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育融合視野下小學勞動教育的價值意蘊及實踐路徑探析

袁 家 程

(重慶師范大學 教育科學學院，重慶 401331)

在新的時代背景下，五育融合不僅是指學生德智體美勞五個方面的全面發(fā)展，它還指學生德智體美勞五個方面的整體發(fā)展。在五育融合視野下，勞動教育作為五育的重要內容有著自身獨特的價值和作用，它對學生全面的成長和發(fā)展起著積極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破除傳統(tǒng)勞動教育的錯誤認知，探尋有效開展勞動教育的實踐路徑顯得十分重要。

一、五育融合視野下勞動教育價值意蘊探析

勞動天然具有教育價值，勞動不僅是具體勞動和腦力勞動的簡單劃分，更是身體、心理、認知、情感、意志等要素全面參與、高度融合、協(xié)調統(tǒng)一的整體[1]。在五育融合視野下，探析勞動教育的獨特價值意蘊對整個教育系統(tǒng)育人作用的發(fā)揮有著積極的作用。

(一)以勞樹德，明確勞動教育的德育價值

馬卡連柯認為，勞動不僅是一個經濟范疇，也是一個道德范疇。他在考察一個人的道德品質時，把能否開展自覺的勞動作為一項主要的標志[2]。在小學教育體系中，勞動教育作為重要的教育內容之一，它與道德教育有著內在的緊密聯系。勞動教育活動是開展道德教育的重要載體，它是有目的、有計劃、有組織地對學生進行教育，從而幫助學生形成熱愛勞動、崇尚勞動、尊重勞動的價值觀，促進學生的自我教育、自我服務以及自我實現。例如：在新冠疫情期間，很多學校開展了有關“勞動教育”的主題班會，他們廣泛搜集新冠疫情期間醫(yī)護工作者、公安干警以及各行服務業(yè)的先進事跡，挖掘勞動教育因素，傳遞“勞動最美麗、勞動最光榮”的正確理念，從而幫助學生切身體會到勞動的魅力以及作為勞動者的價值，最終“內化于心，外化于形”，使學生形成熱愛勞動、崇尚勞動、尊重勞動的勞動價值觀。

(二)以勞增智，挖掘勞動教育的智育因素

學生智力的提升與發(fā)展并不僅僅依靠科學文化知識的學習，它還可以在勞動教育活動中得到開發(fā)和挖掘。事實證明，勞動教育活動是一種對學生手腦結合程度要求較高的活動，學生通過勞動實踐活動可以將所學到的理論知識運用于實踐，從而在實踐中檢驗或是收獲新的勞動理論知識和技能，在這樣的過程中學生的思維得到鍛煉和提升，從而在一定程度上促進學生智力的開發(fā)?？茖W研究發(fā)現，人的左腦傾向于言語思維和抽象思維，右腦傾向于直覺思維和形象思維[3]。勞動教育要求學生應該具備操作性思維。而操作性思維不是直覺思維和形象思維，因此勞動教育活動的開展有利于挖掘學生多方智力潛能，包括直覺思維、形象思維以及抽象思維等，促進學生大腦全方面的發(fā)展。

(三)以勞強體，豐富勞動教育的體育形態(tài)

小學階段是學生身體發(fā)育發(fā)展的關鍵期，開展勞動教育、引導小學生熱愛勞動并且參與勞動對他們的身體成長和身體健康具有顯著、積極的作用[4]。從某種意義上說勞動教育和體育教育有著內在的緊密聯系，彼此之間相互作用、相互影響。從教育目的看，二者都是為了促進學生身心的全面發(fā)展；從教育內容看，勞動教育包括教室、走廊等公共區(qū)域的打掃、課桌椅的擺放和整理、黑板的擦除……這些勞動教育內容都有利于學生在勞動過程中得到身心的鍛煉和成長；從教育形式看，每一堂勞動教育課程的實施和開展都對學生提出了較高的體力要求，對學生身體的健康成長和發(fā)展都起著重要的促進作用；從教育效果看，二者對學生的成長和發(fā)展都起著重要的積極作用。

(四)以勞熏美，探究勞動教育的美育韻味

蘇霍姆林斯基認為，“美，作為教育手段，他所起作用的大小，要看是否恰到好處地發(fā)揮勞動這一教育手段的作用?！盵5]因而，勞動教育從某種意義上說，可以作為有效開展美育教育的重要途徑和手段。從學生的外在身體美來說，小學生正處于身體塑造的關鍵階段，學生通過參與精心設計的勞動教育活動，可以科學有效地活動和舒展自己的軀體，達到外在身型美的目的；從促進學生內在美的形成來說，學生通過參與勞動實踐活動，可以切身感受勞動的價值和魅力，體會勞動的樂趣和價值，從而形成熱愛勞動、崇尚勞動以及尊重勞動和勞動者的科學理念；勞動教育可以促進學生人際關系美的形成。勞動教育的開展常常以操作性活動為主要載體。在勞動教育過程中，老師可以設計群體性的活動任務，給學生一個共同的學習目標，促使學生在教師精心設計的群體性活動過程中形成團結合作、相互配合、相互尊重的人際關系。

二、五育融合視野下小學勞動教育的問題探析

在傳統(tǒng)勞動教育的活動過程中，開展教育活動的主體和接受教育的客體由于受到諸多內外不利因素的影響，往往會對勞動教育產生錯誤的理解和認識，從而在教育過程中淡化甚至忽視勞動教育。

(一)勞動教育的定位偏差

隨著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中小學畢業(yè)生數量大增，受“學而優(yōu)則仕”傳統(tǒng)觀念和輕視體力勞動錯誤思想的影響，很多學生寄望于升學而不愿意參加生產勞動[6]。在這樣的教育大背景下，出現了“育分不育人”“唯分數論”的有關教育的片面認識，導致勞動教育價值論受到家長、學生乃至教師的“誤讀”。具體表現為對勞動教育“窄化、異化以及物化”的錯誤認識。其中，“窄化”主要是指人們將勞動教育等同于純粹的、機械重復的體力勞動，這種認識忽視了在新時代背景下勞動所包含的智力勞動因素；“異化”則是指人們片面夸大勞動教育實施的要求和條件，認為必須要有高科技的勞動教育配置才能正常開展勞動教育活動；“物化”是人們認為勞動教育活動是一種謀取利益的生計勞動，忽視了勞動教育當中所蘊含的高智慧含量。這些對勞動教育的錯誤認識，影響勞動教育活動的正常開展，阻礙勞動教育在促進“全人發(fā)展”目標實現過程中價值作用的發(fā)揮。

(二)勞動實踐活動資源保障不足

勞動教育資源的開發(fā)與利用是推進勞動教育的重要舉措[7]。勞動教育的實踐資源可以依靠多渠道、多主體、多手段去開發(fā)和利用，包括學校勞動教育資源的開發(fā)、家庭勞動教育資源的開發(fā)以及社會勞動教育資源的開發(fā)等。但在“應試”教育思想的影響下，無論是作為教育主陣地的學校，還是處于教育輔助地位的家庭、社會，都普遍淡化甚至忽視勞動教育對學生成長和發(fā)展的重要性。在學校方面表現為缺乏專業(yè)的勞動教師、缺乏專門的勞動教育課程的構建以及其他的開展勞動教育的客觀條件等；在家庭方面則表現為家長片面追求學科成績，不讓學生參與家庭勞動，缺乏對學生勞動意識以及勞動技能方面的教育；在社會方面則表現為缺乏讓學生參與社區(qū)勞動的具體活動以及勞動基礎公共設施的建設等。這些勞動實踐活動資源的缺乏，都是制約新時代勞動教育目標有效實現的重要因素。

(三)教育行動主體協(xié)助合作有待加強

小學階段是提高學生勞動認知、陶冶學生勞動情感、幫助學生形成自覺勞動行為的關鍵時期。需要多主體、全方位地對學生進行長時間、持續(xù)性的勞動教育。但是，目前家校合作更多的是各教育主體的“單兵作戰(zhàn)”，造成家庭、學校、社區(qū)三方資源的分散和冗余，首要原因在于學校、家庭和社區(qū)之間還未形成真正的協(xié)同關系，所以家校合作很難營造文化響應的氛圍[8]。家庭、學校以及社會之間的合作呈現出形式化、象征性的特征。具體表現在家校合作的主題和內容安排上，常以老師的“獨立”意愿為主，很少考慮學生和家長的需求；在家校合作的時間和地點統(tǒng)籌上，常以學校安排為主；在社區(qū)資源和信息投入力度上，不能滿足家校合作的需要。家校社合作的“分離”狀態(tài)使得對學生進行多主體、全方位、多形式的教育舉步維艱。

(四)勞動評價體系標準單一

當前勞動教育評價多以甄別、選拔為目的，采取勞動技能展示、勞動知識競賽等形式，缺乏對學生內隱變化的評價和認識，忽視了勞動和勞動教育的特殊性。勞動教育具有自身的特點，更多強調的是學生從勞動實踐活動中獲得勞動認知，鍛煉勞動意志，最終形成自覺勞動行為的過程。在以強調“過程性”特征為主的勞動教育活動中，如果僅僅還依靠傳統(tǒng)的強調甄別和選拔為主的勞動教育評價方式，則很難深入認識學生在接受勞動教育后的“內隱式”變化，如：勞動情感、勞動意志以及勞動觀念的變化。所以，我們必須改變傳統(tǒng)過時的評價標準以應對新時代勞動教育新的變化和內涵。

三、五育融合視野下小學勞動教育的實踐路徑

德、智、體、美、勞五育之間既有自己獨特的價值和作用，彼此之間又相互促進、相互作用。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勞動教育作為五育教育的重要內容之一，它對學生的全面發(fā)展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積極開展勞動教育活動，豐富勞動教育形式，促進勞動教育目標的有效實現對學生成長和發(fā)展十分必要。

(一)確立“全人發(fā)展”的育人目標

“全人發(fā)展”的教育目標，是指促進個體認知素質、情意素質全面發(fā)展以及個體自我實現的目標。在我國由于“應試”教育的負面影響，基礎教育領域存在學科中心主義和功利主義的誤區(qū)，導致在具體的實踐過程中，出現五育內部邏輯分裂、五育目標過度分解、五育過程零散分割以及忽視“五育融合”對學生綜合素養(yǎng)培育和發(fā)展的重要性認識的問題，從而阻礙“全人發(fā)展”教育目標的順利實現。教育目標作為教育活動的起點和歸宿，既能為教育活動的開展提供方向指引，又能為教育活動的效果提供衡量指標。因此，為了有效應對教育現實問題，實現“五育融合”促進個體綜合、全面發(fā)展的教育理想，各層級、各主體就必須在實踐過程中認識、理解并且落實“全人發(fā)展”的育人目標。如：在學校管理層面，校長需要明確“全人發(fā)展”目標的要求；在教師層面，教師需要將“德、智、體、美、勞”各分化的教育要素有機的聯結和整合起來，并將其落實到具體的教育活動當中，從而達到“潤物無聲”的育人效果；在學生層面，每一位學生都需要具體清晰地理解“全人發(fā)展”目標對自身所提出的要求，并在此基礎上制定學習目標和規(guī)劃，以此來達到目標的實際要求。只有各層級、各學習主體之間真正地認識和理解“全人發(fā)展”目標，才能更好地將其落地于實踐并且去實現它。

(二)開發(fā)新時代勞動教育特色課程

在“五育融合”的教育背景下，勞動教育課程作為開展勞動教育活動的重要載體，在實現新時代勞動教育對學生提出的具體要求以及滿足學生成長與發(fā)展的需要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因而，為了實現勞動教育目標對勞動教育活動所提出的要求，學校必須學會順應時代發(fā)展潮流，因人、因時、因地制宜地開發(fā)勞動教育資源、建設勞動教育特色課程。

一是要正確認識勞動教育課程定位。新時代黨的教育方針將勞動教育提升到與樹德、增智、強體、育美并重的地位[9]。勞動觀念、勞動精神以及勞動行為的培養(yǎng)是勞動教育的核心所在，學生可以在具體的勞動實踐中培養(yǎng)和提高自身的勞動觀念和精神，從而養(yǎng)成熱愛勞動、尊重勞動、不怕吃苦的意志品質和精神。二是成立勞動特色課程開發(fā)的專業(yè)群體。教師作為校本課程開發(fā)的主體，在勞動特色課程資源開發(fā)和勞動特色課程建設的過程中起著重要作用。學?？梢酝ㄟ^制定科學有效的激勵機制，動員和鼓勵學校教師以及相關課程開發(fā)的專業(yè)人士組成課程開發(fā)的專業(yè)群體，從而促進學校勞動特色課程的建設。三是建設一支具有專業(yè)素養(yǎng)的勞動教師隊伍。教師作為課程實施的主體，其自身素質的高低影響著課程實施的過程及效果。因此，為有效落實勞動教育課程在促進勞動教育目標實現過程中的積極作用，學校應該建設一支專門的具有勞動教育專業(yè)素養(yǎng)和實踐經驗的勞動教師隊伍。比如：設置專門的勞動教師編，招聘勞動專業(yè)教師；積極推進兼職教師引進工作，面向職校以及企業(yè)等聘請兼職教師。四是要制定科學的勞動課程評價標準。雖然勞動教育目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為勞動課程的實施提供宏觀上的衡量標準，但是在具體實踐過程中為了更進一步地實時了解勞動課程實施的過程和效果，還需要根據不同地區(qū)、不同學校甚至不同班級的學生發(fā)展狀況來制定科學彈性的評價指標，使評價更加客觀、公正。

(三)創(chuàng)新勞動教育家校合作實踐體系

僅僅依靠學校開展的勞動教育課程難以實現勞動教育目標，學生只有在參與具體勞動實踐活動的過程中，才能深化勞動認識、鍛煉勞動意志、陶冶勞動情感，最后形成自覺的勞動行為。學生自覺勞動行為的形成過程是受到多方因素交叉影響的。根據調查顯示，小學生勞動素養(yǎng)與家庭、學校的勞動教育呈現高度相關性[10]。從家庭因素來看，包括家長的勞動教育觀、家長勞動技能的傳授、家長勞動榜樣的塑造以及家長對學生的勞動評價等；從學校因素來看，包括學校勞動活動的安排、教師勞動榜樣的塑造以及勞動作業(yè)的布置與安排等。此外，小學階段學生的社會發(fā)展速度加快，社會性增強，學生與社會聯系更加緊密，社會發(fā)展也是影響學生自覺勞動行為形成的重要因素。因此，根據學生自覺勞動行為的形成過程以及影響學生勞動行為的構建因素來看，我們應該創(chuàng)新勞動教育的實踐形式，整合多方智慧資源，打造家校社一體化的勞動教育大格局。在保證以學校勞動教育為主陣地的前提下，主動打開校門、面向家庭、面向社會，在家校社多維空間展開勞動教育活動，從而更好地破解和應對當下傳統(tǒng)勞動教育概念窄化、異化以及物化的現實問題。

(四)設立勞動教育保障制度體系

學校是開展勞動教育活動的主陣地，而勞動教育活動對學校的客觀條件要求較高。因此，我們應該設立全方位的勞動教育保障制度體系，從而保證學校勞動教育活動的正常開展。全方位的勞動教育保障制度體系包括人力、物力以及財力各個方面的保障制度體系。其中在人力制度上，為了保證充足且優(yōu)質的勞動教師開展高質量的勞動教育活動，學校應該設立科學靈活的人才聘用制度，比如：招聘專任勞動教師；聘請勞動經驗豐富的社會人士擔任教師；高校培養(yǎng)專業(yè)的勞動教師……另外，在物資要求上學校還要配備完整的勞動教育器材和工具，并且制定科學合理的學校勞動教育器材標準；最后，在財力保障制度上國家還應該設立專門的勞動教育支持經費，從而更好地確保學校各項勞動教育活動的正常開展。

(五)構建靈活有效的勞動教育評價體系

構建靈活有效的勞動教育評價體系，是勞動教育活動正常、有序開展的重要保障。首先，評價活動的開展應該為勞動教育目標的實現而服務。我們開展教育評價活動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發(fā)現教育活動過程當中存在的問題與不足，尋找科學的應對策略對問題進行優(yōu)化，以促進教育目標的實現。因而，勞動教育評價活動作為教育評價的一種形式，也應該為勞動教育目標的實現而服務。其次，在教育評價中要強化過程評價。即要將教育評價貫穿于教育活動的全過程。在以往的勞動教育評價中，過度重視結果性評價，而忽視過程性評價，缺乏對學生實際的勞動情感、勞動態(tài)度以及具體勞動技能掌握情況的認識，對于勞動教育這一種對學生操作性要求較高的活動來講，應該重視過程性評價。最后，應該設立多維度的勞動教育評價指標。隨著新時代的發(fā)展，勞動素養(yǎng)內涵不斷豐富，突破了“知識和能力”的范疇，包括勞動情感、勞動品格以及勞動技能等。因此，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必須與時俱進設立多維度的評價指標，進而更好地促進勞動教育目標的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