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波
(山東財政學院外國語學院,山東濟南250014)
魯迅(1881~1936)是中國現(xiàn)代偉大的文學家、翻譯家和新文化運動的奠基人。集文學家、翻譯家、思想家于一身的魯迅對翻譯事業(yè)傾注了大量的心血,其翻譯思想和實踐具有鮮明的特色,也有其不可磨滅的價值。由“五四”運動開始的中國現(xiàn)代短篇小說的創(chuàng)作,就是由魯迅以自己的介紹翻譯和創(chuàng)作實踐來奠定基礎的。魯迅的創(chuàng)作與其翻譯思想和實踐密不可分,這份豐厚的遺產(chǎn)有待我們不斷發(fā)掘和探索。
20世紀上半期,中國社會面臨著巨大的變革。在那樣一個風云突變的時代,中國知識界的思想空前活躍。在當時,中國古代的文化、思想資源多在批判之列,所以很多有識之士都以“盜火者”的熱情“別求新聲于異邦”,于是,翻譯活動風起云涌,極一時之盛。而文學翻譯在其中又充當了重要的角色,眾多社團、流派、譯者對待文學翻譯都充滿著熱情,魯迅即為其中之一。從投身文學到生命的終點,魯迅的翻譯工作從來就不曾間斷過,其成就之高、影響之大、個性之突出,都應該在中國翻譯史上寫上濃重的一筆。應該說,與其他譯者相比,魯迅的翻譯特色是明顯的,其翻譯觀對后來的影響是巨大的,可謂開啟了文學翻譯的一代新風。
魯迅最初從事科幻小說翻譯,是基于其“破遺傳之迷信,改良思想、補助文明”之功用的考慮的。在《月界旅行》辨言中,魯迅介紹了自己翻譯的目的:“蓋臚陳科學,常人厭之,閱不終篇,輒欲睡去,強人所難,勢必然矣。惟假小說之能力,被優(yōu)孟之衣冠,則雖析理譚玄,亦能侵淫腦筋,不生厭倦。……我國說部,若言情談故刺時志怪者,架棟汗牛,而獨于科幻小說,乃如麟角。智識荒隘,此實一端。故茍欲彌今日譯界之缺點,導中國人群以進行,必自科學小說始?!盵1]197盡管由于受到當時林紓的翻譯套路和中國通俗小說的影響,《月界旅行》譯作篇幅縮減,自由發(fā)揮的成分較多,但刪去的都是譯者認為不甚重要的一些細節(jié),至于氣象、地學知識等內(nèi)容,魯迅都盡可能地一一照譯出來,由此也映照了譯者介紹科學新知的初衷?!对陆缏眯小分谐霈F(xiàn)了大量的人名、地名類專有名詞,魯迅一律用音譯法應對?!斑@在晚清的翻譯實踐中是一個值得注意的變化,其中體現(xiàn)出來的尊重原語國家文化,尊重域外異質(zhì)文化意識、世界意識以及呼喚新的翻譯規(guī)范的建立方面,深具意義”。[2]10
魯迅不僅是直譯翻譯的代表,也是“硬譯”的倡導者。在《〈文藝與批評〉譯者附記》中,魯迅提出了“硬譯”之說,“從譯本看來,盧那卡爾斯基的論說就已經(jīng)很夠明白,痛快了。但因為譯者的能力不夠和中國文本來的缺點,譯完一看,晦澀,甚而至于難解之處也真多。在我,是除了還是這樣的硬譯之外,只有‘束手’這一條路——就是所謂‘沒有出路’了,所余的惟一的希望,只在讀者還肯硬著頭皮看下去而已”。[2]299魯迅的“硬譯”隨之遭到了梁實秋的批判。就魯迅翻譯的《文藝批評》一書,梁實秋以《論魯迅先生的“硬譯”》、《文學是有階級性的嗎?》兩文,對魯迅展開了批評,魯迅亦寫了反批評的文章《“硬譯”與“文學的階級性”》。于是,兩人展開了一場紙上大戰(zhàn)。梁實秋的文章從陳西瀅對“死譯”的看法入題,認為魯迅的翻譯文字“艱深”,句法“稀奇古怪”,“就如同看地圖一般,要伸著手指來尋找句法的線索位置”,[3]65“讀了等于不讀,枉費時間精力”,他因此提議:“不妨把句法變換一下?!盵3]68面對梁實秋的聲討,魯迅對自己的翻譯方法做出了如下解釋:唐譯佛經(jīng)、元譯上諭,當時有很多“文法句法詞法”是生造的,而一經(jīng)使用也就懂了?,F(xiàn)在又來了“外國文”,許多句子便也需要生造,或者說是硬造,其目的正是為了“保存原來的精悍的語氣”。[3]200
在過去20年中,北美翻譯學領域中最具有影響力的學者當屬勞倫斯·韋努蒂。韋努蒂不但編輯了《翻譯再思:話語、主觀、意識》,也寫了兩本在翻譯學方面很有影響力的書——《譯者的隱身:翻譯的歷史》和《不光彩的翻譯:倫理差異》。同時,他還是《翻譯學文摘》的編纂者。韋努蒂對翻譯學有著多重貢獻。首先,他批評了美國國內(nèi)許多文學翻譯中加強本土觀念和意識形態(tài)的人為因素;其次,他為分析翻譯提供了一套新的術語和方法;最后,他展示了一套可供翻譯者嘗試的替代策略。
韋努蒂認為,在美國,翻譯往往是一項隱身的工作。它將譯者置于翻譯的邊緣地帶,使譯者從屬于作者,將自己的聲音隱藏在作者背后,或者隱藏在譯語文化盛行的風格和翻譯批評中。學者們總是以譯者似乎能直接到達作者的態(tài)度評論他們。只有流暢,看不出翻譯痕跡的譯作才被認為是成功的。譯者被遠遠地排除在高質(zhì)量的文學創(chuàng)作和具有深度的文學分析之外。這種翻譯保存了社會等級,具有政治和宗教觀念。它扎根于經(jīng)濟生產(chǎn)和消費,屬于文化帝國主義。他質(zhì)疑有關原創(chuàng)和關于界定作者身份的概念,也質(zhì)疑那些過于簡單的“對等”概念,他發(fā)現(xiàn)“任何一種翻譯行為都具有轉(zhuǎn)化性和創(chuàng)造性。它們很少會是透明的,并且具有多變的解釋性。譯本是充滿了文本間多重指代和影射的復雜文本,給譯者提供了各種各樣支持或抵制占主導地位的文學觀念或意識形態(tài)觀念的選擇”。韋努蒂對翻譯學的最大貢獻在于,他提供了一個分析譯本的翻譯。他提出了比較研究和專案分析的方法。人文主義的翻譯研究往往會因為在文本中心假定一個語義集合或強調(diào)對這個中心清晰透明的解釋而掩蓋多重話語和影射。專案研究并不關注那些顯而易見的內(nèi)容,而是那些模糊或隱蔽的部分,從而揭示矛盾的話語和譯文中的沖突。韋努蒂將這種過程視為一個對“剩余”(rem ainder)的分析。韋努蒂通過展示翻譯中的一些鴻溝和沖突,以及翻譯中那些過分依賴在譯語文化中占統(tǒng)治地位風格與價值的部分,讓翻譯過程顯得更加直觀。韋努蒂建立了兩條翻譯準則:一條是流暢,另一條是異化。流暢(fluent)是指選擇采用易于接受的語言和文化的詞語和意象,異化(fo reignizing)是指改用或選擇替代語。
韋努蒂和魯迅分別是西中方異化翻譯的代表,都主張在譯文中保留源語文化因素。然而韋努蒂的異化翻譯觀是以抵抗強勢文化對弱勢文化的侵略為出發(fā)點,提倡保留譯入語文化;魯迅以豐富漢語,傳播西方先進思想為目的,提倡“硬譯”外國作品,甚至不惜犧牲譯文的流暢而引進外語文法??梢哉f,韋努蒂和魯迅異化翻譯觀既有相似之處又有不同之處。
都主張在譯文中保留源語文化因素。韋努蒂對歸化法和異化法下的定義是:歸化法“采取民族中心主義的態(tài)度,使外語文本符合譯入語語言的文化價值觀,把原作者帶入譯入語文化”,而異化法則是對這些文化價值觀的一種民族偏離主義的壓力,接受外語文本的語言和文化差異,把讀者帶入外國情景。從以上定義可以看出二者對于兩種語言文化差異所采取的不同態(tài)度。歸化法追求譯文要符合譯入語語言與文化的規(guī)范,滿足譯入語讀者的要求,盡量向本民族的語言和文化靠攏;異化法則與之相反,追求保留源語語言形式及文化特色,以豐富本民族的語言表達和文化內(nèi)容。異化派的代表人物,西方以韋努蒂為代表,在中國則以魯迅為代表。魯迅為了借翻譯改造中國的文字和文化,主張在譯文中要輸入新的內(nèi)容和表現(xiàn)法,甚至倡導“寧信而不順”的硬譯方法。韋努蒂提出了反翻譯(resistant translation)的概念,要使讀者處處都能感受到原文中的異國情調(diào)。韋努蒂在《譯者的隱身》一書中對英美文化中盛行的“透明”的翻譯策略提出了挑戰(zhàn),認為歸化翻譯所強調(diào)的流暢、通順、自然只不過是要強迫源語文本符合英語的話語類型和規(guī)范,是霸權主義和民族中心主義的表現(xiàn)。韋努蒂對英美國內(nèi)流行的歸化翻譯進行了無情地批判。為了反對這種霸權主義式的翻譯策略,韋努蒂提倡“抵抗式”的翻譯策略即異化的翻譯策略,他把異化翻譯作為抵抗霸權主義和民族中心主義的手段,認為翻譯應該以異化為主。
魯迅認為硬譯翻譯有兩大好處:“一當然力求其易解,一則保存著原作的豐姿”。他主張硬譯翻譯,不是毫無批判,生硬照搬,而是強調(diào)在翻譯時“最要緊的是我們自己的批判”,所以要求不但在輸入新的內(nèi)容,也在輸入新的表現(xiàn)手法即以“信”為主,以“順”為輔。翻譯界尊重魯迅的主張,源源不斷地運送著世界各國人民的精神食糧,豐富并發(fā)展了我國的新文藝。魯迅堅持硬譯翻譯方法,其意圖是明顯的,即保存“原作的豐姿”。這一意圖與美國翻譯家韋努蒂的翻譯思想也是不謀而合的。韋努蒂認識到“本國語中心觀”的危害,提出翻譯當以外語為中心,盡量讓本國語遷就外語?!爸鹱种鹁鋵ψg所確保的忠實之重要性即是作品反映出其對語言互相補充的渴望。真正的翻譯是透明的,它不遮蓋原著,不擋住原文的光亮,而是讓純語言,因其自身的媒介而得到增強,更加完全地照耀原作”。在當時,魯迅的硬譯讓中國的讀者聽到了世界上其它民族苦難的聲音,起到了引發(fā)國人的共鳴,促使國民覺醒的作用。在西方話語意欲一統(tǒng)天下的今天,這一翻譯策略更是意義深遠。放眼當下的不少翻譯操作,在源語和目的語的轉(zhuǎn)換中,第三世界的文化價值觀在西方主流文化價值觀的擠壓下變形,甚至遁形,不同文化之間的差異被遮蔽了。因此,如果要擺脫來自強勢文化的遮蔽,再現(xiàn)弱勢文化的“聲音”,魯迅所倡導的硬譯翻譯觀或許可以給我們提供不少的啟示和借鑒。
魯迅對待外來文化主張采取“拿來主義”的態(tài)度,以“沉著,勇猛,有辨別,不自私”的精神,“或使用,或存放,或毀滅”,分別做出不同的處理?!澳脕碇髁x”的姿態(tài)也體現(xiàn)在他對具體翻譯對象的選擇上。魯迅對于外來文化的選擇是有鑒別的,不是無條件地引進,其中也有揚棄的過程。魯迅不喜歡歐美的貴族文學,看重的是平民的、知識分子自我審視的作品。對他而言,關心平民,不斷向小布爾喬亞的習氣挑戰(zhàn),是殊為重要的。魯迅的翻譯關注那些當時在中國尚不知名的作者和作品,注重被壓迫民族的聲音。對翻譯對象的這種偏好固然有避開熱點,為著譯作投稿和出版便利的考慮,但也有藝術本身及意識形態(tài)方面的考慮。魯迅“向來不想譯世界上已有定評的杰作”,他以獨到的眼光,往往從那些不為人們所關注的作品中,發(fā)掘出它們所蘊涵的藝術和思想價值來。被壓迫民族在魯迅眼中,“雖然民族不同,地域相隔,交通又很少”,但他們還是“可以互相了解,接近的,因為這些民族都曾經(jīng)走過苦難的道路,現(xiàn)在還在走——尋求著光明”。
1.魯迅硬譯翻譯的政治目的與韋努蒂不同。
魯迅剛開始翻譯的時候,對于翻譯對象的選擇,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當時知識界主流思想的影響,把科學作為啟蒙的工具。從自身學科學的背景出發(fā),魯迅投入了一系列科學、科幻作品的翻譯。但在著名的幻燈片事件之后,魯迅逐漸意識到:中國人的病根不在身體,而在于其精神。從此,魯迅在思想意識上開始了從科學救國向文學啟蒙的轉(zhuǎn)向。在《摩羅詩力說》中,他介紹了離經(jīng)叛道、“不為順世和樂之音”的“摩羅”詩人,為文學“涵養(yǎng)人之神思”的精神和審美價值作辯護,熱切地呼喚中國的“精神界之戰(zhàn)士”。
魯迅從接觸翻譯作品到積極倡導、躬身從事翻譯活動,皆有明確的政治目的。他所譯的作品都是經(jīng)過精心挑選的,且采取的一系列翻譯策略均是有意地服務于當時的社會和政治的。魯迅翻譯早期改譯的《斯巴達之魂》,目的就是喚起中國人民的民族意識和反侵略的斗爭精神;他翻譯的科學小說《月界旅行》和《地底旅行》,也是為開啟民智。
魯迅留日期間受現(xiàn)實的啟發(fā),深感革命最重要的是改變?nèi)藗兊木?又以為文學可以轉(zhuǎn)移性情,改造社會,就精選一些有利于實現(xiàn)自己政治追求的作品進行譯介。隨著國內(nèi)、國際政治局勢的變化,他開始譯介“被侮辱被壓迫”民族的文學作品,一方面“以翻譯行為來向國人具體生動地展示‘亡國’民族的可悲可怕的境遇”以喚醒國人;另一方面,“從弱小民族出發(fā),抵抗西方列強”,“再造中華”。
2.魯迅硬譯翻譯的策略與韋努蒂不同。
韋努蒂提倡異化翻譯策略的背景和目的,在他的《譯者的隱身》開篇第一句話中就明確地交代了他的理論是針對當代的英美文化。我們知道從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以來,世界的權力分布極不平衡,英美文化因其國家超強的政治、軍事、經(jīng)濟實力成為強勢文化(dominant culture),一切弱勢文化都得聽命于英美強勢文化的擺弄。在這種情況下,翻譯成了殖民者進行文化殖民和強化殖民意識形態(tài)的共謀,它不僅幫助殖民者撒播話語權力,實施文化侵吞,而且在被殖民一方的意識中不斷強化他們自我(他者)身份的認同。韋努蒂的異化翻譯策略就是針對這種英美強勢文化和其它弱勢文化之間的這種權力的不平等而提出來的。
為了反對英美強勢文化、霸權主義,韋努蒂的異化翻譯的主要策略就是:第一,打亂目的語言中盛行的文化編碼(disrupting the cultural codes that prevail in the target language)或國內(nèi)話語層級(deviating from the prevailing hierarchy of domestic discourses);第二,偏離國內(nèi)的價值規(guī)范(deviating enough from the native norm s)。他的具體做法主要有兩點:第一,選擇翻譯有異于國內(nèi)文學規(guī)范的文本;第二,用處于國內(nèi)邊緣地位的話語去翻譯它,例如用古語(archaism)和方言(dialect)。在韋努蒂看來,異化的翻譯實踐就是要通過保留外國文本中異的成分,破壞或毀謗(abuse)目的語文化的規(guī)范,故意用不通順、不流暢、不透明的非慣用表達方式(unidiomatic usage)并通過填補或揭示文本中的沉默、空缺、不在場之處來進行顛覆。
不僅魯迅的翻譯興趣、翻譯主張出于一定的目的,而且采取的翻譯策略亦然。魯迅所譯的作品、所選擇的翻譯策略正是服務于其醒世、覺世的政治目的。魯迅從事翻譯外國文學作品的目的,是為改造社會服務。而且,魯迅特別重視對作家、作品的選擇,強調(diào)翻譯力求不失原作的思想感情,多使讀者受到教育。為了實現(xiàn)其翻譯目的,他采取了“多維度、獨異性”的翻譯策略。為通過翻譯實現(xiàn)自己覺世、醒世的抱負,魯迅慎重地選擇了自己的語體并設定好預期的讀者群。晚清之際,古文堪稱是當時“行世之文”。魯迅當時認為承載科技救國、實業(yè)興世重任非士人階層莫屬。因此,他在以新興市民階層為預期讀者的文學文本翻譯中采用文言與白話雜合而成的雜糅語體,在科技文本的翻譯中采用了更有社會聲望、更可能被飽讀詩書的士子讀者群所接受的雅潔的古文。留日后期和民國初年,魯迅完成了由“立國”到“立人”的觀念轉(zhuǎn)變,其語體也隨之改變。魯迅在多數(shù)譯作中系統(tǒng)地采用了先秦的語體。另外,在主體的先秦語體之外,又融合了部分歐化話語因子,如詞法體現(xiàn)為人名、地名等固有名詞“悉如原音”的輸入。這樣一來,“在語體經(jīng)典性外,同時又凸現(xiàn)了語體的先鋒性”,形成了獨特的魯迅翻譯語體。
魯迅,作為偉大的翻譯家,立“覺世”、“醒世”之志,譯書救國。其全部譯介活動都是“為人類、為社會的進步服務”,因為他翻譯文學的首要目的,“是引進其中的先進的思想,并以之對照革新中國文學的思想”。他為中國的新文藝找到兩條道路:“采用外國的良規(guī),加以發(fā)揮,使我們的作品更加豐滿是一條路;擇取中國的遺產(chǎn),融合新機,使將來的作品別開生面也是一條路。”魯迅翻譯的實踐證明:翻譯“絕不僅僅是一種簡單的語言轉(zhuǎn)換行為,而是譯入語社會中一種獨特的政治行為和文化行為”。而且翻譯不是遠離政治、意識形態(tài)和利益沖突的行為;翻譯與政治、意識形態(tài)、社會環(huán)境等因素聯(lián)系密切,譯者深受這些因素的影響。總之,魯迅與韋努蒂在翻譯觀上的一致性就表現(xiàn)在他們都注重翻譯的功用性。但是,魯迅始終沒有否認文學與翻譯藝術本身的獨立性及其本體的目的和特征。
[1] 劉運峰編.魯迅序跋集[M].濟南:山東畫報出版社,2004.
[2] 王友貴.翻譯家魯迅[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5.
[3] 梁實秋.論魯迅先生的“硬譯”[A].梁實秋.偏見集[C].上海:正中書局,19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