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苦藤上結(jié)出的甜果

在當(dāng)輪船洗碗工的日子里

(俄)高爾基

春天到來的時候，我終于跑了。

我在堤岸上閑蕩了兩三天，在好心的裝卸工人那里吃飯。和他們一起住在碼頭上，后來，其中的一位對我說：

“孩子呀，我看你在這里閑蕩也不是辦法，到‘善良’號輪船上去吧，那里需要一個洗碗工人……”

于是我去了。船上小吃店的老板是個高個子，長著一把大胡子，戴一頂黑色的綢帽子，沒有帽沿，一對渾濁的眼睛透過鏡片望了望我，然后低聲說道：“兩盧布一月，拿身份證來!”

身份證我沒有，店老板轉(zhuǎn)念一想，向我提議：“那就叫你母親來?！?/p>

我急忙跑去找外祖母，她同意我的行動，并說服外祖父替我去工藝管理處領(lǐng)了身份證，然后她陪我一起來到輪船上。

“好，”店老板望了我們一眼，說，“我們走吧?！?/p>

他把我?guī)У酱?，一個大塊頭的廚師正坐在一張小桌前品茶，同時抽著一支粗大的卷煙。他頭戴白罩帽，身穿白夾克衫。店老板把我往他身邊一推，說：“這是洗碗工。”

他馬上扭身走掉了?？蓮N師哼了一下鼻子，梳理了一下他的黑胡子，對著老板的背影說：“什么魔鬼你都雇，只要工錢便宜就行……”

他很生氣地把剪短了黑發(fā)的腦袋向后一仰，鼓起一對烏黑的眼睛，打起精神，撅起嘴巴，大聲嚷叫起來：“你是干什么的?”

我很不喜歡這個人。雖然他全身穿著白凈衣服，我還是覺得他臟。他手指上長著毛，長長的毛發(fā)從他的大耳朵下露出來。

“我想吃飯?！蔽覍λf。

他眨了一下眼睛，他的那張可怕的面龐，突然變了模樣，露出寬厚的笑容；他胖胖的火紅的面頰，像波浪一樣朝耳邊移去，露出一口大馬牙；他的胡子溫柔地垂落下來?？傊?，他變得像個善良的胖女人了。

他把自己茶杯里的茶潑到舷外，沖了一杯新的，把一個尚未吃過的法式橢圓形白色面包和一大截香腸推到我面前。

“吃吧!有父母親嗎?偷東西你會嗎?好了，別害怕，這里有的是小偷，會把你教會的!”

等我喝完茶，他塞給我一張面值一盧布的紙幣。

“快去給自己買兩件圍裙，要有前胸的。站住，我親自去買吧!”

他整了整帽子走了，沉重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兩腿擦著甲板走去，活像一只狗熊。

我們船上的人很特別，他們——不論年老還是年輕。男人還是女人，我覺得都是一樣的人。我們的船走得慢，有事要辦的人都去坐郵船了，到我們船上來的，都是一些默默無聞的閑散人。從早到晚，他們喝酒、吃飯，弄臟許多碗盞、刀、叉和調(diào)羹。我的工作是洗碗碟，清刀叉，這些事我從早晨六點幾乎干到半夜。白天，在下午兩點到六點之間，和晚上十點半到半夜之間，我的工作較少。旅客已吃完飯休息，只喝點茶、啤酒和伏特加酒。在這幾個小時的空余時間里，酒館里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上司。在排水管旁的一張桌子后面喝茶的有廚師斯穆雷、他的助手雅科夫·伊凡內(nèi)奇，廚房里的洗碗工馬克西姆和給甲板上的旅客跑堂的謝爾蓋。

客艙里的堂倌都怕斯穆雷，就是性格溫和、寡言少語活像一條鱸魚的店老板看來也怕斯穆雷。

船員和鍋爐工人對他都很敬重，而且巴結(jié)他。他常常給他們吃煮好的面包肉餡，詳細詢問他們村里的情況和家人的情況。滿身油污和煤煙的鍋爐工人，都是白俄羅斯人，在輪船上被看成是下等人，有人給他們?nèi)×艘粋€名字：雅古特人，而且戲弄他們：“雅古，比雅古……”

斯穆雷一聽到這話就翹起胡子，滿臉充血，對著鍋爐工大聲吼叫：“你怎么讓他們嘲笑你?沒有用的東西!你給他一嘴巴嘛!”

有一次，長相漂亮但心腸狠毒的水手長對他說：“雅古特與霍霍爾人是一丘之貉!”

廚師一手抓住他的衣領(lǐng)，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腰帶，把他舉到空中。然后一邊搖晃一邊問道：“你想要我把你砸得粉身碎骨嗎?”

他常常喝酒，但從不喝醉。從清早就開始喝，四口就喝掉一瓶，一直到傍晚他還在喝。他的臉龐逐漸變成黑褐色，一對黑眼睛睜得大大的，露出一副吃驚的神情。

有時候，他一到傍晚就坐在排水管旁，默默地一坐就是幾個小時。他個子高大，穿一身白衣服，陰沉著臉，望著流動的遠方。在這個時刻大家特別怕他，可我卻覺得他可憐。

有一次這樣的時刻，我還是問了他：“您其實是個好心人，為什么您讓大家感到害怕?”

出乎我的意料，他沒有生氣。

“我好心那只是對你。”

他馬上又改口，心地寬宏而又深沉地說道：“說我對所有的人都善良，那大概也是對的。不過沒有表露出來，這是不能對人表露出來的。一旦露出來，別人就會把你殘酷折磨死的。任何人都會往好心人身上爬，就像在沼澤地里爬上土墩一樣，而且還會用腳踩?？烊ィ闷【苼怼?/p>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完了一瓶，然后摸摸胡子，說道：“要是你這只鳥再大一點的話，我會把許多東西教給你。我是有話對人說的，我不是傻瓜……你讀書吧，應(yīng)該有的東西，書里面應(yīng)該都有的。書這玩意兒可不是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呢!你想喝啤酒嗎?”

“我不喜歡。”

“好，那你就別喝。酗酒，那是痛苦，酒是魔鬼做出來的。要是我有錢，我一定趕你去學(xué)習(xí)，不學(xué)習(xí)的人等于是條牛，即便你給它套上牛軛，即便你吃他的肉，它也只能搖尾乞憐……”

我也感到這里不是我呆的地方。謝爾蓋對我很討厭。我?guī)状伟l(fā)現(xiàn)他從我桌子上偷走茶具，然后背著老板偷偷地把它交給旅客拿走。我知道這是偷竊行為，斯穆雷幾次提醒過我。

“留心點，別讓堂倌們從桌上拿走茶具!”

我還遇到過許多類似的壞事。我常常想到一到碼頭就從輪船上逃走，躲到森林里去，但斯穆雷把我攔住了。他對我越來越溫柔，輪船不停地航行，也很使我迷戀，每次它在碼頭停下來，我就感到不快，我老是等著發(fā)生什么事情。我希望我們由卡瑪河開進白河，開進維雅特卡河，要不就沿著伏爾加河航行，這樣我就會見到新河岸、新的城市、新的人。

但這種情況卻沒有發(fā)生。我在輪船上的生活卻出人意外地，我覺得是很可恥地中斷了。在我們從喀山開往尼日尼的傍晚，店老板把我叫到他房里。我一進去，他就隨手把門關(guān)上，然后對沉著臉坐在一條鋪著毯子的矮凳上的斯穆雷說：“他來了。”

斯穆雷粗野地問我：“你給謝爾蓋茶具了嗎?”

“趁我沒注意的時候他自己拿的。”

老板輕輕地說：“沒看見，卻知道。”

斯穆雷一拳打在自己的膝頭上，然后搔搔膝蓋說：“您等一等，來得及的……”

接下去他就沉思起來。我望著老板，老板望著我。我覺得他的鏡片后面跟沒有眼睛似的。他過著非常平靜的生活，走路無聲無息，說話降低聲音。

斯穆雷沉默一會兒后，問道：“謝廖西卡給過你錢嗎?”

“沒有。”

“從沒給過?”

“從沒給過。”

“他不會說謊的?！彼鼓吕讓Φ昀习逭f道。可老板卻回答說：“反正一樣。好了，走吧!”

“我們走!”廚師對我叫了一聲，然后走到我身旁，用手指輕輕地彈了彈我的腦袋，“傻瓜!我也是傻瓜!我本來應(yīng)該注意你的……”

到尼日尼，老板同我算了賬，我得了近八個盧布。這是我掙得的第一筆大錢。

斯穆雷同我告別時，陰沉地說：“好啦……現(xiàn)在你可得睜開兩只眼睛，提高警惕了，明白嗎?不能馬馬虎虎，張著嘴巴睡大覺了……”

他把一個綴有玻璃珠子的彩色荷包塞到我的手里。

“拿著，這個給你!這是個很好的手工活，是我的教女繡的……好了，再見啦!讀書吧，這是最好的事情。”

他把我夾在腋下，提了起來，吻了一下，然后將我很穩(wěn)地放在碼頭的甲板上。我舍不得他，也為我自己感到難過。望著他，一個身材高大、心情沉重、性格孤獨的人，推開裝卸工人回到輪船上時，我差點放聲號啕起來……

后來我碰到許多像他這樣善良、孤獨，受盡生活折磨的人。

(節(jié)選自《在人間》第五部分)

注：節(jié)選文字的題目“在當(dāng)輪船洗碗工的日子里”為魏建寬所加。

高爾基對于中國讀者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人物了。他的散文詩《海燕》與長篇小說《母親》的節(jié)選文字，曾一度選人我們的中學(xué)語文課本。正是因為這類作品，高爾基在蘇聯(lián)被譽為“革命的海燕”和“社會主義現(xiàn)實主義文學(xué)的奠基人”；也正是因為這類作品，使他在列寧及斯大林心中有著極重而又特殊的分量，讓他享有其他任何蘇聯(lián)作家所不曾享有的殊榮。

他曾任前蘇聯(lián)第一屆作家協(xié)會主席，出席莫斯科的五一慶典活動時被安排在斯大林的身邊；他的故鄉(xiāng)諾夫哥羅德市改名為高爾基市；他晚年被安排在莫斯科近郊富麗堂皇的別墅養(yǎng)病，逝世之后斯大林為他舉行國葬。

這些文學(xué)成就與榮譽，的確是高爾基人生中收獲的一個個甜果，但是這些甜果卻是在一條苦藤上結(jié)出的。

高爾基原名為阿列克塞·馬克西姆維奇·彼什科夫，高爾基是他的筆名，這一筆名的俄文就是“十分痛苦”的意思。高爾基為什么會為自己取這樣一個筆名呢?

高爾基出生于1868年，他是一個木匠的兒子。四歲時，他的父親就因感染霍亂而撒手人寰，高爾基不得不隨母親寄居外祖父家中。十一歲時，他的母親又在貧病交加中辭別人世。此時，他外祖父經(jīng)營的染坊也以破產(chǎn)告終。這時的高爾基連寄人籬下的生活也無法延續(xù)下去了，只讀了三年小學(xué)就不得不離開外祖父與外祖母的家，開始獨自闖蕩人生。

他成了地地道道的童工，成了鞋店伙計、圣像作坊的學(xué)徒、搬運工、面包師、守墓人、園丁，差不多人世間最下層的活計他都干過。他遭遇過冷眼、嘲笑、辱罵、毒打，他與小偷、纖夫、搬運工、流浪漢及形形色色的小市民接觸交往，他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

他的《童年》、《在人間》、《我的大學(xué)》，雖是小說，其實也是他的自傳。這里所選的《在人間》第五部分的文字，就是高爾基在一艘輪船上當(dāng)洗碗工的人生經(jīng)歷的真實記錄。

去當(dāng)輪船洗碗工之前，小說中的阿廖沙(高爾基的生活原型)是一個閑蕩了好多天的野孩子。高爾基將輪船命名為“善良”號，這是小說刻意經(jīng)營的筆法。勸他去“善良”號上做童工的裝卸工人是善良的，接納他的輪船老板也算是和善的，更重要的是這條“善良”號上有一位影響了阿廖沙心靈的廚師——斯穆雷。

高爾基刻畫斯穆雷的表現(xiàn)手法很值得我們欣賞，在文中他將先抑后揚的筆法運用得十分嫻熟。

在野孩子阿廖沙的第一眼中，斯穆雷骯臟——“他全身穿著白凈衣服，我還是覺得他臟。他手指上長著毛，長長的毛發(fā)從他的大耳朵下露出來”；斯穆雷冷漠——“可廚師哼了一下鼻子，梳理了一下他的黑胡子”；斯穆雷粗魯——“他很生氣地把剪短了黑發(fā)的腦袋向后一仰，鼓起一對烏黑的眼睛，打起精神，撅起嘴巴，大聲嚷叫起來：‘你是干什么的?”’

接下去呢?斯穆雷善良的一面就一一地被展現(xiàn)了出來。高爾基借如聞其聲的對話描寫，如見其人的外貌刻畫，逼人的真實的細節(jié)，將一個寬厚、溫和、善良的廚師形象雕像般地矗立在讀者面前。為表現(xiàn)斯穆雷對阿廖沙的關(guān)切，高爾基用了一連串的問話與撫慰——“吃吧!有父母親嗎?偷東西你會嗎?好了，別害怕，這里有的是小偷，會把你教會的!”接著又描寫斯穆雷如何掏錢親自去為阿廖沙買“工作服”圍裙。一個粗魯?shù)娜?，此刻又是那么的細心，那么的富有愛?他為阿廖沙沖茶，給阿廖沙白面包與大香腸，那一個“推”字用得多傳神啊，阿廖沙怎能不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溫暖?他耐心地等阿廖沙喝完茶，本想塞給他一盧布讓他自己去買圍裙，大概是考慮到小阿廖沙人生地不熟，買不到合適的，他竟搖著沉重的身子親自去為阿廖沙買圍裙。

豈止是善良，斯穆雷身上還有著一般人身上難以擁有的“稀有”品德呢，那就是正直。

他朝著為節(jié)省工錢而招童工的老板的背影送去憤怒——“什么魔鬼你都雇，只要工錢便宜就行……”；他路見“長相漂亮但心腸狠毒的水手長”侮辱白俄羅斯鍋爐工人，非常不平；他知道阿廖沙被偷賣老板的餐具的跑堂謝爾蓋而連累正面臨辭退時，又極力設(shè)法在老板面前為他求情開脫。

這個故事最深情最感人的部分是尾聲，當(dāng)斯穆雷將他的教女送給他的彩色荷包塞給阿廖沙時，他是將一份父親對兒子般的摯愛送給了一個孤兒；當(dāng)斯穆雷囑咐阿廖沙“讀書吧，這是最好的事情”時，他是將一份最美好的祝福送給了一個在黑暗的河流中迷航了的孤兒；當(dāng)斯穆雷將阿廖沙“夾在腋下，提了起來，吻了一下”，然后將小阿廖沙“很穩(wěn)地放在碼頭的甲板上”時，他是將一個信念放在了一個孤兒的心中——這個世界會有許多像斯穆雷一樣雖然孤獨、受盡生活折磨卻依然善良的人。

高爾基沒有辜負善良、孤獨而富有愛心的斯穆雷的期望，他繼續(xù)像饑餓的人撲在面包上一樣撲向文學(xué)名著，他在苦難的歲月里閱讀了無數(shù)文學(xué)名著，后來終于提起了筆，開始了自己的寫作生涯。他的描寫生活最底層的短篇小說引起了契訶夫等文壇大師的關(guān)注，后來又得到了托爾斯泰的肯定。1902年，34歲的高爾基甚至被俄羅斯科學(xué)院授予院士稱號。盡管因為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直接干預(yù)無果而終，但這一事件卻在俄羅斯社會引發(fā)了一場極大的風(fēng)波，契訶夫為此憤然辭去俄羅斯院士的頭銜而表示抗議，當(dāng)時身為政治流亡者的列寧也在外國的報紙撰文對高爾基表示聲援。

說到這兒，你可能會為這樣一個孤兒、一個只進了三年學(xué)校門的流浪兒，獲得如此巨大的成就而感到驚訝吧?

不止是你，托爾斯泰也曾感到驚訝。當(dāng)托爾斯泰了解了高爾基的苦難經(jīng)歷之后，也曾這樣感慨說：“您本來會成為一個憎恨一切的人，但非常奇怪的是，您最終卻成了一位善良的人?！?/p>

高爾基是怎樣認為的呢?他給出的答案是什么呢?

高爾基成名后，于1896年寫了一篇文章《讀者》。這篇文章有一段可以視為高爾基的文學(xué)觀宣言——“文學(xué)的目的就是幫助人們了解自身，增強他們的自信心，激發(fā)他們列真理的企求，同人們的鄙俗行為作斗爭，善于在人們身上發(fā)現(xiàn)好的東西，喚醒他們靈魂中的羞恥感、憤怒和勇氣，做一切能使人更加高尚而又堅強、讓他們能用美且圣潔的精神來活躍其生活的事情。這就是我的公式。”

高爾基是在貧困、饑餓、歧視、折磨中長大的，命運賜予他的帶有侮辱性的傷害其實也讓他一生都難以忘懷。

1935年，高爾基的好友——法國著名的作家羅曼·羅蘭應(yīng)邀訪問蘇聯(lián)。羅曼·羅蘭作客高爾基的別墅中，67歲的高爾基給羅曼·羅蘭講述了這樣一段經(jīng)歷——

一天，一個年輕女子在街上喊住他：“外地佬，借個火!”他問：“您怎么就能斷定我是外地人呢?”“瞧你那傻樣兒。”

這是羅曼·羅蘭寫在他的《莫斯科日記》中的關(guān)于高爾基的故事，羅曼·羅蘭而且還不無感慨地說高爾基“依然把當(dāng)年所經(jīng)歷的屈辱記在心里”。但高爾基為什么沒有成為“憎恨一切的人”呢?因為高爾基相信人的“靈魂中的羞恥感、憤怒和勇氣”是可以喚醒的，而文學(xué)正是“能使人更加高尚而又堅強”、“美且圣潔”的事業(yè)。因此他才不顧一切地投向了繆斯女神的懷抱，他也終于從文學(xué)女神那里獲得了自信心，告別了“鄙俗行為”。

而他筆下的斯穆雷就是一位“高尚而又堅強”的人，盡管斯穆雷身上仍有粗俗的性格特征，但他已經(jīng)是一位超脫了庸俗的大寫的人。

高爾基用文學(xué)的筆贊美像斯穆雷一樣善良的人，其實也是在借文學(xué)讓自己不斷趨向善良和完美。正是旨在謳歌善良、謳歌追求真理的文學(xué)讓高爾基擺脫了自卑，從孤獨的城堡中成功地實現(xiàn)了突圍，進而成為了一代文學(xué)巨匠。

高爾基曾說：“只要托爾斯泰活在世上，我便不是孤兒?！蓖袪査固┦且粋€善良的人，是一個有著悲天憫人情懷的人，是一個堅信文學(xué)力量的人。托爾斯泰1910年就死了，但文學(xué)與精神的托爾斯泰卻永遠不朽。

對此，我更愿意將“托爾斯泰”理解為一種高尚的精神與一個高貴的靈魂，這樣我們也就可以說：只要高爾基、托爾斯泰、契訶夫、魯迅們的作品仍然流存在世上，我們也就能像他們一樣從生活中看到更多的“斯穆雷”，發(fā)現(xiàn)生活中更多的真、善、美!

這樣，哪怕命運賜予你與我在一條苦藤上生長，我們也能結(jié)出自己的甜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