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1971年,在得知毛澤東于9月12日傍晚安抵北京后,林彪內(nèi)心異??只?,他立即指令安排飛機,南據(jù)廣州,準(zhǔn)備造成“割據(jù)”局面。一時間,林彪集團一片忙碌。據(jù)軍委電話總機話務(wù)員通話記錄單記載,短時間內(nèi),林彪、葉群與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等人接轉(zhuǎn)電話達51次之多。為了掩護南逃的準(zhǔn)備活動,蔽人耳目,林彪、葉群特地為女兒林立衡舉行了訂婚儀式。此后,又安排在大廳里放映電影。
就在這時,林立果從北京乘256號三又戟飛機飛抵山海關(guān)機場,驅(qū)車至北戴河。從他的談話中,林立衡得知了葉群、林立果即將帶林彪離開北戴河,目的地是廣州,黃、吳、李、邱是他們一伙,預(yù)定明天上午從北京同時起飛,她將這一情況報告中央辦公廳。汪東興立即打電話找周恩來。周恩來當(dāng)時正在人民大會堂福建廳主持修改《政府工作報告》,聽到匯報后,問汪東興:“報告可靠嗎?”
汪東興回答:“可靠。”
周恩來感覺勢頭不好,立即向吳法憲查問:“空軍一架三叉戟飛機到了山海關(guān)是怎么回事?立即要飛機回來,不準(zhǔn)帶任何人回北京?!?/p>
吳法憲支支吾吾地應(yīng)付著:“那架飛機執(zhí)行夜航試飛任務(wù),現(xiàn)在出了故障,飛不回來了?!?/p>
周恩來斬釘截鐵地命令道:“既然飛不動了,飛機就停在那里不準(zhǔn)動?!?/p>
晚上十一點半鐘,周恩來接到葉群的電話,她用試探的語氣說:“總理啊,有件事要向您報告,林彪同志想動一下?!?/p>
“他準(zhǔn)備到哪里去?”周恩來以他獨有的冷靜問,“是想空中動還是地面動?”
葉群說:“想坐飛機,空中動?!?/p>
“哦?!你們準(zhǔn)備了嗎?調(diào)了飛機沒有?”周,g來突然追問著。
“沒有,沒有?!比~群本能地作出反應(yīng),“林彪同志讓報告總理后再調(diào)?!?/p>
周恩來接著問:“林副主席的身體怎么樣?需要的話,我去北戴河看一看林彪同志?!?/p>
葉群立刻警覺起來,她怕精明的周恩來看出破綻,連忙阻止:“你到牝戴河來,林彪就緊張,更不安??傊?,總理不要來?!?/p>
葉群的一個電話,使雙方都明白了端倪。周恩來從電話中進一步證實了林立衡報告的真實性。林彪、葉群則從周恩來的口氣和問話中,感到黨中央已經(jīng)覺察了他們的陰謀活動,并且已經(jīng)采取了防范措施,南飛廣州的計劃又要落空?;艁y和恐懼之下,他們決定外逃。
林彪害怕周恩來到北戴河來,說:“我也不休息了,今晚反正睡不著覺。你們趕快準(zhǔn)備東西,我們馬上走?!?/p>
葉群更加驚慌失措,附和道:“越快越好。”
深夜12點整,林彪登上紅旗轎車,與葉群、林立果、劉沛豐等人一起直驅(qū)山海關(guān)機場。
本來,林彪一家是無法登機起飛的,因為在接到葉群的電話后,經(jīng)驗豐富的周恩來采取了預(yù)防措施。他打電話給李作鵬(山海關(guān)機場歸海軍管):“停在山海關(guān)機場的那架256號專機不要動,要動的話,必須有我、黃永勝、吳法憲和你,四個人一起下的命令才能飛行?!敝芏鱽磉€告訴李作鵬:“林彪可能夜航,夜航不安全,不要夜航。林彪到機場時,要林彪直接打電話給我。”李作鵬把總理的指示篡改為:“四個首長其中一個首長指示放飛才放飛。”
13日零點22分,林彪等人家坐的紅旗轎車停在三叉戟飛機旁。沒等舷梯打開,他們便順著駕駛艙放下的吊梯一個個往上爬。林彪身體虛弱,行動不便,葉群在前面拽,林立果在后面推,生拉硬扯地將林彪塞進駕駛艙。機組人員還沒有上齊,艙門未關(guān)好:飛機就急促起動、滑行,于零,最52分升空。
目睹林彪等人的反常行為,山海美機場空勤人員面面相覷,機場負責(zé)人曾三次報告李作鵬,謂沒有接到首長關(guān)于放飛的命令,如果2為6專機強行起飛怎么辦?李作鵬拒不答復(fù)。
專機起飛后,周恩來、汪東興同時趕到毛澤東住所匯報。毛澤東大口大口地吸著煙,沉默不語。很顯然,事態(tài)發(fā)生如此急劇的變化,出乎他的意料。正匯報時,吳法憲從西郄機場打來電話,稱專機向北飛行已有三十多分鐘,即將由張家口一帶飛出河北、進入內(nèi)蒙古,請示要不要派殲擊機攔截。毛澤東臉色一沉,斷然拒絕:“林彪還是我們黨中央的副主席。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要阻攔,由他去吧?!?/p>
周恩來還想作最后的努力。他發(fā)布“禁空令”:關(guān)閉全國機場,所有飛機停飛,開動全部雷達監(jiān)視天空。他還詢問調(diào)度員:“用無線電向256號專機呼叫,他們能不能聽到?”
調(diào)度回答:“能聽到?!?/p>
周恩來說:“我要對潘景寅駕駛員講話,請給我接上?!?/p>
調(diào)度員說:“他開著機器,但不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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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說:“那就請你向256號飛機發(fā)出呼叫,希望他們飛回來,不論在北京東郊機場或西郊機場降落,我周恩來都到機場去接?!?/p>
專機不作回答,繼續(xù)往北飛。13日1點55分鐘,飛機在中蒙邊境上空消失。
從強行升空到逃出國境,256三又載在國境內(nèi)飛行時間逸95分鐘,有足夠的時間判斷它的去向,有足夠的時間安排殲擊機或?qū)椷M行攔截,以阻止其叛逃的企圖。為什么不采取這些措施呢?事后,周恩來、葉劍英從不同側(cè)面作了解釋:
九一三事件后不久,周恩來在廣州給部隊領(lǐng)導(dǎo)機關(guān)作報告時,談到他當(dāng)時沒有下令打掉林彪座機時說:“林彪是黨中央副主席、軍隊的副統(tǒng)帥,我僅是一個政治局常委,在軍隊中又沒有掛職,怎能命令部隊打掉黨章規(guī)定的接班人?如果命令部隊把林彪打下來,怎么向全黨、全軍和全國人民交待呢?”
葉劍英一次在跟喬冠華、章文晉、熊向暉談話時,又觸及了這一話題:“林彪乘飛機叛逃,本來可以_用導(dǎo)彈打下來的。如果打下來了,解釋不清楚,所以毛主席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p>
毛澤東沒有下令取林彪的性命,而是冷眼旁觀,看著自己的接班人逃逸國境。
選自《人力資源報》2009.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