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思潮背景下的張?zhí)煲韺懽?/h1>
2011-08-15 00:43:40王振順
群文天地 2011年10期
■王振順
左聯(lián)文學主張和創(chuàng)作的錯位，使得多數(shù)左翼文學作品呈現(xiàn)為一種膚淺的理論依附；由于張?zhí)煲淼热说呐Σ攀沟米笠砦膶W在形式和內(nèi)容達到了表里如一的統(tǒng)一。
一
二三十年代的左翼作家對文學的評價是以作家是不是表現(xiàn)階級觀為標準的，甚至像魯迅和茅盾等這樣的大作家都受到“惟自己是革命文學正宗”的批判。他們認為魯迅是過時的，茅盾是小資產(chǎn)階級的歌唱者。其實他們是忽視了現(xiàn)實主義的寫作思想，不懂得暴露舊事物就是為了能夠徹底地掃除束縛中國發(fā)展的舊事物。自然這與提倡革命文學青年的年輕氣盛無不相關(guān)，也與當時黨內(nèi)左傾思想的嚴重不無關(guān)系。后來的左聯(lián)在某些方面基本不像一個文學團體了，因為屬于左聯(lián)的成員都要上街發(fā)傳單，喊造反的口號。當然我們并不否認深入社會對于作家的重要性，但是一個文學團體像一個政黨那樣去做，已經(jīng)失去了作為一個作家聯(lián)盟的性質(zhì)。這樣的情況下，蔣光慈退出了左聯(lián)，郁達夫被開除，魯迅也時不時與左聯(lián)內(nèi)部的人鬧矛盾。
當然我們可以從左翼作家自身的出生背景來解釋左翼的有些作品內(nèi)容等與其主張的錯位原因，但是也不能離開處在背景位置的這個繁華而又復雜的城市因素。李永東先生在其《租界與三十年代文學》一書中條分縷析了上海的租界文化與左翼文學的關(guān)系。我們由此可知，租界化的上海具備產(chǎn)生左翼文藝思潮產(chǎn)所必需的社會階級構(gòu)成模式，然而我們卻發(fā)現(xiàn)這樣的模式并沒有被左翼人士很好的嵌入文學的寫作中去。具體說來出現(xiàn)了大概如《租界與三十年代文學》書中提到的幾種錯位：1）思想主體和文本風格的錯位。2）調(diào)侃的話語與觀念的消解。3）敘事安排上的避重就輕。這樣的錯位并不是完全不可取的，因為錯位倒豐富了左翼的文學風格。這幾乎和左翼作家開了個玩笑，他們要求文學應該寫無產(chǎn)階級和壓迫階級的矛盾，用階級論的主題來主導文壇，然而他們的錯位倒造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多樣性。這恐怕也是文學意外的收獲，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歷史安排”。
二
我們接下來要說到的諷刺作家張?zhí)煲?，就是在上面已?jīng)描述的左翼文學背景下加入了左翼文學團體的。張?zhí)煲碓谀贻p作家里的嶄露頭角，為世人所熟知，不能不歸功于他能夠?qū)€性和共性巧妙地結(jié)合起來，并且著重通過自己的個性來展示左翼文學的共性。我們談到的這種共性，并不是上面提到的左翼文學失誤方面的共性，而是他對左翼文學真正的集體性主張的把握，并把這種把握轉(zhuǎn)化成多姿多彩的文學創(chuàng)作。我們把這種文學創(chuàng)作的多姿多彩與其他左翼作家的“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式的文學創(chuàng)作相比，可以知道張?zhí)煲淼淖笠砦膶W創(chuàng)作沒有這樣曲線式的過程。我們也應該指出，并不是張?zhí)煲淼淖髌范际呛芡昝赖?，身在左?lián)和上海，難免是會沾染左翼文學的某些錯位或者說是上海的風氣影響下的文風等等。
張?zhí)煲碓缙谑橇旨偟男磐?，到大革命時由于苦悶開始接觸馬克思主義，再到最后信仰共產(chǎn)主義，成為左翼文學新人。這樣的思想意識的轉(zhuǎn)變就好像“作了一番百米跨欄競跑”。這期間的作品相應來說實現(xiàn)了三個跨越，即：帶宗法制意識的倫理之情（《三天半的夢》），頹廢享樂的思潮的超越（其實這里還是有張?zhí)煲淼耐纯嗟膾暝谄渲械?，大革命的失敗使得很多知識分子接二連三的被拋進惶惑的漩渦，面對這種掙扎，不同的人選擇了不同的道路。張?zhí)煲淼摹稄目仗摰匠鋵崱吩谝欢ǔ潭壬巷@示了自己的選擇），第三個對“革命+戀愛”模式的超越（如《二十一個》）。
現(xiàn)實主義是魯迅一直堅持的創(chuàng)作原則，張?zhí)煲淼淖髌吩谶@一點上是繼承了魯迅的風格，這與起初左翼攻擊魯迅的立場是截然相反的。現(xiàn)實主義要求如實觀察社會，真實表現(xiàn)人生。最為人稱道的是張?zhí)煲淼闹S刺小說。張?zhí)煲淼闹S刺是以突出和夸張人物的性格，或者通過矛盾沖突來達到諷刺的效果?！栋细缸印分欣习耐映升埖男那榕c小包的向上爬的不學無術(shù)的行為的矛盾，顯示了老包的悲劇。這樣的對小包性格的夸張刻畫，使得讀者能深深感到小包的悲劇和小包自己對自己的殘忍。當然我們說物極必反，這樣的夸張好像在一定程度上并不是件好事。我們在指出張?zhí)煲沓揭话阕笠碜骷业臅r候，也發(fā)現(xiàn)了張?zhí)煲砣毕?。過分的夸張和突出技巧使得張?zhí)煲碓谒茉烊宋锷嫌卸嗌儆悬c失真。在眾多對張?zhí)煲磉@方面缺陷探討中，王曉明先生的《過于明晰的世界》這篇文章說得最為形象和深刻。
天翼的諷刺效果是與語言特色相得益彰的。張?zhí)煲砗屠仙嵋粯酉矚g和下層人民打交道。他在“都市中認識不少商人，小手工業(yè)者，流浪漢，小學教師，無論地主，碼頭工人，仆役，學徒，兵油子，機器工人……”這樣的廣泛接觸底層人民，使得張?zhí)煲淼膶懽鲀?nèi)容和題材能夠廣泛并且深入，而且能夠準確把握他們的心理和語言以及口氣。他大量運用民間語言到作品中去，賦予了作品一種明快活潑的氣息。
結(jié)語
在左翼內(nèi)部左傾思想嚴重的情況下，張?zhí)煲韰s能擺脫這種不良影響，為左翼文學的單調(diào)中加入了豐富，吹進了一股爽人的涼風。左聯(lián)曾多次組織討論“文學大眾化問題”，然而左翼一般的作家只是實現(xiàn)理論的形式化闡釋，具體的創(chuàng)作卻是不能實現(xiàn)。張?zhí)煲韽奈膶W內(nèi)容到語言層次基本上是實現(xiàn)了左翼的文學理論要求和主張。張?zhí)煲硎亲笠砦膶W的中堅，因為左翼，他實現(xiàn)了大眾化的理論，也因為張?zhí)煲?，左翼在主張和?chuàng)作方面的偏頗錯位也能做到盡量的糾正。
[1]張?zhí)煲?張?zhí)煲砦募?[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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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三十年代的左翼作家對文學的評價是以作家是不是表現(xiàn)階級觀為標準的，甚至像魯迅和茅盾等這樣的大作家都受到“惟自己是革命文學正宗”的批判。他們認為魯迅是過時的，茅盾是小資產(chǎn)階級的歌唱者。其實他們是忽視了現(xiàn)實主義的寫作思想，不懂得暴露舊事物就是為了能夠徹底地掃除束縛中國發(fā)展的舊事物。自然這與提倡革命文學青年的年輕氣盛無不相關(guān)，也與當時黨內(nèi)左傾思想的嚴重不無關(guān)系。后來的左聯(lián)在某些方面基本不像一個文學團體了，因為屬于左聯(lián)的成員都要上街發(fā)傳單，喊造反的口號。當然我們并不否認深入社會對于作家的重要性，但是一個文學團體像一個政黨那樣去做，已經(jīng)失去了作為一個作家聯(lián)盟的性質(zhì)。這樣的情況下，蔣光慈退出了左聯(lián)，郁達夫被開除，魯迅也時不時與左聯(lián)內(nèi)部的人鬧矛盾。
當然我們可以從左翼作家自身的出生背景來解釋左翼的有些作品內(nèi)容等與其主張的錯位原因，但是也不能離開處在背景位置的這個繁華而又復雜的城市因素。李永東先生在其《租界與三十年代文學》一書中條分縷析了上海的租界文化與左翼文學的關(guān)系。我們由此可知，租界化的上海具備產(chǎn)生左翼文藝思潮產(chǎn)所必需的社會階級構(gòu)成模式，然而我們卻發(fā)現(xiàn)這樣的模式并沒有被左翼人士很好的嵌入文學的寫作中去。具體說來出現(xiàn)了大概如《租界與三十年代文學》書中提到的幾種錯位：1）思想主體和文本風格的錯位。2）調(diào)侃的話語與觀念的消解。3）敘事安排上的避重就輕。這樣的錯位并不是完全不可取的，因為錯位倒豐富了左翼的文學風格。這幾乎和左翼作家開了個玩笑，他們要求文學應該寫無產(chǎn)階級和壓迫階級的矛盾，用階級論的主題來主導文壇，然而他們的錯位倒造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多樣性。這恐怕也是文學意外的收獲，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歷史安排”。
二
我們接下來要說到的諷刺作家張?zhí)煲?，就是在上面已?jīng)描述的左翼文學背景下加入了左翼文學團體的。張?zhí)煲碓谀贻p作家里的嶄露頭角，為世人所熟知，不能不歸功于他能夠?qū)€性和共性巧妙地結(jié)合起來，并且著重通過自己的個性來展示左翼文學的共性。我們談到的這種共性，并不是上面提到的左翼文學失誤方面的共性，而是他對左翼文學真正的集體性主張的把握，并把這種把握轉(zhuǎn)化成多姿多彩的文學創(chuàng)作。我們把這種文學創(chuàng)作的多姿多彩與其他左翼作家的“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式的文學創(chuàng)作相比，可以知道張?zhí)煲淼淖笠砦膶W創(chuàng)作沒有這樣曲線式的過程。我們也應該指出，并不是張?zhí)煲淼淖髌范际呛芡昝赖?，身在左?lián)和上海，難免是會沾染左翼文學的某些錯位或者說是上海的風氣影響下的文風等等。
張?zhí)煲碓缙谑橇旨偟男磐?，到大革命時由于苦悶開始接觸馬克思主義，再到最后信仰共產(chǎn)主義，成為左翼文學新人。這樣的思想意識的轉(zhuǎn)變就好像“作了一番百米跨欄競跑”。這期間的作品相應來說實現(xiàn)了三個跨越，即：帶宗法制意識的倫理之情（《三天半的夢》），頹廢享樂的思潮的超越（其實這里還是有張?zhí)煲淼耐纯嗟膾暝谄渲械?，大革命的失敗使得很多知識分子接二連三的被拋進惶惑的漩渦，面對這種掙扎，不同的人選擇了不同的道路。張?zhí)煲淼摹稄目仗摰匠鋵崱吩谝欢ǔ潭壬巷@示了自己的選擇），第三個對“革命+戀愛”模式的超越（如《二十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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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翼的諷刺效果是與語言特色相得益彰的。張?zhí)煲砗屠仙嵋粯酉矚g和下層人民打交道。他在“都市中認識不少商人，小手工業(yè)者，流浪漢，小學教師，無論地主，碼頭工人，仆役，學徒，兵油子，機器工人……”這樣的廣泛接觸底層人民，使得張?zhí)煲淼膶懽鲀?nèi)容和題材能夠廣泛并且深入，而且能夠準確把握他們的心理和語言以及口氣。他大量運用民間語言到作品中去，賦予了作品一種明快活潑的氣息。
結(ji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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