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幫助制度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保護

張維權

(蘭州理工大學,蘭州 730050)

律師幫助制度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保護

張維權

(蘭州理工大學,蘭州 730050)

律師提供法律咨詢是犯罪嫌疑人和律師所享有的訴訟權利,屬于法律幫助權中居于核心地位的一種權利,其對偵查的積極影響在于保障人權和限制偵查權力的恣意,消極影響在于增加偵查負擔和防礙偵查進行。因此,其內(nèi)容的界定應遵循開放性和限制性兩個原則,并參照國際通行的規(guī)定,對我國的律師幫助制度進行修改。

偵查;訴訟權利;律師

律師幫助權屬于法律幫助權中居于核心地位的一種權利,其對偵查的積極影響在于保障人權和限制偵查權力的恣意,消極影響在于增加偵查負擔和防礙偵查進行。因此其內(nèi)容的界定應遵循開放性和限制性兩個原則。我國《刑事訴訟法》第 96條第一款規(guī)定:“犯罪嫌疑人在被偵查機關第一次訊問后或者采取強制措施之日起,可以聘請律師為其提供法律咨詢、代理申訴、控告。犯罪嫌疑人被逮捕的,聘請的律師可以為其申請取保候?qū)?。”其中的代理申訴、控告和申請取保候?qū)?理解上不會發(fā)生歧義。但是,對于如何認識“提供法律咨詢”的問題,目前尚無規(guī)范性文件予以界定,以致偵查機關和律師在實踐操作中無所適從。

一、律師幫助制度的應然范圍

偵查程序是一項偵查人員主導的程序。與偵查人員相比,律師不擁有強大的偵查權力。律師并非國家的執(zhí)法人員,他是以法律服務人員的身份而參與刑事訴訟中的。但是,在刑事訴訟中,律師熟諳法律,并且完全地代表犯罪嫌疑人的利益,忠誠地追求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最大利益。獲得律師幫助后的犯罪嫌疑人,不僅心理上可以獲得寬慰,而且由于律師的專業(yè)知識,使犯罪嫌疑人有能力與偵查人員抗爭。有了律師的專業(yè)幫助,犯罪嫌疑人擁有了一項與偵查人員抗爭的“平等武器”。

(一)偵查階段獲得律師幫助權利的組成

偵查階段犯罪嫌疑人享有律師幫助的權利,為犯罪嫌疑人對抗偵查機關的強權提供了扎實的基礎。但是,由于在刑事訴訟中,律師的參與并不是自動的,他們必須基于犯罪嫌疑人的委托才可以參與到刑事訴訟。因此在立法上賦予犯罪嫌疑人享有此項權利是重要的,但是更重要的,卻是在實踐中如何保障這項權利的實現(xiàn)?？v觀世界各國法律,獲得律師幫助的權利大體上由以下幾種具體權利組成:

1.告知權

所謂告知權,是指偵查程序中的犯罪嫌疑人,應當享有被告知其可以聘請律師幫助的權利。一般情況下,啟動偵查程序,犯罪嫌疑人應當被告知其享有律師幫助的權利。如果犯罪嫌疑人要求律師幫助,在律師未到來之前,不能對其進行訊問。律師也應當有權不受限制地會見當事人,并在訊問時在場。如果偵查人員不告知或者不當?shù)母嬷?那么都將可能產(chǎn)生程序上的不利后果。

關于告知犯罪嫌疑人享有律師幫助的權利,必須要明確告知的時間和方式。從其他國家和聯(lián)合國有關律師幫助權的規(guī)定來看,律師幫助權主要適用的是羈押狀態(tài)下接受訊問的犯罪嫌疑人,即針對的是羈押內(nèi)訊問。在我國,羈押內(nèi)訊問指的是對被拘留和逮捕的犯罪嫌疑人的訊問,因此對這些犯罪嫌疑人訊問之前必須要告知其有權獲得律師的幫助,除了警察和檢察官在訊問之前必須口頭告知之外,還可以考慮在看守所的入口處將告知的內(nèi)容張貼出來,以使得被拘留或逮捕的犯罪嫌疑人盡早地了解該項權利。

2.會見權

犯罪嫌疑人要獲得律師的幫助,必須是要有機會與律師接觸,就法律問題與律師商討。對于律師來說,在其伸出救助之手前,必須對案件情況有所了解,而顯然只有犯罪嫌疑人本人最了解和清楚其在案件中所起的作用。因此,會見權對于犯罪嫌疑人、律師雙方來說都是必要的。

3.訊問在場權

對于被訊問者,尤其是羈押的犯罪嫌疑人,委托律師參與偵查訊問程序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限制偵查人員不當?shù)匦惺箓刹闄嗔?防止偵查人員使用刑訊、威脅等嚴重侵犯犯罪嫌疑人權利的非法訊問手段。律師的在場并不一定都是對其工作的阻礙,因為律師的在場,可以作為訊問的最直接見證人,而防止犯罪嫌疑人對于偵查人員刑訊逼供的虛假指控。

4.獲得有效的幫助權

為當事人提供有效的幫助,是律師職業(yè)道德的廣泛要求。比如《美國律師協(xié)會職業(yè)責任示范法典》規(guī)定:“律師應該在法律范圍內(nèi)熱心地代理委托人?！睂τ趥刹槌绦蚨?律師的有效幫助意味著律師不能只是走過場。英國直到 1984年《警察與刑事證據(jù)法》的頒布,才使得羈押的犯罪嫌疑人在審前能夠得到律師的幫助,獲得有效的幫助給犯罪嫌疑人享有律師幫助權設置了最后一道保護屏障。

(二)律師提供法律咨詢的內(nèi)容

關于律師提供法律咨詢應包括哪些內(nèi)容,理論界和實務界都很少討論到。疑犯在偵查階段獲得律師幫助權權利范圍廣泛,但也應有例外。從它對偵查的積極影響方面來說,其內(nèi)容應具有開放性,凡是對定罪量刑有影響的程序法和實體法知識均可以提供咨詢。但從它對偵查的消極影響來說,其內(nèi)容又應具有限制性,凡是違背法律精神的各種內(nèi)容,如規(guī)避法律的技巧等都不應提供咨詢。

1.可以咨詢的實體法律知識

主要有以下兩類,法律可以作明確規(guī)定,但不限于此。

(1)定罪方面的法律知識。主要是關于犯罪嫌疑人所涉嫌犯罪的構成要件,罪與非罪的界線,此罪與彼罪的界線;適用于該罪的刑法條文、司法解釋、地方性法規(guī)、部門規(guī)章以及省級司法機關關于適用刑法的規(guī)定等;犯罪的追訴時效,等等。(2)量刑方面的法律知識。主要是關于所涉嫌犯罪的法定刑幅度、量刑檔次;影響量刑的法定情節(jié)和酌定情節(jié),哪些是從重情節(jié),哪些是從輕、減輕、免除處罰的情節(jié);自首、立功的法律規(guī)定;共同犯罪中主犯、從犯、教唆犯的區(qū)分,等等。

2.可以咨詢的程序法律知識

主要有以下四類,法律可以作明確規(guī)定,但不限于此。

(1)基本程序方面的法律知識。主要是關于辯護權的行使;關于管轄的規(guī)定;關于公、檢、法三家的職責分工和基本關系。(2)接受訊問方面的法律知識。主要是關于訊問前的程序;關于訊問中的程序。(3)強制措施方面的法律知識。主要是關于強制措施的種類、性質(zhì)、適用條件和方式;關于各種強制措施的期限;關于各類強制措施的決定機關;關于強制措施中享有的權利。(4)證據(jù)調(diào)查方面的法律知識。主要是關于定罪量刑的證據(jù)規(guī)則;關于各種證據(jù)的審查判斷規(guī)則;關于在證據(jù)方面享有的權利;關于被告人供述的證明力規(guī)定。

3.不得提供咨詢的信息

案件情況方面,應禁止律師在提供法律咨詢時向犯罪嫌疑人透露相關的案件信息。規(guī)避法律方面,應禁止律師向犯罪嫌疑人傳授規(guī)避法律的方法和技巧。根據(jù)法無禁止則自由的原則,禁止性的內(nèi)容應以法律列明為準,否則就不是禁止性的,而屬于可以提供咨詢的內(nèi)容。

二、現(xiàn)行刑事立法中律師幫助制度:比較與啟示

根據(jù)《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律師取得了在偵查階段介入權,確立了在偵查階段的訴訟地位,為維護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刑事訴訟法》對律師在偵查階段的介入權規(guī)定的權限非常小,致使與國外律師在偵查階段的介入權限相比有很大差異,因此進行中西比較可以給我們以啟示。

(一)我國《刑事訴訟法》中有關偵查階段律師幫助權的規(guī)定

偵查階段律師幫助權是指在偵查階段律師有權介入訴訟,為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幫助的權利,包括:在場權、閱卷權、調(diào)查權、會見權、辯護權、提供法律咨詢權、代理申訴控告權、申請取保候?qū)彊嗟?。目?一些國際公約和許多國家的法律都把偵查階段律師的介入權作為一項重要的訴訟權利。我國《刑事訴訟法》也順應時代潮流,將偵查階段律師幫助權作為一項訴訟權利規(guī)定在《刑事訴訟法》中。

《刑事訴訟法》第 96條規(guī)定,犯罪嫌疑人在被偵查機關第一次訊問后或采取強制措施之日起,可以聘請律師為其提供法律咨詢,代理申訴控告,申請取保候?qū)?。但是涉及國家秘密的案?犯罪嫌疑人聘請律師,應當經(jīng)偵查機關批準,律師會見在押犯罪嫌疑人,偵查機關根據(jù)案件情況和需要可以派員在場[1]。1998年 1月 19日《關于刑事訴訟法實施中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規(guī)定律師介入的時間是偵查機關第一次訊問或采用強制措施之日起,律師提出會見犯罪嫌疑人的,應當在 48小時內(nèi)安排,對于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犯罪,組織、領導、參加恐怖活動組織罪或者走私犯罪,毒品犯罪,貪污賄賂犯罪等重大復雜的兩人以上的共同犯罪案件,律師提出會見犯罪嫌疑人的,應當在 5日以內(nèi)安排會見[2]。

(二)國外法律中有關偵查階段律師介入權的規(guī)定

1.賦予律師在偵查階段的辯護權

聯(lián)合國 1990年通過的《關于律師作用的基本原則》第1條規(guī)定:“一切人都有權請求由其選擇的一名律師協(xié)助保護和確立其權利,并在刑事程序的各個階段為其辯護”[3]38。1994年世界刑法協(xié)會第十五屆大會《關于刑事訴訟法中的人權問題的協(xié)議》第 16條規(guī)定:“辯護權在訴訟的一切階段予以保障”[3]38。

2.賦予律師在偵查階段的閱卷權

法國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對拘留、逮捕等被監(jiān)禁的被控告人進行訊問時,預審法官應當告知被告人有權獲得辯護人的協(xié)助,可以和他自由的交談,辯護人可以立即查閱案卷[4]85-86。聯(lián)合國《關于律師作用的基本原則》第 21條規(guī)定:主管當局有義務確保律師能有充分的時間查閱當局所擁有或管理的有關資料、檔案和文件,以便使律師能向其當事人提供有效的法律協(xié)助[4]85-86。

3.賦予律師在偵查階段的秘密會見權

聯(lián)合國《關于律師作用的基本原則》第 1條規(guī)定:犯罪嫌疑人應有充分的時間、機會和便利條件,毫不遲延地在不被竊聽,不經(jīng)檢查和完全保密的情況下,接受律師來訪和與律師取得聯(lián)系并進行協(xié)商[4]85。

4.賦予律師在偵查階段的在場權、調(diào)查權

美國聯(lián)邦最高法院根據(jù)憲法第六條修正案的規(guī)定認定,律師有權在偵查階段介入訴訟,了解有關控方證據(jù),在預審時在場,通過控方證人了解有關控方證據(jù)等[4]86。

(三)我國偵查階段律師幫助權與西方國家偵查階段律師介入權的差異

在我國介入偵查活動的律師在法律上不具有普遍意義上的辯護人資格,當屬法律輔佐人的訴訟地位[5],而在西方國家的律師在偵查階段能行使辯護權,具有辯護人地位,可以提出抗辯;我國刑事訴訟法對偵查人員訊問犯罪嫌疑人時律師在場權沒有規(guī)定,而世界上不少國家和地區(qū)承認偵查人員訊問時律師在場權;西方國家律師在偵查階段有秘密會見權,而我國律師在偵查階段會見犯罪嫌疑人時要經(jīng)偵查機關同意,并且偵查人員可以在場;西方國家律師在偵查階段有調(diào)查權,閱卷權,我國律師在偵查階段只能進行申訴、控告,申請取保候?qū)?為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咨詢,沒有調(diào)查權、閱卷權。

(四)比較中得到的啟示

在我國,根據(jù)刑事訴訟的規(guī)定,賦予了偵查階段律師介入權,比 1997年刑事訴訟法對犯罪嫌疑人律師保障權的內(nèi)容有了很大進步,但是從刑事訴訟法幾年來的實施情況來看,還有許多不足之處,如律師的會見權得不到很好的保障,申請變更強制措施的規(guī)定缺乏操作性[6],律師在偵查階段的介入權受到了種種限制,在偵查階段一直處于被動地位,對犯罪嫌疑人的維權作用非常有限。

隨著全球經(jīng)濟一體化,中西法律的移植和借鑒,一些國際公約和許多國家法律都規(guī)定了偵查階段律師介入權,而且律師介入權的權限范圍有不斷擴大的趨勢。當然,在保障人權和控制犯罪并重的前提下,根據(jù)我國政治、經(jīng)濟發(fā)展需要,以及刑事司法、律師執(zhí)業(yè)現(xiàn)狀等確定偵查階段律師介入權的限度,逐步賦予律師在偵查階段更多的介入權、如賦予律師的單獨會見權,偵查過程中的律師在場權、閱卷權[3]38,在偵查階段的辯護權等有進一步研究。我國現(xiàn)行的以非對抗制為基本特征的偵查模式,已經(jīng)暴露出對犯罪嫌疑人合法權利保障不力的弊端,與加強刑事訴訟中被追訴者人權保障的世界潮流不相符。律師介入偵查向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咨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這一缺陷,為偵查模式的改革提供了契機。加強律師提供法律咨詢的研究無論在理論上還是在實踐中都具有重要意義。

三、刑事立法相應制度的修改與完善

改革和完善我國辯護律師權利保障制度是一項系統(tǒng)工程,它涉及司法人員的素質(zhì)、社會尤其是法律工作者的觀念、國家的法律制度等多種因素,其中制度的改造最為重要。事實上,觀念的原因部分地是由歷史造成的,部分地是由制度造成的。而在一定的歷史時期內(nèi),觀念的原因更應當歸結為制度的原因。正是由于制度的缺失與僵化,導致了觀念的停滯不前。所以,追本溯源,制度改造是關鍵。

(一)強化律師權利保障機制

1.保障律師獨立會見權

律師和犯罪嫌疑人的會見談話,只有在保密的情況下才能具有實際意義。我國刑事訟訴法第 9條規(guī)定,律師會見時偵查機關根據(jù)案情和需要派員在場。事實上,這一規(guī)定成了偵查機關要求每一案都需要在場的根據(jù),是立法的失敗,與國際要求相背。偵查人員在場會加劇犯罪嫌疑人的恐懼心理,阻礙與律師進行交流。

2.完善申請調(diào)查制度

針對因立法對律師“調(diào)查權”的種種限制而導致律師的調(diào)查取證權形同虛設的現(xiàn)狀,建議有關法律取消對辯護律師調(diào)查權的諸多限制,尤其是已經(jīng)被害人同意后,還必須經(jīng)檢察院、法院批準的規(guī)定。明確辯護律師依法向有關單位和個人調(diào)查取證,有關單位和個人應予配合和支持,同時應將律師的調(diào)查權擴充至偵查階段。

3.建立證據(jù)展示制度

由于檢察院對“主要證據(jù)”的篩選,其向法院移交的證據(jù)材料都是對被告人不利的證據(jù),致使法官的先入為主不但一點沒有減少,反而加深;再加上閱卷權的實際被剝奪,同已經(jīng)廢除的弊端重重的全案證據(jù)移送制度相比,現(xiàn)行的“起訴書半本主義”不但沒能達到立法者最初的美好設想——避免法官先入為主,先判后審,反倒暴露出了更大的弊端。

(二)實現(xiàn)控辯平衡

1.賦予法院對偵查行為的司法審查權

我國偵查結構實行的模式是“超職權主義”,除公安機關逮捕犯罪嫌疑人需經(jīng)檢察機關批準以外,其余偵查機關所享有的諸如搜查、扣押等偵查行為以及其他強制措施,公安機關均同時掌握著決定權和實施權,幾乎不受任何制約。而檢察院自偵的案件,更是缺乏有效的司法審查。這種制度的設置顯然是極其不合理的。因此,建立法院對偵查行為的司法審查機制無疑是十分必要的。

2.賦予律師在偵查人員訊問犯罪嫌疑人時的在場權

對于訊問犯罪嫌疑人時的在場權,是世界各國普遍在刑事訴訟中確立的原則,而且聯(lián)合國關于前南斯拉夫人道主義犯罪國際法庭和盧旺達國際刑事法庭都在各自的《程序和證據(jù)規(guī)則》第 42條規(guī)定,“除非嫌疑人自愿放棄律師幫助權,如無律師在場,不得訊問嫌疑人。在放棄律師幫助權后,如果嫌疑人后來又表示需要律師,訊問應當立即停止,只有當嫌疑人獲得或已經(jīng)被指定律師之后才能恢復”。刑事訴訟法對律師“在場權”的明確規(guī)定不僅有利于保護犯罪嫌疑人的人權,而且會對偵查工作形成一種合法性監(jiān)督,極大地防止和避免犯罪嫌疑人被刑訊逼供、屈打成招情況的出現(xiàn)。

3.擴大辯護律師的閱卷權

在司法實踐中從審查起訴階段到審判階段,辯護律師只能查閱案卷中的技術性鑒定材料而不能查閱其他諸如書證、物證、被害人陳述等證據(jù),以及僅僅反映涉嫌罪名的拘留證、逮捕證、搜查證等采取強制措施和偵查措施的訴訟文書,至于立案決定書、批捕決定書、起訴意見書等在一定程度和一定范圍上能夠反映案件情況的訴訟文書,則很難見到。顯然,我國辯護律師閱卷的范圍過窄,不利于其充分行使辯護權,所以應擴大辯護律師的閱卷范圍,同時通過建立證據(jù)展示制度,辯護律師在審判前可以全面了解案情,彌補在偵查階段調(diào)查取證權利受限的不足,為在審判中充分發(fā)揮律師辯護的作用打下良好的基礎。

4.充分保障律師調(diào)查取證權

調(diào)查取證權是律師進行刑事辯護的基礎和前提,也是增加抗辯能力的有效途徑。在我國的刑事訴訟中,律師在偵查階段無調(diào)查取證權,在起訴、審判階段此權利又受到種種限制,不利于律師職能的發(fā)揮。筆者認為,應當賦予辯護律師自由向證人等調(diào)查取證的權利,即在收集證人或者其他有關單位和個人證言問題上,辯護律師與公、檢、法辦案人員享有同等的權利,特別是應賦予享有與公、檢、法機關辦案人員一樣的向被害人等調(diào)查取證的平等權利,以實現(xiàn)控辯雙方力量的平衡。對于辯護律師向檢察機關、人民法院申請調(diào)查收集證據(jù)的,如無正當理由,檢察機關、人民法院不能拒絕,應當予以批準。

5.限制檢察院的法律監(jiān)督權

檢察機關同時承擔控訴職能和法律監(jiān)督職能,是非常不合理的?！缎淌略V訟法》第 8條“人民檢察院依法對刑事訴訟實行法律監(jiān)督”的規(guī)定不但非常不利于“控辯平等對抗原則”的刑事訴訟構造,而且制約著法官的獨立和中立審判。為了改變這種狀況,必須將檢察機關的法律監(jiān)督職能分離出來,使檢察機關成為專司控訴職能的主體,其與辯護方共同處于訴訟結構中等腰三角形的底邊[7]。

6.賦予律師會見犯罪嫌疑人時錄音錄像和拍照權利

我國刑事訟訴法對律師的這項權利沒有明確規(guī)定。實踐中不允許律師行使這樣的權利,若偵查機關刑訊嫌疑人,在其身體上留下傷疾的證據(jù),律師會見時只有了解到這一情形并取得相關的證據(jù)才能行使代理控告的權利并得到有關部門的支持。同時這也是律師執(zhí)業(yè)中自我保護的需要,實踐中犯罪嫌疑人在律師會見前后供述出現(xiàn)異常,偵查機關常常懷疑是律師教唆所致,嫌疑人為保全自己就會嫁禍于律師,使律師莫名其妙地遭到追究,有口難辯。如果法律賦予律師在會見時的錄音錄像權,就能夠很清楚地記錄會見時的談話內(nèi)容,起到保全證據(jù)的作用,避免了對律師不必要的麻煩。只有從法律上完善律師的這一訴權,才能保障會見的實質(zhì)性意義。

(三)律師幫助權的例外

“有權利就有例外”,任何一個國家,偵查程序的犯罪嫌疑人享有律師幫助的權利都不是絕對的。如英國,1984年《警察和刑事證據(jù)法》第 58條 (8)規(guī)定,如果律師的介入“將妨礙或損害與某一嚴重可捕罪有關的證據(jù),或者將對其他人造成損害或身體傷害;或者將驚動其他因涉嫌實施此類犯罪但尚未被逮捕的人;或者將妨礙對因?qū)嵤┻@種犯罪而獲取的財產(chǎn)進行追索”,那么警官可以授權遲延犯罪嫌疑人向律師的咨詢。德國《刑事訴訟法》第 138條規(guī)定,基于一定的事實,可以估計如果讓辯護人參加訴訟活動將對德國的安全帶來危險時,辯護人不得參加刑事訴訟。基于律師幫助可能對偵查造成的不利影響,偵查程序中犯罪嫌疑人享有的律師幫助權應當設置例外,主要針對的是兩類案件,一是涉及國家秘密的案件,二是性質(zhì)嚴重的犯罪案件,因為律師的介入將嚴重影響偵查工作的展開。

法律的目的在于實現(xiàn)正義,而平等則是正義理解的前提。在刑事訴訟中,律師幫助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律師幫助權的有無及廣泛程度是衡量一國刑事訴訟制度是否公正、科學的標準。而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律師幫助權主要是由辯護律師輔助完成的。辯護律師的各種權利能否得到充分有效的保障,不僅是辯護權能否得以實現(xiàn)的基礎,更是一國司法文明進步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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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wyer System and the Protection of Suspects

ZHANGWei-quan

Lawyers provide legal advice and counsel is the right of criminal suspects in the proceedings and it is a legal help right,which is one of the hearts of a right living.Its positive impact on the investigation is to protect human rights and investigative powers of arbitrary restrictions,and the negative impact of increasing the burden and hinder the investigation carried out investigations.Therefore,the definition of its contents should follow the two principles of openness and restriction,and with reference to the provisions of the international movement of our lawyer to help the system should be modified.

Investigation;legal advice;right of action;Lawyer

DF7

A

1008-7966(2010)05-0113-04

2010-03-26

張維權 (1977-),男,甘肅白銀人,講師。

[責任編輯:王澤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