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歌聲情動百姓

肖立偉

他曾兩次赴南沙演出，4次登西沙慰問；他曾榮立二等功1次，三等功3次；他為地震災(zāi)區(qū)捐款30余萬，4次趕赴抗震救災(zāi)前線慰問演出。他就是海政歌舞團國家一級演員，海政文工團副團長，中國音樂家協(xié)會理事，第十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活躍在中國歌壇的實力派歌唱家呂繼宏。4月14日，這位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接受了《時代人物》記者的采訪。

王謝堂前燕，生于百姓家

談起呂繼宏，很多讀者對他并不陌生。他的歌聲里總是滲透著細膩而豐富的情感，具有一種打動觀眾的特殊魅力。他演唱的《再見了，大別山》、《咱老百姓》、《故鄉(xiāng)戀》等歌曲以及《楊家將》、《漢武帝》等多部影視劇的主題歌和插曲，深受聽眾歡迎，并廣為流傳。作為明星，他待人謙和，作為領(lǐng)導(dǎo)，他從不擺架子，作為朋友他豪爽、仗義從不計較利益。他幽默風趣、與人為善，無論是在文藝圈內(nèi)還是圈外都享有很高的聲譽。在觀眾和朋友眼里他是一個頂天立地助人為樂的西北漢子，在戰(zhàn)士眼里他是一個性情耿直的海軍大校，在同行眼里也是一個工作起來非常嚴謹、一絲不茍的文工團領(lǐng)導(dǎo)。

呂繼宏從小生活在西北江南——甘肅省。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靈，推開自家的窗戶，就能看到美麗的油菜花，呂繼宏在這里長大，伴隨他成長的是甘肅的黃土、西北人的豪爽、還有家鄉(xiāng)的美麗景色。談起家鄉(xiāng)，呂繼宏深情地告訴我：“小的時候調(diào)皮，經(jīng)常和小伙伴們一起去鄰居家的地里搗蛋，被大人發(fā)現(xiàn)了，就追著打，我們就跑，那時候很自在，到現(xiàn)在我也忘不了家鄉(xiāng)。你要問我在我最饑餓的情況下，想吃什么東西，肯定不是東北燉菜，也不是西湖醋魚，更不是上海小排，我最想的肯定是家鄉(xiāng)那碗牛肉面?！?/p>

呂繼宏認為故鄉(xiāng)首先是從飲食文化上培養(yǎng)了一個人，雖然身處他鄉(xiāng)，這個人的味覺和嗅覺是離不開故鄉(xiāng)的。另外讓人無法忘記的是鄉(xiāng)音，呂繼宏講了這樣一個故事：“十幾年前，我去坐公交車，汽車上人特別少，突然聽見后門傳來吵架的聲音，一位甘肅的乘客和售票員吵起來了，這位乘客說的是蘭州話，他說他的錢不夠，售票員就說了一些難聽的話。雖然我并不認識那位乘客，但是就是聽到他的口音，我就覺得特親切，于是就掏錢幫他買了票?！?/p>

呂繼宏對鄉(xiāng)土的眷戀深深地融入了他每一天的生活。他在家里常看甘肅衛(wèi)視，關(guān)心家鄉(xiāng)的事，關(guān)注家鄉(xiāng)的情況。呂繼宏說：“5·12地震甘肅隴南也受災(zāi)嚴重，我也捐了款，我覺得一個人能量有大小，成就也不同，但是故鄉(xiāng)情是永遠不會變的。我唱天水的歌《天河熱土》，唱甘肅的歌是《故鄉(xiāng)戀》，我是飽含故土情演唱的，所以家鄉(xiāng)的群眾喜歡聽。剛到北京我寫了首《夢回故鄉(xiāng)》，后來就是《故鄉(xiāng)戀》比較成功，這種歌題材比較多，但是你要真正能讓大家接受才是最關(guān)鍵的，不能自己捂在被窩里自我欣賞，大家都認可才行。人年紀越大，對故鄉(xiāng)的懷念越深，而且越清晰，我對青年時代的經(jīng)歷記得很少，但是對少年時代的印象非常深刻。當時上山采小草莓，那叫個甜，能把嘴都黏住。我對鄉(xiāng)情的看得很重，所以在北京有甘肅同鄉(xiāng)會，天水同鄉(xiāng)會，只要有時間，我都會去?！?/p>

呂繼宏在甘肅生活了29年，甘肅的土地養(yǎng)育了這位西北漢子，在他身上有著甘肅人的特點：樸實、勤奮、善良。他講了一個故事：15歲時他正上高中一年級，當時正是“文革”后期，不諳世事的他曾給老師貼過一張大字報。這天，他放學后剛回到家里，被父親劈頭蓋臉地揍了一頓，腋下夾著的一摞子課本，散落了一地。父親指著地上的書籍對他說：“記住!讀書才是你應(yīng)該干的事!”這就是呂繼宏，樸實待人，真誠相對。平時如果有外地歌手因為喜歡他演唱的某一首歌曲，想索要伴奏帶，他常常二話不說拱手相贈。業(yè)內(nèi)人士都清楚，灌制一盤伴奏帶，需要花費很長時間，動用人力、物力，租用場地，費用高達萬元。但是呂繼宏告訴我：“我贈送給青年歌手的伴奏帶已有很多了，自己都數(shù)不過來?！?/p>

呂繼宏這位在歌壇“紅”了20多年、出版了十幾張個人專輯、擁有大校軍銜的軍營歌手，平和真誠，樸實自然。在他身上，看不出令人反感的“星味兒”，他也從不以明星身份“閃爍”自己。呂繼宏坦言：“我每天早上起來，打開電視先看新聞。我關(guān)注普通百姓的生活，因為我就是個普通百姓?！?/p>

海政男高音，情牽戰(zhàn)士心

1978年呂繼宏考入西安音樂學院聲樂系，師從陶立玲教授，畢業(yè)后在蘭州師專音樂系執(zhí)教，1985年被調(diào)入甘肅省歌舞團。說來也巧，呂繼宏學唱的第一首歌就是當年膾炙人口的《我愛這藍色的海洋》。他從小就對大海充滿著崇拜之情，向往能當一名水兵。1989年，他終于如愿以償，考入海政歌舞團，任獨唱演員，師從著名聲樂教育家金鐵霖教授，同時也加入了人民海軍的行列。

呂繼宏曾3次獲得甘肅省聲樂比賽第一名：在“金龍杯”全國歌手大獎賽上榮獲銀獎：1992年參加中央電視臺舉辦的第五屆“五洲杯”全國青年歌手大獎賽獲民族唱法專業(yè)組第二名：同年參加第六屆全軍文藝調(diào)演獲演唱一等獎；并在國務(wù)院文化部舉辦的中國民族聲樂比賽中獲得第一名；在1995年的廣播新歌比賽中，又榮獲政府獎演唱金獎。海軍官兵大多駐守在高山、海島等條件極其艱苦的地方。為了把歌聲送到官兵心里，驅(qū)除戰(zhàn)士的寂寞，他多次上高山、下海島、鉆炮位，進行慰問演出。他到過西沙，去過南沙，曾坐著艦艇代表國家和軍隊出訪過德國、俄羅斯、泰國、美國等國，歌聲飛遍萬里海疆。大海的遼闊，使他感到心曠神怡；大海的咆哮，也使他嘗到了暈船嘔吐的滋味。他樂觀地說：“當水兵很辛苦，歌唱水兵當屬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呂繼宏對我說，他是個很幸運的人：“現(xiàn)在好多老兵還沒有去過西沙、南沙，但我很幸運，西沙已經(jīng)去過4次了，南沙去過兩次。1989年6月剛到海軍，年底我就趕上去西沙慰問，當時團里組織了一個小分隊，我是其中一員。”在那20多天里，呂繼宏深入基層部隊，感受海軍戰(zhàn)士的生活，這對他了解海軍的文化特性起到了重要作用。呂繼宏說：“那看似很浪漫，軍艦離開碼頭的禮節(jié)，讓你覺得真是國際性的兵種，陽光和海水的味道清新自然?？墒呛叫幸欢螘r間，開始暈船的時候，你就不這樣想了。挺過暈船，到達西沙，滿地都是貝殼，海軍戰(zhàn)士的水兵服映襯著藍天，真的很漂亮、很浪漫。但是在島上過兩天，你就覺得不再浪漫了，控制飲用淡水，還沒有青菜吃，更別提水果了。”

呂繼宏對我們講，在一個普通的海軍士兵要探家，給他一個月的假，從駐防的島上，先要去指定地點等船，去指定地點就得好幾天；到達指定地點后，大船因為風浪過不來了，一等就是十幾天，好不容易船來了，趕回陸地剛到家，第二天假期到了，

又得返回來。所以呂繼宏認為海軍是國際性的兵種，但是海軍士兵經(jīng)受的精神磨煉，可能比陸軍，比空軍還要多。呂繼宏從進人海政歌舞團的那天起就愛部隊，愛部隊的士兵。有一次呂繼宏赴南沙群島慰問演出，因為風浪太大，上級領(lǐng)導(dǎo)不得不取消了海政歌舞團登礁慰問部隊的決定。望著近在咫尺又即將離去的島礁，呂繼宏抓起了話筒，調(diào)大音量，對著島礁大聲地唱了起來。那帶著幾分沙啞卻更加動情的歌聲隨滾滾波濤遠去；那晶瑩的淚花在他遠眺的目光中閃動。在西沙，每每有戰(zhàn)士拿著筆記本請他簽名時，不管有多忙，他都要放下手中的活，熱情地寫上自己的名字?？吹接袘?zhàn)士拿著相機，他就知道是想合影留念，他從不拒絕戰(zhàn)士們的要求。呂繼宏表示“以后要唱更多反映應(yīng)海軍管兵戰(zhàn)斗生活的歌，讓心每時每刻都緊貼大海?！?/p>

大海放歌人，愿為人民唱

正是由于觀眾的厚愛，呂繼宏更熱愛自己的事業(yè)，更追求事業(yè)的成功。他通過自己更動聽的歌聲，奉獻出自己心中的真情。在他原唱的歌曲中，《咱老百姓》是呂繼宏印象最深的：“都說咱老百姓是那滿天星，群星簇擁才有那個月呀月光明。都說咱老百姓是那黃土地，大地渾厚托起那個太呀太陽紅……”呂繼宏講創(chuàng)作這首歌就是唱給老百姓聽的：“我從唱《再見了，大別山》以后，大家都覺得我能力挺強的，所以給我選的都是難度比較大的歌，我當時也引以為豪，就覺得別人唱不了我能唱。但是經(jīng)過幾年，我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歌普及起來不太容易，高音太多，太難唱，技巧也很多，誰唱啊?確實有這樣的歌迷，能夠唱兩句，但是太少了。后來我就想，要有老百姓也能唱的歌曲，所以當時就和詞、曲作者說，寫一個很上口的歌，不要太高，他們已經(jīng)盡力了，我也盡力了，但有些群眾反映還是比較難唱?！睆膮卫^宏唱完《咱老百姓》以后，陸續(xù)錄了很多歌曲，別人給他創(chuàng)作的歌也全部是跟百姓有關(guān)的，在采訪呂繼宏老師的時候，他剛剛錄完《人民萬歲》這首歌，談到歌曲主題時呂繼宏笑了，他說：“我為人民唱歌，我感到很榮幸?！?/p>

“桃李芬芳的季節(jié)——金鐵霖學生音樂會”結(jié)束的第二天，網(wǎng)上新聞鋪天蓋地，國內(nèi)有將近30多家報紙競相報道，標題多用“呂繼宏突發(fā)心臟病，經(jīng)搶救無大礙”。事實上，呂老師的病情并沒有某些媒體報道的那么嚴重，他當時不是心臟病發(fā)作，更沒有心臟病史，只是過度勞累和空腹飲咖啡所致。事實上是因為當時臨近年底，演出排得比較多比較集中，團里事務(wù)也非常繁忙，呂繼宏當天中午就沒有顧上吃飯，晚上登臺前又沒來得及吃飯，到達演出地點民族宮后，他覺得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為了演出的效果，他決定沖咖啡提神。于是將兩包速溶咖啡；中成濃濃的一小杯，期間呂繼宏還風趣地和同事開玩笑，說自己喝的是“洋粥”，但是喝完之后他的感覺就不對了，手心直冒汗，但是想到臺下的觀眾，呂繼宏還是毅然登上了舞臺。據(jù)呂繼宏回憶，當天的樂隊演奏效果非常好，但是自己剛上臺就感覺到有些眩暈，第一段演唱的非常好，但是越唱越?jīng)]有力氣，到第一段快唱到結(jié)尾的時候突然感覺喘不過來氣，于是無奈之下叫停了指揮。呂繼宏說：“后來大家和我說，如果當時我直接下去了，也不會有人怪我。但是看到臺下觀眾的熱情，我還是決定要堅持下去?！庇谑菂卫^宏硬是憑借超人的毅力強忍著痛苦，捂住胸口堅持把難度很大的歌曲唱完。在演唱的高潮部分，全場觀眾自覺地為他打著節(jié)拍為他鼓掌，就連最后尾聲的高音延音呂繼宏也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唱上去了，全場觀眾立刻報以最熱烈的掌聲。在觀眾經(jīng)久不息的掌聲中呂繼宏蹣跚著走下舞臺。剛離開舞臺，呂繼宏就暈倒在了劇場的后臺，在場的工作人員迅速采取了急救措施，大家馬上將他安置坐在道具箱上，幫他服藥，吃下藥后，他的臉色好多了，還不停安慰大家說沒什么事。但為了安全起見，工作人員還是撥打了120，由工作人員護送他去了海軍總醫(yī)院。后來醫(yī)生說那叫瞬間性的低血糖，就是說咖啡把身體里的糖分帶走了，所以才會出現(xiàn)那種情況。呂繼宏很坦然地說：“我是一位歌手，同時更是一名軍人，對我來說舞臺就是戰(zhàn)場，燈光亮起的時候樂隊也就好比沖鋒號，即便身體當時再難受，我也要對得起觀眾，堅持把歌曲唱完，雖然因為意外原因演唱的效果打了折扣，但是我總算是完成了演出?！?/p>

5·12地震牽動著中國人民的心，也牽動著呂繼宏的心，他4次趕赴災(zāi)區(qū)慰問演出，前后共捐款30余萬元。談起地震慰問演出的情況，呂繼宏顯出了西北漢子的剛強，他說自己第一次去災(zāi)區(qū)慰問，感受最強烈。當時去的是受災(zāi)最為嚴重的映秀、綿竹一帶，地震發(fā)生后十幾萬子弟兵就奔赴抗震救災(zāi)前線，其中有千余名海軍陸戰(zhàn)隊戰(zhàn)士，呂繼宏說：“我們?nèi)r候，住在帳篷里，和戰(zhàn)士在一起吃飯，用露天的衛(wèi)生間，一般人心理素質(zhì)差點兒的話，就會承受不了，因為在你的身邊，一堆一堆的尸體，沒有清理的殘垣斷壁。有些戰(zhàn)士才十八九歲，在父母身邊還是個小孩子，可是到了災(zāi)區(qū)以后，天天跟死尸打交道，跟想像不到的恐怖打交道，有多少心理醫(yī)生都不夠用，我們的一首歌，卻可以讓他們暫時緩解一下?！眳卫^宏回憶說：“我們?nèi)コ啥迹灰┲娧b上街，不管辦什么事兒，老百姓都相當熱情，買東西都不要你錢，你在飯館吃飯悄悄替你結(jié)賬。比如我們在機場托運道具的時候，好多人都搶著出托運費。老百姓愛子弟兵，我們就更要愛老百姓?！?/p>

呂繼宏認為，一名藝術(shù)家應(yīng)該盡己所能回報社會，首先需要完成本職工作，勤勤懇懇地為人民服務(wù)。其次要用自己的工作為社會服務(wù)，比如歌唱家就要多唱一些好聽的歌，對社會有意義的歌。除此之外要利用自身的影響力，宣傳一些真善美的東西，去傳頌一些好的東西。一個人的能力雖然有限，但是每個人都這樣做，肯定會對建設(shè)和諧社會起到重要作用。

在采訪結(jié)束之時，呂繼宏深情地告訴我們：“我來自百姓，我愿做老百姓的歌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