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友與古井貢酒

劉珊珊

新中國成立后,許世友身居要職,仍然嗜酒如故。在人們的印象中,建國后許世友只喝三種酒:山東的金獎白蘭地、安徽的古井貢酒和貴州的茅臺酒。1953年,他帶著幾箱白蘭地和古井貢酒赴朝參戰(zhàn),接任中國人民解放軍三兵團(tuán)司令?？姑涝瘎P旋歸來不久,沒仗打了,許世友便邀了幾位將軍來家喝酒。五個將軍一桌席,他望著揭了蓋的古井貢酒酒瓶,笑細(xì)了眼。兩只厚重的手掌親切地?fù)徇^胸腹,咋么著嘴向眾人說道:“這桌上有牛首山上打來的野雞,有長江水里打來的野鴨,還有魚,魚是我自家池塘里撈的,萊是我自家地里收的。只有這古井貢酒是花錢買的,今天算是我請客?！痹S世友喝酒向來公私分明,凡是因公請宴,招待用的酒,都由保管員保管;平時私人宴會上喝的酒,是自己買的,由自己保存。

聽了這話,座中的一位知道許世友曾做過和尚的將軍笑著指著桌上的雞、鴨、魚說:“許司令,哦,不,許和尚,五戒十善你可是破了兩戒,難成正果嘍!”眾將軍們聽了哈哈大笑。許世友卻眉毛一揚(yáng),“話不能這么說,少林寺的武和尚不在五戒中,自唐太宗便有定論。”說著,往桌上一指:“來,斟酒?！庇谑呛竺娴男l(wèi)兵上前,把五個酒杯斟滿。許世友端起一杯說道:“能喝不能喝說了不算,這是好酒,三杯以內(nèi)倒不了人。三杯以內(nèi),滴漏了酒罰一碗;三杯以外,各隨其便。我先干為敬!”他示意大家起身,拿著酒杯轉(zhuǎn)著圈跟大家一個個地碰去:“來,干杯!”陣陣“叮當(dāng)”聲過后,只聽得“咕咚”一聲響,他已將空酒杯倒垂于手下,隨即說道:“我認(rèn)為,喝酒能看出人是不是忠厚老實(shí),豪爽不豪爽。”說著,他指了指身后立著的一名衛(wèi)兵:“他是我的監(jiān)酒人,不但監(jiān)視誰?；?而且還要具體執(zhí)行罰酒任務(wù),呵呵……”四個將軍聽了這話,面面相覷,早就聽聞許世友身邊有個專門的監(jiān)酒人,即使是面對和許司令同樣級別的上將,這衛(wèi)兵也敢動手得罪,許世友戲謔地稱之為“各為其主”。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座上一位將軍聽了,哈哈一笑,朗聲說道:“許司令不減當(dāng)年,咱們也是條漢子。來,干了!”話音未落,他就“咕咚”一聲,仰脖喝干了一杯古井貢酒,“真是好酒啊!”另外三位將軍見狀,也紛紛不客氣地喝了起來,就著野味,他們或是長吸而盡,或是如喝中藥般面露難色地直接灌了下去,但都先后干了杯。見幾位將軍都這樣爽快,許世友更是豪情勃發(fā)。不知不覺,桌上已經(jīng)有好幾個空瓶了。這時一位將軍怯酒了,乘許世友不注意,悄悄地將杯中的一半酒傾入別人杯中。但是,這樣的小舉動怎能逃過許世友的法眼。他滿斟一杯酒,神情自若、面帶微笑地走到那位將軍面前,那位將軍見躲不過,就主動喝了罰酒。盡管罰酒量很小,已經(jīng)喝了不少的他還是醉了。他手撐著桌子不讓自己倒下,一面還說道:“喝!許司令,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說著就不停地要酒,旁邊的衛(wèi)兵見他真的喝了不少,就斟上兌了一點(diǎn)酒的“涼白開”,喝醉的將軍信以為是酒,干脆奪過瓶子來就和許世友一杯一杯地賭著喝,喝得許世友拍著這將軍的肩膀,大笑不止。

無怪乎后來的南京軍區(qū)原黨辦秘書王宣言曾這樣形容許世友。他說許世友將軍喝酒“最難應(yīng)付”。因?yàn)樵S將軍酒量大又愛“強(qiáng)詞奪理”。每次宴請別人,他必先自己滿飲一杯。勸酒時,他又有自己的一套獨(dú)特的說辭。若你自稱“不會喝酒”,將軍就會說你“怕老婆”。若你說“身體不好,醫(yī)生不讓喝”,將軍又會說“你怕死”。兩句話將軍將得你不得不喝。見你乖乖喝了酒,許世友就會呵呵一笑地說“你明明會喝,弄虛作假”。說著便會給你斟上滿滿一杯。

〔責(zé)任編輯 君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