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外國電影片名的翻譯起到了文化媒介的效果,是介紹異域文化的一種簡潔直觀的手段,又是傳播民族文化的一個重要途徑。著重從片名翻譯的異化與歸化的角度,探討即保持源語文化特征,又能夠結(jié)合本民族文化背景進行再創(chuàng)作,翻譯出為譯語觀眾所接受的好譯名。
關(guān)鍵詞 片名翻譯 歸化 異化
電影是一種老少皆宜,雅俗共賞人們喜聞樂見的藝術(shù)形式。一部好的影片之所以吸引成千上萬的觀眾,除了演員的精湛演技、富有哲理的對話以及絢麗多彩的畫面外,與其寓意深刻,回味無窮的片名有著直接的聯(lián)系。片名既要反映影片的主要內(nèi)容和暗示影片的類別,還要簡短醒目、別出心裁,以便最大限度地吸引觀眾,在觀眾心目中留下難忘的印象,做到先聲奪人,從而很好起到為影片宣傳的作用。因此,片名往往是編劇、導演、制片人等精心構(gòu)思的產(chǎn)物,翻譯片名時譯者需仔細斟酌,盡可能使譯名達到吸引觀眾,導視和促銷的作用。然而,翻譯片名會不可避免地遇到語言、文化的差異,因此很難在語言、文化信息和功能特征上同時對等,這時會出現(xiàn)兩種迥異的主張,即歸化策略與異化策略。
一、翻譯的歸化與異化策略
所謂“歸化”(domestication)與“異化”(foreignization),是兩種不同的翻譯策略,前者主張譯文應以目的語或譯文讀者為歸宿,后者則認為譯文應以源語或原文作者為歸宿。Venuti可以說是“異化”的代表人物。他認為這種翻譯刻意在目的語的文本中,在風格和其他方面突出原文之“異”。Venuti主張,其目的是要發(fā)展一種翻譯理論和實踐,以抵御目的語文化占指導地位的趨勢,從而突出文本在語言和文化這兩方面的差異(Venuti1991)。Nida可以說是“歸化”的代表人物。他提出了“最切近的自然對等”的概念。他從社會和文化的角度出發(fā),把譯文讀者置于首位,并仔細分析源語信息的意圖。認為“譯文基本上應是源語信息最切近的自然對等?!睂ida來說,動態(tài)對等(或功能對等)的目的是指譯文的表達方式應是完全自然的,并盡可能地把源語行為模式納入譯文讀者的文化范疇。這種關(guān)于翻譯的概念不強調(diào)讀者為了理解源語信息一定得接受源語文化的模式。因此,英語成語“to grow like mushrooms”在譯成中文時,可用漢語成語“雨后春筍”來表達。
主張在譯文中保留源語文化的“異化派”提出如下的理由:(1)有必要讓譯文讀者了解異國文化,而且,這也往往是讀者閱讀譯作的目的;(2)譯者應相信讀者的智力和想象力能理解異國文化的特異之處,(3)在目的語文化中移植進源語文化將會豐富目的語文化和目的語的語言表達方式:(4)翻譯應起到文化交流的作用,而且,這也正是翻譯主要的目的:(5)譯文如果不能傳達源語世界的現(xiàn)象,就不能算是“忠實于原作”。
主張以目的語文化為歸宿的“歸化派”提出了如下的理由:(1)把源語的語言規(guī)范強加給目的語,一般來說是不現(xiàn)實的:譯文不僅要克服語言的障礙,還要克服文化的障礙。(2)因為翻譯就是交際,因此,譯者的責任之一就是避免文化沖突,而文化沖突會導致各種形式的誤解。所以,譯者在把一種文本移植到另一種文化中去時,要仔細權(quán)衡文化中思想意識的內(nèi)涵。(3)如果譯文表達的內(nèi)容和形式在譯文讀者對現(xiàn)實世界了解的知識范圍之內(nèi),讀者就能更好地理解譯文。所以,要盡可能地將源語文化轉(zhuǎn)換成目的語文化。(4)從交際的觀點看,在一種文化中有效的交際方式,在另一種文化中不一定就同樣有效:在翻譯中,即使原文中的每一個詞在譯文中都能用“對等詞”譯出來,也不一定能保證譯對譯文讀者所起的作用能與原文對原文讀者所起的作用一樣或相似,因為譯文讀者往往用自己的文化觀念來理解譯文的內(nèi)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意譯就是在源語文化和目的語文化之間取得“文化對等”。
應該說,翻譯中“歸化”和“異化”不僅是不矛盾的,而且是互為補充的。對翻譯中涉及的各種因素作綜合的分析,譯者既可采用“歸化”的原則和方法,也可采用“異化”的原則和方法。至于在譯文中必須保留哪些源語文化,怎樣保留,哪些源語文化的因素又必須作出調(diào)整以適應目的語文化,都可在對作者意圖、翻譯目的、文本類型和讀者對象等因素分析的基礎(chǔ)上,做出選擇。對譯者來說,重要的是在翻譯過程中要有深刻的文化意識,即意識到兩種文化的異同。
二、電影片名翻譯中的歸化與異化
電影的特殊性決定其翻譯是目標取向策略(target-oriented strategy)為主。也就是說,譯者在忠實地傳達原作意圖的基礎(chǔ)上,應側(cè)重譯語觀眾效應。因此,一方面,翻譯片名時,除應忠實傳達原片名的語言和文化信息,更應考慮觀眾的期待視野、審美情趣和接受能力:另一方面,譯名應在片名語言、文化信息及其對觀眾產(chǎn)生的效應上盡可能地與原片名保持一致。依此,片名翻譯的標準應是信息相符、功能一致。
(一)電影片名翻譯中的歸化
具體到電影片名的翻譯,歸化式翻譯是指用流暢的語言表達和“傳統(tǒng)的情調(diào)”取悅譯語觀眾。我們知道,兩種語言、文化之間的差異注定了影片譯名與原名之間的偏差,因為不同的文化背景會導致部分語義的改變和喪失。依照諾德(Nord,1991)所主張的翻譯工作者可以根據(jù)需要“按照譯語文化的準則來調(diào)整或‘改寫’原文”。即便譯名與原名有一定的偏離,只要能夠在整體上忠實傳達原作意圖和功能,在譯名觀眾中能產(chǎn)生類似原名的譯名預期效果,就不失為成功的翻譯:而異化式翻譯則全然不顧譯語文化中早已存在的現(xiàn)成的表達方式,以源語文化作為翻譯支點,強調(diào)直譯。如根據(jù)名著改編的電影Rebecca,依據(jù)內(nèi)容譯為《蝴蝶夢》使之符合漢語的語言表達習慣,迎合了中國觀眾,故為歸化譯例。而直譯為《綠蓓卡》觀眾對影片內(nèi)容,是為異化譯例。
美國影片Ghost譯為《人鬼情未了》,令人回味無窮。漢字“人”、“鬼”在視覺上給中國觀眾以強烈的沖擊,顯示了主人公陰陽兩隔、難以相聚的情境:而“情”“未了”又纏綿悱惻、柔斷肝腸。5個漢字連起來,既提示了生死離別、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又能引起觀眾心靈上的震撼,激起觀眾強烈的觀看欲望。若字面直譯為《鬼》中國觀眾便會以為這是一部恐怖片,因為單獨的“鬼”字,會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因此,譯為《人鬼情未了》符合中國觀眾的審美情趣和期待視野。
為了體現(xiàn)題材而將片名進行歸化的翻譯還有很多。如將災難片A Night of Remember譯為《冰海沉船》Alive譯為《劫后余生》愛情片Pretty Woman譯為《風月俏佳人》You’ve Got Mail譯為《電子情書》驚險片Speed譯為《生死時速》The Tracker譯為《閃客帝國》恐怖懸念片The 6th Sense譯為《陰陽眼》或《靈異第六感》等等。此外,作為一門綜合藝術(shù),電影片名的翻譯并不僅限于語言和文化上的限制及影片內(nèi)容的限制,還受制于影片特殊的藝術(shù)形式如聲像的限制。美國影片Mission的兩種譯法《碟中碟》或《職業(yè)特攻隊》都是根據(jù)影片內(nèi)容大意進行的歸化翻譯。其中這兩種譯法又以前者為佳,因為《碟中碟》簡短有力,與影片的內(nèi)容、音樂、節(jié)奏相符,具有驚險、刺激的效果,能做到先聲奪人,而后者偏長,無法更好地從影片的音樂、節(jié)奏、氛圍上體現(xiàn)原片名的神韻,而只是內(nèi)容上提示了故事梗概。影片Bathing Beauty,直譯是《浴美人》,意譯為《出水芙蓉》,“太液芙蓉未央柳”的無邊春色一下到了眼前。又如,以美國作家羅伯特舍伍德(Robert Sherwood)的一個劇本改編的同名電影Waterloo Bridge,譯為《魂斷藍橋》??胺Q電影片名翻譯的上乘之作。該譯名不僅吻合劇情,同時典雅蘊籍?!八{橋”二字借用了我國古代愛情悲劇的典故,把滑鐵盧換成了藍橋?qū)嵞俗g者嘔心之杰作。與此異曲同工的是美國愛情片The Bridges of Madison County的譯文。原片名為《麥迪遜郡的橋》,如直譯則平淡無奇,毫無文采,絲毫體現(xiàn)不出炙烈的愛情韻味。譯者把它翻譯成《廊橋遺夢》,令人過目不忘。Courage under Fire是好萊塢第一部以海灣戰(zhàn)爭為題材的影片,意為《火線下的勇氣》,翻譯為《生死豪情》,影片Velcane描寫大地震引起火山爆發(fā),熔巖涌向洛杉磯市,勇士們奮勇救危城,譯為《地火危城》,最新影片Transformer譯為《變形金剛》。這些佳譯比原片名更有震撼力,與影片內(nèi)容相輔相成,增加了影片的吸引力。
三、電影片名的異化翻譯
異化翻譯理論認為翻譯應達到“功能對等”,是指翻譯應使譯文讀者獲得與原文讀者在閱讀、欣賞原文時相似的心理感受。即翻譯的根本任務是求得譯名在音、形、義等方面盡量達到精神、事實、意境的對等。傳統(tǒng)的關(guān)于電影名的翻譯都是以異化理論作為指導思想,在翻譯過程中把原文置于核心地位,以便達到與原電影名的最大程度的“對等”。實際上,按原名形式也能很好地譯出原作意圖,甚至使譯名更富于異域色彩,便如Jane Eyre《簡愛》Sound ofMusic《音樂之聲》Titanio《泰坦尼克號》TheSilence of Lamb《沉默的羔羊》,Schindler’s List《辛德勒的名單》True Lie《真實的謊言》,Dances with Wolves《與狼共舞》,BlcodDiamon《血鉆》The Lord of the Rings《指環(huán)王》Notting Hill《諾丁山》Pirates of the Caribbean《加勒比海盜》Harry Potter and the Sorcerer’s Stone《哈利波特與魔法石》Spidermar《蜘蛛俠》等同樣受到譯語觀眾的歡迎。總的來講,直譯的片名都是繼承了原片名簡潔明了、信息量大、易于引起觀眾好奇心的特點。而且,這些片名不帶有濃厚的異域文化色彩,不會導致異國觀眾在理解上和接受上的難度。
人們在交流中不可避免地用自己的文化定式去解讀與本旗文化并不相容或不完全相容的異族文化現(xiàn)象時,就難免會經(jīng)歷從不解、費解、誤解、一知半解到理解,甚至認同的過程。因此,片名所反映的不同語言習慣、文化精神,隨著文化交流的加深,有些能夠為觀眾所理解、認可和接受的,翻譯則可由歸化轉(zhuǎn)為異化。有些始終為觀眾所勉強的,則仍多以歸化為主,如英語片名多直白,而漢語片名多含蓄。中國人接受直白的東西比較困難,因此,翻譯應為歸化為好。
總之,電影片名翻譯應該從發(fā)展的角度去考慮,結(jié)合觀眾的實際需要,把握好歸化和異化的“度”,既不能過于異化,讓譯語觀眾不知所云:又不能過于歸化,造成原名語言和文化特色的喪失。電影片名的翻譯應既受原名文本約束又富于創(chuàng)造性。翻譯時應充分認識語言、文化差異,正確把握觀眾的接受能力,確定歸化和異化的策略。異化翻譯就是充分相信觀眾的審美、接受能力,讓觀眾直面異域文化。而歸化翻譯的要旨在于跳出語言層面的束縛,傳達出影片的內(nèi)容含義與文化精神。譯者應能結(jié)合本民族的文化背景對原片名的內(nèi)容含義與文化精神進行再創(chuàng)作,從而翻譯出既與原編劇達到心靈上的契合,又為譯語觀眾所接受的好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