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歷史文化保護運動的實質

摘要：我國城市各種類型的歷史文化遺址均具有多方面的保護價值，但保護卻存在多種阻力和誤識；須在思想上、制度上來一個“保護復興運動”，促進中華民族的城市歷史文化為人類做出新的劃時代的貢獻。城市文化遺產是城市文明的歷史見證，是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底蘊和儲存著的能源。城市歷史文化是財富，而不是包袱?！氨Ｗo”適合大多數(shù)人的利益。這些都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關鍵詞：中國；城市歷史文化；廣州十三行；“保護復興運動”

中圖分類號：G127文獻標志碼：Ａ文章編號：1673-291X(2008)09-0141-02

目前，我國正在努力發(fā)展城市建設，保護和利用歷史文化，已成了一個突出的、需要全社會都來關注和認真研究的問題。堅持科學發(fā)展觀，首先是保護，其后才是利用和發(fā)展。

一、 從廣州十三行遺址的“保護”說起

十三行是中國封建社會末期出現(xiàn)的、半官半商性質的、國家直接操縱的“一口通商”對外貿易組織。它預示著國際資本主義經濟貿易越來越深刻地影響閉關鎖國的封建主義經濟模式。存活了近160年的十三行也記載了一個特殊的文化制度和特殊的戰(zhàn)爭背景，構筑了一個對國內政治有重大影響的經濟特區(qū)和對世界文明有貢獻的國際舞臺，在迎接中國近代社會的體制演變中，無疑具有某種劃時代的作用。

十三行時期（1685—1842年）所形成的城市街區(qū)、碼頭、倉庫、商館、驛站、洋行、公行、園林、寺廟、會館、工場、稅口、炮臺、海關、村鎮(zhèn)……曾是“中國第一商埠”的組成部分，作為一個經濟“增長極”，對此后長期的城市建設亦產生了較大的影響。十三行歷史街區(qū)及其相關歷史地段，既是廣州千年商都的重要物質載體，也是開展涉外商貿旅游難得的文化資源和空間環(huán)境。

最近，中共廣東省委書記汪洋，廣州市委書記朱小丹均已明確批示：成立“廣州十三行”研究中心，組織有關專家學者圍繞“十三行”這一歷史事物、歷史現(xiàn)象、歷史背景、歷史經驗教訓，亦即十三行歷史文化及其同國際社會的復雜關系開展學術研究，以此同國際上的“十三行”學者進行交流，共同探索內涵其中的社會、文化、經濟規(guī)律，有利于當今世界多方面的合作共贏。

二、“保護”＝增強民族自信力

國家名城第12次（國際）學術研討會上通過的《肇慶宣言》指出，歷史文化是名城的生命基因和靈魂，是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原動力。保護名城歷史根基、傳承歷史脈絡、延續(xù)歷史特色，統(tǒng)籌、協(xié)調社會各項事業(yè)的發(fā)展，建設適合人類生存狀態(tài)的美好家園是我們共同的歷史使命。

英國文物學會曾統(tǒng)計:20世紀70年代的舊城改造所破壞的文物性建筑比二戰(zhàn)時還多；我國20世紀90年代損失的文物性建筑比例可能更大，有價值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也正在逐漸消失。就這種情況，我們生活得好嗎？對于快節(jié)奏中的人們，保護傳統(tǒng)文化與環(huán)境多樣性，是提高生活質量的要求。人們有必要走進自己身邊的歷史，體味自己的歷史，生活得有滋有味[4]。種文化都需要保護與創(chuàng)新，要有改文化是無辜的。每一變被動地位的能力。其要點就是恢復傳統(tǒng)文化的活力，提升傳統(tǒng)文化的質量，使之成為當代社會的一種高級文明。建筑設計一味崇拜外國，一味貶斥中國，正如英國學者布爾克在《法國革命的反思錄》中指出：“一個國家若沒有改變的能力，也就沒有保守的能力。沒有這種能力，它將不免冒著一種危險：即失去其體制中它所最想保存的部分”[1]。中國已經有過這方面的教訓，“十三行”末期就演繹了一曲類似這樣的悲喜劇。

三、 “保護” ＝ 施展城市的魅力

城市歷史文化是城市個性的美學本質積淀?！皻v史傳統(tǒng)、自然環(huán)境、人文景觀正是城市的特色所在，城市的魅力所在”（汪光燾語，2005）。固有的或不起眼兒的一些東西，有時正是需要我們認知與保護的城市歷史文化，有些還是失之不再的“無價之寶”。

瑞典地方政府以及地區(qū)協(xié)會國際發(fā)展署的代表迪克留斯先生訪問中國時特別提到:有些瑞典居民自行建造的、規(guī)范性不那么好的歷史建筑，加上窄得無法通車的街區(qū)道路，甚至外觀也不符合今天的標準，瑞典政府仍然努力保護這些有個性的建筑及其外觀。因為魅力在于個性，而正是因為這些歷史遺存，才使我們的城市顯得有歷史感和文化深度。廣州名城某些歷史街區(qū)的特色民居同樣大有保護價值。正如《蘇州宣言》(1998)指出，在當今城市國際化和各種飛速轉變的急流中，唯有各自的歷史街區(qū)，傳統(tǒng)文化才能顯示出各自城市的身份和城市的文化歸屬.如何把他們保護好，使它們繼續(xù)長存下去，已成為城市整體發(fā)展中最根本的因素?！?/p>

歷史文化名城最大的物質性遺產是一座座建筑物、構筑物、歷史街區(qū)、老字號店、名人故居等等。這些要素對人的視覺沖擊最強烈，所體現(xiàn)出的個性特色最具效果。時間越往前推，各地城市的風格特征區(qū)別就越大，地域性就越明顯，與當?shù)氐臍夂蛏鷳B(tài)環(huán)境越是相宜，與人民的情結也越深。所以，遺存反映出過去的城市形象各有特色、歷史人文各有千秋。“我們總說要打造城市的‘名片’，其實最響亮和奪目的‘名片’就是城市歷史文化的特征”[2]。

四、 “保護” ＝ 潛在的發(fā)展動力

其實，歷史文化名城（名鎮(zhèn)）、歷史文化保護區(qū)（含風景名勝保護區(qū)）、歷史街區(qū)（地段），也是一種寶貴的“發(fā)展要素”。

悉尼市有一棟百年建筑，面臨被拆除的厄運，一位馬來西亞商人，投入了在很多人看來很不值得的一大筆金錢，將其修復，并從印度買來一座英女王維多利亞的塑像來進行裝飾。如今，這座建筑成為悉尼的一道美麗的景觀（見《名城報》2005-11-11.劉濤前沿報告）。

在奧地利，保護老城風貌，意味著開發(fā)重要的旅游資源。最近一項調查表明，維也納人自豪的不僅是音樂，而且還有保護完好的老城。老城是吸引游客的重要因素。維也納已為大約一萬座歷史建筑設立了118個保護區(qū)，市政府甚至將市民所交納的廣播電視稅的10%也用于歷史建筑保護。相比我們的做法，差距就太大了。

在新西蘭立有文化遺產保護法令：凡是歷史街區(qū)和建筑，全部在這個法令的保護之下。新西蘭人特別重視保護歷史建筑的外部風貌和環(huán)境，即使是老建筑，也會竭盡全力地把它的正面整體保留下來。

在德國，保護魯爾工業(yè)遺產，合理利用工業(yè)設施，不僅使被污染的大片國土變得生態(tài)亮麗，而且給國內外的游人創(chuàng)造了豐富多彩的游覽、休閑、娛樂、表演、創(chuàng)作、購物的去處和空間。

陳萬鵬先生呼吁:“為十三行歷史街區(qū)劃定保護紫線”(華中建筑，2006.11.)。用法律手段保護歷史地段是迫不得已和必要的；保護的“將來”意義是無價的。

五、“保護”＝ 賦予城市記憶力

馮驥才先生指出，自覺地保留城市的記憶，是現(xiàn)代人類的文明要求和文明行為;而破壞城市歷史記憶的思想行為，則是一種原始非理性慣性滯留的表現(xiàn).把閱歷豐厚的城市最終變成紅光閃閃、而“腹內空空”的暴發(fā)戶，變?yōu)槭洶Y的患者[2]，無疑則是千百萬市民的悲劇。

城市需要記憶。正如人一樣，沒有記憶就談不上創(chuàng)新。在鞏固已有成就的基礎上，人類才能不斷地提高、進步、發(fā)展。像黑熊掰包米，掰一個，丟一個，永遠也不會有收獲. 經常性的從“零”開始，一輩子“交學費”，永遠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那談何發(fā)展？這是錯誤的領導者自我包庇、掩飾之詞。

保護城市歷史文化是貫徹落實科學發(fā)展觀，全面建設小康社會，促進社會和諧的舉措和每一個建設者刻不容緩的責任?！皻v史主義”地看問題就是科學地、全面全過程地看問題。歷史主義是推動歷史前進的“主義”。君不見那些不要歷史的人，最后總是被歷史所淘汰。

在美國，“歷史保護”既是認識、規(guī)劃城市的觀念尺度，也是規(guī)劃設計的方法手段，同時還是規(guī)劃目標效果，全體市民重要的“世界觀”、“方法論”。廣州十三行歷史文化的保護利用雖然面臨著嚴峻的考驗，但畢竟開了一個好頭。

六、 “保護”＝加深自然親和力

歷史越往前，人、建筑與自然的和諧程度就越緊密、越深刻。當澳大利亞人覺醒而自覺地追求時，給人印象最深刻的是綠色的公園、農田、荒野、海灘。對于一個忙碌而充滿麻煩的世界來說，它們是一筆寶貴的財富[4]。尤其是具有地方特色的自然遺產包含著比建筑更多的東西。

不要以為城市堆砌了各種現(xiàn)代化的設施和功能，不斷添加經濟元素，就能永續(xù)發(fā)展下去，城市就永遠不會衰落！人類文明早期，絢麗多姿的兩河流域文明、印度文明、瑪雅文明，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在歷史的大漠之中。導致這些文明衰落的原因不在于連綿的戰(zhàn)爭和異族入侵，而在于生態(tài)環(huán)境基礎的喪失[4]。城市的發(fā)展也是如此。如果不保護好城市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城市建設不以生態(tài)化作價值取向，其結果也將是難以想象的。中國的許多城市已經亮出了黃牌，警惕?。V州的高樓逼進麓湖風景區(qū)，就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十三行地段插建的幾棟“大廈”既玷污了十三行的名，又壞了十三行的歷史文化環(huán)境。

七、“保護”—— 提高國家文化力

保護歷史文化遺存是永遠不會落后的，除非人體與人心都發(fā)生了異化。對悠久、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一知半解的人，其所謂創(chuàng)新至多算拿來主義，或是少數(shù)人、個別人的“新好”，有些還是倒退。過去拿蘇聯(lián)的，不久就丟了；現(xiàn)在拿西方的，貝聿銘并不看好。舊城被拆之后，寶貴的文明傳統(tǒng)被割斷，新建對未來表現(xiàn)得無所適從(何樹青等2006)。多少年來，大破不能大立，只要“指標”、不要文化的歷史根源、制度根源至今尚沒得到根治。

《歐洲時報》評論: 別讓“拆文化”毀了北京.“China”應 ≠“拆了”。外國人也為北京的保護操心!“大拆大建”源于“大破大立”、后朝毀前朝宮殿的惡習。“大破大立”的思想和做法，不論在哪個朝代、哪個歷史時期，都是錯誤的、短命的、幼稚的。因為太絕對，破壞事物的時空連續(xù)性，缺乏辯證法，最后只能留下反例和笑料，只能使社會蒙受太多的破壞與損失。

“保護工作”很多時候表現(xiàn)出“文藝復興”的運動特質?！拔摹?、“藝”往往是超越時代、超越階級、超越地域界限的全人類文化遺產或財富。歷史上的任何一次“文藝復興”運動，都表現(xiàn)出一定的歷史進步性、時代進步性。開始總要一些理智清醒的哲人“杜鵑泣血”般的呼吁，然后贏得全社會的覺醒、響應， 最后掀起一個高潮?！氨！?，也是一種創(chuàng)造性的工作，“?！敝杏袆?chuàng)， 是有成就感的。而只建不保，等于走一條不歸之路。

現(xiàn)實往往也給“保護”工作以不應有的冷遇。“保護”工作步履艱難，常使英雄飲恨終生。梁思成先生大概要算一個典型例子。他對北京城的“保護”就是中國城市文化的一部痛史[6]。讓歷史悲劇不再，更不能讓“大拆大建”的歪風從城市蔓延到中國廣大農村。

參考文獻：

[1]何星亮. 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創(chuàng)新[N].名城報，2006-08-18(3).

[2]馮驥才. 城市為什么要有記憶[N].名城報，2006-06-30.

[3]張松.歷史城市保護學導輪[M].上海: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2003.

[4]郭艷華.綠色不僅僅是城市的點綴[N].名城報，2006-03-10.

[5]黃永嘉，楊宏烈.城市設計與“留有余地”之美[J].規(guī)劃師，2008，(2).

[6]梁思成.《中國建筑史》為中國人的一部痛史：書評[N].廣州日報，2005.

The Essence of City History Cultural Protection Movement

JIANG Yan-hua

(Nanhua College of Industry and CommerceEnvironment-Art Department ，Guangdong510507，China)

Abstract: There is great significant and value in the protection of the history and culture remains of different types in Chinese cities. But the obstacles and misunderstanding. Therefore， the protection campaign is needed vital in ideological and systematical. Promoting Chinese cities history and culture will contribute great to the new era of the human.

Key words: China; cities history and culture; Guangzhou ShiSanHang; “the protection renaissance campaign”

[責任編輯吳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