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篇遲寫的文章。
已丑牛年正月里的一天,去蓮湖巷訪陳長吟先生,獲贈2009年第一期和第二期的《美文》,一看封面就覺得面目一新,只見封面上幾行欄目黑體字:長篇散文,中篇散文,短篇散文。自古至今只知道有長篇小說、中篇小說和短篇小說之分,還未聽說過長中短篇散文之分。一本不到百頁的散文雜志如何刊登長篇散文或中篇散文呢?
我懷著好奇心打開目錄,只見長篇散文欄目下,連載的是熊召政《明朝帝王史》中的《看盡西風木槿花》,閻綱《我是文壇三零后》中的《文風的回憶》、吉米·卡特《我們?yōu)l危的價值觀》中的《我傳統(tǒng)的基督教信仰》等六位作家的長篇散文,就像電視連續(xù)劇,每月每期連載一部分,讓人們充滿了期待,也有利于讀者飽讀散文大餐,當然也有利于雜志的長期訂閱和銷售。
中篇散文欄內(nèi)完整地刊載了崔濟哲的《千萬別提童年事——醉人》,第廣龍的《我在2009年1月》、華夏的《無照上路》。每月1日出版的《美文》第一期就刊出第廣龍的《我在2009年1月》,可以說第一時間反映了作者及其所在的城市和所處的社會的當下生活,就像早春二月的花草那么鮮嫩,充滿了最新的時代氣息,達到了主編賈平凹所說的“要讓人們從中不斷地呼吸到新鮮空氣”。
那么,筆者即讀者還心存納悶或顧慮:為何將散文像小說那樣劃分呢?如此變法有何考慮?會不會像前幾年所謂的學者散文、文化散文那樣人為的劃分后作繭自縛,反而不利于散文的整體發(fā)展繁榮?
第一期《美文》首篇題為《十七年后——給〈美文〉編輯們的一封信》中,賈平凹在深思熟慮后寫道:我們?yōu)槭裁窗褭谀慷殚L篇散文、中篇散文、短篇散文,是散文寫作出現(xiàn)了新的狀態(tài),散文許多舊觀念被突破后,文體上發(fā)生了改變。這十多年來,散文在革命著,也在混亂著。“大散文”概念提出后,經(jīng)過一段爭論,基本上是大散文、文化散文、抒情散文幾個類型的共存流行,但這種局面以及這種局面后新產(chǎn)生的一些理論又都多少有局限和約束,不如全放開來,讓其更充分地發(fā)展。
他將散文和小說比較著說:小說是怎么寫都可以的,散文為什么不能呢,小說是闖關(guān)東走西口的男人,散文就只能是留守在家要養(yǎng)要呵護的老人和孩子?為什么說散文是匕首,它可以是大刀么。為什么一定說散文是花草,即便是帶刺的仙人掌,仙人掌也是花草,它可以是樹木么。自己把自己軟禁了,自己把自己作了小說的下腳料啊!放長了,讓散文作家放開去寫,寫什么都行,怎么寫都行,只要你寫得好。
其實早在前幾年,賈平凹及其《美文》編輯同仁們就秉持大散文的理念,選發(fā)了一系列長中篇散文,比如賈平凹的《江南日記》、王云奎的《一個財政局長的工作手記》、筆者的《渭河大水災》等,只是沒有標出長篇散文、中篇散文字樣而已。
筆者以為,當年《美文》在全國乃至全球第一個打出大散文的旗子無疑是一次創(chuàng)新乃至革命,而這次公開將散文分為長篇散文、中篇散文、短篇散文,堪稱又一次變法,或者說是深化散文改革,甚至是文學意識、思維和理念的一次革命。文學創(chuàng)作,就是要敢想、敢闖、敢干,祖宗之法可變,傳統(tǒng)束縛需解,只要變得有利于文學發(fā)展繁榮就行。《美文》領(lǐng)時代風氣之先,開文學改革先河,不斷創(chuàng)新,不斷變法,使人們看到中國散文乃至文學隨著中華民族在進行著偉大的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