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春
(菏澤學院音樂系,山東菏澤 274015)
揚琴在山東琴書中的伴奏藝術(shù)特色*
周景春
(菏澤學院音樂系,山東菏澤 274015)
山東琴書早期被稱為“唱揚琴”、“打揚琴”等,民間藝人有種說法“揚琴好比犁子耙,墜琴好似領(lǐng)墑的牛”,充分說明了揚琴在山東琴書中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本文主要介紹了揚琴在山東琴書中的伴奏特色:揚琴的演奏形式為單手彈奏;揚琴伴奏時主要以簡單的節(jié)奏型隨腔走;伴奏中演奏的音域較窄,與唱腔音域基本相同;揚琴伴奏織體中突出橫向旋律進行的特色;揚琴伴奏對山東琴書唱腔的作用主要圍繞著接腔送韻進行。
揚琴;山東琴書;伴奏
山東琴書是起源于山東菏澤地區(qū)農(nóng)村的一種說唱藝術(shù),最早是農(nóng)民自娛自樂的“莊家?!?,因演唱時將諸多民歌小調(diào)聯(lián)起來演唱故事,故又名“小曲子”。又由于演唱形式多為演唱者一手彈揚琴,一手打板,山東琴書藝人被稱為“唱揚琴的”、“打揚琴的”。由于早期唱琴書的都是農(nóng)村中較富裕的農(nóng)民,穿大褂、戴禮帽坐著演唱,常受邀去大戶人家演出,受當時封建禮教的束縛,演唱者都要閉著眼睛(或瞇著眼睛只能看到樂器),避免與大戶人家的女眷有眼神交流,以示文明,故稱“文明琴書”。據(jù)《中國曲藝集成·山東卷》記載,山東琴書的名稱是1934年鄧九如在天津電臺錄音時定的,之后沿用下來。山東琴書后來發(fā)展為三個流派,即以菏澤、濟寧為中心的南路琴書,以濟南等地為中心的北路琴書,以博興、青島一帶為中心的東路琴書。
山東琴書的表演中,唱腔和器樂的比重為三比七,伴奏樂器在其中發(fā)揮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山東琴書的伴奏樂器有墜琴、揚琴、手板、軟弓胡琴(東路琴書不用)、古箏、琵琶。在山東琴書的伴奏樂器中,墜琴處于領(lǐng)弦的地位,是最主要的伴奏樂器之一,相當于樂隊中的總指揮。揚琴在山東琴書的伴奏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早期的揚琴用的是曲藝琴,琴碼琴弦都比現(xiàn)在常用的揚琴少,音域比常用的揚琴窄,一般三個八度左右,琴的體積也較小,現(xiàn)在基本都用普通的獨奏揚琴。演員用右手持琴竹彈揚琴,左手打板,引領(lǐng)節(jié)奏,掌控全局。山東琴書藝人說得好:“揚琴好比犁子耙,墜琴好似領(lǐng)墑的牛?!币馑际钦f揚琴對山東琴書來說,象早期的農(nóng)民犁地、耙地時用的工具犁子和耙一樣,是必不可少的,而墜琴則像拉著犁耙在前面走的耕牛一樣,具有引領(lǐng)方向的作用。從這句話可以看出山東琴書與農(nóng)民生活的密切聯(lián)系,也足以證明揚琴和墜琴在山東琴書伴奏中具有特別重要的作用。軟弓胡琴在南路琴書的伴奏中是很出色彩的樂器,一般都使用。山東琴書的伴奏樂器與山東地方色彩濃郁的唱腔結(jié)合起來,別有一番清新的山東鄉(xiāng)土韻味。南路山東琴書的伴奏中有“硬三把”之說,即演出中,伴奏樂器只有墜琴、揚琴、軟弓胡琴,也意味著這三樣樂器在山東琴書伴奏中有突出的作用。山東琴書的演出中,有時只用揚琴和墜琴伴奏,這是最簡單的表演形式。
在山東琴書表演的樂隊中,揚琴居于正中。右手彈揚琴、左手打板者一般是主唱。無論是彈揚琴者演唱或者為其他演員伴奏,揚琴和手板都起著引領(lǐng)節(jié)奏、控制整體速度和曲情的重要作用。這也是山東琴書叫“揚琴”的原因,至今很多人依然稱山東琴書為“揚琴”。每次演出開書前都要先唱一個小段,即短篇的帶“包袱”的小故事,唱短篇前、開書前都要先演奏器樂合奏曲牌【八板】。無論是器樂曲牌演奏還是演唱中的伴奏,揚琴演奏都只使用一支琴竹,所以其旋律走向非常符合中國傳統(tǒng)音樂旋律的總體風格,特別注重橫向的旋律發(fā)展走向。而不像雙手持琴竹演奏,不僅擅長于表現(xiàn)橫向的旋律發(fā)展,而且也很方便表現(xiàn)縱向和聲的效果,可以更注重縱向織體的表現(xiàn)功能。
通過請教著名的南路山東琴書表演藝術(shù)家孫明祥老師①及一些民間琴書藝人,再通過自己對部分南路琴書段子的演奏實踐,現(xiàn)總結(jié)山東琴書中揚琴的伴奏特點如下。
據(jù)69歲的民間琴書藝人許繼聚②說,他小時候?qū)W唱山東琴書時,都是用雙手持琴竹邊彈揚琴邊演唱,手板則由專門的演唱者來打。雙手彈奏揚琴的伴奏效果非常好,演唱者多的時候用兩架揚琴,伴奏效果特別豐富。但后來,慢慢演變成演唱者一手彈琴、一手打板,并且沿用至今。本文推測其演化原因如下:早期山東琴書主要是自娛自樂,人數(shù)多少、樂器多一樣少一樣都沒有關(guān)系。后來山東琴書逐漸演變成職業(yè)性的說書形式,特別是一場演出的費用基本固定,按人頭分演出所得,即演出人數(shù)與經(jīng)濟收入直接掛鉤。如果演唱者一手彈揚琴兼打板,會省出一個人。雖然演出效果可能會稍遜色,但是總體不會有太大影響,這樣每個人的所得會多一些。所以適應(yīng)琴書職業(yè)性的需要,演唱者一手彈揚琴兼另一手打板的形式慢慢固定下來。
揚琴在山東琴書中用一支琴竹演奏,所以其伴奏的特點跟雙手持琴竹彈奏相比較受到較大的限制。揚琴常用的雙手彈奏技巧,如:輪音、琶音等基本沒有用到,只是用最基本的彈奏技巧彈出單音旋律,有些民間藝人偶爾會使用彈輪(也稱滾竹或顫竹),這是利用琴竹竹子的彈性,通過手的控制而在揚琴上發(fā)出一小串較密的音,有短暫的輪音效果,有較為豐富的表現(xiàn)效果。彈輪主要用于四分音符或八分音符的后半拍等地方,也是彈奏者在主旋律、節(jié)奏的基礎(chǔ)上即興發(fā)揮的部分。有些藝人會在唱腔的結(jié)尾偶爾使用單琴竹輪音,即用右手持琴竹很密集地擊一根弦,產(chǎn)生較密集的音符。
揚琴伴奏的單音旋律雖說在表現(xiàn)功能上受到一定的限制,但是也為其在伴奏中將橫向型的旋律最大限度地開發(fā)出來提供了充足的條件。
山東琴書中揚琴的彈奏者一般來說都是主唱,左手打板,右手彈琴。無論彈揚琴者自彈自唱還是為其他演員伴奏,一般都是以節(jié)奏化的簡單旋律隨腔伴奏。隨腔伴奏中,揚琴基本根據(jù)節(jié)拍的規(guī)律,以較小的力度,以四分音符或八分音符演奏唱腔的骨干音,八分音符常常是模仿唱腔一句中的落音。當唱腔拖長音或者過門中,揚琴演奏的力度較大,揚琴一般接唱腔的最后一音,圍繞著結(jié)束音做級進式或環(huán)繞式進行。并以豐富的節(jié)奏對比變化,完成間奏的任務(wù)并強調(diào)落音,同時引出下一句唱腔。即唱腔和揚琴基本互相“讓路”,形成“你進我出,你出我進”的特點。唱腔和揚琴伴奏之間的這種交錯進行貫穿全曲。如民間藝人王貴珍演唱的《老來難》③片段:
唱腔與揚琴伴奏相互“讓路”的格局與山東琴書的發(fā)展歷程及表演者的表演任務(wù)密切相關(guān)。
早期的“文明揚琴”也稱“坐腔揚琴”,即表演者都是閉目或瞇著眼睛坐著演唱,基本沒有肢體及面部表情的表演,所以演唱時兼顧揚琴的骨干音演奏也很方便。1943年,毛澤東發(fā)表《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鼓勵各種藝術(shù)形式進行改革。山東琴書也適應(yīng)潮流的發(fā)展進行改革,演員表演時不再閉目或瞇眼,而是演唱時嘗試著站起來適當加上肢體表演。演唱時,一般都要面對觀眾,眼睛要表現(xiàn)演唱內(nèi)容。對表演者來說,兼顧唱腔、表演和揚琴彈奏有時會有一定的難度。所以有時,揚琴在隨腔伴奏中只以節(jié)奏化的旋律骨干音伴奏,有時在演唱時直接停下手中的樂器進行演唱和表演。在唱腔拖腔、休止或過門時則彈奏較豐富的節(jié)奏型和旋律,這樣不僅可以更好地襯托唱腔,使唱腔和器樂伴奏層次分明,重點突出,而且從整體上使山東琴書的伴奏音樂疏密有致,絢麗多彩。這也體現(xiàn)出揚琴在山東琴書的伴奏中具有很強的即興性。
“你進我出,你出我進”不僅是唱腔與揚琴自我伴奏之間的關(guān)系,對于唱腔與墜琴、古箏、軟弓胡琴等樂器自行伴奏之間的關(guān)系來說都是如此。這些樂器主要演奏“帶腔”(滑音、裝飾音等)的音,使山東琴書的韻味更加醇厚。只有控制節(jié)奏和速度的手板,在唱腔進行中一般都不停止。
因為揚琴演奏唱腔旋律的骨干音,加上其特殊的音色,所以從整個伴奏音響效果來說,揚琴伴奏的旋律是伴奏音樂的核心。其他樂器圍繞著這個核心音響,以各具特色的“帶腔的音”進行裝飾性的演奏,使整個音響更豐富,也起到更好地烘托唱腔的作用。
揚琴的演奏使用雙琴竹時,非常擅長演奏雙音,在其他很多藝術(shù)形式的伴奏中,注重縱向織體的表現(xiàn)功能,便于發(fā)展和聲的立體效果也是其重要特點之一。
但在山東琴書的伴奏中,揚琴的彈奏使用一支琴竹,只能演奏單旋律音,這就決定了其伴奏織體更突出橫向旋律進行的特色。
山東琴書的演唱者一手打板,一手彈揚琴,在自彈自唱的表演中,伴奏圍繞著唱腔的旋律從橫向角度充分發(fā)展,唱腔與伴奏結(jié)合得非常緊密。揚琴在隨腔伴奏中以節(jié)奏化的簡單音型,彈奏旋律骨干音隨腔走(有時唱時不彈奏)。在唱腔拖長音或結(jié)束,彈奏的節(jié)奏型豐富起來,以加花變奏的方式從橫向進行演奏,通過與唱腔的繁簡對比突出其伴奏的特點。同時這種隨腔伴奏也有一定的靈活性,在唱腔骨干音的基礎(chǔ)上,根據(jù)唱腔的繁簡程度而有所變化。如果唱腔節(jié)奏和音符較密集,則揚琴伴奏保留唱腔的骨干音,用較簡單的節(jié)奏和音型以烘托唱腔;如果唱腔節(jié)奏及音型較稀疏或拖長音時,則揚琴的伴奏在唱腔基本拖腔的基礎(chǔ)上用加花變奏的方式使橫向線條的織體更加豐富。使唱腔與伴奏旋律形成旋律線條疏密相間、錯落有致、層次分明的橫向織體特點。如《斷橋》中的曲牌【漢口垛】片段[1](P116):
總之,山東琴書的伴奏樂器在唱腔進行的伴奏中是為了烘托和渲染唱腔,增強唱腔的表現(xiàn)力,使得演唱和伴奏之間達到一種水乳交融的境界。
山東琴書的伴奏中,揚琴的彈奏音域跟唱腔的音域基本相同,與揚琴獨奏樂或為其他器樂等藝術(shù)伴奏的音域相比較,相對較窄。即使在唱腔開始前演奏的器樂合奏曲牌【八板】,揚琴的彈奏音域也是唱腔旋律所在的音域。揚琴在山東琴書伴奏中基本采用隨腔走或與唱腔形成“你進我出,你出我進”的形式,更注重演奏的歌唱性,伴奏受山東琴書唱腔的直接影響,所以揚琴的演奏音域與唱腔音域相同,相對較窄,一般為三個八度左右(原來的曲藝琴是三個八度的音域),從e到a2。在實際的演出中,藝人也根據(jù)自己的嗓音條件和演唱的內(nèi)容定C調(diào)或D調(diào)。因為一般來說藝人們連續(xù)說唱大書,唱的時間太長,再兼顧到男聲的音域,一般定C調(diào)。藝人演出時間較短又想顯示一下自己的水平時,會定D調(diào)。
隨腔伴奏過程中,揚琴基本上以節(jié)奏化的簡單旋律跟腔走。在過門中彈奏的節(jié)奏型較密集,在曲牌與曲牌轉(zhuǎn)換時,一般都用大過門。特別在轉(zhuǎn)向情緒較激動的唱腔曲牌前,揚琴伴奏的音域會在唱腔所在最高音區(qū)附近,在唱腔骨干音的基礎(chǔ)上通過節(jié)奏的疏密變化、旋律線的加花或縮減,將旋律很自然地過渡到下一首曲牌,引出后面的唱腔。
民間琴書藝人總結(jié)揚琴的伴奏特點時,都說是“接腔送韻”或“托腔送韻”。這里就有兩個強調(diào)的點,接腔和送韻。接腔就是指由前奏部分引出唱腔,送韻是唱腔結(jié)束時用伴奏很協(xié)調(diào)地把唱腔送走。接腔的過程也有預(yù)示唱腔的情緒、速度和演唱風格的作用,送韻則是將演唱的情緒和風格延續(xù)下去,使演唱具有意猶未盡的意味,同時為下句唱腔的情緒和風格起到過渡的作用。
如《斷橋》中,【八板】結(jié)束后。揚琴領(lǐng)奏一段前奏,引出曲牌【鳳陽歌】的演唱:“白娘子與許仙結(jié)下鸞儔”,這句的結(jié)尾主音為商音,演唱者唱最后一個字“儔”時有兩小節(jié)拖腔,揚琴的伴奏則與“儔”字同時出,接最后一個音商,然后用同音反復(fù)和級進的方式將節(jié)奏豐富,唱腔的最后一個兩拍的長音在伴奏聲中非常自然地結(jié)束。[1](P108)
接腔送韻在轉(zhuǎn)換曲牌時有很重要的作用,可以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對唱腔的情緒及節(jié)奏有鮮明的提示作用。如《斷橋》中白娘子的唱腔中,由曲牌【鳳陽歌】向曲牌【羅江怨】過渡的間奏部分[1](P108):
送韻即唱腔快結(jié)束時或自結(jié)束音開始伴奏,將唱腔送走。接腔送韻的功能一直循環(huán)著,直到最后一句唱腔結(jié)束,揚琴及樂隊的伴奏才送韻結(jié)束,全曲也即結(jié)束。
其實山東琴書中伴奏樂器的主要功能之一就是接腔送韻,在這個功能方面,揚琴與古箏及其他樂器有極大的相似性。
臺灣藝術(shù)大學教授張儷瓊在其文《論山東琴書古箏伴奏之主要方法及功能特點》中總結(jié)了古箏的伴奏功能:“(一)作為唱腔的開端與引介:古箏演奏唱腔的前奏過門,具有導引、介紹唱腔的功能。(二)作為唱腔的結(jié)尾與收束:用古箏具有代表性的指法終止唱腔的尾聲,強調(diào)、輔助唱腔的結(jié)束。(三)墊補空檔:以小過門或短小音符在句間及腔詞間進行墊補,增加唱腔的緊湊度,并作為樂句及腔詞的連接。(四)幫腔唱和:藝人在古箏伴奏之外,適時加入幫腔性的演唱,以和腔提高曲情的氛圍,增進說表的音響層次與織度變化。(五)作為說白的背景:主要演員進行故事的說表時,古箏伴奏持續(xù)著演奏,成為說白的背景,營造演唱的氣氛。(六)掌控速度與曲情氣氛:古箏伴奏在唱腔進行時,適時掌控速度,以曲速的變化增進唱腔的渲染力與表現(xiàn)力?!保?]
揚琴的伴奏功能跟古箏非常相似,但由于揚琴的彈奏方式、音色和古箏不同,所以其伴奏特點亦有所不同。張儷瓊教授提到古箏的伴奏功能有部分也適用于揚琴。即:第一點,作為唱腔的開端和引介,即揚琴接腔的功能,即承上啟下的作用,對唱腔的情緒及節(jié)奏有鮮明的提示作用。第二點和第三點說的都是送韻,唱腔后面接揚琴,墊補空檔來增加唱腔的緊湊度或增強結(jié)束感。第四點、第五點、第六點都是唱腔進行的過程中伴奏的作用,揚琴跟腔走或作為人聲幫腔,這也是說唱音樂中很重要的一個特點即“跳進跳出”。第五點說白時用揚琴等樂器演奏作為背景更能制造符合情緒的意境。從第六點看,揚琴對速度與曲情氣氛的掌握具有更重要的意義。因為揚琴的彈奏者同時還打手板,控制整個伴奏樂隊的演奏速度,以配合唱腔進行。
同其他樂器相比較,揚琴在山東琴書伴奏中的最突出的特點在于:【八板】的演奏、隨腔伴奏、過門中,揚琴演奏的都是節(jié)奏化的主旋律,或是主旋律骨干音經(jīng)過節(jié)奏豐富后的加花變奏。加上揚琴顆粒性的、清脆明亮的特殊音色,演奏的都是固定音高的音,所以從伴奏音響效果來說,揚琴音色和手板的節(jié)奏型形成整個音響的核心。其他樂器如墜琴、京胡、古箏都是圍繞著揚琴演奏的骨干音進行裝飾,使音響效果更豐滿。這一點正解釋出了為什么山東琴書被稱為“山東揚琴”、“文明揚琴”等名稱,也正應(yīng)了民間藝術(shù)家提到的,揚琴就像農(nóng)民耙地時要用到的耙一樣,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古箏等樂器受山東琴書音樂的影響較大,而迄今為止,尚沒有人論證山東琴書的音樂對揚琴獨奏藝術(shù)有很明顯的影響和作用。
總之,揚琴在山東琴書中伴奏的藝術(shù)特色為:一,單琴竹演奏,主唱者一般左手打板,右手持琴竹彈奏揚琴;二,以節(jié)奏化的簡單旋律隨腔伴奏,間奏中則采用較豐富的節(jié)奏,對旋律進行加花;三,彈奏音域較窄,與唱腔音域相同;四、伴奏織體注重橫向思維的發(fā)展;五,伴奏功能圍繞接腔送韻進行。
山東琴書的伴奏樂器中,揚琴以其顆粒性的、清脆明亮的音色,以固定的音演奏旋律的骨干音,是整個伴奏音響的核心部分。其他樂器則以各具特色的“帶腔的音”圍繞著這個核心音響進行豐富渲染,共同為唱腔提供接腔送韻的功能,同時保證山東琴書表演者將故事很豐富地說唱清楚。揚琴以其獨特的伴奏藝術(shù),在山東琴書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
注釋:
①孫明祥(1955-):男,菏澤市鄄城縣什集鎮(zhèn)孫莊人,優(yōu)秀的山東琴書表演藝術(shù)家。生于山東琴書世家,曾在山東省及菏澤市多次比賽中獲表演獎或優(yōu)秀伴奏獎。
②許繼聚(1941-):男,菏澤市鄄城縣什集鎮(zhèn)沙沃村人,優(yōu)秀的山東琴書表演藝術(shù)家和教育家。生于山東琴書世家,培育出一大批山東琴書藝人,如孫秀霞、王振剛等。
③王貴珍唱,周景春記譜。王貴珍:女,鄄城縣什集鎮(zhèn)沙沃村村民,山東琴書藝人,許繼聚之弟子。
[1]《中國曲藝音樂集成》全國編輯委員會,《中國曲藝音樂集成:山東卷》編輯委員會.中國曲藝音樂集成:山東卷(上) [G].北京:中國 ISBN中心,1998.
[2]張儷瓊.論山東琴書古箏伴奏之主要方法及功能特點[J].菏澤學院學報.2008,(4).
[3]王耀華.中國傳統(tǒng)音樂概論[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1999.
[4]張軍.山東琴書研究[M].北京:中國曲藝出版社,1998.
The Artistic Features of Dulcimer’s Accompaniment in Shandon Qinshu(story-telling)
ZHOU Jing-chun
(The Music Department of Heze University,Heze Shandong 274015)
Shandong Qinshu was named singing dulcimer and playing dulcimer long ago.The folk artists compared dulcimer to plough and harrow,harp to cow pulling them,which shows its irreplaceable function in Shandong Qinshu.The paper mainly introduces the artistic features of dulcimer’s accompaniment in Shandong Qinshu:played with one hand,in accompaniment using simple rhythm to go with musical voices,narrow gamut same as the singing voices,in accompaniment texture protruding horizontal melody,and its function of accompaniment to Shandong Qinshu centering around coming and going of singing melody.
dulcimer;Shandong Qinshu;accompaniment
J 632.51
A
1673-2103(2011)03-0106-06
2010-10-12
菏澤學院2010年科學研究基金“山東琴書在鄄城縣的傳承與發(fā)展研究——以什集鎮(zhèn)為例”(項目編號:xy10qy01)。
周景春(1974-),女,山東莘縣人,菏澤學院音樂系講師,碩士。研究方向:中國音樂史。
(責任編輯:王 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