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
(安徽師范大學 政法學院, 安徽 蕪湖 241000)
【哲學】
論“道”的超越性及其意義
李麗
(安徽師范大學 政法學院, 安徽 蕪湖 241000)
道家哲學中“道”的含義是豐富的,從本體論的意義看,“道”是萬物的本原和發(fā)動者,具有普遍性和無限性,且是永恒變化和運動的,彰顯出其寓于萬物之中運作而又不凝滯于物的特質(zhì);從認識論的意義看,“道”的意義為超越主觀偏見和標準,實現(xiàn)萬物相通的特性;從社會處世觀的意義看,“道”的意義為遵從“自然”之法,從而實現(xiàn)無為而無所不為,呈現(xiàn)出不執(zhí)著于俗世俗務的特性。所有這些豐富的含義都指向了“道”的一種深刻屬性——超越性,即不執(zhí)著不沉迷于物,而這一屬性輻射在現(xiàn)實世界中則為超名利、超是非、超生死的逍遙境界,超越性實現(xiàn)了“道”在整個道家哲學中的貫通。因此厘清這一重要屬性,不僅有利于我們更好地理解整個道家哲學的超越思路,更啟迪我們擺脫現(xiàn)實的束縛與限制,從執(zhí)著走向逍遙。
中國哲學;道;超越性;逍遙境界
整個道家哲學都圍繞著“道”而散發(fā)開來,何謂“道”?盡管老子與莊子有著不同的解釋,但總的來說,可以將“道”的含義歸結(jié)如下:
(一)本體論
從本體論的意義上來看,“道”寓于萬物卻又不凝滯于物:
其一“道”作為萬事萬物的本原和發(fā)動者,為“天下母”,它“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老子·二十五章》),在推動萬事萬物運動變化時有著自身的規(guī)律性;“道”作為萬事萬物的本原是自本自根的,并且“道”生養(yǎng)萬物而不私有,成就萬物而不恃功,自然無為而無不為,且內(nèi)含于各種具體存在物中,即“生而弗有,為而弗恃,長而弗宰,是謂玄德”(《老子·五十一章》),實有性是說“道”雖然空虛無形,為原始混沌狀態(tài),但卻“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老子·二十一章》),即使稱其為“無”、“無名”,它也“無所不在”(《莊子·知北游》)。
其二,“道”具有普遍性和無限性,即無物不在,無時不在,無處不在,超越了任何實物與時空的限制?!胺虻?,覆載萬物者也?!?《莊子·天地》)“夫道,于大不終,于小不遺?!?《莊子·天道》)“六合為臣,未離其內(nèi);秋毫為小,待之成體?!?《莊子·知北游》)在時間上,人們以為“太極”是最初的開端,而道“在太極之先”。在空間上,人們以“六極”為上下四方的極限,而道比六極還要深遠。
其三,“道”還具有主宰性和規(guī)律性,即大道支配萬物,同時使萬物有固然之理。人們認為鬼神與上帝神秘莫測,但即使是鬼神上帝也要受大道的支配。人們認為“精神”不可捉摸,但歸根到底還是“精神生于道”(《莊子·知北游》)。
其四,“道”還具有形而上的超越性,即“道”沒有具體的實物形態(tài)與時空形式,不能為一般感官和理智所認識,只有通過精神修養(yǎng)來體悟?!暗啦豢陕?,聞而非也;道不可見,見而非也;道不可言,言而非也。知形形之不形乎!道不當名?!?《莊子·知北游》)因此,“道恒無名”(《老子·三十七章》),名的形式是用言語來指稱,其實質(zhì)是用他物對此物進行限定?!暗馈弊鳛槿f事萬物的本原,是超越天地萬物的存在,不能用任何一物對它來限定,所以“道”在本質(zhì)上是“無名”的,也是不能命名的。
其五,“道”永恒變化與運動,“道”發(fā)生作用表現(xiàn)在矛盾雙方的相反相成和相互依存中。老子揭示了宇宙間許許多多的矛盾,如有無、大小、得失、智愚、巧拙、榮辱、曲直、損益、高下、貴賤、禍福、善惡、美丑、勝敗、奇正、剛?cè)帷娙?、進退、靜躁、生死、足與不足、欲與不欲、為與不為……說明了矛盾的無處不在,時時存在。同時也揭示了矛盾雙方的相依相存,如:大成若缺、大盈若沖、大巧若拙、大直若曲。還有事物運動中的物極必反,老子提出了“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老子·四十章》)的說法,這其實就是矛盾雙方相互轉(zhuǎn)化的另一種說明。又如“物壯則老,是謂不道”(《老子·三十章》),一個東西如果強壯起來就會走向衰老,有意讓它強壯起來也就使它早日死亡,這是違背“道”的原則的。這觸及了事物內(nèi)部蘊涵著否定自身的矛盾問題。
綜上可見,“道”在宇宙中無處不發(fā)生作用,也從另一方面論證了“道”的存在。并且,“道”生養(yǎng)萬物,發(fā)揮著作用,卻又不限制萬物,成就萬物而又不居功,因為不居功所以它的功績就能萬古長流。
(二)認識論
從“齊物論”的認識論角度來看“道”的含義。莊子曰:“以道觀之,物無貴賤。以物觀之,自貴而相賤;以俗觀之,貴賤不在己?!?《莊子·秋水》)從大道來看萬物,它們在本質(zhì)上是同一的,所謂之“齊”。另外,莊子關于“齊物”有如下論證:“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故為舉莛與楹,厲與西施,恢詭譎怪,道通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毀也。凡物無成與毀,復通為一。唯達者知通為一?!?《莊子·齊物論》)就是說從“道”的觀點來看,物與物之間是沒有區(qū)別的,就算有,它們之間的區(qū)別也是相對的。你從大的方面來看事物,事物都是大的,從小的方面來看事物,那么事物都是小的,這樣的認識都因人的主觀標準不同而不同。因而只有站在“道”的高度來認識看待事物才有意義。而“齊物論”的超越性則表現(xiàn)為不執(zhí)著于一切主觀偏見和標準,并且超越萬物生滅轉(zhuǎn)化的差別,實現(xiàn)了萬物相通并統(tǒng)一于“道”。
(三)生活觀
從社會處世觀來談“道”的含義:老子“自然無為”的治國之道,即“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二十五章》)。老子認為人做一切事情,特別是王侯治理國家,都應像“道”那樣走一條“無為”之路,即不執(zhí)著不沉迷于紛繁的俗世,“順自然”、“輔自然”,不要胡作妄為,不要違背物之自然、事之自然、道之自然,從而按照“道”來看問題、辦事情,達到“無不為”的目的。另外,人也應像混混沌沌的嬰兒一般,沒有成見,無主觀偏見,心靈清靜,這樣在人世中才能應付自如,自由自在。
“道”的含義非常豐富,但是筆者以為“道”的諸多含義都指向了超越性,或者說超越性是其本質(zhì)屬性。首先筆者將超越的含義規(guī)定為:不沉迷不執(zhí)著,從而擺脫物質(zhì)或精神的束縛和限制,達到逍遙自在的境界。物質(zhì)存在與精神存在內(nèi)含于世界中,我們無法逃避這個現(xiàn)實世界,注定了要在這個世界中生活,與萬事萬物打交道,如何擺脫羈絆?就在于不沉迷不執(zhí)著!“道”為萬物之母,無處不在,無時不在,在永恒的運動變化中主宰著萬事萬物,卻又不凝滯于其中,因而能不受限制和束縛,保持自身的純凈和自在,超脫于萬事萬物之上,這就是“道”之超越性。
“道”因為具有超越性而可以不沉迷不執(zhí)著,從而走向逍遙的自在境界。那么,這種超越性如何輻射在現(xiàn)實世界中?這包括三方面的內(nèi)容:
(一)超名利
超名利,就是要人從名利、財貨的引誘中抽身出來,不要淪為名利的奴隸。在莊子看來,功名利祿乃是極具有誘惑性的,在做事情的時候,心如果一味地追求名利,所做的這件事情就會喪失它本來的意義。名利的獲取可以滿足人的虛榮心,固然會得意,但如果失去呢?沮喪就會隨之而來,于是心完全淹沒在虛榮的得失之中,時時計算著、渴望著、興奮著、失望著,不得安寧。在追求名利的虛榮中,真正的人消失了,留下的只是刺眼的光芒,一如夸父追日,或許接近了太陽,最終卻在太陽的光芒前死亡。那么,名利也就成了人“在世”的一個障礙。這在當今世界是有很多例子的,在以西方文化為車頭的商品社會中,競爭、拼搏、奮斗等字眼使人感到一種強烈甚至頗為殘酷的氣息,人們似乎在比賽誰最“另類”,誰獲得更多,也正因此,出現(xiàn)了各式各樣的“競技競賽”,各式各樣的評比,各式各樣的考試。比如爭著進世界富豪五十人;圍棋、拳擊等各種高獎金的賽事;追求“超女”的一夜爆紅……數(shù)不勝數(shù)。“無以人滅天,無以故滅命,無以得殉名,謹守而勿失,是謂反其真。”(《莊子·秋水》)在這里,莊子不但指出了追求某些外在名利的誤區(qū),而且指出了做人的正路。
名利固然是人生中不可避免的東西,但它只是人存在的一個方面,而非全部,也非最本質(zhì)的一方面。莊子認為人的福、樂不是去貪求名利、財貨,而是在追求名利的過程中體會“道”的真樸之性,獲得精神的恬適、心靈的放達,從聲名、利益、物欲中解放出來,讓自己過上一種返璞歸真、恬靜、適意的自然生活,擁有質(zhì)樸天真、純凈無瑕的心境。
(二)超是非
超是非是指從是非判斷的桎梏中解脫出來。莊子認為“黥汝以仁義,而劓汝以是非”(《莊子·大宗師》),認為仁義、是非有如加在人身上的一種刑罰。為何莊子這樣認為?我們可以從三方面看:
其一,莊子認為以物觀物,物有不齊;以道觀物,“萬物皆一”(《莊子·德充符》),事物的有和無、是和非都決定于人從哪個角度去觀察,一切都隨人的主觀標準不同而不同。世界上的每一個事物都與眾不同,執(zhí)著于是非,只會讓人渾渾噩噩,疲憊不堪。一切都隨人的主觀標準不同而有差異,那么認識就沒有絕對的標準可遵循了。那么,人對于是是非非的認識的執(zhí)著是否有意義呢?答案是否定的。
其二,莊子還認為人究竟是在做夢還是醒著,人能不能獲得正確的認識,也都值得懷疑。為此,莊子用了一個著名的寓言來論證:“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莊子·齊物論》)莊子疑問,究竟是莊周做夢變?yōu)楹?還是蝴蝶做夢變?yōu)榍f周?像這樣的問題任何人永遠也搞不清,是非亦無法判斷,因而莊子最終否定了關于是非認識的可能和必要,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莊子·養(yǎng)生主》)。因此要超越是非和執(zhí)著,諸如美丑、善惡、是非等相對于那個“獨立而不改”的永恒無限的形上之道來說,并不具有絕對的價值,而是暫時的和有限的,因為它們之間的區(qū)別與對立只有在形下事物中才能成立,所以“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虧也”(《莊子·齊物論》),這是損害自然之理的,它既遮蔽了事物的本性,又使人淪為成見的工具。所以,人與其沉溺于是非之辯,倒不如“因是因非,因非因是”(《莊子·齊物論》),以“道”的澄明清靜去體驗事理,感悟真諦,體察生活,獲得心靈的解放和超脫,從而實現(xiàn)精神的自由奔放。
(三)超生死
超生死,是莊子對世俗人生的終極思考和終極超越。莊子說:“萬物皆出于機,皆入于機?!?《莊子·至樂》)“機”即“道”或“道”之微妙性,即是說,“道”即人的生命的終極根源處,又是生命的最終歸宿處。因此,生死不過是“道”之循環(huán)往復運動的兩種不同表現(xiàn)形式而已,它們之間相繼相續(xù),變化轉(zhuǎn)移,“生也死之徙,死也生之始”(《莊子·知北游》),皆屬于自然之道,沒有什么神秘性。因此,我們不應執(zhí)著于生死,應去追求和體味那些超越生死而真正具有價值和意義的東西。梵高是一位為現(xiàn)代人所熟知的天才畫家,然而這位天才畫家活著的時候又是何其窮困潦倒、抑郁不得志。他終生繪畫無數(shù),卻只賣出了一幅,且是因為他的弟弟同情他的處境,偷偷托人買下的,否則這位天才畫家就會因賣不出畫而自殺。但如今,梵高的每一幅作品都價值連城,他的坎坷遭遇為當代人所驚嘆,可他的那些高尚的美術(shù)作品所具有的審美價值是超脫于梵高生死的。倘若梵高沒有對無關生死的藝術(shù)審美的真誠熱愛與追求,他會畫出那么多超越時空局限的珍貴作品嗎?不會!或許迫于生計他會淪為一個平凡而又不為人知的小畫商,就不會有他今天帶給我們的震撼。又如中國的四大名著之一《紅樓夢》,其作者曹雪芹是在頂著生死壓力的情形下完成作品的,書中所描述的寶黛愛情、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命運所暗示的封建歷史……多少年來被多少代人銘刻在心,倘若曹雪芹沒有點超越生死的理想與追求,就不會有這本空前的巨著……太多太多超越生死與時空的東西存在于宇宙間,值得世世代代的人們?nèi)ンw味,去思索,去探究。褪去塵世的生死之桎梏,我們會以更卓然不群的心態(tài)去應付紛繁的事物,去追求世間真正具有價值和意義的東西。超越了生死,我們會觸摸到世間的至真至善至美;超越了生死,我們的生命價值會歸于永恒,在追求美好事物的過程中獲得真正美好的東西。人們不必懼怕死亡,因為生來之自然而死則歸于自然,是謂“夫物蕓蕓,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老子·十六章》)。參透生死,方可真正領略到生存的真諦!
名利、是非、生死,不論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是在社會中還是在家庭中……它們是人們在應付紛繁事物時所不可逃避的東西,似乎萬事萬物都逃不開它的法網(wǎng),世間的每個人都在面臨著它的考驗,在老莊所處的時代尤為如此。我們不妨來回顧一下莊子所處時代的社會背景,因為這一背景是孕育莊子哲學的直接土壤。莊子所處的時代是歷史上有名的亂世——戰(zhàn)國時期,政治上,新舊社會制度變革,社會混亂,國家分裂;經(jīng)濟上,奴隸制經(jīng)濟基礎開始崩潰,呈現(xiàn)出新的經(jīng)濟特征,封建經(jīng)濟開始萌芽并獲得發(fā)展;理論上百家爭鳴。這種政治上、經(jīng)濟上的無序和價值觀念上的無序,如劉向所說:“晚世益甚,萬剩之國士,千剩之國王。敵俟爭權(quán),益為戰(zhàn)國。貪饕無恥,競進無厭,國異政教,各自制斷,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加力爭強,圣者為右?!保?]826“上無天子,下無方伯”,是為上下失序,無序的壓力是沉重的,凄凄惶惶的絕不只是莊子一人,儒道墨法諸家莫不如此??酌宪饕匀藶橹行模⒆悻F(xiàn)實,注重人生和社會實踐,務求建立一個以人為基礎的完備、自洽的秩序體系。道家的莊子則是以自然為中心,關于人生和社會的思想是從其本體論的核心“道”中邏輯推導出來的。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中,莊子超越現(xiàn)實的羈絆,避開世俗的干擾,保持自己純真的天性并自由地“得道”,達到了他的逍遙境界。其實不管是老子還是莊子,二者的哲學雖然有著不同的體系,但都是立足現(xiàn)實的思考,希望從處理事務中獲得感悟,體會“道”的澄明清凈,從而不沉迷于現(xiàn)實的短暫繁華喧囂,不執(zhí)著于塵世轉(zhuǎn)瞬即逝的名利、是非與生死,指引人們將目光朝向人生真實的過程,在經(jīng)歷過程的磨礪之后能反觀出“道”的超越性,從而擺脫現(xiàn)實的束縛與限制,走向無欲無求無不為的逍遙境界!濾去這層籠罩在本性之上的鉛華,以達至“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莊子·逍遙游》)之境。超越性是整個道家哲學的智慧特征,并且“道”的獨特之處也在于此。“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老子·一章》),就因為“道”所具有的這種超越性,莊子以其敏銳的觀察力和深沉的感悟力,提出他具有深刻意義的逍遙境界,為道家哲學的超越性提供了廣闊的空間,也使得道家哲學的超越性有了更為現(xiàn)實的意義,我們在閱讀和理解道家哲學時要時刻體味其中超越之韻味。
[1] 何建章.白話戰(zhàn)國策[M].長沙:岳麓書社,1992.
On the Transcendence of“Tao”and its Significance
LI Li
(School of Politics and Law,Anhui Normal University,Wuhu 241000,China)
The meaning of“Tao”is rich in the Taoist philosophy.From the ontological point of view,“Tao”is considered the origin and initiator of everything,with the universality and limitlessness,and it is forever in changes and in motion,highlight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xistence but not stagnating in matter.Viewing from epistemological point,the meaning of“Tao”is transcending the subjective bias and standard,achiev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universal inter-linkage.Viewing from the point of social etiquette,the meaning of“Tao”is to comply with the law of nature,so as to achieve a realm of letting everything take their own courses,highlight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not persisting in worldly affairs.So all these rich meanings of“Tao”point to its profound quality——transcendentality,which means not persistent and addicted in materials,and its extension in the real world is the realm of happy excursion of transcending fame,wealth,disputes,life and death.The transcendentality in the“Tao”runs through the Taoist philosophy.Therefore,clarifying this important quality not only helps us better understand the transcending idea of the Taoist philosophy,but also inspires us to get rid of the shackles of reality and limitations,guide us to achieve the realm of happy excursion.
Chinese philosophy;Tao;transcendentality;the realm of happy excursion
1672-2035(2011)06-0020-04
B223
A
2011-08-10
李 麗(1986-),女,湖南岳陽人,安徽師范大學政法學院在讀研究生。
【責任編輯 張進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