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憲法學范疇體系研究

劉 永

中國憲法學范疇體系研究

劉 永

是否具有獨特的范疇以及在此之上架構起來的范疇體系，是一門學科區(qū)別于其他學科的根本標志。就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范疇理論而言，整個范疇體系的轉化是基石范疇、基本范疇和范疇之間辯證統(tǒng)一的轉換過程。目前學界并沒有意識到憲法學范疇體系間整體邏輯關聯(lián)的重要性，僅熱衷于研究具體、單一的憲法學范疇，這不利于憲法學范疇體系的整體構建。為促進中國憲法學科走向成熟，必須構建出中國憲法學自己獨特的范疇體系。

憲法學；范疇體系；構建

近年來，我國憲法學研究取得了一系列顯著的進展。但由于這些進展之間缺乏有機的邏輯聯(lián)系，因而不利于織就一張凝聚知識、深化思想、聯(lián)接實踐、引導學術進展的憲法現(xiàn)象之網(wǎng)。而連接這張憲法現(xiàn)象之網(wǎng)上的各個“紐結”，就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所稱之范疇，①列寧在《黑格爾邏輯學一書摘要》中指出，“范疇是區(qū)分過程中的一些小階段，即認識世界過程中的一些小階段，是幫助我們認識和掌握自然現(xiàn)象之網(wǎng)的網(wǎng)上紐結”。詳見列寧《黑格爾邏輯學一書摘要》，《列寧全集》第38卷，人民出版社1955年版，第90頁。諸“紐結”所共同織就的現(xiàn)象之網(wǎng)就是范疇體系。

黑格爾將一門獨立的科學所倚賴成熟的獨特之范疇和范疇體系的邏輯進路稱之為“科學只有通過概念自己的生命，才可以成為有機的體系”，[1]35即該科學之范疇體系通過一個深入物質(zhì)的內(nèi)容，隨著物質(zhì)的運動前進，然后返回自身的，從抽象到具體的辯證思維過程。惟有如此，“只有真理存在于其中的那種真正的形態(tài)才是真理的科學體系……正就是要促使哲學接近于科學的形式，——哲學如果達到了這個目標，就能不再叫做對知識的愛，而就是真實的知識?！盵1]3

因此，只有建構一個具有獨特的憲法學范疇以及在此之上架構起來的憲法學范疇體系，才能找到一張連接憲法諸現(xiàn)象之網(wǎng)，以期消除憲法學理論體系研究的一盤散沙之態(tài)，才能使憲法學成為一門真正的科學并與其他學科區(qū)別開來。

一、憲法學范疇體系構建的邏輯進路

“理念是自在自為的真理，是概念和客觀性的絕對統(tǒng)一。”[2]397因此，建構一個科學的憲法學范疇體系必須堅持用從抽象到具體的辯證思維方法來指導其邏輯進路的展開。即“理念本質(zhì)是一個過程……理念的運動過程就是這樣的：即概念作為普遍性，而這普遍性也是個體性特殊化其自己為客觀性，并和普遍性相對立，而這種以概念為其實體的外在性通過其自身內(nèi)在的辯證法返回主觀性。”[2]403

此外，“哲學作為一個時代的精神的思維和認識，無論是怎樣先驗的東西，本質(zhì)上卻也是一種產(chǎn)物；思想是一種結果，是被產(chǎn)生出來的，思想同時是生命力、自身產(chǎn)生其自身的活動力。這種活動力包含否定性這一主要環(huán)節(jié)，因為產(chǎn)生也就是消減。當哲學自身產(chǎn)生出來時，是以自然的階段作為它加以否定的出發(fā)點的……精神逃避在思想的空曠領域里，它建立一個思想的王國以反抗現(xiàn)實的世界?！盵3]因此，所謂的邏輯自身的“自洽性”與歷史的真實性從本質(zhì)上來說是統(tǒng)一的，而不是彼此割裂的過程，只有堅持邏輯與歷史相統(tǒng)一的原則，才能滿足科學的真理性要求。也只有在此意義上，“凡是合乎理性的東西都是現(xiàn)實的；凡是現(xiàn)實的東西都是合乎理性的”。[4]因而，前述所必須堅持之從抽象到具體的辯證思維方法也只有在邏輯與歷史相統(tǒng)一的背景之下，才能達到“觀念與實在，有限與無限，靈魂與肉體的統(tǒng)一?！盵2]403

因此，就構建憲法學范疇體系的邏輯進路而言，其邏輯“自洽性”的實現(xiàn)是不能與歷史的真實性割裂開來的，此處僅僅是為了闡述的方便才將這一辯證統(tǒng)一的邏輯進路分解為從抽象到具體的辯證思維過程和邏輯與歷史相統(tǒng)一的辯證邏輯過程。

（一）從抽象到具體的辯證思維過程

建構范疇體系的邏輯進路，實際上反映的是思維主體拋開客體的非本質(zhì)方面而抽取其本質(zhì)方面的過程。具體到憲法學范疇體系的建構，就是指通過對憲法現(xiàn)象的抽象，從中提取出反映其本質(zhì)的基石范疇，并以此建立憲法學范疇體系的過程。這一抽象的思維過程，是德國古典哲學所創(chuàng)造的，經(jīng)馬克思唯物論改造的從抽象到具體的辯證思維方法。為了理解的方便可以分為前后相繼的兩個邏輯行程或兩條道路。

1.第一條道路：從感性的具體到抽象的規(guī)定

在這條道路上，通過將“完整的表象蒸發(fā)為抽象的規(guī)定”，[5]即通過對憲法學領域的細胞形態(tài)或元素形式的現(xiàn)象（為了研究的方便通常將其稱為憲法學的邏輯始項或邏輯起點）進行抽象，舍棄掉它們各自所具有的一切個別的、特殊的或偶然的屬性，只抽出它們本質(zhì)、一般或共性，形成抽象的概念，即用概念的形式將抽象出來的本質(zhì)、一般或共性鞏固下來，在這條道路終結之時，使憲法主體對有關對象的認識上升到知性的高度。

值得注意的是，此處所稱之“邏輯起點”也即“哲學上的起點，只是就研究哲學的主體的方便而言，才可以這樣說，至于哲學本身卻無所謂起點。換句話說，科學的概念，據(jù)以開始的概念，即因其為這一科學的出發(fā)點，所以它包含作為對象的思維與一個（似乎外在的）哲學思考的主體間的分離，必須由科學本身加以把握。簡言之，達到概念的概念，自己返回自己，自己滿足自己，這是哲學這一科學唯一的目的、工作和目標?！盵2]59因此，邏輯起點本身是可以感性認識的憲法現(xiàn)象或憲法實在，并不存在所謂起點和終點的問題，將其稱之為邏輯起點是邏輯與歷史的統(tǒng)一，其與“活生生、發(fā)展的歷史”密切相關，并由這一憲法發(fā)展的歷史過程所決定。

2.第二條道路：從抽象規(guī)定到理性的具體

在對憲法學的邏輯起點抽象出憲法學的本質(zhì)、一般或共性即抽象規(guī)定（這種抽象的規(guī)定，通常稱之為基石范疇。邏輯起點和基石范疇的關系，在政治經(jīng)濟學中表現(xiàn)為商品和價值的關系）之后，第一條道路終結了，而認識的第二條道路開始啟動。啟動第二條道路的目的是把第一條道路上被舍棄了的個別性和特殊性歸還給認識對象，并形成具體的概念。這種具體的概念，可以稱為基本范疇和由基本范疇衍生出的范疇，至此邏輯行程完成，范疇體系也建構起來。

（二）邏輯與歷史相統(tǒng)一的辯證思維過程

由于“知性自身無法從它的抽象概念進展到特殊的規(guī)定的事實……（必須從）外在和內(nèi)心的當前經(jīng)驗中去把握真理，以代替純從思想本身去尋求真理。”[2]110因此，“法律并無什么可得自我圓融自洽的存在，相反，其本質(zhì)乃為人類生活本身。”[6]24通過從抽象到具體的辯證思維過程構建而得的范疇體系如果割裂了邏輯與歷史的統(tǒng)一關系，將淪為“理性的策略”，而不再是“活生生的精神的范圍，”[2]43成為跳出羅陀斯島僅僅滿足于所謂的邏輯自洽性的理論體系。

因此，就邏輯與歷史相統(tǒng)一的辯證思維過程而言，有以下三方面的特征：

其一，該范疇體系從邏輯起點抽象出的基石范疇，必須具有歷史普適性，并不因歷史現(xiàn)實的改變而發(fā)生變化，即“到這里，時間性將被展示出來，作為成為此在的這種存在者的存在之意義，”[7]20“很久以來，‘時間’就充任著一種存在論標準或毋寧說一種存在者層次上的標準，借以素樸地區(qū)分存在者的種種不同領域?！盵7]21也就是通常意義上所談到的，其是以普世正義為終極價值關懷的。

其二，該范疇體系啟動第二條道路所形成具體的概念是開放性的，隨著歷史現(xiàn)實的改變而發(fā)生變化，即博登海默所說的，“正義有著一張普羅透斯似的臉，變幻無常、隨時可呈不同形狀并具有極不相同的面貌?！盵8]

其三，該范疇體系本身由其所欲創(chuàng)制的社會生活本身決定。即“存在總是某種存在者的存在，”[7]11哲學的目的在于“闡釋歷史上本真存在者的歷史性?！盵7]13因此，“此在總是從它的生存來領會自己本身……生存問題總是只有通過生存活動本身才能弄清楚，”[7]15“不僅必須確定充任首先被問及的東西的那種存在者，而且也必須明確占有和保障正確通達這一存在者的方式?！盵7]18該范疇體系邏輯自洽性是建立在社會生活本身之上的?！耙源擞^之，當法律與民族情感和民族意識契合不悖，或逐漸調(diào)適而融合無間，則法的功用和價值在于褒揚民族情感和民族意識；如果說有什么應予譴責的話，那么，當是法律類如一種乖戾專擅之物，而與民族兩相背離?！盵6]32

二、從社會權利分析理論反思憲法學范疇體系的構建

德國古典哲學意義上的法權，即“你要依據(jù)關于一切與你有聯(lián)系的其他人的自由的概念，限制你的自由的概念?！盵9]10因此，“你要這樣限制你的自由，那就是除了你之外，他人也會是自由的?！盵9]8簡言之，其包括兩方面的含義：一方面，在有限理性存在者組成的社會共同體中，每個人都有生存和發(fā)展的自由；另一方面，每個人的生存和發(fā)展都不得以損害他人生存和發(fā)展的自由為前提。

如果僅僅用社會權利代替“人生存和發(fā)展的自由或權利”，就很可能導致個人生存和發(fā)展的權利，被以社會整體利益為借口的多數(shù)人暴政和極權主義所限制或剝奪。因為，所謂社會整體利益，在很大的程度上，“充其量不過是他們（人民）中的多數(shù)人的愿望”，而有限理性存在者的多數(shù)集合仍然只具有有限理性，很容易在利益的驅(qū)使下，特別是沒有外部界限的制約下，侵害少數(shù)人生存和發(fā)展的權利，“所以，政府的問題在于不僅僅由多數(shù)派來統(tǒng)治，而且還要保護少數(shù)派。”[10]

從社會權利分析理論可以發(fā)現(xiàn)，憲法學的基石范疇是權利這一法學基石范疇在憲法學范圍的投影，所以憲法主體的權利即憲法學的基石范疇?？梢詫椃ㄖ黧w界定為人（在此要著重指出的是，憲法主體作為人而言是一個復合的概念，包括作為生活在共同體中的人、社會組織和共同體，其中社會組織和共同體都是對生活在共同體中的人的法律擬制），那么憲法學的基石范疇即是人的權利，也就是通常所說的人權。

再回到構建憲法學范疇體系所倚賴的完整的邏輯進路來看，人權具有普適性，人權的具體內(nèi)容又具有時空特殊性，同時人權的實現(xiàn)最關鍵還在于立足本共同的實情之上，符合構建一個科學的范疇體系所需要的從抽象到具體和邏輯與歷史相統(tǒng)一的辯證思維過程。至此憲法學范疇體系架構起來，具體可概括為：感性具體（邏輯起點）→抽象規(guī)定（基石范疇）→理性具體（基本范疇和范疇）。簡言之，憲法學的邏輯起點即“人的生存和發(fā)展”，而憲法學的基石范疇則是“人權”。

三、憲法學范疇體系的構成要素

通過上述憲法學范疇體系構建的邏輯進路可以知道，憲法學的范疇體系是由憲法學的基石范疇、基本范疇和普通范疇構建起來的一個科學的真理性體系。辯證邏輯確定各個思維形式之間的關系是“從屬的，而不是并列的關系，它從低級形式中發(fā)展出高級形式?！盵11]因此，憲法學的普通范疇、基本范疇和基石范疇之間是一個由現(xiàn)象到本質(zhì)、由初級本質(zhì)到更深層次的本質(zhì)、由簡單到復雜、由抽象到具體的一個辯證的上升過程。其具體內(nèi)容如下：

（一）憲法學的基石范疇

由于憲法學的基石范疇是從憲法學邏輯起點抽象出來的本質(zhì)、一般或共性，因此可以認為其“是對憲法現(xiàn)象總體的普遍聯(lián)系、普遍本質(zhì)、普遍本質(zhì)、一般規(guī)律的高度抽象，”[12]在憲法學研究中具有認識的“總紐結”功能，而對其進行抽象而得來的理性具體——憲法學的基本范疇都由其決定。由于憲法學的基石范疇是人權，或者說是憲法主體的權利，因此憲法學的基本范疇必然應圍繞憲法主體展開，再加上憲法學的基石范疇亦是通過邏輯與歷史相統(tǒng)一的思維過程抽象出來的，因此憲法學的基本范疇還應該立足于共同體本身來展開。

（二）憲法學的基本范疇

從上述可知憲法學的基本范疇必須圍繞憲法主體和共同體本身展開，同時憲法學的基本范疇是以憲法現(xiàn)象的總體為代表，是對憲法現(xiàn)象的基本環(huán)節(jié)、基本過程的比較簡單的抽象。因此，憲法學的基本范疇所涉及的內(nèi)容是復合的，而非單一的。具體來說，包括以下四個方面：

一是憲法主體。憲法主體包括生活在共同體中的人、社會組織和共同體，其中社會組織和共同體都是由生活在共同體中的人的法律擬制的。它同憲法學基本范疇本身一樣具有開放性，展現(xiàn)了生活在共同體中的人自治發(fā)展的歷史過程。

二是憲法權利。也可以稱為基本權利，即憲法主體各組成部分所應有的權利，包括個人自由也即國家根本法意義上的公民權利；社會組織自治權，亦可稱之為少數(shù)權利，是諸如民族、宗教等多元文化背景下的社會組織自治的權利。值得強調(diào)的是，作為社會組織成員的權利，屬于個人自由的范圍；共同體自主權，亦可稱之為整體生存權，它與憲法主體相比較，更具開放性，往往隨著情勢的變遷而變遷，甚至這三種權利之間的位階亦隨著情勢的變遷相互轉化。

三是憲法關系。即憲法主體之間的關系，通常由憲法權利進行調(diào)整，是涵括整個共同體生活的所有的關系，不僅僅局限于法律生活層面。

四是憲法秩序。即憲法主體，憲法權利和憲法關系綜合作用下形成的秩序，是圓滿和“自洽”，并非僅僅是合法的，其以保障生活在共同體中的人的生存和發(fā)展作為終極價值關懷而獲得正當性，在此意義上其又是一種正義的生活。構建在其基礎之上的共同體憲法體制和共同體本身，亦可稱之為善好生活的造物。但是，憲法秩序又是相對正義的生活，其是人權的普世性在特殊時空的實現(xiàn)，必然要隨著情勢的變遷而發(fā)生改變。因此，建構在憲法秩序理論之上憲法學范疇體系是特殊的，而非普世的。

（三）憲法學的普通范疇

憲法學的普通范疇是憲法學基本范疇的具體化，憲法的普通范疇是由上述四個憲法基本范疇所演化而產(chǎn)生的。具體而言，其內(nèi)容如下：

第一，憲法主體的具體化。即生活在共同體中的人（包括共同體成員和非成員）、社會組織和公權機構。在當代，生活在共同體中的人通常表現(xiàn)為公民和非公民（無國籍人和外國人）；公權機構通常表現(xiàn)為國家。

第二，憲法權利的具體化。包括人權和社會組織的權利和公權。憲法權利以人權為核心，在國家根本法意義上包括公民權利和生活在某一特定國家的非公民的權利，是人作為人應當享有的權利，人生存和發(fā)展所必需的權利，隨著人的發(fā)展而不斷豐富，從邏輯上講具有發(fā)展的無限性，并由于人生存和發(fā)展的共通性和人的多樣性而具有普遍性或特殊性。公民的權利是法定的權利，以公民資格的擁有為前提，從邏輯上講公民的權利也是有限的，如果僅僅關注公民權利勢必從根本上危及人權。社會組織的權利，即社會組織進行社會自治所應擁有的權利。公權即社會共同體的公權機構所擁有的權力。社會共同體的產(chǎn)生是以保障人的生存和發(fā)展為目的的，因此公權應著眼于為人的生存和發(fā)展提供一個日益改善的環(huán)境，現(xiàn)階段主要著眼于服務和保障功能的履行。在此基礎上，應突破原有的以控制公權力濫用為核心的憲法理論，著重促進公權力在合法的程序范圍內(nèi)發(fā)揮其應有的服務和保障職能。

第三，憲法關系的具體化。憲法關系的主要內(nèi)容是調(diào)整生活共同體中的人、社會組織和社會共同體之間的權利關系，包括人際關系、人與社會組織的關系、人與社會共同體的關系、共同體與社會組織的關系。

第四，憲法秩序的具體化。筆者以為，憲法秩序的具體化應包括以下三方面的內(nèi)容：

其一，憲法秩序。包括憲法意識、憲法運用（監(jiān)督、訴訟、修改、解釋）、成文憲法等幾個部分，是成文憲法、現(xiàn)實憲法和觀念憲法之間互相作用的一個有機的邏輯過程，也是保障人的生存和發(fā)展所必須的秩序。

其二，憲法結構。其外部范疇主要由憲法典、憲法慣例和憲法判例構成；其內(nèi)部范疇主要由憲法規(guī)范、憲法原則和憲法精神構成。

其三，憲法的作用。所謂憲法的作用，即憲法的功能，主要由憲法的目的——保障人生存和發(fā)展的權利和時代要求所決定，其應是能體現(xiàn)憲法的應然和實然作用的良好結合。

[1]黑格爾.精神現(xiàn)象學:上卷[M].賀麟，王玖興，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

[2]黑格爾.小邏輯[M].賀麟，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7.

[3]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第一卷[M].賀麟，王太慶，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53-54.

[4]黑格爾.法哲學原理[M].范揚，張企泰，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7:11.

[5]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M].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8.

[6]薩維尼.論立法與法學的當代使命[M].許章潤，譯.北京：中國法制出版社，2001.

[7]海德格爾.存在與時間[M].陳嘉映，等，譯.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06.

[8]博登海默.法理學:法律哲學與法學方法[M].鄧正來，譯.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9:261.

[9]費希特.自然法權基礎[M].謝池坤，等，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4.

[10]詹寧斯.法與憲法[M].龔祥瑞，侯健，譯.上海:三聯(lián)書店，1997:176.

[11]恩格斯.自然辯證法[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5:185.

[12]張文顯.法哲學范疇研究[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3:2;34.

[責任編輯：陳展圖]

D911

A

1673-8616（2011）01-0086-04

2010-09-20

劉永，中南財經(jīng)政法大學法學院博士研究生（湖北武漢，4300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