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曹老師要我們寫一篇關(guān)于母親的文章,但不知何故,我提起筆,卻不知如何開始。并不是我與母親生疏,也不是她沒有感人的事,相反,她對家庭、對子女,都恩重如山,她給了家庭最徹底的奉獻(xiàn),給了子女最無私的愛,正因如此,我才不敢輕易下筆。
印象中,母親的臉總是黃黃的,瘦瘦的。手上也常有厚厚的老繭。記得小學(xué)三年級的冬天,有一次我逃課跑出去玩,回到家里,卻看見母親哭了,原來她從老師那里知道了我逃課的事。聽到她啜泣,我的淚也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母親哽咽著說:“你明天就不要去上課了,和我挑肥上山澆樹去?!?/p>
2000年的冬季,是這么多年來最冷的。父親在外工作,家里只剩我和母親。那時,田里的香蕉葉早已凍得枯萎了。早上起來,屋頂都結(jié)了白白的霜,整個村子一片沉寂,只有寒風(fēng)吹著樹枝瑟瑟地響。母親拿了幾個饅頭,又用桶裝了二十來斤肥料給我,她自己裝了滿滿的兩桶,大概七十來斤。母親走在前,我跟在后面。
剛開始,寒風(fēng)吹得很大,我哆嗦著跟在母親身后。山路崎嶇,才走了一段路,我已氣喘吁吁,腳步也放慢了。漸漸地,母親與我拉開了幾十米。再過一會兒,我已看不到母親的身影了,我只得加快腳步。不一會,只見她就在前面不遠(yuǎn)的地方等我。她一臉嚴(yán)肅,等我跟上來,又繼續(xù)前進(jìn)。我望著母親的背影,母親的背被沉重的肥料壓成弓形,背上早已濕透了,但她的步伐仍舊有節(jié)奏地邁著。一路上我停停歇歇,好幾次都不見母親的身影,但她總在不遠(yuǎn)的地方等著我。
好不容易到了山頂。母親遞給我饅頭,我狼吞虎咽地啃著,瞧瞧母親,她只喝了幾口水,就忙著給樹苗施肥了。一陣風(fēng)吹來,地上揚起的塵吹向母親,她沒怎么理會,依舊忙著干活,臉上依舊嚴(yán)肅。我哭了,我跑過去抱著母親,幫她拍去身上的塵土。母親沙啞著聲音說:“別哭了,天氣冷,哭了臉會疼?!笨伤D(zhuǎn)過頭,用手擦了擦,分明是兩道深深的淚痕。
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逃過課。
母親沒讀過幾年書,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她給我的是無言的教育,是愛的教育。
指導(dǎo)老師 曹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