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健華
長期以來,江青一伙,在中央政治局內(nèi)結(jié)成幫派勢力。他們加緊進行分裂黨的陰謀活動,妄圖打倒周恩來、鄧小平、葉劍英等老一輩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全面奪取黨、政、軍領(lǐng)導(dǎo)權(quán),以架空毛主席,達到相機實現(xiàn)他們篡奪黨和國家最高權(quán)力的狂妄野心。
江青一伙慣用的陰險手法就是無中生有,誣陷他人。他們借護士“放毒”,抓身邊“壞人”,制造攪鬧中央政治局、“逼宮”周總理的政治事件。筆者長期在中共中央辦公廳警衛(wèi)局工作,了解這一事件的來龍去脈,本著尊重歷史的態(tài)度,現(xiàn)將有關(guān)內(nèi)情予以披露,保存一段珍貴資料。
江青擅自通知周恩來、葉劍英等政治局委員到釣魚臺“議事”,她誣指護士趙柳恩要毒害她,命人摘掉她的領(lǐng)章、帽徽。周恩來板起面孔,對江青說“你怎么能這樣”
1972年3月5日晚7時許,江青擅自要秘書通知周恩來、葉劍英、紀登奎、汪東興以及張春橋、姚文元馬上到釣魚臺17樓“議事”,說出了大事情。
待周恩來、葉劍英、汪東興到達時,江青正在紀登奎、張春橋、姚文元面前大發(fā)雷霆,指責她身邊的工作人員要毒害她。她要紀登奎找護士趙柳恩談話,要趙柳恩坦白交代“后臺”。
周總理剛進門就勸說:“江青同志有什么事慢慢說,不要激動。我們都來了,有事能講清楚。”
江青專橫地對周總理說:“不是我說,而是要審判罪犯!我已經(jīng)要紀登奎找趙柳恩交代罪行,交代同伙,還有她的‘后臺?!边@時,從會議室里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哭泣聲。
周總理對大家說:“先把情況搞清楚,我看先由汪東興主任去找小趙談?wù)?,要她詳細說說事情的經(jīng)過。”
葉帥說:“我看也是,先由汪主任找小趙談?wù)?,了解一下事情的?jīng)過,再‘審也不遲?!蓖魱|興表示:現(xiàn)在紀登奎正和小趙談著,還是看他談的結(jié)果如何?需要時我再去談。
一會兒,紀登奎回到會議室,他對大家說:“小趙邊哭邊說,都是按常規(guī)準備的安眠藥,沒有犯什么罪。”
江青聽后大叫起來:“這個小東西想要賴,要她坦白交代?!?/p>
周總理說:“還是由汪主任去談好一些,要小趙冷靜下來,認真地談清事實。”
趙柳恩見到汪東興,她滿臉淚痕,傷心地說,汪主任,你還要我談什么呀?剛才我已經(jīng)向紀登奎同志都談過了。
汪東興勸小趙不要哭了,冷靜下來,把這次用安眠藥的經(jīng)過,詳細說說。
趙柳恩抽噎地對汪東興說,江青同志用的安眠藥是按醫(yī)生的囑咐準備的。每天睡覺前安眠藥分三次服用:晚飯時服一次,臨睡前服一次,萬一睡不著再服備用藥一次。昨晚她沒有睡好,把備用藥服了。她起床至中午飯后都沒有事,到晚上快七點了,不知從何想起,說有人要毒害她。不一會兒,就說我毒害她。還說有“后臺”支持,大發(fā)脾氣。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
汪東興聽完小趙的話,沒有多問,回到會議室,向周總理等人把小趙的話如實匯報了。
江青立時跳了起來:“小趙不老實,想逃避罪責,不要再談了,馬上進行審問?!?/p>
周總理說:“還是用集體談話的方式好。”
江青指著趙柳恩等尖叫起來:“他們?nèi)?指秘書楊銀祿、警衛(wèi)周金銘)串通起來毒害我,對犯罪的人應(yīng)當審問,不叫談話?!?/p>
葉劍英說:“今晚在座的是七位政治局委員,還是談話妥當,首先讓他們講清情況。”
汪東興表示:“同意周總理、葉帥的意見,不能用審問的說法,還是集體談話為宜。”
紀登奎也說:“用談話的方式吧?!?/p>
張春橋、姚文元也附和著說:同意用談話方式。
江青無奈,又出了個主意:你們都一致要談話,那就要趙柳恩、楊銀祿、周金銘站在我們的對面答話。
該是周總理服藥的時間了,總理的保健醫(yī)生張佐良,請服務(wù)員進會議室送開水的時候,順便把藥帶進去。不料服務(wù)員異乎尋常地說:“我要去準備夜餐,你自己送進去吧!”
張佐良不得已,只好自己輕輕地開門進去,手里舉著小藥瓶,他想讓江青看看我是來給總理送藥的醫(yī)生,免得她見了不太熟悉的人又生出什么事端來。
當張佐良走近會議桌時,江青陰沉著臉裝腔拿調(diào)地問:“你不是跟總理來的張大夫嗎?”張佐良回答:“是的?!薄罢茫闶莻€醫(yī)生,懂得安眠藥,你就坐在這兒聽聽吧!”
江青既然這么說了,你就別想從她眼前溜掉。張醫(yī)生只好趕緊把藥遞給總理服下,在后排找了個位子坐下。他心情惶恐地如坐針氈,不一會,冷汗就把內(nèi)衣濕透了。
周總理吃完了藥,談話開始,總理用手指著對面的椅子說,你們坐下來談,不要緊張,主要說說“出事”的經(jīng)過。
江青的秘書楊銀祿、警衛(wèi)周金銘、護士趙柳恩坐在那里一聲不吭。許久,會議室里一陣冷場。
江青按捺不住,又厲聲喝叫起來:“你們要坦白交代罪行,交代你們怎么合伙毒害我!誰是你們的‘后臺?坦白從寬處理,不坦白從嚴處理!”
周總理對江青說,你冷靜些,還是讓他們?nèi)讼日f。
趙柳恩說,剛才紀政委和汪主任同我個別談過了,我是按常規(guī)準備的藥,根本沒有想毒害誰。
“你說,誰叫你給我多服一次劑量大的毒藥?你們?nèi)齻€事先商量過沒有?”江青緊迫不放。
有點骨氣的趙柳恩,這時抬起了頭,以抗爭的口吻激憤地說:“我沒有毒害你,我是按常規(guī)準備的藥。我每次都多準備一次藥,怕你萬一睡不著,可以再服一次,而且每次的劑量都一樣。我也沒有同楊銀祿、周金銘商量過。”
江青見趙柳恩敢頂撞她,拍著茶幾就跳了起來,臉紅脖子粗地朝門外使勁吼叫:“來人哪!”
從門外進來一名軍人,站在一旁。
江青命令軍人:“你把她的領(lǐng)章、帽徽給我摘下來!”
“住手!”就在這一瞬間,早已不耐煩的周恩來大聲喝住了軍人的行動,揮手指使他退出去,并對張醫(yī)生說:“這里沒有你的事,快出去!”這時總理也站起身來,板起面孔,朝坐在他右側(cè)的江青厲聲地說:“江青同志,你不要這樣激動嘛!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你怎么能這樣!”平常,周總理總會給江青幾分面子的,今天的情形不同,江青的言行太過分了,看樣子,總理已忍無可忍了。
沉靜了一會兒,周總理又說,楊銀祿、周金銘你們兩個講一講。
楊銀祿平心靜氣地說,我作為黨支部書記,工作上有缺點我負責任,但絕沒有商量毒害江青同志的事,請組織上調(diào)查清楚。
周金銘也爭辯地說,我是組織上派來的警衛(wèi)人員,負有保衛(wèi)江青同志安全的責任,哪能商量毒害江青同志,這是絕對沒有的事,請領(lǐng)導(dǎo)查明。
江青仍不甘罷休:你們不交代罪行,反而說是保衛(wèi)我的,沒有商量毒害我,那么,安眠藥是誰放進來的?看來你們是不敢交代“后臺”,送公安部審問。
周總理見事實已很明朗,便說,時間不早了,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今天就到這里吧!讓他們回去想一想。
江青說:“不行,要叫他們作檢討!”接著,江青又轉(zhuǎn)換話題,更加無理地向總理提出要求。她說,為什么總理那里的大夫、護士都那么好,為什么不給我派好的?又說小許(指總理的護士許奉生)就很好。
江青點名要總理的護士許奉生到她身邊工作,小許哭了:“不去!不干!”高振普
打電話告訴她:“總理在等你?!痹S奉生進見江青后出來邊笑邊說:“她不要我了,說我的手那么涼,一拉手嚇了她一跳”
能遷就的問題,周總理總是讓她幾分。總理離開會議室,走進電話間。衛(wèi)士高振普跟在身邊??偫韱枺骸靶≡S在哪里?”高振普答:“她在西花廳?!笨偫碛謱Ω哒衿照f:“是江青同志要找小許,你馬上把小許接來?!闭f完他又進了會議室。
許奉生接到高振普的電話,很緊張地問他:“總理怎么了?”高振普說:“總理沒什么。”“那你半夜里來電話干什么?”“有人看上你了,要你到她那里工作?!边@不指名的“她”,小許已知道是指江青,但她未在意,認為是高振普同她開玩笑。當高振普說:“我真的不是開玩笑,是總理要我打電話叫你的,車子快到了,你馬上來吧?!彼@才斷定是真的,馬上哭了,從電話里傳來了“不去,不干!”的聲音。高振普說:“那怎么行呢?你先來吧!總理在這里等著呢。”
約十多分鐘,小許來到釣魚臺17號樓,只見她手里提個小包,低著頭,進了樓。高振普看到她的眼圈已哭紅了,頓時緊張起來,這怎么行呢?他給小許出了個主意:先到洗手間用冷水洗把臉,然后再進去。
高振普拉開會議室的門送她進了會場,隨手輕輕地關(guān)上門,仍退守在外面。約兩三分鐘后,會議室的門開了,是小許。她笑了,笑得那么開心。高振普走過去問她:“怎么啦?”她邊笑邊說:“她不要我了,說我太緊張,手那么涼,一拉手嚇了她一跳?!备哒衿照f:“那你快走?!毙≡S飛快的上了汽車回西花廳了。
真沒想到,涼水洗臉,除掩飾了小許那不快的表情,還免除了以后的不幸。
江青:“葉劍英不能走!還有頤和園軍代表的問題?!比~帥:“又出新招”
周總理再一次說:“今天可以散了,葉劍英同志該休息了?!?/p>
江青又出題目:“葉劍英不能走!還有頤和園軍代表的問題。他們不可靠,要把他們抓起來?!庇终f,這個房間空氣不好了,換到禮堂東會議室繼續(xù)開。
七個人先后向東會議室走去。葉劍英、汪東興走在最后。葉帥說:“又出新招!”汪東興:“情況不明,不好說話?!比~帥:“確實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情況,無法表態(tài)?!?/p>
進入東會議室,六個人坐在一張長形會議桌旁,準備聽江青講什么頤和園問題。
江青坐在另一張小四方桌旁,桌上擺著為她準備的夜餐。
服務(wù)員進來報告總理,說夜餐準備好了??偫矸愿浪瓦M來吧。每人一碗掛面,一盤小菜。只有葉帥不吃??偫韱柸~帥:“已經(jīng)凌晨一點多了,還不餓嗎?”葉帥說:“不餓,就是想睡覺。”
江青邊吃邊對葉帥說:“你要休息,把問題解決了,可以先走。”
接著她說了所謂“頤和園軍代表問題”。她說,前幾天,我到頤和園走走,園內(nèi)的軍代表對我進行刁難,限制老娘的行動。我看他們不像軍代表,像便衣偵探。要把這些軍代表請出去,有的要抓起來。
葉帥說:“我對情況還不了解,待我把情況了解清楚以后再說吧!”
總理一聽又是這樣無中生有,莫明其妙的事情。隨口說:“這件事情讓有關(guān)單位調(diào)查處理吧。今天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葉帥:今晚我們頂過去了,但她還會無事生非。我們應(yīng)該把今天發(fā)生的事向毛主席匯報。毛澤東說:“你們要頂?shù)米?,不管她施加多大的壓力,?quán)就是不能交”
散會以后,當走到17樓東門口時,葉帥叫住周總理和汪東興,進入走廊南側(cè)的一個房間。葉帥說,今天我們又中江青的計了,但我們沒上她的圈套。她的矛頭是對著汪主任和我的。她誣陷身邊的工作人員,又誣陷頤和園的軍代表。今晚我們頂過去了,但她還會無事生非。我們應(yīng)該把今天發(fā)生的事向毛主席匯報。
周總理說,事情來得突然,我們沒有精神準備,但也沒有匆忙表態(tài)。向主席講講是必要的。我看這件事就由汪主任去報告吧!
汪東興說,找個機會,我們?nèi)齻€人一起去好,我一個人怕說不完全。
幾天后,周總理陪同主席接見外賓,汪東興在外屋。周總理問談了沒有?汪東興說沒有談。如果主席今天精神好,我們一起跟主席談。結(jié)果周總理陪外賓回釣魚臺繼續(xù)談判,又沒談成。
過了幾天,汪東興見毛主席飯后精神很好,就向主席報告了這件事。
毛主席聽完后說:“江青通過整身邊的人員,向中央施展她的威風。她其實是指桑罵槐,變著法向總理、劍英和你們要權(quán)。你們識破她的用心,頂?shù)煤谩!?/p>
主席又說:“你們要項得住,不管她施加多大壓力,權(quán)就是不能交。”
毛主席的鮮明態(tài)度和重要指示,汪東興報告了周總理和葉帥,他們認為這有利于以后與江青一伙的較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973年6月11日深夜,江青一伙事先不打招呼,就直闖周恩來總理的住地中南海西花廳。江青誣稱:她身邊有壞人,要把秘書楊銀祿、警衛(wèi)周金銘抓起來。汪東興說,人不能抓,你不想用他們,我可以把人帶回去
1973年6月11日晚,江青在她住地釣魚臺11號樓,看外國電影《紅與黑》。這天,經(jīng)常陪她看電影的康生未來。江青讓警衛(wèi)周金銘給張春橋、姚文元打電話,請他們來看電影。張、姚的秘書接過電話后,很久也不見張、姚到來。江青發(fā)起火來,要小周再給張春橋打電話。張春橋的秘書回答“首長看過了,不來看了”。
江青悻悻地只好獨自一個人看。影片放映到一半,她忽然很生氣地站了起來,乘車到了張春橋、姚文元居住的釣魚臺9號樓。
江青在樓內(nèi)與張春橋、姚文元一直談到深夜一點多鐘,才與張春橋、姚文元走出樓門。他們各自帶著自己的警衛(wèi)員,在事先根本不打招呼的情況下,就直闖周恩來總理的住地中南海西花廳。
這時,周總理還沒有入睡。
江青一進門,就對總理說:“我身邊有壞人。楊銀祿、周金銘都是壞人!他們是汪東興的人!”江青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周總理把他們讓進客廳,沒有說什么話,囑咐他的身邊警衛(wèi)張樹迎招待他們,并示意張樹迎不要告訴江青他們說總理出去了。
周總理乘車來到中南海南樓汪東興的住處。
汪東興剛結(jié)束手頭的工作,服了安眠藥,下樓準備睡覺。值班秘書孫守明來告訴他:“總理來了?!?/p>
汪東興趕緊回到辦公室見總理。
“他們現(xiàn)在到西花廳去了。”總理第一句話這么說。
汪東興問總理:“出了什么事?”
總理說:“江青說她的秘書和警衛(wèi)員都是壞人,要抓起來!”
汪東興對總理說:“又是江青在搗亂。在總理的辦公室能抓人嗎?有什么罪狀?怎么可以隨便抓人!這些人歸我管,她不用,我可以把人帶回。”
總理說:“你去,我來說,你來處理好不好?”
汪東興上了總理的汽車,和他一起回到了西花廳。
江青見總理和汪東興一起走進客廳,大聲說:“哦!原來總理去搬兵了啊!”
周總理對他們說:“這件事情我不能處理,安全、人事都由中央辦公廳主管,你們有什么意見,可以向汪主任反映。”
江青大聲說:“我的秘書、警衛(wèi)員都是壞人,要抓起來!他們要害我,用安眠藥害我。楊銀祿存心氣我,我的事他壓在那里不辦!”
張春橋、姚文元表情嚴肅地坐在那里,聽任江青吵
鬧。
江青站起來繼續(xù)吼叫:“非把他們抓起來不可!”
等到江青叫嚷得差不多了,汪東興嚴肅地表示:“不能隨便抓人!”
江青怒目相視地對著汪東興:“你要怎么處理?”
汪東興:“根據(jù)事實處理。這些人當時推薦到你那里工作,都是從機關(guān)部隊選調(diào)的優(yōu)秀干部?,F(xiàn)在你不想用他們,我馬上可以把他們帶回去?!?/p>
江青:“請總理再選派一個人保衛(wèi)我?!?/p>
周總理:“還是由汪主任選派吧?!?/p>
汪東興:“我那里沒有合適的人,派不出來?!?/p>
說著,汪東興轉(zhuǎn)身走出客廳。出了西花廳,他就叫周金銘上了他的汽車,兩人一起回中南海南樓。
凌晨三點多鐘,江青一伙繼續(xù)糾纏,不肯離開西花廳。
江青處的工作人員都自動圍攏到汪東興身邊,七嘴八舌地說:在江青這里,我們沒法工作。大家都干不下去了!廚師程汝明激動地說:“江青這個人,不配作我們黨的高級干部!”護士趙柳恩說:她不是好人,是個野心家
在回南樓的路上,汪東興問小周:“人家要把你抓起來,什么事呀?”
小周還沒有說話,就哭起來。他流著眼淚敘述了江青要他打電話給張春橋、姚文元看電影的事。他無論如何想不通,他在江青身邊擔任警衛(wèi)工作多年,一直是兢兢業(yè)業(yè)地執(zhí)行著警衛(wèi)任務(wù),想不到為什么江青竟然要抓他。
到了中南海南樓,汪東興安慰周金銘:“你不要哭了,先在我的辦公室休息,等我去釣魚臺安排一下,待接回楊銀祿,一起再談?!?/p>
小周一臉詫異:“還有楊銀祿的事嗎?”
汪東興一面向外走一面說“人家要抓你們兩個人呀!”
汪東興驅(qū)車來到釣魚臺11號樓。這時已是凌晨四點鐘了。江青身邊的工作人員,因江青還未回來,都仍然等在那里。
汪東興先同楊銀祿談話,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簡單地告訴了他。他一聽就火了,話沒說出來,也委屈地哭起來了。汪安慰了他。
正當這時,江青處的工作人員都自動圍攏到汪東興身邊。他們每個人都很緊張,也很氣憤。
他們七嘴八舌對汪東興說:在江青這里,我們沒法工作。請你另外派人,我們不干了!
廚師程汝明激動地說:“江青這個人,不配作我們黨的高級干部!”
護士趙柳恩說:她不是好人,是個野心家。
這些和江青朝夕相處的工作人員,此刻毫無顧忌,傾訴他們長期積壓在內(nèi)心的憤懣。
汪東興著眼大局,再三勸慰這些工作人員,好不容易他們才平靜下來。
清晨六點半,汪東興和楊銀祿同車離開釣魚臺11樓,回到中南海。汪東興立即給周總理打電話,向他報告這件事處理的情況。
上午九點多鐘,周總理打電話告知汪東興:“他們(指江青一伙)已經(jīng)回去了?!?/p>
七個多小時過去了,周總理一直陪著坐在西花廳不肯走的江青、張春橋、姚文元,被他們折騰了整整一夜不得休息。
其實,江青他們明明知道,此時的周恩來,已是做完膀胱腫瘤手術(shù)(1973年3月10日)才三個月的危重病人,他們不僅不體諒,反而以這種極不尋常的卑劣舉動,妄圖整垮周恩來,達到由他們?nèi)《淖飷耗康摹?/p>
毛主席說:“我要是總理,就應(yīng)該拿扁擔把江青打出去!”“這是逼宮,跑到總理府逼宮!”“江青有多大能耐,隨便就抓人,無法無天!”“她不需要警衛(wèi)人員,不要再給她派人了”
汪東興接完總理的電話,他怎么也睡不著。中午,他到毛主席那里。主席還在休息,他一直坐在外面等到下午兩點多。
汪東興把夜里發(fā)生的事情報告了毛主席。主席聽后很生氣地說:“我要是總理,就應(yīng)該拿扁擔把江青打出去!”
汪東興說:“那還有兩個呢?”
“還有哪兩個?”主席問。
“張春橋、姚文元?!?/p>
“這還了得!這是逼宮,跑到總理府逼宮。”
主席看汪東興一時沒有答話,又解釋說:“逼宮,就是要總理交權(quán)?!?/p>
汪東興點了點頭,表示聽懂了。
“江青有多大能耐,隨便就抓人,無法無天!”
主席沉著臉,接著說。
他又問:那兩個工作人員你打算怎么辦?
汪東興回答:現(xiàn)在正在睡覺,準備先讓他們回團部。過幾天,我再同他們談?wù)?。我打算安排他們學習一段時間,然后去五·七干校鍛煉一陣再回來分配工作??粗飨€有什么意見?
主席說:“我看這個辦法好。江青那里不用再給她派人,她不需要警衛(wèi)員?!?/p>
幾天后,江青打電話給汪東興說:“汪主任,不派警衛(wèi)員不行啊!我出門沒有警衛(wèi)人員保衛(wèi)怎么能行呢?”
“現(xiàn)在沒有人啊!找不到人。我這里的人都不合適?!蓖魱|興拒絕了她。
“你不要這樣,你的態(tài)度不好!”江青又有點火氣。
汪東興說:“我態(tài)度不錯,就是眼睛不好,識別不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p>
江青無可奈何,轉(zhuǎn)而又問:“我那兩個人你怎樣處理的?”
汪東興回敬她:“照主席說的辦。這個你就不用勞神了!”
責任編輯:沈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