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系百姓

馬超 張鳳霞

一生忠黨國，

肝膽貫云霄；

湖海胸懷量，

夕陽無限嬌。

——馬萬祺《贊習仲勛》

習仲勛是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黨和國家的卓越領導人之一。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zhàn)爭時期，他是全國僅存的陜甘寧邊區(qū)革命根據(jù)地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習仲勛一生實事求是，注重調查研究，深入群眾，堅持向群眾學習，向實踐學習。他平易近人，關心群眾生活，和人民群眾同甘共苦，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毛澤東曾經這樣評價習仲勛：“他是群眾領袖，是一個從群眾中走出來的群眾領袖?！绷曋賱资冀K堅持“黨的利益在第一位”，為中國的革命和建設事業(yè)嘔心瀝血，甘當公仆，建立了不可磨滅的歷史功勛，深受廣大群眾的擁戴和敬仰。

“我是人民的公仆。是為大伙服務的?！?/p>

1939年5月的一天，時任關中分區(qū)書記的習仲勛獨自一人去新寧縣鄉(xiāng)下視察，當他走過一個村子時，忽然聽見有人坐在一棵樹下啼哭。走近一看，原來是一位50多歲的老大娘。老大娘哭著嘴里念念有詞：“天呀，我怎么活呀!”習仲勛是個軟性子人，聽見老大娘哭訴，心里怪難受的。他問道：“老大娘，你怎么了?有什么難事，就對我說吧?！?/p>

老大娘頭也不抬，繼續(xù)哭訴著：“誰也救不了我的老漢呀!”習仲勛一聽是這老大娘的老漢有什么災難，馬上表態(tài)說：“大娘，您相信我吧，我是習仲勛。”

“習仲勛”這三個字還真靈驗，老大娘一下就不哭了。她抬頭看了一下，果真是習仲勛，就說：“習書記，你快到我家看看，我老漢快要咽氣了。”習仲勛攙扶著老大娘來到她家。這家姓李，老漢叫李青林。習仲勛走進窯洞一看，李青林躺在土炕上，奄奄一息。他鼻孔里的血一滴一滴正往下流，下面接著一個碗，碗里已有半碗血。

習仲勛問：“得的是什么病，怎么血流不止啊?”老大娘說：“村里人都說沒有見過這樣的病，鼻孔一出血就血流不止?！绷曋賱子謫枺骸按笫澹趺戳?您家還有什么人嗎?”李青林輕輕地揮了一下手說：“習書記，我快不行了。就一個兒子，去年被國民黨進攻邊區(qū)時拉去當兵。就因為這事。村里人說我們是反革命家屬，有困難也沒有人敢管?！?/p>

這下習仲勛心里全明白了。他說：“大叔，您兒子不是反革命，是我們的階級兄弟。來，我背你去邊區(qū)醫(yī)院看病。只要止住了流血，這病會好的?！崩钋嗔终f：“習書記，您是我們這里的父母官，我怎么能讓您背呢?”習仲勛說：“不，我是人民的公仆，是為大伙服務的。來，我背您去醫(yī)院?！?/p>

習仲勛背著李青林小跑前進，很快到了邊區(qū)醫(yī)院。醫(yī)院陳院長立即安排進行搶救，結果血是止住了，但因李青林身體太虛弱，很快昏了過去。陳院長說：“得馬上輸血，不然有生命危險?！?/p>

一位護士聽后馬上說：“我是O型血，先輸我的?！绷曋賱渍f：“光輸你一個人的血是不行的，我再動員一下咱們的保衛(wèi)大隊，多找些人?！边@位護士立即躺在床上給李大爺輸血了。但當習仲勛去保衛(wèi)隊動員隊員輸血時，一個隊員卻說：“習書記，您了解那個人嗎?他可是反革命家屬啊!”習仲勛嚴肅地說：“你怎么這么認識問題?難道國民黨的兵都是蔣介石、胡宗南嗎?他兒子是被迫當兵的，他們都是我們的階級兄弟。只要我們把家屬工作做好了，他兒子的態(tài)度也會轉變的?！蹦莻€隊員聽習仲勛這么一說，就第一個表態(tài)：“習書記，我聽您的，就輸我的血吧，我是O型?！绷曋賱滓贿B找了5個人給李青林輸血，李青林被救活了。

李青林出院的那天，專門跑來拜見習仲勛，并對他說：“習書記，咱共產黨、邊區(qū)政府太好了。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人呀!我今天就去縣自衛(wèi)隊，叫回我那兒子，讓他參加咱們的八路軍?！?/p>

李青林出院后果然去了國民黨縣駐軍處，他叫出他的兒子，對他說：“你要是還繼續(xù)在國民黨隊伍里干，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彼蚜曋賱缀瓦厖^(qū)醫(yī)院救他的事從頭至尾給兒子說了，兒子表示：“國民黨隊伍里太黑暗了，我一定尋機逃跑，參加八路軍，您放心吧!”

一個月后，李青林的兒子不但自己逃回了邊區(qū)。還帶了3個一塊當兵的兄弟參加了關中分區(qū)八路軍隊伍。

“那個藥當時雖然很貴，為了救人嘛，我兩次特批15支，是應該的”

1948年4月，延安收復之后，時任《群眾日報》記者的延澤民回到了延安。不久，他的結核病復發(fā)了，高燒不退，臥床不起，情況十分危急。

當時，聽說有一種叫鏈霉素的進口藥品，對結核病的治療非常有效。但由于國民黨的封鎖，價格奇貴，鏈霉素當時每支價值1兩黃金。陜甘寧晉綏聯(lián)防司令部的衛(wèi)生部也只儲備了50支，而且衛(wèi)生部部長曾玉生也無權批準使用這種藥。要動用這種藥，必須先經政治部主任李卓然批準，然后還要經政委習仲勛審批。延澤民作為一個小干部，哪能用得上這樣奇缺而又昂貴的儲備藥呢?

延澤民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用顫抖的手握著鉛筆，給李卓然并報習仲勛寫了幾句話，說自己快要死了，只有注射鏈霉素，才能治好自己的病，希望組織上能批準給他使用這種藥。

當時部隊正在逼近西安，戰(zhàn)爭之緊張，可想而知?？墒?，令延澤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只過了幾天，習仲勛就批準了給自己用這種藥。恰似甘露時雨，醫(yī)院給延澤民注射了10支鏈霉素后，他的高燒退了下來，但仍有低燒。習仲勛又批準給延澤民注射了5支，結果不到20天，延澤民的體溫就恢復了正常，從病魔困擾中挽回了自己的生命。

西安解放后，在一次晚會上，習仲勛看見了延澤民，老遠就喊道：“哎呀，你還活著?”延澤民趕快走上去。一時不知說什么好；就連連點頭，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感謝習書記當年特批15支那么昂貴的鏈霉素治好了自己的病。習仲勛又說：“不怕死就死不了。那個藥當時雖然很貴，為了救人嘛，我兩次特批15支，是應該的?！毖訚擅窠又f到：“不是我不怕死才活過來的，是黨的關懷才使我活過來的?！绷曋賱茁牶螅实匦α似饋?。

“不能讓百姓失望，必須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復?！?/p>

習仲勛特別重視人民群眾的來信來訪，認為這是黨和政府聯(lián)系群眾的重要渠道。

1950年春季的一天下午，時任西北局書記的習仲勛在西北局門外散步，發(fā)現(xiàn)有很多人提著干糧，帶著行李坐在西北局大門外邊，看樣子像陜北人。他急忙找來秘書問明情況，原來，解放陜北時有些農民的兒子因當兵與家人失去了聯(lián)系，解放后家人便跑到西安來尋找兒子。習仲勛當即讓秘書通知傳達室的老王：“對待鄉(xiāng)里人要客氣些，他們老遠跑到西安找兒子，也不容易，我們要熱情接待。讓鄉(xiāng)里人進來坐下，給他們好好地查詢，一一地答復?！睆拇?，西北局大門口正式設立了接待室。

習仲勛在擔任國務院秘書長期間，還專門指定一名秘書。定期到信訪接待室，協(xié)助處理人民來信來訪，及時了解社情民意。同時要求將選編的重要情況，直接向毛主席、周總理等中央領導報告。

1954年底，西北地區(qū)來信來訪反映在統(tǒng)購統(tǒng)銷中食油供應緊張，棉花、棉布購銷不合理，一些地方政府強迫命令，大吃大喝，干群關系緊

張等問題。這些問題有的涉及黨的農村政策，有的涉及領導機關和干部的工作作風。習仲勛認為事關重大，應當專題向黨中央、毛主席報告。他讓秘書起草報告，并指示一定要把農村的真實情況反映給毛主席。但是，看了秘書起草的報告后，習仲勛卻皺起了眉頭，問道：“群眾不滿食油供應緊張情況的實例為什么沒有寫上去?議事要言之有物，有理有據(jù)?！泵貢@出很為難的樣子。

原來，群眾在來信中講了兩件事情：一是有人認為，現(xiàn)在食油比舊社會還要緊張，因而講怪話說：“食油4兩，想起老蔣”；二是反映說，有位農民趕著轱轆大車跑運輸，車轱轆因沒有潤滑油發(fā)出“吱吱”的叫聲，這位農民氣得大罵：“我都沒有油吃，你還叫喚啥哩!”說完就向車轱轆撒了一泡尿，發(fā)泄對食油供應政策的不滿。秘書覺得，這些例子有些粗俗，不適合列舉。

習仲勛說，這兩個例子，雖然有欠妥之處，但它真實、生動地反映出我們地方政府在工作中存在的問題，有一定的說服力，還是加上好。當毛主席和周總理看了報告后，非常重視，立即批示有關方面盡快解決。

在習仲勛看來，中國的老百姓是最懂得忍讓的，他們能來信來訪，一方面說明問題可能相當嚴重，另一方面說明他們還相信黨、相信政府。正如習仲勛所說：“不能讓老百姓失望，必須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復?！?/p>

“上綱上線，扣大帽子，不實事求是，怎能讓人心悅誠服？”

1953年9月，習仲勛開始擔任政務院秘書長，主管文教工作。當時作家的創(chuàng)作環(huán)境不是很好，作家面臨的壓力很大，創(chuàng)作時因放不開手腳，很難寫出優(yōu)秀的作品。

習仲勛通過調查研究發(fā)現(xiàn)，主要原因在于一些領導者責任心不強，不懂得關心和幫助作家，一些批評者不懂得如何運用批評的武器，亂打棍子，亂扣帽子。

為了保護作家的創(chuàng)作激情，幫助他們寫出更多更好的作品，習仲勛多次召集有作家、批評家和文藝界領導等參加的座談會，要求大家為作家的創(chuàng)作去營造寬松的外部環(huán)境。

他告誡文藝界的領導，對文藝工作的領導，不能簡單地依靠行政命令，不能用低級粗暴的辦法。有些作品不是基本立場觀點的錯誤，而是寫作技巧上的問題，不能全盤否定；即使有立場觀點上的問題，也不能隨便加以“槍斃”。我們提倡社會主義現(xiàn)實主義是對的，但并不是要求所有作品都符合一個標準。任何一部作品，不能要求作家一氣呵成，總要給以耐心幫助，反復修改，而不是亂找岔子，夸大缺點，使作家無所適從。要求作家提供作品，不能像向工廠加工訂貨那樣，限期交貨，總要給予足夠的時間。

針對文藝批評，習仲勛說：“文藝批評也要有高度的批評藝術，善于運用批評武器，恰到好處，而不是傾盆大雨，狗血噴頭，結果弄得彼此不歡而散。并不是作家難以領導，而是批評者要懂得批評的目的。批評尖銳也要實事求是，并不是越尖銳越好。上綱上線，扣大帽子，不實事求是，怎能讓人心悅誠服?”他指出，我們要用對黨對人民負責的態(tài)度，反對那種夸大缺點、亂找岔子的文藝批評家。要從作家們的具體水平出發(fā)，給作家指明出路，善于引導作家前進。我們要鼓舞作家旺盛的創(chuàng)作士氣，激勵作家的創(chuàng)作熱情。只要方法對頭，我們新中國的文藝戰(zhàn)線就一定能夠創(chuàng)作出優(yōu)秀而鼓舞人心的作品來。

習仲勛的關愛，使作家們受到了巨大的鞭策和激勵，他們卸掉了包袱，消除了顧慮，開始一心一意投身于文藝創(chuàng)作之中。

“我們當干部的萬萬不能站在老百姓頭上?！?/p>

習仲勛雖然身居要職，但他心里卻時常裝著群眾，在習仲勛的眼里，群眾的事就是大事。

1957年的一天，在陜西視察的習仲勛受邀與省領導一塊去易俗社看戲。演出結束后，正當領導們要接見演員的時候，易俗社一位老藝人卻徑直沖到臺前高喊：“毛主席、共產黨解放了我，現(xiàn)在卻有人想壓制我!”整個劇場一片嘩然。習仲勛愣了一下，沒說什么，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深夜，易俗社領導針對昨晚發(fā)生的事情，正在研究解決辦法。這時，習仲勛親自打電話來，詢問昨晚發(fā)生的事是怎么處理的。社領導接過電話說：“我們正在研究，還沒有形成一個處理方案。”習仲勛聽了頓時松了一口氣。他說：“那就好，我還正在為那位老藝人擔心哩!這位老同志解放前受過舊社會的壓迫，吃過不少苦，現(xiàn)在可能對某一方面的工作有意見，你們一定要妥善解決，千萬不要借此再去整他!”在場的人，一下子都被感動了。

1961年秋天，秦腔老藝人王天民到北京治病，習仲勛派秘書張志功幫助解決他的吃住行問題，并找老中醫(yī)給其治病。王天民在北京一住就是半年。大年除夕，習仲勛帶上夫人和孩子到賓館去看望王天民，并特意安排和他一起吃年夜飯。席間，習仲勛舉起酒杯對王天民說：“過年了，你不能回家和親人團聚，咱們今天就在一起過年吧，吃個團圓飯?！弊鳛閲鴦赵焊笨偫?。他放棄了在自己家里過年的機會，而除夕之夜專程趕來同一位在京就醫(yī)的老藝人團聚，這是王天民萬萬沒有想到的!他感動地說：“舊社會老藝人病倒了，沒人過問，只能躺在破廟里等死了。今天卻不同，我這個老藝人病倒了，卻有國務院副總理為我尋醫(yī)問藥，給我拜年，和我一起吃年夜飯……”說到這里，老人唏噓不已，眼里含著熱淚，嘴里還不住地念叨著：“我這輩子……算是……值了!”

1985年11月，時任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的習仲勛到江西考察，汽車行進中，突然遇到了堵車現(xiàn)象。前面的開道車鳴響了警笛，工作人員從車窗內伸出了兩面紅旗左右揮動，指揮來往車輛注意讓道。路旁施工的民工和行人，來往車輛上的人，都把目光投向這個車隊。習仲勛的臉色立即變得嚴肅起來，他說：“怎么能這樣呢?你們拉著警笛，兩面紅旗左右開弓，這樣會嚇著群眾的，也可能會把過往的車輛擠到溝里去的。不要為保證我們趕路，影響老百姓的正常通行。我們是來基層為老百姓辦事的，不是來給他們添麻煩的。”汽車在中途停車時，習仲勛快步向警車走去，親自向警車上的同志表明了自己的意見。

習仲勛提出過一個樸實的口號，叫做“把屁股端端正正坐到老百姓這一方面”。他說：“我們當干部的萬萬不能站在老百姓頭上，如果我們的干部叫人家一看，是個‘官是個‘老爺，那就很糟糕?！彼褪沁@樣，時常把群眾的事當成自己的事情去做，心中牽掛最多的是群眾的冷暖。習仲勛知道，他手中的權力是人民群眾給予的，他不是群眾的老爺，而是群眾的公仆。只有為群眾多辦實事，他自己才可以心安!

“把返銷糧問題當大事來抓，要公平，不要讓群眾餓肚子?！?/p>

1961年12月，時任國務院副總理兼秘書長的習仲勛收到一封從家鄉(xiāng)寄來的信，信上說：“富平災情很重，群眾缺吃少穿，難度年關。有出外逃荒的，有賣兒賣女的，更有甚者，縣東北老廟有位40多歲的啞巴婦女，家人養(yǎng)不活，就將她推到井里去了?！笨戳藖硇?，習仲勛表情非常嚴肅，內心特別難受。關中自古米糧倉，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這讓從小就體驗過饑餓滋味、又與家鄉(xiāng)人民有著深厚情誼的習仲勛寢食難安!

面對這人命關天的大事，他當即將來信批轉陜西省政府。接到此文，陜西省政府立即派員到富平進行調查，發(fā)現(xiàn)情況屬實，就從陜北緊急調撥了一批糧食，救濟富平災區(qū)。并允許災區(qū)群眾可以到陜北自由換糧，不受當時的政策限制。災區(qū)群眾到延安、甘肅隴東一帶背糧，路途勞頓，苦不堪言。陜西省政府知道這一情況后，又調動了八九輛汽車，幫助災民們搬運糧食。

吃糧難的問題總算解決了，鄉(xiāng)親們從心眼里感激這位國務院副總理，感謝黨和政府的救命之恩?？闪曋賱讌s沒有就此放下心來，1962年4月，他又寫信給富平縣的主要領導，信中說：“把返銷糧問題當大事來抓，要公平，不要讓群眾餓肚子?！币驗樗L期生活在西北農村，知道農歷二、三月間，正是農村青黃不接的時候，而他的父親、母親、妹妹，也正是在1930年的此間因饑餓和疾病相繼死去的。

“咱們應該時刻不忘自己肩負的責任，盡快把老區(qū)建設好!”

1985年11月習仲勛在江西老區(qū)視察時，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貧農家里。他走村串戶，看到房屋簡陋、景況不佳的農戶，就徑直走進去，問寒問暖，和他們促膝談心。

遂川縣是一個貧困的山區(qū)縣，尚未脫貧的貧困戶和特困戶還相當多，復員軍人曾憲鈸一家就是較為突出的特困戶。他身患殘疾，妻子雙目失明，孩子又小，家中缺乏勞動力，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習仲勛一行來到他家的那一天，正刮著大風，寒風從門窗吹進破舊的小屋，直叫人打起哆嗦。屋子里陳設簡單、光線昏暗，孩子們衣服破舊。習仲勛望望已歪斜的屋梁和殘缺不全的墻壁，揭開飯桶蓋，看看吃的是什么，又摸了摸床上破舊的被子。

“老鄉(xiāng)，”習仲勛握住曾憲鈸的手說，“你們的困難我都看到了。”

“首長，您能來看我，我已經十分感動了?！痹鴳椻撜f話還依然保持著軍人的口吻。他挺起身懇切地說：“我雖然現(xiàn)在有些困難，但日子還過得去，請首長放心。政府已經給了救濟，我應該體諒國家現(xiàn)在的困難，搞好生產，自食其力，讓生活慢慢好起來?！?/p>

“你們看看，”習仲勛轉過身來對陪同的地方領導說，“他們當年不怕犧牲，支援革命；現(xiàn)在有困難，還能這樣體諒我們的政府。咱們應該時刻不忘自己肩負的責任，盡快把老區(qū)建設好!”

習仲勛指示，要專門研究一下如何幫助像曾憲鈸這樣的特困戶群眾發(fā)展生產，盡快脫貧。而眼下，要馬上幫助曾憲鈸一家把房屋修繕一下，讓他們一家能夠在溫暖的屋子里度過這個冬季。

在習仲勛的關懷下，兩年后，曾憲鈸家的房屋煥然一新，床上添了新的被子，孩子們身上也穿得干凈整齊，一家人喜氣洋洋，徹底走上了脫貧之路。

“想群眾所想，急群眾所急，群眾沒有不擁護的道理”

1997年4月，中共延安市委副書記忽培元到深圳開會，聽說習仲勛就住在這里，便前去拜訪。

習仲勛一見忽培元，便問：“延安的鐵路修通了沒有?”忽培元說：“修通了，每天向西安發(fā)一對客車，貨運列車也不少?！绷曋賱捉又謫枺骸笆秃兔禾块_發(fā)的怎么樣?”忽培元說：“原油年產量已達到100萬噸，煤炭產量現(xiàn)在突破600萬噸?！绷曋賱讍枺骸把影彩秃兔禾績α坑卸嗌?”忽培元說：“現(xiàn)已探明石油儲量4.3億噸，煤炭儲量71億噸。”習仲勛聽了很高興，說：“嗯，很有發(fā)展?jié)摿?。你們要注意合理開發(fā)、科學利用，要搞好環(huán)境保護?！?/p>

習仲勛接著又關切地問：“延安老鄉(xiāng)的生活現(xiàn)在怎么樣?”忽培元說：“80％以上的農戶解決了溫飽問題?！绷曋賱渍f：“這很不簡單。你們用了什么好辦法?”忽培元說：“我們選擇了走生態(tài)農業(yè)的路子，改變了過去單純打壩修梯田的那種辦法，生態(tài)效益與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并重，退耕還林還草，搞戶包小流域治理，收到了很明顯的成效。”

習仲勛對此很感興趣，又追問道：“其余20％的人打算怎么辦?”忽培元說：“我們開展扶貧攻堅，采取各級干部下去包村包戶的辦法，計劃在三年內脫貧。”習仲勛說：“這個辦法好，就是要保證干部下基層幫助群眾解決實際困難。聽說現(xiàn)在有些地方干群關系緊張，有些干部成天高高在上，吃喝玩樂，怎么能不脫離群眾?干部要下到貧困地區(qū)包村包戶扶貧，想群眾所想，急群眾所急，自然就能和群眾打成一片，群眾沒有不擁護的道理。”

會見結束后，習仲勛堅持要把客人送出樓門口。忽培元已走出好遠了，回頭時，卻看見習仲勛還站在那里，不住地向他揮手。此時，忽培元的內心深處涌出一股無法形容的感激之情。

習仲勛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戰(zhàn)斗的一生，為人民服務的一生。他關心群眾疾苦，與工農群眾、民主人士等各界朋友坦誠相見。他德高望重，高風亮節(jié)，在黨內外和廣大人民群眾中享有崇高的威望。

最后，筆者想用摘自張俊彪先生寫的紀念習老的詩歌《不朽的習仲勛》中的兩節(jié)段來結束此文：

從那片廣袤厚實的黃土地走出來，

走過了長江黃河……

走遍了黑土地、紅土地……

毛澤東早在延安寶塔山下預言：

他是中國的一位才子……

那人就是習仲勛!

布衣，草鞋。

這就是治家理國的格言；

大成、至愛，

這就是文韜武略的胸襟：

一個人民忠貞的兒子，

他就是習仲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