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年藝術家的肖像

李雨桐　楊　劍

[摘要]詹姆斯·喬伊斯作為現代主義的先驅者之一，他的作品成為我們理解現代主義這個抽象概念和現代主義主要寫作手法的珍貴材料。

[關鍵詞]意識流；現代主義；小說；藝術

《一個青年藝術家的肖像》（以下簡稱《肖像》）是詹姆斯·喬伊斯的首部小說，它融入了大量作家本人真實的生活寫照，更是詹姆斯·喬伊斯由現實主義兼容現代主義向成熟現代主義寫作階段的過度。《肖像》以十九世紀后半期的愛爾蘭社會生活為背景，講述了一個為追求理想，實現自己具有獨創(chuàng)性的美學理論而堅定信念，最終逃離來自家庭、社會以及宗教束縛的擁有遠大抱負的年輕人的奮斗過程。小說共分五章。第一、二章作者采用了時空交錯的意識流手法并首尾巧妙呼應。第三、四章引用了大量的圣經故事來展現人物的內心世界。第五章融入了日記形式并變換了人稱敘述使得內容真實生動。現代主義寫作手法的運用和大量的圣經典故的引用增加了小說的宗教色彩并賦予了小說濃厚的現實主義美感。

這部小說采用了幾種基本的現代主義寫作技巧，結合現實主義的敘述手法將整個故事娓娓道來。其中在當時另人耳目一新的現代主義寫作手法，為這部小說贏得了眾多讀者的青睞。作者打破傳統的創(chuàng)新意識，使這部小說在文學史上占有了不可撼動的地位。本篇論文較為詳盡的分析了這部小說主要運用現代主義寫作手法之一——意識流，同時結合對文章內容的解讀，令讀者可以輕松的把握住這部小說的主題思想并理解意識流這種特殊的寫作手法。

現代主義這個概念主要產生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20世紀早期），被廣泛的應用于具有創(chuàng)新性質、新生生命力及顛覆傳統等的各個領域。[1]這其中，藝術和文學最具代表性。文學中的現代主義主要分成幾個流派，例如：先鋒派，達達主義，未來主義、意識流文學、表現主義及荒誕派等等。這些流派具有屬于自己的文學宣言和代表作家，為20世紀的英語語言文學平添了傳奇的色彩。

意識流是現代主義作家常用的現代主義寫作手法，試圖通過人物雜亂無章的意識表現人物復雜真實的內心世界，使人物更生動、更立體。這個概念首先是由美國的心理學家威廉姆·吉姆斯提出的。奧地利心理學家弗洛伊德更詳盡的分析了這個概念，并提出了著名的三分法。而在文學史上，詹姆斯·喬伊斯算得上是應用這種寫作手法的先驅之一。盡管意識流這種手法在他文學生涯的初期還很青澀，但其作品《肖像》是可以幫助讀者理解意識流這個抽象概念的優(yōu)秀素材?！缎は瘛分幸庾R流寫作手法的運用主要體現在兩方面：對人物意識的細致描寫，這主要體現在第一章；以及頓悟手法的使用。

在《肖像》的第一章，作者巧妙的以一段兒歌作為開頭，繼而以主人公史蒂芬幼稚的童年語言，通過如夢境般跳躍的意識，敘述了他兒時生活的全部經歷。人物復雜的內心活動，通過四射的意識，交織著現實，借助稚嫩的思想和語言，展現了一段真實的愛爾蘭少年生活。本章最大的成功之處，不僅僅是內容結構，而恰恰是人物的意識——作者別具匠心的將少年的意識真實的體現。通過意識流手法，作者做到了首尾呼應，使內容從抽象回到了具體，并容易理解和把握人物心理。作者試圖通過結構幫助理解主人公復雜的意識，這是《肖像》與眾不同的地方，也是為何將其定義為不成熟意識流作品的主要原因之一。整部小說的意識流手法非常簡單：通過人物語言的變化和清晰完整的結構來應用意識流手法，借此再去表現人物的成長和思想的逐漸理智、深刻。例如，主人公史蒂芬兒時的經歷糾纏著缺乏對周圍環(huán)境和人物理智的認識，而是過多的感性認識。隨著年齡的增長，史蒂芬變的逐漸成熟理智，開始思考周圍的一切存在和意義，并可以具有批判性的看待自己的信仰。史蒂芬的語言也明顯隨著年齡的增長發(fā)生著變化，這些從他的意識中可以體現出來，他漸漸可以從混亂的意識中，找到自己的思想。所以和其他的意識流作品及詹姆斯·喬伊斯以后成熟的意識流作品都存在著明顯的不同。但恰恰是因為兼容了現實主義因素，這部小說少了現代主義中激進的情感，多了現實的浪漫情懷。在感嘆精彩的寫作手法同時，也不免陶醉于主人公曲折豐富的生活。

意識流寫作手法的創(chuàng)新運用還體現在“頓悟”這一技巧的使用上。國內外很多評論家并不認為頓悟是意識流寫作手法的一部分，但如果仔細分析會發(fā)現，頓悟來自人物的內心世界和瞬間的閃念,被人物輕松的捕捉,逃離了意識的洪流，成為了思想的一部分。所以，本篇論文把頓悟歸到了意識流的范圍內。頓悟也是人物通過外部（物或事）的刺激結合自己的經歷或知識對現實一瞬間清醒真實的認知，對真理的發(fā)現。[2]如在《肖像》第三章的末尾：

“—Corpus Domini nostril.

Could it be? He knelt there sinless and timid: and he would hold upon his tongue the host and God would enter his purified body.

—In vitam eternam. Amen.

Another life! A life of grace and virtue and happiness! It was true. It was not a dream from which he would wake. The past was past.

—Corpus Domini nostril.

The ciborium had come to him.”[3]

此時此刻，史蒂芬明白了：他必須虔誠的投入到上帝的懷抱當中。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他要開始新的生活。只有上帝能拯救他的靈魂，只有信仰能讓他不會再憎恨自己骯臟的靈魂。他要成為一個博愛并且對上帝忠誠的信徒。上帝已經在感召他了。

另一幕經典的頓悟便是史蒂芬在河邊看見“涉水鴿女”。那個赤裸雙腳女孩的姿態(tài)，讓史蒂芬瞬間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美——人人皆有愛美之心，美是純粹神圣的。人生本來就會有七情六欲，為什么要有罪惡感。所以大膽的追求你認為的美吧。這一瞬間的醒悟，成就了史蒂芬獨特的美學理論。這一幕稱得上是體現小說主題思想的重要線索。

頓悟作為小說內容的一部分，成功的體現了主人公的心路歷程。跟隨史蒂芬的成長，讀者也仿佛回憶起了過去，仿佛每段人生都會有相似的經歷。頓悟寫作手法的運用令這部小說更生動真實。

喬伊斯的這部意識流小說要明顯區(qū)別于他的現實主義文集《都柏林人》以及他以后純粹的意識流小說，《尤利西斯》、《芬尼根守靈夜》等?！抖及亓秩恕吠耆乾F實主義作品，記錄了主人公在都柏林的一些生活片段，飽滿的情感和樸實的語言都在《肖像》中有所繼承。《肖像》穿插現實主義的敘述手法，應用現代主義寫作手法——意識流，為他的以后意識流作品成功的做了鋪墊。也許正是因為這部小說中意識流寫作手法的青澀，讓這部小說讀者滔滔；與其他難以理解的意識流小說不同，《肖像》不是混亂的意識糾結，不會讓讀者常常找不到小說的主線?！缎は瘛芬灾魅斯某砷L為明線，思想和語言的成熟及美學理論的形成為暗線，在史蒂芬意識的世界中，講述了一個勇敢青年的奮斗史。

參考文獻：

[1]劉炳善：《英國文學史》[M]，河南人民出版社，1993年。

[2]彭彩云：《西方現代主義文學專題研究》[M]，湖南大學出版社， 2006年。

[3]徐平（注釋）：《一個青年藝術家的肖像》[M]， 青島出版社，2003年。

[4]徐曉雯（譯）：《一個青年藝術家的肖像》[M]，譯林出版社， 2003年。

作者簡介：李雨桐（1984—），女，漢族，哈爾濱工程大學外語系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