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孩子還孕育在她的腹中時,她并不像書中所寫的那般有一種“做母親的奇妙的幸?!?,而是有一點兒惶惑。她剛剛適應了妻子這一角色,而今竟要做母親了,她有些無所適從。
陣痛襲來,她心中有點惱,有點怨。孩子給她的見面禮竟是疼痛的折磨。在那陣痛的間隙,擔心又涌上心頭:孩子沒事吧,怎么這么久還未出來?很快,她便累得昏睡過去。當她再次醒來時,似乎有一點兒不一樣了。
她曾經鼓起的腹部塌陷了,身邊安睡著一個皺巴巴的嬰兒。她覺得肚子里少了些什么,有點空虛。但當她輕輕地抱起那小小的生命時,她的心房一下子被一種奇異的東西填滿了。不知不覺中,一粒名叫幸福的種子種進了一位母親的心田。
孩子健康地成長著,她用自己的雙臂為他撐起了一片天空。
她自己從孩提時代便養(yǎng)成的習慣因他而改變:一張不小的床,被孩子張牙舞爪地占了大半,她則弓著身子,將他護在里面。一覺醒來,她的姿勢絲毫未變,只是渾身酸痛不已。而這無數次的酸痛體驗使她心中的那粒幸福的種子發(fā)了芽。
她聽有經驗的人說:如果你想過幾年暗無天日的生活,那你就去生個孩子吧!這話,她原本是不信的,可現在卻是不得不信。白天工作結束,疲憊不堪,夜間想休息一下,卻被孩子攪了美夢。他餓了會哭,飽了會哭,熱了會哭,冷了會哭,尿床了會哭,難受了也會哭……她總是放心不下。于是,她便養(yǎng)成半個小時看一次孩子的習慣。她心里幸福的嫩芽在孩子淚水的澆灌下生長著。
漸漸地,小不點有了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會叫媽媽,第一次會爬會走會跑,第一次寫字,第一次數數,第一次上學……人的這一生,有多少個第一次??!而孩子的許多第一次都離不開她的心血與淚水。她用圖片、用CD、用文字精心地收藏著這無數個第一次。她心中那幸福的嫩芽漸漸茁壯。
她開始變老了。她將青春一絲絲地灌注進了這粒種子;她的孩子一天天地長大,充滿活力。他有了自己的朋友,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未來,有了自己的人生……她站在孩子的身后端詳著孩子未來高大的背影,她心中那幸福的種子已經成熟。
——這粒種子,就是一位母親的幸福。
真正的幸福,永遠不可能膚淺。它不是來自于一朝一夕。它是一粒珍珠,在生活的海洋中慢慢沉淀,供人珍藏。世人的幸福是不一樣的,唯有母親的幸福是相似的:深沉而博大。在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海洋可以與之相比。
如果你想要得到幸福,請埋下種子,悉心養(yǎng)育,待它成長。然后,你的歲月便會成為一串串綴滿紅色喇叭的牽?;ā?/p>
點評
本文通過細膩逼真的筆觸將母愛描摹得生動傳神。從孩子的角度看,母愛是世界上最無私、最崇高的情感;而從母親的角度看,孕育、哺育、培養(yǎng)孩子,同樣是在體味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幸福。而這種幸福便是上天賜給每位母親最大的禮物。讀罷全文,不僅讓我們領略到了作者細致入微的文筆,也讓我們感受到了母親深沉而博大的情懷。
【作者系江蘇省鹽城市景山中學學生,指導并置評:王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