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葫蘆浮起瓢兒

王　璽

字幕：東北天塘村

童年時光，剛子、葫蘆和瓢兒正在天塘玩憋水的游戲。

葫蘆、瓢兒各自捏著鼻子，頭沒在水里，剛子正在數(shù)數(shù)兒：41、42、43、44……

葫蘆憋不住了，露出了頭。

剛子：葫蘆，不許耍賴。

葫蘆剛下去，瓢兒又露出頭，剛子把瓢兒的頭按下去，葫蘆的頭又露了出來……

推出片名：按下葫蘆浮起瓢兒

1村街日

村主任一邊走，一邊叫喊：尾巴尾巴。

2田間日

村主任的孫子尾巴正在旁邊玩，剛子一邊逗著他，一邊勞動。

村主任一路找來。

村主任：小崽子，你讓老子好找。

剛子：主任叔，尾巴在這兒挺好。

村主任：剛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個家了，成了家你爹也可以抱孫子了。

剛子羞澀地笑笑。

村主任意味深長地笑了。

村主任：剛子不錯，現(xiàn)在咱天塘村的年輕人，也就是你還干點農(nóng)活。這農(nóng)民啥時候也不能丟了本份啊!不像葫蘆和瓢兒成天想往城里跑，就連尾巴他爹媽都進了城，把這小子扔給我了。

剛子：主任叔，您過獎了!要不是我爹老年癡呆，我要是能走得開，我也進城打工。

村主任：我說，玉米種完了，垅上還有空地，再套種點其它經(jīng)濟作物，這樣能多賣些錢。

剛子：主任叔，種點啥好呢?

村主任：啥掙錢多種啥?？稍捯舱f回來，光種地也發(fā)不了大財。

村主任抱起了孫子：剛子你忙著。

剛子：主任叔慢走。

村主任：尾巴尾巴，你真是個纏人的小尾巴。

3剛子家日

剛子進家。

崔大嘴正在屋里：我正有個喜事告訴你，后村有個寡婦，前年死了男人。

剛子：嬸兒，這是喜事兒?

崔大嘴：我話沒說完呢。我是想給你說門親，這還不是喜事?

剛子有些羞澀。

崔大嘴：我跟你爹說了，他沒意見。

剛子：他倒是想有意見，他會說話嗎?

剛子爹：嘚兒!

崔大嘴：你看你這家里沒個女人，亂成啥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說個媳婦了。再說，那寡婦一個人，也怪可憐，兩家合一家，有錢一起花。

剛子：嬸兒，你說得倒在理兒。

崔大嘴：人家不自來，給你帶個3歲的孩子，男孩兒!人家不挑理兒，你家這條件，也別太挑了，你爹那樣，你也張狂不起。你帶你爹娶親，她帶兒子改嫁，一個過門，兩家都親，老少三輩，饞死個人兒。這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好的媒了!

剛子：那先見見唄。

崔大嘴：剛子就是實在!聽說馬上就能當?shù)?，看把你嘴樂的，哈哈……你可得個大便宜!

崔大嘴從桌上拿了個饃，又回頭：后天去相親，收拾利落點兒。他爹，走了。

剛子爹：嘚兒。

剛子笑了。

4剛子家日

剛子拿著洗澡的毛巾肥皂出了門。

剛子：爹，我上天塘洗個澡。

剛子爹：嘚兒。

5村口日

瓢兒從城里打工回來，手拿行李，葫蘆正拿著一大捆報紙，往村里走。

葫蘆：你咋這會兒回來?

瓢兒：我爹急著讓我相對象。

葫蘆：誰能看上你呀?

瓢兒：我咋的了，我不比你強!就算是看不上我也不能看上你。

葫蘆：你在哪兒打工來著?

瓢兒：葫蘆島，那地界靠海。

葫蘆：哎呀媽呀!這么說你也是“海歸”?

瓢兒：你才王八呢!

葫蘆：咱別逗了。你先把行李放回家，我去送報，咱們一會兒到剛子家碰頭。

6剛子家日

瓢兒問剛子爹：大爺，剛子上哪兒了?

剛子爹：嘚兒!

葫蘆：你問也白問，剛子爹老年癡呆多少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瓢兒：咋也不想法治治。

葫蘆：剛子肯定是去山上的天塘洗澡了。你瞧，毛巾肥皂不在。

瓢兒：可不咋的。走，去天塘。大爺，走了。

剛子爹：嘚兒!

7超男家日

超男媽：你們爺倆一見面就吵吵。

超男：你不就嫌我是個女孩嗎。

超男爹：你要是個男的不更厲害呀!

超男氣沖沖地走出了家。

超男爹：敗家玩意兒，讓她趕緊出門子，找個男的。

超男媽：她可不就找男的嗎?

超男爹：找個比她厲害的男的冶治她這男人的性子。

8天塘日

剛子來到天塘邊，聽到有水聲，停下來觀察，發(fā)現(xiàn)有個女的在洗澡，剛子臉一紅，轉身要離開。

忽然，傳來救命聲，那名洗澡的女青年陷落在水里。

剛子跳入水中，救起了她。

超男：流氓!你是不是在偷看?

剛子：我沒偷看!

超男：那你咋在這兒?

剛子：……我看見你了。

超男：什么?

剛子：看是看見了，可我什么都沒看見。

超男：流氓!

剛子：我不是流氓。我也是來洗澡的，可我沒敢進去，正準備走，就聽到你喊救命，我才下了水。

超男：我是腳打滑了。

剛子：咋好人還沒好報呢?

超男：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剛子：你別把我當流氓就行了!

超男：好了，那你快走吧。今天這事就算了，你要是敢說出去，我、我、我就把你從這推下去。

剛子：剛活過來你就想害人命了。

超男：少廢話，快走!

這時，葫蘆和瓢兒來了，見剛子與超女在吵嘴，便躲到一旁。

剛子：我才不稀罕待這兒呢!

超男：不準說出去!

剛子：誰不怕從這兒讓人推下去呀!

超男：流氓!

剛子：我不是流氓。

超男：要想證明是好人，那也行。只要這事不傳出去，你就是好人，要是傳出了，你就是流氓。

剛子：我還怕你說出去呢。我也是該相親的人了，這事傳出去我臉上能好看?你放心，不光不傳出去，這救人的事我也不敢干了，好心沒好報。

超男：快走!

剛子走著，遇見了葫蘆和瓢。

瓢兒：剛子出息了!在這洗上鴛鴦浴了。

葫蘆：那女的乍一看還不賴。

剛子：我求你們倆別說了!后天我就要相親了。

瓢兒：可不咋的。那你拿啥堵我倆的嘴呀?

葫蘆：是啊!我們這嘴可就怕閑著。

剛子：走，老拐子家的豬肉燉粉條。

葫蘆：還是你了解咱哥們兒。

瓢兒：可不咋的!

有一雙眼睛在草叢后面，看到了這一切。

9超男家日

寡婦進屋：聽說超男妹子回來了?

超男爹：敗家玩意兒誰知道瘋哪兒去了!

10陳老拐的小飯店日

村主任帶著孫子進來。

村主任：尾巴他爹媽一進城，我們爺倆兒吃飯都成問題。

陳老拐：主任大哥你客氣啥，你是咱村最高首長，為村里的事忙前跑后的，只要你不嫌咱這店小，你和孫子只管來。

村主任：哎，你這兒不是原來還有個做服務員小姐的姑娘嗎?

陳老拐：嗨!啥服務員，自家外甥女，沒啥本事，到我這混個吃喝。咱這村小，進城的進城，打工的打正，也沒啥生意，這不就讓她回去了。

村主任：你說也是，鎮(zhèn)上鼓勵各村開發(fā)致富的經(jīng)濟項目。東家溝侍弄了花房，西家凹鼓搗豬大腸，一下就撥了老些項目款，咱們咋就沒想到呢?我成天就

盤算著，弄點啥項目，讓咱村都富起來。

陳老拐端上一碗豬肉燉粉條：您先吃著。

村主任吃了一口：味兒正。我說要開發(fā)項目，就得找人家沒有的，像你家這豬肉粉條，獨一份兒。

這時，剛子三人進了小吃店。

陳老拐客氣地招呼著。

剛子：叔。

村主任：你們咋到這兒吃飯?

葫蘆：剛子請客。

村主任剛子為啥請你們客?

剛子支支吾吾的。

瓢兒：叔，邀不我回來了，他歡迎我。

村主任：瓢兒回來可!我正找你呢。

瓢兒：找我干啥?

村主任：還不是為了咱村的事。你見過世面，給咱出出主意。

瓢兒：我在城里確實干過不少活，送過廣告小傳單，當過物業(yè)大保安，織過羊毛氈，網(wǎng)吧里面值過班。

葫蘆：還給澡堂站過崗呢!

瓢兒：去你的!

村主任：你幫我好好想想，要是事兒成了，我讓大嘴給你介紹個對象。

剛子：老拐，上三碗豬肉粉條。

瓢兒：不用那么急，先來倆菜，喝點酒，哥幾個開開胃?

剛子：這不是城里，沒那么多講究，這胃一直都有開著的。整吧!

11寡婦家日

剛子正在寡婦家相親，從雙方的態(tài)度看都很滿意。

崔大嘴：既然你們雙方都沒啥意見，這事就好辦了。走吧，咱們先回去。

倆人出了屋，遇見超男進來。

寡婦趕緊說：喲，超男來了。這是俺家表妹，剛從城里打工回來。

崔大嘴：好好。

超男：你來這兒干嘛?

剛子：相親。

超男：相親?跟我表姐?

剛子點頭。

超男：這么說，這事要成了你就是我姐夫了?

剛子：如果不出什么岔子的話。

超男：我不管別的，你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瞎咧咧。

超男說完，瞪了一眼，進屋。

崔大嘴：你認識?

剛子：啊!

崔大嘴：瞅你倆挺近乎，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剛子：你饒了我吧，我寧可娶個女鬼。

12剛子家夜

剛子、葫蘆在聽瓢兒談城里的趣事兒。

瓢兒：要說最有意思的事兒是上網(wǎng)。

葫蘆：我上過。

瓢兒：怎么樣?有意思吧?

葫蘆：嗯那。上面啥稀罕事兒都有。

瓢兒，剛子，你也該出去見識見識。哪天到鎮(zhèn)上，我教你上網(wǎng)。

13瓢兒家夜

崔大嘴進了屋。

崔大嘴：咱主任下的指示我還能含糊嘍。大兄弟，從城里帶啥好吃的沒?

崔大嘴自己從桌上拿了塊點心吃起來。

崔大嘴：西家凹有個閨女，老大不小了，也在城里打工，配你這城里回來的正合適。

瓢兒：長的漂亮不?

崔大嘴：漂亮!不漂亮還不跟你說呢。閨女叫超男。

瓢兒：咋叫個這名兒，不是變性的吧?

崔大嘴：胡說八道!這姑娘我見過，純姐們兒。她爹一直想要個男孩兒，沒要上，男孩還沒生呢，男孩兒的名先備上了，等孩子生下來他爹也不想改了。你這點心里面怎么還有石頭……壞了，是我的牙掉了!

14村街日

村主任發(fā)現(xiàn)剛子長了麥粒腫，開玩笑，剛子，你偷看女人洗澡了吧?

剛子：沒有啊。

村主任：愣小子長“角眼”，肯定臊過瞼。

15剛子家

剛子對著鏡子里自己紅腫的眼睛，自語：難道有人走漏了風聲?

剛子爹：嘚兒。

16葫蘆家日

葫蘆正在看報。

剛子進來：葫蘆，是不是你把天塘的事給我說出去了?

葫蘆：放心吧，我不會干那事的。一、我不會出賣朋友。二、我只對名人軼事感興趣。咱村的人都不一定全知道你，所以，沒啥新聞價值。報紙就這樣，誰名氣大就報誰。你瞧瞧這個，《張千芝將于近日完婚》，這才有人愿意看，才能提高報紙銷量呢!這上面還有明星家的地圖，別人要是愿意去串門都行。

17鎮(zhèn)上網(wǎng)吧日

瓢兒在教剛子上網(wǎng)。

網(wǎng)上播出一首歌《吉祥三寶》，剛子聽的津津有味。

網(wǎng)頁上顯出幾個低俗的照片《雪白嫩滑小情人的私房照》。

剛子：怪不得你難找呢，敢情你迷這玩藝兒，這就是網(wǎng)啊。

瓢兒：那當然了，網(wǎng)上可不都這樣。哪家網(wǎng)站沒這玩意兒?要是沒這個點擊就少。

剛子：原來，網(wǎng)就是幾個女的穿的跟漁網(wǎng)似的。

瓢兒：這算啥?有的連漁網(wǎng)都不穿。

剛子：這網(wǎng)上有沒有經(jīng)濟價值高的好種子，幫我找找。

瓢兒：有!那得上農(nóng)村消息網(wǎng)。

瓢兒隨手點擊了農(nóng)村消息網(wǎng)，沒想到網(wǎng)頁上出來的也是身著泳裝靚女的畫面《桃色禁忌／這樣的姿勢你喜歡嗎?》。

剛子被吸引了，眼睛直愣愣的。

瓢兒：你剛才說要找啥?

剛子：是啊，我想找啥呢?

18小飯店日

剛子和瓢兒正在喝酒。

瓢兒喝醉了，手里拿著一根蔥：你你你算哪根蔥啊，我我說那事干嘛?我只對稀罕事感興趣。

19超男家日

剛子陪著瓢兒進來。

瓢兒一見超男，深感意外。

崔大嘴正對著超男的父母，連說帶比劃。

超男瞪著剛子，剛子感到很不自在。

瓢兒也感到吃驚。

20崔大嘴家日

瓢兒在與崔大嘴理論。

崔大嘴：退親，為啥?

瓢兒：不為啥，反正我不要!

21地頭日

剛子在地頭干活。

超男來找剛子：壞蛋!

剛子：我又咋了?

超男：這回滿意了?你的好同學跟我退婚了。

剛子：這跟我有啥關系?

超男：肯定是你說了啥。

剛子：我啥也沒說。

超男：別裝了，壞蛋!

22村主任辦公室日

村主任在與瓢兒交談，尾巴在一旁玩著。

村主任：你咋也長了角眼?

瓢兒：我上網(wǎng)上的。

村主任：我說那事你考慮了嗎?

瓢兒：叔，不瞞你說，我這眼就是為咱村的民生大計累出來的。我仔細想了一下，咱們村地理位置偏，道不好走，信息量不足。

村主任：信息?

瓢兒：這信息一呢，咱們不知道外面需要啥?二呢，外面不知道咱有啥?起碼不知道咱們村，不知道咱能干啥?能干好啥?要想讓咱村有出路，得先從網(wǎng)上、報上宣傳一下咱們村。

村主任：依你的意思，要脫貧，先揚名。

瓢兒：可不咋的!

23鎮(zhèn)上網(wǎng)吧日

瓢兒正在教剛子上網(wǎng)。

瓢兒：你瞧，張千芝，大明星。她正在給男朋友做夜宵呢。

剛子：啊?被男朋友削了。

瓢兒：夜宵，就是做晚餐，人家明星晚上都比咱多吃一頓。

剛子：這是在哪兒?

瓢兒：在他家。

剛子：這也能看見?

瓢兒：那當然。誰讓她是明星呢，這年頭，想逮賊有點難，要想出名太容易了。

剛子：這是誰拍下來的?

瓢兒：可能是發(fā)燒友，要么就是粉絲，這人要一出名，不是被發(fā)燒友燒一下，就是讓粉絲粉一下。

剛子：這不是曝光人家的私生活嘛，人家能愿意嗎?

瓢兒：管她愿意不愿意，只要大家愿意就行。

瓢兒又點開一個網(wǎng)頁。

瓢兒：瞧，熱點追蹤《孫祖模又揭張千芝糗事》。這好看!

剛子：他咋知道人家糗事?他倆原

來認識?

瓢兒：誰知道是真認識還是假認識，甭管咋的，有人愛看就行。這就叫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里。

剛子：這孫祖模是誰呀?

瓢兒：這家伙厲害，好像跟任何名人都熟，名人的糗事都知道，他這么一鬧，也不知咋的，他比名人的名氣還大。你可別惹他。

剛子：我惹他干啥?

24田地里日

剛子在垅地。

瓢兒來了：你知道種啥掙錢多?

剛子：啥?

瓢兒：罌粟，就是大煙。

剛子：啊?那咋行，我知道有人種過，完了把地都給毀了，再種啥都種不活了。

瓢兒：哪有那么嚴重，那都是人們瞎說的。

剛子：我一直想問你呢，你為啥跟人家退親呢?那女的挺中看的，你不就是想找個漂亮的嘛。

瓢兒：你會娶一個被人看了身子的女人嗎?

剛子：先前人家大嘴沒跟我介紹，要是……再說，我不都答應人家寡婦了嗎?

25葫蘆家日

葫蘆正在看報紙，剛子找到葫蘆。

報紙上登著《“艷照門”事件始末》。

剛子：你幫我一起勸勸瓢兒。

葫蘆：這事還真不好弄。咱村的人還很封建，要說呢，瓢兒不知道這事還好，那天你救她，我和瓢兒都看到了，所以……

葫蘆手里拿著報紙：你看這明星，一會是艷照門，一會鬧緋聞，一會是婚變，甚至抹脖子上吊，都不一定是真的。

剛子：還有這事?

葫蘆：都是炒作，有的還專門花錢請人來罵自己呢。

剛子：那為啥?

葫蘆：不有那么句話嘛，“寧可被罵，也要讓人記著”。都是為了制造影響，提高知名度，鬧的越兇越有看頭，人家才愿意看，報紙才有銷路。

葫蘆把報紙又翻了一頁。

報上有一個圖片新聞《行人違規(guī)曝光臺》，圖片上是葫蘆手拿報紙正橫穿馬路。

剛子：葫蘆，這上面不是你嗎?

葫蘆：奇怪，這是誰干的!

剛子：你瞧你也長“角眼”了。

葫蘆：胡說!

26剛子家日

寡婦在料理家務。

剛子正和孩子一塊兒玩兒，嘴里哼著《吉祥三寶》

剛子爹：嘚兒!

27村主任辦公室日

電話響了。

治保主任拿起電話聽了聽，說：村主任，找你的。

村主任：誰打的?

治保主任：鎮(zhèn)上。

村主任接過電話：書記，你好。什么?我們村有個見義勇為的英雄?對對，是是，讓我們樹立一個新農(nóng)村的好典型，調查清楚，挖掘一下。好好。

治保主任：這會是誰呀?

村主任：說是在天塘發(fā)生的。

葫蘆送報來到了村辦公室，他戴著一副墨鏡。

村主任：你戴那玩意兒干啥?

葫蘆：我害眼病了。

村主任：為啥害的?

葫蘆：我看報紙看多了。

村主任：就光看人家糗事了吧?老人不說嘛，愣小子長“角眼”，肯定臊過臉。

葫蘆：叔，沒有。

葫蘆送完報走了。

村主任：你說，咱村誰老上天塘?

治保主任：剛子，他常去那洗澡。

村主任：沒錯，我說他前兩天咋長了角眼呢?

28寡婦家日

崔大嘴對寡婦說：我給你介紹的這女婿可是救人的大英雄。報上說的救人的事就發(fā)生在天塘，你猜誰常到那去?

寡婦：誰?

崔大嘴：還不是你家剛子嘛!

寡婦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29剛子家日

寡婦在剛子家忙里忙外。剛子逗著寡婦的孩子，嘴里哼著《吉祥三寶》。

剛子爹：嘚兒!

30鎮(zhèn)上網(wǎng)吧日

剛子找到瓢兒。

瓢兒幫剛子點擊了那首《吉祥三寶》。

網(wǎng)上的《吉祥三寶》播著。

女兒唱：阿爸，世上食品是我最愛。

媽媽唱：時光海苔!

剛子：三寶怎么改成海苔了?

瓢兒：這算啥?人家外國的王子牛不牛!可是，虐待自己家的小狗被人偷拍了，網(wǎng)上一公布，外國派出所知道了，照樣抓他蹲監(jiān)獄。

剛子：真的?

瓢兒：可不咋的。

31村辦公室日

治保主任正在翻報紙，村主任正在哄尾巴。

葫蘆進來：主任叔，這報上都有咱村的事。

村主任：咋寫的?

葫蘆：天塘村不是天堂，勝似天堂，好人好事要大力宣揚。據(jù)目擊者反映……

村主任：我瞧瞧?？磥碚媸莿傋痈傻?

32鎮(zhèn)上網(wǎng)吧日

剛子、葫蘆和瓢兒在上網(wǎng)。

瓢兒：男子下水，英雄救美。記發(fā)生在天塘村的一個見義勇為的好人好事……剛子這不是說你的事嗎?

葫蘆：是啊。

剛子：咦，誰弄到這上頭去了?

33電影院門前日

剛子、葫蘆和瓢兒在電影的大型海報下。

賣票的窗口人頭攢動。

葫蘆：網(wǎng)上、報紙傳張千芝因為“艷照門”要自殺，咋她的片兒還越來越火呢?

瓢兒：這就好像那臭豆腐，越臭越好賣。

葫蘆：要不咱也看看?

剛子：不看不看，沒那心情。

34鎮(zhèn)上網(wǎng)吧日

剛子、葫蘆和瓢兒三人在網(wǎng)吧，緊緊盯著屏幕。

瓢兒；救人的英雄是一個叫剛子的人，家在天塘村……

35鎮(zhèn)上小飯店日

剛子、葫蘆和瓢兒三個人坐著，悶悶不樂。

剛子：到底是誰把這事傳出去的?

葫蘆：不是我。

瓢兒：不是我。

葫蘆：要不咱猜唄。太兵大將小兵小將，猜到誰誰是我的……

瓢兒：得得得，就咱仨人還猜啥呀，猜來猜去不是你就是我。

36剛子家日

葫蘆、瓢兒進來。

瓢兒：剛子，你得請客。

葫蘆：是啊。

剛子：我為啥又請客?

葫蘆：我剛才送報的時候，主任在村委會商量，讓我聽見了。村主任說剛子真是好樣的，洗澡洗出個英雄來。過幾天，縣辦來給咱們村發(fā)錦旗。

瓢兒：還有獎金呢!

剛子：壞了!

37葫蘆家夜

瓢兒：葫蘆，明天媒體要來采訪，要么你當這英雄吧。

葫蘆：我?

瓢兒：可不咋的，你看，我正相對象，剛子要成親，就你一個人，你當這英雄正合適。而且，那天你也看到那女的了，要是你比剛子到得早，憑你的脾氣非下去不可。

葫蘆：咱倆是一塊去的。

瓢兒：就算是一塊去的，你平?？磮蠹?，受名人名言教育的多，看到光身子的人不動心，怎么著也比我的覺悟高。

葫蘆：不行不行。

瓢兒：要不，咱仨抓閹兒，誰抓住是誰的。我來寫條兒。

瓢兒背著他們寫了三個條兒，都是“英雄”。

瓢兒：這里面，有一張寫著英雄，兩張寫著狗熊，誰抓英雄誰是英雄，誰抓狗熊誰是狗熊。

葫蘆正遲疑著。

瓢兒趁機先抓一張，說：狗熊。

剛子抓了一張，還沒看，瓢兒一把奪去，展開。

瓢兒：狗熊。我倆狗熊，剩最后一張，你的，英雄。

葫蘆，我?

瓢兒：可不咋的!

說完，瓢兒朝剛子使了個眼色。

38村里日

很多人圍著崔大嘴。

崔大嘴：快去看看吧，記者到咱村采訪大英雄了!

39天塘日

媒體來了，面對記者的細節(jié)提問，葫蘆不知所云。

記者：請問，你救的那個女青年怎么

會在水里，是不慎落水，是殉情，還是其它什么原因?

葫蘆：她不是落水，也不是殉情，是在洗澡。

記者：洗澡?

葫蘆：對!

記者：一個女的洗澡你怎么會看到?

超男趕來，她手里拿著剛買的蔬菜，死盯著葫蘆。

記者：你經(jīng)常在這兒嗎?

葫蘆：對，不!

記者：另外一個問題。你是怎么救的她?

葫蘆：我下水以后就先抱著她。

記者：抱著?抱著怎么游上岸?

葫蘆：不，我記錯了，是背著。

記者：那被救的人是穿什么衣服?

葫蘆：她沒穿衣服……

圍觀的人哄笑。

超男怒視著葫蘆。

崔大嘴：沒出息的貨，這點事都說不出來，真給咱村丟臉。

葫蘆：你們別問我了，我都臊得慌。實話說，那是我們村剛子干的。

40小路日

葫蘆在前面跑，超男在后面追，一邊追，一邊把菜扔向葫蘆。

葫蘆：大姐，不怨我，我不想干，是他們讓我干的。

41陳老拐飯店日

村主任和瓢兒、葫蘆進來。

村主任：你們倆說，從今往后，咱就通過英雄救美的事把咱村宣傳宣傳，宣傳天塘，招商引資，開發(fā)旅游項目，搞活經(jīng)濟。

瓢兒：可不咋的。

陳老拐迎了上來。

村主任：你這咋還多了個小姑娘?

陳老拐：就是我那外甥女又回來了。

村主任：噢，今天高興!整兩杯。我能讓她給倒酒嗎?

陳老拐：那咋不行，閨女，過來。

陳老拐端上了菜和酒。

陳老拐：村主任，這得感謝你。你這培養(yǎng)了個英雄，把咱村整富了，成天到我這來吃飯的人是烏央烏央的。

42村里日

一群人圍著正崔大嘴。

崔大嘴：你們知道嗎，真正是剛子救的人，剛子救的是個沒穿衣裳的大姑娘。嘿嘿……”

43陳老拐飯店日

村主任有些醉了。

村主任：……咱們幾代人都在這土坷垃里刨食吃，沒想到這弄個新聞能有這么大前途，這么大的經(jīng)濟價值，這就是報上說的信息時代吧?咱們過去沒富裕，沒出路，是因為沒掌握信息，有了信息就有了致富的路子。小……酒倒姐。

陳老拐：這還不是村主任的功勞!

村主任：好!明天村口掛個牌子，寫上，吃豬肉粉，洗天塘浴，聽英雄救美故事。

44村委會辦公室日

村主任和治保主任與瓢兒和葫蘆交談，尾巴在玩兒。

村主任：鎮(zhèn)上說，縣里要給咱村下發(fā)開發(fā)天塘的?？睢?/p>

葫蘆：叔，這可好了!

治保主任：這好事是一樁接一樁。

瓢兒：可不咋的!

這時，一個經(jīng)理模樣的人進來，問道：請問，村干部在嗎?

治保主任站起身：在，在，這是我們村的村主任。您請坐。

來人坐下，跟著進來的兩個保鏢站在他的身后。

來人：我們是“忽發(fā)奇想”文化公司的。這一來是想跟你們村合作，幫你村設計一個以天塘為主題的休閑渡假文化村。這個渡假村里面包括餐飲娛樂，甚至可以弄幾個漂亮的小姑娘在水里，讓旅游者親自體驗“英雄救美”的過程……就讓你們村的救人英雄剛子當天塘的代言人。

村主任：可不咋的。

45剛子家日

一個商人正與剛子談做廣告的事情。

這個廣告商，戴個眼鏡，頭著小白帽，女里女氣，他手拿一件浴巾，邊說邊舞：這是我們的新產(chǎn)品，你知道嗎?用這種浴巾救人，披在身上，暖在心底，你知道嗎?

他又拿出一件女式泳衣：這是我們公司最新款的泳衣，你知道嗎?用我們的泳衣，絕對不會讓人產(chǎn)生邪念。你知道嗎?

46村委會日

剛子坐著，一臉苦相。

村主任：剛子，你沒看到咱村的日子一天天好起來了，這全靠你這大英雄了。我代表全村老少求你了!

47村里日

一群人正圍著崔大嘴。

崔大嘴：快去看看吧!記者采訪真英雄了。

48剛子家日

葫蘆、瓢兒正在給剛子勸酒，剛子已微醉。

村主任進來：怎么樣了?

葫蘆：差不多了，已經(jīng)到了“小酒倒姐”的地步了。

村主任：上，記者們都等著呢。

49村委會日

葫蘆架著喝醉了的剛子進來。

記者甲：我是省電視臺《新聞短平快》的記者，請問，是您救的人嗎?

剛子：是。

瓢兒：可不咋的。

記者乙：我是晚報《碎嘴子》欄目的記者，能否請您談一下救人的經(jīng)過。

剛子卻因為醉酒睡著了，還打起了鼾。

50剛子家日

一個廣告商正忙碌著，葫蘆和瓢兒陪著。

剛子爹一手拿著酒，一手拿一瓶兒童果汁，嘴里嘟囔著。

剛子進屋，看到這一幕，表現(xiàn)出不滿：誰讓你們來的?

瓢兒：這可是來錢的好機會。

葫蘆：是啊。

剛子：都出去!

所有人都不解地出去了。

剛子關上了自家的門。

51網(wǎng)吧外日

瓢兒正要進網(wǎng)吧，有個陌生人攔住了他。

陌生人：哥，上網(wǎng)嗎，注冊域名嗎?這有“剛子下水”，還有“英雄救美”，價錢好商量。

52剛子家日

寡婦在幫著忙家務，剛子在和小孩兒玩兒。

超男進來，沒好氣地說：你想出名想瘋了，壞了人家的親事還不夠，還要損人家的名譽!

剛子一臉無辜：我沒有!

超男：那報紙上說的，網(wǎng)上登的，還有假了?壞蛋!

剛子爹：嘚兒!

超男氣得轉身走了。

寡婦：那天真是你救的人?

剛子：嗯那。

寡婦：她在洗澡?

剛子：嗯那。

寡婦：你看見她了?

剛子：嗯那。

寡婦抱起孩子離開了剛予家。

53天塘日

剛子、葫蘆、瓢兒三個人坐在塘邊。

剛子對葫蘆說：你跟報紙講，我是喝醉了瞎說的!

剛子又對瓢兒說：你能不能在網(wǎng)上公布一下，就說我沒干過救人的事!

瓢兒：那為啥?

剛子：親事吹了!

瓢兒：不怕，像你這種名人，上趕子追的多了去了!我在網(wǎng)上給你征個婚。

葫蘆：沒事，我在報上給你征個友。

剛子：行了，你們還覺得不夠亂!就按我說的辦。

葫蘆、瓢兒：真的?

剛子：真的!

54陳老拐飯店日

陳老拐：一聽說剛子沒救人咋來的人更多了?

村主任：是啊，我也正納悶兒呢。不過，你有錢賺還不好嗎?

一對中年夫婦走進來。

男子：爹。你咋在這兒?

村主任：你們咋回來了?

男子：聽說咱村也有好多掙錢的機會，我們就回來了，還可以照看尾巴。

55村辦公室日

葫蘆和瓢兒正低著頭，站在村辦公室中央。治保主任站在他們身后，村主任氣勢洶洶地盯著二人。

村主任：誰讓你們這么干的?

葫蘆：是剛子他……

瓢兒：是啊，我們看剛子挺不好受的，所以……

村主任：可你們有沒有想咱村群眾的感受?你們還把我這村主任放在眼里嗎?還有沒有點組織紀律觀念?你們這么做給我們村帶來多大的影響，給我們村經(jīng)濟帶來多大的損失?

葫蘆和瓢兒啞口無言。

56剛子家日

瓢兒說：網(wǎng)上可熱鬧了，現(xiàn)在都分成兩派了。有人做打雄派，說咱們村為了招商引資，發(fā)展經(jīng)濟，故意整的騙局。說是扔個老頭下去你看他們救不救?有網(wǎng)民愿下天塘試試。還有人做挺雄派，說為什么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里?因為道德淪喪，良知湮沒。有人不做好事，又怕別人做好事。英雄的行為就應得到英雄的待遇，英雄的行為就應得到社會的提倡。對這事的點擊率最高。

葫蘆拿著報紙：這報上有《關于天塘村英雄救美的相關報導》，還說我跟剛子的關系，是打小的同學，說為了剛子能擺脫貧困，故意想的歪招兒。

剛子不出聲，愁眉不展。

57某農(nóng)家日

一幫人正在押牌，瓢兒也在里面。

村主任、治保主任沖了進來。

村主任：都不準動!

治保主任：嗬!這錢可不老少啊!

村主任：你們賭的啥?

瓢兒：賭“雄”。

村主任：熊?多少錢一頭熊?

沒人應聲。

瓢兒：一千。

村主任：竟瞎造!瓢兒，你是進過城的人，見過大世面，過去咱賭博是因為窮，沒事干?，F(xiàn)在咱村經(jīng)濟一片大好，開個飯店，跑電驢的，開旅館的，弄啥不比這強?咋還賭?

瓢兒：叔，這不能算賭。

治保主任：證據(jù)都在，還想賴?

瓢兒：真沒怎么賭。他們拿剛子救人的事設賭，押假的都贏了。

村主任：那押真的呢?

瓢兒：都輸了!

村主任若有所思。

瓢兒：叔，我是氣不過才上的，不為賭錢，就為賭氣，賭個真。

58剛子家屋后夜

一個胖子一個瘦子來到剛子家后院。

胖子：砸不砸?

瘦子：砸!誰讓他讓咱倆輸錢。

兩人拿起石頭朝剛子的玻璃砸去。

“哐”“哐”傳來兩聲巨響。

59村辦公室日

村主任：縣上批評咱們了，說咱們事先沒調查清楚，亂立項。剛子不是英雄還是小事，嚴重破壞當?shù)厣鐣L氣就是大事了。

治保主任：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

村主任：咋了?

治保主任：法制專家們說了，剛子有欺詐嫌疑，應追究當事人的刑事責任。

60網(wǎng)吧日

瓢兒瞪大眼睛。

網(wǎng)頁上碩大的標題《挺雄派們都起來!》，內文寫道：我們所有認為救人是真實的網(wǎng)友們，來進行一次“人肉大搜索”，找出被救的女青年，證明此事的真實性。我們要挺真正的英雄，還剛子以清白，還社會公道。證明英雄行為的真實，證明英雄的真實，證明良知的真實。

61鎮(zhèn)上日

人們在各個報攤搶購報紙，對“真假英雄”的事津津樂道。

葫蘆也買了一捆報紙。

62村辦公室外日

村主任與葫蘆和瓢兒正在布置會場，一塊橫幅上寫著“新聞發(fā)布會”。

村主任：我要以天塘村領導的名義正式聲明，我村青年剛子救人證據(jù)確鑿，事實成立，實質上是一個真正的見義勇為行為。剛子無愧于英雄的稱號，無愧于天塘村老少對他的培養(yǎng)。

63網(wǎng)吧日

瓢兒：叔，這網(wǎng)上還有你的照片。

村主任：這是上次新聞發(fā)布會照的。

瓢兒：可不咋的，照片是沒錯，可話不是這么說的。

村主任：怎么說的?

瓢兒：他們說你推英雄是想給村里招商引資。還說……

村主任：還說啥了?

瓢兒：剛子是你們家親戚，說剛子比你大兩輩兒，剛子是你爺爺，你是他孫子。

村主任：網(wǎng)上真這么說的?

瓢兒：可不咋的。

村主任：放屁!別說不是親戚，就是親戚我比他爺還大兩輩川。這網(wǎng)上怎么逮誰禍害誰。這網(wǎng)上咋跟崔大嘴似的，有影沒影的事都瞎咧咧。

葫蘆拿著一張報紙找到了瓢兒。

葫蘆：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這上頭，公布了葫蘆和剛子的關系，說我倆是拜把子弟兄。

瓢兒：你這不算啥，網(wǎng)上還登了我和剛子的照片，也不知他們從哪兒弄的。

64村里日

治保主任和村主任急匆匆地走著。

治保主任：縣公安局下了指示，說是要以剛子為詐騙嫌犯實行監(jiān)視居住。

村主任：這事咋還越弄越復雜了?

65村辦公室日

村主任：瓢兒，你那墨鏡借我使使。

瓢兒：叔，你咋也長角眼了?

村主任：我上火上的。

瓢兒：我知道是咋回事，咱們都被惡搞了。

村主任：惡狗?啥惡狗?

瓢兒：被網(wǎng)絡惡搞了，就是被網(wǎng)絡整了!

村主任：我也沒招他們呀!

66網(wǎng)吧日

葫蘆和瓢兒正在上網(wǎng)。

瓢兒：孫祖模發(fā)話了?

葫蘆：哪呢哪呢?嚯!他也盯上剛子的事了。

瓢兒：網(wǎng)上名嘴孫祖模有話要說，剛子有心理障礙，從小喜歡偷看女人洗澡。

67某報社的辦公室日

桌上放著一沓錢。

報社領導：這是你的信息費，你帶我們的記者去那個被救的女青年家采訪。事成之后，按報紙的效益提成。

葫蘆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

68村口日

瓢兒在和一個網(wǎng)友約會。

瓢兒：你是風花雪月?

網(wǎng)友：你是冰清玉潔?

瓢兒：你咋是個男的?

網(wǎng)友：我也以為冰清玉潔是美女呢。

瓢兒：不影響正事就行。你找那個超男家就在……

瓢兒和那個網(wǎng)友耳語。

69村辦公室日

剛子、治保主任都在。

陳老拐：主任，有人在我那兒打聽超男家在哪兒?

村主任：他們打聽這干嘛?

治保主任：是不是瓢兒說的那“人肉搜索”啊?

二人看著剛子，剛子臉上露出悲憤。

70寡婦家日

剛子進來。

寡婦一臉茫然。

剛子：嫂子，那什么，你趕緊通知超男妹子出去躲躲，別讓葫蘆和瓢兒找到她。

剛子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71山路上

剛子背著爹走向山上。

72超男家日

寡婦：剛子讓我告訴你，說有好些人找你，讓你趕緊出去躲躲。

超男：誰讓你告訴我的?

寡婦：剛子呀。

超男：他真這么說?

寡婦：那還有假，剛才他親口說的，你還不走?

超男：我不走!

寡婦：反正我跟你說了，走不走是你的事。

超男：嫂子，我覺著剛子不是壞人，你不應該跟人家退親。

寡婦：這是咋話說的?？粗凼怯H戚的面兒上，我來幫你傳傳話，可沒害你的意思，你可別害我。

超男：姐，我不是那意思，我覺得剛子是個好人，你應該嫁給他。

寡婦：要嫁你嫁，我可丟不起那人!

73村里日

崔大嘴：要出事了!剛子可能要自殺。

眾人都跑來看熱鬧。

74村辦公室日

治保主任：主任，壞了，剛子背著他爹上天塘了。

村主任：他上那干嘛?

治保主任：說是要自殺，身上背了好些鎬頭，鐵鍬啥的。

75天塘日

剛子脖子上掛滿了鎬頭、鐵鍬等家什，站在天塘邊。

村主任：孩子，別干傻事。

瓢兒：快下來。

剛子：我就是想過自己的日子，我不想讓報紙報我，我也不想讓網(wǎng)網(wǎng)我，我不想出名，我更不想傷別人。可你們傷了我不算，干嘛禍害人家姑娘，人家大姑娘還沒婆家呢!咱種莊稼，可不能種大煙，那玩意兒不光禍害地，還禍害人呀!不能圖了這輩子痛快，禍害了下輩子，甭管是城里人還是鄉(xiāng)下人，都得講個本份。不管你們是編報，還是上網(wǎng)，有主業(yè)也有副業(yè)，就像咱種莊稼一樣，不管套種啥，也不能毀了咱的主業(yè)。

葫蘆、瓢兒，還有記者們羞愧地低下了頭。

超男來到天塘，從圍觀的人群擠向前。

超男：剛子，只要你下來，我就嫁給你!

剛子說：你騙人!

超男：我才沒功夫跟你費話。說完，開始一件件脫衣服。

眾人驚愕。

村主任忙用手捂著孫子的眼睛。

村主任：姑娘，看在大爺這么大年紀的份上，你就別脫了!

超男跳入天塘，并且開始在水中掙扎。

剛子取下身上的重物，也跳下水，向超男游去，一把抓住正在下沉的超男。

超男：你是壞蛋!

剛子：我不是壞蛋。

超男：那你下來干啥?

剛子：我來救你!

超男：你就是壞蛋。

剛子：我不是壞蛋!

超男：你就是!

剛子：我不是!

超男：你就是就是就是……

看到這一幕，眾人開心地笑了。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