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榮 馬小淘
訪談時間:2008年3月。
趙國榮(美文雜志社編輯)
趙國容(以下簡稱趙):小淘,你好!你的長篇小說《飛走的是樹,留下的是鳥》讀者反響很好,現(xiàn)在還寫新東西了沒有?
馬小淘(以下簡稱馬):寫,小說、散文。東西基本每周都寫,一周怎么也得寫點,證明我還是干點事的。
趙:你小時候喜歡寫作嗎?小學就發(fā)表了不少作品,是不是你父母啟蒙的?
馬:應(yīng)該不是。我覺得遺傳基因或許有,但是啟蒙談不上。我小時候不怎么愿意寫,覺得寫作挺無能的。也許是機緣巧合吧。我爸我媽一些朋友都是作家記者什么的,他們一起玩一起吃飯,講家里孩子的事。我媽就講我的一些事,有一個編輯,就覺得那事特好,動人,邀我媽寫出來,我再寫一個,兩個一起發(fā)。我上小學三四年級吧,第一次發(fā)東西,有稿費呀,覺得挺合適的。
趙:第一次發(fā)東西,有稿費,物質(zhì)獎勵,對你后來寫作會形成一個小小誘惑吧?
馬:對呀,我小時候挺貪財?shù)?,現(xiàn)在也是,屬于見錢眼開的類型。(笑)
趙:你覺得你寫作挺無能的?寫作的人經(jīng)常說自己不滿意自己的作品。
馬:不滿意自己的作品,那可能是別人的事。我有時候挺滿意的,當然一段時間以后,會覺得不喜歡了,看不上了。但那正說明進步啊。
趙:你后來上中學寫了一本隨筆集。現(xiàn)在有許多小孩也在邊上學邊寫作,你是怎么兼顧上學與寫作的矛盾的?
馬:我覺得上學還是以學業(yè)為主,學習也不是很難的事,想寫作就先學好唄。我當時跟功課忙不沖突,那個隨筆集是我交老師的周記,不出書也得寫。寫得相當垃圾了,覺得缺乏自己的東西,跟其他孩子交老師的東西差不多。那時候狂愛真善美,憤恨假惡丑,沒有中間地帶,寫得不鮮活。但是好在還挺純潔的。
趙:,現(xiàn)在看肯定不滿意了,那時候思想很稚嫩的。上大學報什么學校和專業(yè)是你自己選擇的嗎?
馬:那時候小,家里還是要提出些建議的。爸媽都得幫著分析。
趙:最后分析出上傳媒大學讀播音主持專業(yè)?
馬:我沒有什么非要實踐的宏遠大志,對職業(yè),事業(yè),追求不明確。學播音也是覺得好玩,不是非要當主持人。當時考北廣(中國傳媒大學)要經(jīng)過兩輪面試,競爭比較激烈,而且文化課分合適,不是特別高,但也不低,跟我這種人正合適,所以想試試。我們那年全國報了4000人,錄取了70人。
趙:不錯啊,一下就考上了!你很漂亮,美女做電視臺主持人也很誘人的。
馬:累!我好逸惡勞,做電視臺主持起早貪黑的,受不了!
趙:還是作家比較自由一點。
馬:但是也有劣勢。主持做一段時間就輕車熟路了,當作家一輩子都要動腦子,每一篇都得寫新的,永遠得再創(chuàng)造。
趙:看起來各有利弊。哪個對你的吸引力更大?
馬:因為懶得琢磨……才讀碩士的。我只是追求趣味,覺得活,一定要有趣。
趙:你更喜歡寫散文還是小說?人們都說散文易寫難工。
馬:我第一次聽說。什么東西想寫好,都難吧。因為我還都沒寫好,所以談不出太多心得。
趙:中學時就已經(jīng)練得筆順了nS?
馬:我覺得我筆順,還是大學以后的事。不交作文了,自己寫才是真順。我以前特會寫八股,高中基本上寫一個就特積極向上,老被當范文讀,高考作文是滿分,但是都不是我想寫的東西。
趙:參加魯院是哪一年?怎么會想去的?
馬:2007年魯迅文學院開了個“80后作家研討會”,我去開會了,金炳華書記說9月有個班要開,歡迎我們"80后”去參加,我正好下半年學校沒課,就去了。2007年9月開始,2008年1月17號結(jié)束的。每周三次課,來講課的什么人都有,作家、評論家、經(jīng)濟學家……各行各業(yè)精英。什么軍事問題啊、環(huán)境問題啊、京劇、電影、話劇啊等等都有。
趙:你覺得上那個班對你幫助大嗎?
馬:我覺得收獲主要是同學間的情誼。認識了很多六七十年代的人,玩得比較愉快。幫助?有吧,或許還不小,只是剛結(jié)束,還總結(jié)不出來。再就是,忽然發(fā)現(xiàn)寫作的人挺多的,寫作也是一競爭激烈的行業(yè)。
趙:“80后”寫作已經(jīng)形成較大的聲勢了。
馬:那是外界這樣炒作,看過我們作品的人還是少,聽過我們名字的多。
趙:你讀“80后”的作品多嗎?喜歡誰的作品?對“80后”的作品有什么看法?
馬:我在“80后”里基本上屬于讀其他人作品多的。喜歡韓寒的,覺得韓寒的東西至少有趣。我就在這個群體里,當然不會說不好了,我只能說,人,大部分挺可愛的。“80后”里對寫作有追求的還是不少的。
趙:你與其它“80后”寫作者有什么特別不同嗎?
馬:我比他們產(chǎn)量低。生活里都差不多,反正就是一正常人,走的路、干的事都沒啥特別的,就一城市年輕人,能有什么大不同啊?也沒困難。也沒經(jīng)歷多少生活苦難。都一樣。一玩起來都沒夠,我們在魯院的時候唱歌口昌一夜是常有的。
趙:你現(xiàn)在還在寫東西,是不是要往作家方向走?我覺得你還是愿意在寫作上發(fā)展的,你對你的寫作有什么期許嗎?
馬:走,是一定走的,但是專門走還是兼著走,不一定。期許嘛,寫有趣的東西。不管是寫東西還是活著,我都追求趣味。認為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無趣。有趣是一種狀態(tài),不是具體的事。
趙國榮后記:
給馬小淘打電話的時候是上午十一點左右,她還在睡覺。原來學校還沒開學,學分已經(jīng)修滿,她不必急于去學校。在家里,作息比較亂,典型的夜貓子作派。因為不急著做畢業(yè)論文,才上研二的她時間非常充裕自由,索性在家里當起了自由作家。與小淘聊天非常輕松,她的對答常常頑皮機俏,好像天性里有一種東北人特有的喜劇色彩。她的父母都是著名詩人,家庭環(huán)境的熏陶,父母開明民主的教育,造就了小淘機智風趣的性格。與不少“80后”作家相似,小淘目前還沒想把自己的人生規(guī)劃局限在一個固定的領(lǐng)域。她還年輕,應(yīng)該有更廣闊的天地任意逍遙。不過,哪一種經(jīng)歷都會是作家小淘的生活積累,讓我們對她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