了一番靈魂歷練的成就者。再看靈非，關(guān)于他的話語與思想值得細細體味?！办`非說，當(dāng)每個人都能度自己時，便是普度眾生了?！盵2]28“靈非想，這世上，真正活著的人不多?！盵2]41“靈非于是說，那些人擁有的財富，都不是偶然的。他們的心，決定了他們的命。”[2]78“他說，也好，這世上，不缺少智慧之書，缺的是用生命去實踐智慧的人?！盵2]298這些見解顯然高于一般世俗人的認知，多少帶有點領(lǐng)悟后的高度?！肮P者”與靈非在小說中，不僅是一種寫書人與書中人物的關(guān)系，他們也是雪漠本人不同側(cè)面的化身。小說中明確指出“筆者”是《西夏咒》、《大手印實修心髓》等作品的作者，靈非則是《無死的金剛心》的作者，這些作品的作者都是雪漠自己，這絕非巧合，而是作者有意安排的。從這兩個人物身上，我們看到的是作者雪漠的寫作心態(tài)和思考。

雪漠對生命的感悟比一般作家要深刻，這一方面得益于他的苦修，另一方面，也與他的弟弟早逝有關(guān)。雪漠29歲的時候，他年僅27歲的弟弟就患肝癌去世了，這對兄弟情深的雪漠打擊很大，也讓雪漠得以看透人生的真諦。雪漠說：“自那后，我的人生中便沒了啥‘執(zhí)著’。一想到所有貪婪的最終歸宿不過是墳?zāi)箷r，還有什么放不下呢？”[6]526雪漠把這種感受寫進了《西夏的蒼狼》中，書中世俗社會的人們所追求的東西最終都化為了虛無。也正是從那時起，雪漠開始了尋找永恒之旅。

在寫作時，雪漠要“焚香沐浴，澄心潔慮”[7]434，要保持內(nèi)心的“一片虔誠”[7]434，他筆下的人物和故事情節(jié)是“由不了自己”[7]434的。他說：“我的所有創(chuàng)作，只是在坐上禪修的間隙所為，更是我禪修的另一種方式。”[7]435與其說雪漠在寫作，還不如說他在修煉，在進行一次他自己的靈魂之旅。

20世紀90年代以后，小說創(chuàng)作從“共名狀態(tài)”走向“無名狀態(tài)”，呈現(xiàn)出一種“個人化傾向”，追求小說形式和內(nèi)容上的獨特性，小說作者往往“以各自的立場和視點，向現(xiàn)實社會提供了屬于自己的那一份思想表達”[8]336。雪漠的創(chuàng)作也符合這一潮流，他秉著救世情懷，試圖以一種獨創(chuàng)性的“自私”的寫作方式給熱惱的靈魂帶去清涼（包括給作者自己帶來清涼），主張按照自己內(nèi)心的意愿來寫作，不追名逐利，寫想寫之事。這樣的寫作心態(tài)在當(dāng)下的商品經(jīng)濟時代是難能可貴的，其作品關(guān)注人類靈魂世界的探索也顯得比較獨特，雷達先生把他的作品稱作“精神鈣片”[9]3。雪漠自己的文學(xué)理念是：“真正的文學(xué)應(yīng)該為人類帶來清涼，帶來寬容詳和，帶來寧靜和平。”[1]520就這一點而言，《西夏的蒼狼》無疑是比較成功的。它不僅描寫了以紫曉為代表的一群人關(guān)于靈魂的清涼之旅，也給讀者和作者自己帶來了清涼。

[1]雪漠.寫作的理由及其他[M]//白虎關(guān).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2008.

[2]雪漠.西夏的蒼狼[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1.

[3]楊守森.20世紀中國作家心態(tài)概觀[J].文史哲，1998（3）.

[4]孟繁華.百年中國:作家的情感方式與精神地位[J].文學(xué)評論，1996（4）.

[5]雪漠.我的文學(xué)之“悟”[M]//獵原.蘭州：敦煌文藝出版社，2009.

[6]雪漠.弟弟、父母及其他[M]//大漠祭.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

[7]雪漠.談“打碎”和“超越”[M]//西夏咒.北京：作家出版社，2010.

[8]陳思和.中國當(dāng)代文學(xué)史教程[M].上海：復(fù)旦大學(xué)出版社，2008.

[9]雪漠.生存的詩意與新鄉(xiāng)土小說[M]//大漠祭.蘭州：敦煌文藝出版社，2009.

（責(zé)任編輯：鄭宗榮）

Abstract:Bleak Wolf of Xixiais the latest masterpiece by Xue Mo who has tempered himself for more than twenty years. In this book, characters, readers and the author participate in the cool journey of the soul together. The novel describes Zi Xiao, Nai Ge-ma, the black singer, and many other figures, who explore the world of faith both in history and in reality. The narrative framework constructed by “author” and characters drives readers to ponder the author’s world of faith. And the novel’s success also benefits from author’s inner peace.

Keywords:Xue Mo;Bleak Wolf of Xixia; soul; cool

Bleak Wolf of Xixia: A Cool Soul Journey

CHEN Yongyou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d Communication, 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34)

I207.22

A

1009-8135（2012）05-0080-04

2012-06-28

陳永有（1987-），男，浙江三門人，上海師范大學(xué)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現(xiàn)當(dāng)代文學(xué)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