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真理必須堅持
——毛澤東的馬克思主義真理觀
2010-08-15 00:45:41倪德剛
中共杭州市委黨校學報 2010年3期
□ 倪德剛
凡是真理必須堅持
——毛澤東的馬克思主義真理觀
□ 倪德剛*
毛澤東的馬克思主義真理觀有五個基本內(nèi)涵:一是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論是馬克思主義真理當中的普遍真理。二是正確的東西就是真理,大真理也好,小真理也好,整體真理也好,部分真理也好,凡是真理都應該堅持。三是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shù)人手里。四是馬克思主義是科學真理,不怕批評,它是批評不倒的。五是真理必須與實際結(jié)合才有力量。認識毛澤東的馬克思主義真理觀,對于我們進一步搞清楚“什么是馬克思主義,怎樣對待馬克思主義”對于我們繼續(xù)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不斷創(chuàng)新,至關重要。
毛澤東 馬克思主義 真理觀
對于馬克思主義是真理的論述,自馬克思主義產(chǎn)生以來,很多馬克思主義者從不同角度進行過多方面的分析和提煉。毛澤東的馬克思主義真理觀有以下五個方面的基本要義:
一、不應該把馬克思主義每一句話都當作真理,“辯證唯物論之所以為普遍真理,在于經(jīng)過無論什么人的實踐都不能逃出它的范圍?！?/h2>
真理既是個好東西也是個“壞東西”。把好東西說過了頭、用過了頭,好東西就變成了壞東西。馬克思主義是真理、是好東西,如果把馬克思主義忽悠成靈丹妙藥、當成無所不能的孫悟空,馬克思主義就變成了“害人精”。本本主義已成歷史鬧劇,句句是真理已成歷史笑談。
辯證唯物論是馬克思奉獻給人類的最好禮物,唯物辯證法是最好禮物中的精品。這個精品,擊碎了人們在虛幻的精神家園里自我陶醉、自我迷戀、自我欣賞的場場美夢。這個精品,打開了通往塵世并在現(xiàn)世構(gòu)建樂園的寬闊坦途。這個精品,既是觀察世界、改造世界的迄今為止的唯一的最正確的世界觀,也是改造舊世界、創(chuàng)造新世界的迄今為止的唯一的最有效的方法論。所以,毛澤東說:“辯證唯物論之所以為普遍真理,在于經(jīng)過無論什么人的實踐都不能逃出它的范圍。”[1](P293)
毛澤東1955年3月在黨的全國代表會議上,特意論述了學習辯證唯物論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他說:“我們要在黨內(nèi)外五百萬知識分子和各級干部中,宣傳并使他們獲得辯證唯物論,反對唯心論,我們將會組成一支強大的理論隊伍,而這是我們極為需要的,這又是一件大好事。我們要做出計劃,組成這么一支強大的理論隊伍,有幾百萬人讀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基礎,即辯證唯物論和歷史唯物論,反對各種唯心論和機械唯物論。我們現(xiàn)在有許多做理論工作的干部,但還沒有組成理論隊伍,尤其是還沒有強大的理論隊伍。而沒有這支隊伍,對我們?nèi)h的事業(yè),對我國的社會主義工業(yè)化、社會主義改造、現(xiàn)代化國防、原子能的研究,是不行的,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因此,我勸同志們要學哲學。有相當多的人,對哲學沒有興趣,他們沒有學哲學的習慣。可以先看小冊子、短文章,從那里引起興趣,然后再看七八萬字的,然后再看那個幾十萬字一本的書。馬克思主義有幾門學問:馬克思主義哲學,馬克思主義的經(jīng)濟學,馬克思主義的社會主義——階級斗爭學說,但基礎的東西是馬克思主義哲學。這個東西沒有學通,我們就沒有共同的語言,沒有共同的方法,扯了許多皮,還扯不清楚。有了辯證唯物論的思想,就省得許多事,也少犯許多錯誤。”[2](PP395-396)
1945年毛澤東說:“如果事情沒有搞好,原因在什么地方?原因就是沒有照辯證法辦事。鄧小平同志講:事情怎么辦?照辯證法辦事。我贊成他的話?！盵3](P256)所以,早在1937年抗戰(zhàn)爆發(fā)前夕,毛澤東就明確提出:“人人學好唯物辯證法?！盵4](P508)徹底克服各種錯誤“在于普及與深入馬克思主義的方法論(唯物辯證法)于多數(shù)干部中?！盵4](P510)他甚至說:“不關心哲學,我們的工作是不能勝利的?！盵5](P148)“中國應當是辯證法發(fā)展的國家?！盵6](P405)
二、正確的東西就是真理,“大真理也好,小真理也好,整體真理也好,部分真理也好,凡是真理都應該堅持?！?/h2>
黨的七大召開前夕,毛澤東到中央黨校作了一次報告,特意講了什么是真理、怎樣堅持真理的問題。他說:“正確的東西就是真理。所謂真理就是在我們斗爭實踐中被證明了是符合客觀實際的東西,它適合人民的要求,使我們?nèi)〉枚窢幍膭倮?。”[3](P254)這個符合客觀實際,適合人民要求,能使我們?nèi)〉脛倮恼胬?就是馬克思主義。毛澤東說,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的時候,中國“很多人不知道什么叫帝國主義,不知道什么叫共產(chǎn)黨,甚至連馬克思的名字都沒有聽過。一九一七年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取得勝利,將世界歷史劃分為兩個時代,馬克思主義在全世界流行了。十月革命頭一天爆發(fā),第二天中國人民就知道了。同志們,革命行動的實際影響比理論宣傳文章傳播得快得多,當然,沒有革命的理論,也就沒有革命的行動。十月革命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七十年來馬克思主義運動的結(jié)果?！盵3](P249)毛澤東強調(diào):“已經(jīng)被客觀事實證明是真理,那就要承認,而且要堅持;如果有人反對這樣的真理,我們就要解釋,就要批評。認識了的真理就一定要堅持,如果不堅持會怎樣呢?那就不得了。把真理打爛就是把中國人民打爛,把中國無產(chǎn)階級打爛,把共產(chǎn)黨打爛,革命就會失敗。所以大真理也好,小真理也好,整體真理也好,部分真理也好,凡是真理都應該堅持。”[3](P254)
馬克思主義也有大真理、整體真理,小真理、部分真理。大真理、整體真理,就是大道理,規(guī)律性的;小真理、部分真理,就是具體原理,實踐性的。無論是大道理、規(guī)律性的,也無論是具體原理、實踐性的“對科學的東西不能調(diào)皮。”[7](P260)
三、尊重少數(shù)人的意見,“真理不是在多數(shù)人手里,而是在少數(shù)人手里?！?/h2>
1959年4月毛澤東在八屆七中全會上的講話提綱中寫道:“一個人有時勝過多人,真理在(他)手里,不在多數(shù)人手里?！盵8](P196)1962年1月30日在七千人大會上,毛澤東說:“歷史上常常有這樣的事實,起初,馬克思、恩格斯手里有真理,可是他們在開始的時候是少數(shù)。列寧在很長一個時期內(nèi)也是少數(shù)。我們黨內(nèi)也有這樣的經(jīng)驗,在陳獨秀統(tǒng)治的時候,在‘左’傾路線統(tǒng)治的時候,真理都不在領導機關的多數(shù)人手里,而是在少數(shù)人手里。歷史上的自然科學家,例如哥白尼、伽利略、達爾文,他們的學說曾經(jīng)在一個長時間內(nèi)不被多數(shù)人承認,反而被看作錯誤的東西,當時他們是少數(shù)。我們黨在一九二一年成立的時候,只有幾十個黨員,也是少數(shù)人,可是這幾十個人代表了真理,代表了中國的命運?！盵9](P308)所以他說:“在黨內(nèi)外,容許少數(shù)人保留意見,是有好處的。……許多時候,少數(shù)人的意見,倒是正確的。”[9](P308)
為此,毛澤東專門承認廬山會議后“反右傾”的做法是錯誤的。1961年6月12日毛澤東在中央工作會議上說:“廬山會議后,我們錯在什么地方呢?錯就錯在不該把關于彭、黃、張、周的決議,傳達到縣以下。應該傳達到縣為止,縣以下繼續(xù)貫徹《鄭州會議記錄》、上海會議的十八條,繼續(xù)反‘左’。一反右,就造成一個假象,可好了,生產(chǎn)大發(fā)展呀,其實不是那樣。彭、黃、張、周的問題,在十幾萬人的小范圍內(nèi)傳達就行了,軍隊不搞到連隊,地方不搞到公社以下去就好了。搞下去就整出了許多‘右傾機會主義分子’,現(xiàn)在看是犯了錯誤,把好人、講老實話的人整成了‘右傾機會主義分子’,甚至整成了‘反革命分子’?！盵9](P273)真理,不只是馬克思主義者的專利。任何階級、任何人都可以發(fā)現(xiàn)真理、掌握真理。毛澤東說:“剝削階級當著還能代表群眾的時候,能夠說出若干真理,如孔子、蘇格拉底、資產(chǎn)階級,這樣看法才是歷史的看法。王陽明也有一些真理?？酌嫌幸徊糠终胬?全部否定是非歷史的看法?！盵3](P84)
四、“馬克思主義是科學真理,不怕批評,它是批評不倒的?！?/h2>
毛澤東說:“人類認識的歷史告訴我們,許多理論的真理性是不完全的,經(jīng)過實踐的檢驗而糾正了它們的不完全性。許多理論是錯誤的,經(jīng)過實踐的檢驗而糾正其錯誤。所謂實踐是真理的檢驗標準,……理由就在這個地方?！盵1](P293)用實踐這個標準檢驗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中的是與非,“是”就應該堅持,“非”就應該堅決批判。
馬克思主義為啥不怕批評呢?毛澤東說:“客觀現(xiàn)實世界的變化運動永遠沒有完結(jié),人們在實踐中對于真理的認識也就永遠沒有完結(jié)。馬克思列寧主義并沒有結(jié)束真理,而是在實踐中不斷地開辟認識真理的道路?！盵1](P296)沒有結(jié)束真理,就需要繼續(xù)探索真理;只是開辟了認識真理的道路,就需要在這個道路上繼續(xù)大有作為。
馬克思主義為啥批不倒呢?毛澤東指出:“要把馬克思主義當作工具看待,沒有什么神秘,因為它合用,別的工具不合用。資產(chǎn)階級的唯物主義不合用,只有馬克思的歷史唯物主義,就是辯證唯物主義,運用到社會問題上成為歷史唯物主義,才合用。”[9](PP263-264)近代以來,為了解決民族解放問題,為了解決國家富強問題,各式各樣的先進分子,用了各式各樣的“主義”、“思想”、“學說”制定了各式各樣的救國救民的方案,甚至拿起了西方“宗教”這個武器,都不管用,都破產(chǎn)、失敗了。這是歷史的回答,歷史回答的只有“馬克思主義才合用”,因此,毛澤東說:“馬克思主義是科學真理,不怕批評,它是批評不倒的?！盵10](P280)
五、真理必須與實際結(jié)合才有力量,“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一經(jīng)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相結(jié)合,就使中國革命的面目為之一新?！?/h2>
1941年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二十周年前夕,毛澤東說了一段著名的話,他說:“災難深重的中華民族一百年來,其優(yōu)秀人物奮斗犧牲,前仆后繼,摸索救國救民的真理,是可歌可泣的。但是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和俄國十月革命之后,才找到馬克思列寧主義這個最好的真理,作為解放我們民族的最好武器,而中國共產(chǎn)黨則是拿起這個武器的倡導者、宣傳者和組織者。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一經(jīng)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相結(jié)合,就使中國革命的面目為之一新。”[3](P796)
強調(diào)“結(jié)合”、重視“結(jié)合”是毛澤東馬克思主義真理觀的核心思想,也是改造中國革命面目為之一新的根本法寶。1930年毛澤東在《反對本本主義》一文中,第一次提出了這一重要論斷。1942年3月30日毛澤東又進一步指出:“列寧把馬克思主義的立場、方法與俄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結(jié)合起來,創(chuàng)造了一個布爾什維主義,用這個理論和策略搞了二月革命、十月革命,斯大林接著又搞了三個五年計劃,創(chuàng)造了社會主義的蘇聯(lián)。我們要按照同樣的精神去做。我們要把馬、恩、列、斯的方法用到中國來,在中國創(chuàng)造出一些新的東西。只有一般的理論,不用于中國的實際,打不得敵人。但如果把理論用到實際上去,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方法來解決中國問題,創(chuàng)造些新的東西,這樣就用得了?！盵11](PP407-408)
毛澤東善于在結(jié)合中創(chuàng)造新東西,并用來解決中國實際問題。其結(jié)合的基本思想:一是下決心搞通馬克思主義,不熟悉、不了解、不精通馬克思主義,用非馬克思主義的東西指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非壞事不可。二是下決心搞懂中國實際,不了解世情、國情、黨情,不搞清社會主要矛盾,不把準社會發(fā)展大勢,同樣,非壞事不可。三是下決心創(chuàng)造新東西,不說出“老祖宗”沒有說過的新話,不說出老百姓想說的新話,不說出解決問題的新話,能有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嗎?沒有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就沒有新中國,更沒有今日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
[1]毛澤東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毛澤東文集(第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3]毛澤東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4]毛澤東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5]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第11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
[6]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第6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
[7]毛澤東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8]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第8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
[9]毛澤東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10]毛澤東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11]毛澤東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責任編輯:杜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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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倪德剛,中共中央黨校科研部副巡視員、博士,郵編:10009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