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文化與西安城市精神

龐 進

摘要：本文考察了古城西安與龍風文化的淵源；通過分析龍風所蘊涵和昭示的容合、福生、諧天、奮進、和美的精神與西安的多方位、多層次的對應與契合，指出這五種精神，可以成為西安的城市精神。

關鍵詞：龍鳳文化西安城市精神客合福生諧天奮進和美

龍鳳是中國古人對自然界中的多種動物和天象經(jīng)過多元容合而創(chuàng)造的兩種神物，經(jīng)過至少八千年的創(chuàng)造、演進和升華，龍風已成為中華民族的廣義圖騰、精神象征、文化標志和情感紐帶。

位于中國版圖的中心、處在華夏文明搖籃核心位置的西安，與表象神奇、內涵豐富的龍鳳有深遠的淵源。

西安北郊有龍首原，當年劉邦平定天下后。曾在此地修建未央宮。中國歷代帝王，都有以龍比稱的傳統(tǒng)，因而王朝立都之地也就成為政治上的“龍首”之地。龍首還是一個渠名，叫龍首渠，是隋代開鑿的引滬工程。其西渠的一支南流入興慶宮，匯為唐代盛名赫赫的龍池。西安有青龍寺、臥龍寺。出土的珍貴文物中，有龍紋瓦當和赤金走龍，前者是漢代飛龍的典型，現(xiàn)渾樸粗獷的氣勢：后者是唐代行龍的代表，呈開放、華貴、精美之象。

西安還有鳳城之稱。相傳秦穆公之女弄玉同其夫蕭史，吹奏紫簫將鳳凰引降于京城，后世遂稱京都為鳳城。古長安長期為都，故得鳳城之名。還有，盛唐政治中心大明宮的正門叫丹風門：開在城墻上的一個向南的門叫朱雀門，而朱雀其實就是鳳，多年前西安搞文化藝術節(jié)，就將朱雀作為吉祥圖案和吉祥物，取“鳳鳴長安，再現(xiàn)輝煌”之意。西安的出土文物中，有戰(zhàn)國時的雙鳳朝陽紋瓦當，秦代鳳鳥紋瓦當，漢代朱雀紋瓦當，唐代鳳頭人面壺、鸞風飛仙紋銅鏡等。

西安與龍鳳的淵源，更重要的還在于對龍鳳所蘊含的基本精神的秉持和體現(xiàn)上。龍鳳的基本精神，可以概括為十個字：容合，福生，諧天，奮進，和美。我認為，這十字精神也可以成為西安的城市精神。

一、容合

容合是兼容、包容、寬容、容納、集合、綜合、化合、合力的概稱。

龍鳳是容合而成的。中華民族是容合而成的，龍鳳參與、見證、標志了中華民族的容合。伏羲、女媧、炎帝、黃帝等人文先祖是容合而成的，而且多以龍鳳為象征。孔子、老子、墨子等中華先哲的思想是容合而成的，”仁”、”道”、“兼愛”等，都是容合性范疇。容合具有普世性、選擇性和積淀性：它既是一種世界觀，也是一種方法論。

在西安建都的十三個王朝，以周、秦、漢、唐為盛。從文化的角度看，周文化是對遠古文化、夏文化、商文化和周邊族團文化的容合；秦文化是對先秦及六國文化的容合：漢文化是對先秦、秦、楚、北方少數(shù)民族文化及西域各國文化的容合；唐文化的容合性更強，所謂恢宏開放，所謂博雅大氣，無不以容合為基礎、為內容。盛唐時的長安。簡直是一座文化容合的大熔爐，不僅容合了全國各地各種文化，包括佛教、伊斯蘭教、基督教在內的世界各國文化，也都被容而合之了。

發(fā)展至近當代，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西安容合的力度更大，容合的內容更多，容合的成就有目共睹。前些年有一種說法：如果說中國文化是一棵參天的大樹，那么，樹稍部分可以看深圳。樹腰部分可以看北京，而樹根部分，就要看西安了。如今，這樣的說法已經(jīng)不全面了，也就是說，不光樹根可以看西安，樹腰、樹稍也都可以看西安?，F(xiàn)在我們走在西安的大街小巷里，古老與新生、傳統(tǒng)與時尚、官方與民間、精神與物質、中國與世界，種種文化交相輝映，紛然入目、撲面而來。近年來，西安市的決策層提出了“國際化、市場化、人文化、生態(tài)化”的“四化”理念，和建設“人文西安、活力西安、和諧西安”的目標。這些理念和目標的實現(xiàn)，都離不開容合，都要以容合為手段、為內涵。

所以，可以說，容合是西安城市文化的主要特點。概括西安的城市精神，容合可列于首位。一些學者提出的“群體凝聚”、“渾厚博大”、“宏闊開明”及“厚德載物”等，都可以用容合來含括。

二、福生

福生是造福眾生的簡稱。

龍鳳因福生而產生。中國人創(chuàng)造龍鳳，是為了有利于、有福于自己，而不是為了有害于、有禍于自己。事實上，古往今來，龍鳳的身上都一直體現(xiàn)著福生的精神。龍作為水利神、農業(yè)神，是福生的；鳳作為風神、太陽神，也是福生的；龍鳳對應、配臺，作為祖先神、人格神、愛情神，進而成為審美之神、民族之神，更是福生的。

龍鳳的福生。是人間福生思想的反映。從古代圣哲倡導的“天下為公”、“天地之大德日生”、“仁者愛人”、“泛愛眾”、“民貴君輕”、“民胞物與”等等，到近當代政治家倡導的“為人民服務”、“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等等，體現(xiàn)的都是福生的精神。

西安歷史文化中有關福生的內容很多，在西安主政的歷代政治家也都有許多福生的業(yè)績。如漢高祖實行的輕徭薄賦、與民休息、釋放奴婢、復員士卒等政策；“文景之治”、“貞觀之治”、“開元之治”時的興修水利，發(fā)展生產、獎勵農耕、賑災救難；當代主政者努力改善人居環(huán)境，引黑河水入城，大力發(fā)展城市交通、通訊、醫(yī)療、社會保障事業(yè)，等等。

“發(fā)展是為了人民，發(fā)展依靠人民，發(fā)展成果由人民共享，是科學發(fā)展觀的核心要求，是各級黨委、政府義不容辭的責任?！薄备纳泼裆亲畲蟮恼?，必須始終堅持以人為本不松勁。“(1)這是在紀念改革開放三十周年之際，中共西安市委孫清云書記講的話，這些話體現(xiàn)的依然是福生。

將福生作為西安的城市精神很有必要。因為福生具有永恒的、根本的性質，它為人們提供了一種最基本的價值觀，即任何行為主體，只有以福生為目的，其所作所為才是有價值的，福生的事情做得越多，其價值越大。

三、諧天

諧天就是與大自然相和諧，就是科學地有持續(xù)地發(fā)展。

龍鳳是諧天的產物。龍鳳的容合對象來自自然界，龍鳳是人天關系的形象化表述，龍風的身上體現(xiàn)著中國圣哲“天人合一”的思想，反映著先民對天道的理解、對身外眾生的尊重。龍鳳所蘊涵和體現(xiàn)的諧天的精神，昭告人們：尊重自然規(guī)律，在自然規(guī)律允許的范圍內活動；不可做違背自然規(guī)律的“傷天”、“害天”之事。

西安的歷史文化中不乏諧天的的內容。秦代的《田律)規(guī)定：“從春季二月開始，不準進山砍伐林木；不準堵塞林間水道，不到夏季不準入山采樵、燒草木灰；不準捕捉幼獸幼鳥或掏烏卵：不準毒殺魚鱉；不準設置誘捕鳥獸的網(wǎng)罟和陷阱。”漢宣帝時頒布有保護鳥類的法令：“三輔毋得以春夏摘巢探卵、彈射飛鳥。”(2)還有漢文帝、隋文帝的樸素、儉約等等。

隨著經(jīng)濟建設的發(fā)展，環(huán)境保護被提上議事日程。西安市決策層提出的“四化”理念中就有“生態(tài)化”，這個“生態(tài)化”就是諧天。市委書記孫清云強調，要“把西安建設成為經(jīng)濟繁榮、社會和諧、設施完善、生態(tài)良好、富有歷史文化特色的現(xiàn)代化城市”，(3)其“生態(tài)良好”指的就是諧天。2011年，西安將舉辦世界園藝博覽會，“天人長安，創(chuàng)意自然——城市與自然和諧共生”是這個博覽會的主題，而這個主題顯示的還是諧天。

作為一種生態(tài)觀，諧天具有普世性。因為地球是一個整體，生態(tài)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