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杰
作為文字性科目,語文確實有其獨特別致的一面,它不同于數(shù)理化這些講究邏輯演繹、歸納推理的科目(這些皆歸于理性的門類,科學性甚強),語文當然也是科學的范疇之一,然而在它自身旋轉的軌跡中,情感是占了較大比重的。以語言文字作為交流思想、溝通情感的媒介,語文脫離不了文學性藝術性的特點。至少,作為交際的物質外殼——語言是擺脫不了文字所構建的游戲方陣的。正因為如此,語言的巧妙變化與組合,才決定了文字性科目尤其是語文的審美特性。
可以說,中學語文教學就是向學生推薦文章并引導他們進行鑒賞的活動,就是審美的活動。以往我們總是忽略了這一點,在教學中以蒙太奇的手法迷蒙了懵懂的學生和懵懂的自己,而多年以來,我們都共同固守一片蒼白而僵化的天空,做些不切實際的夢。
這,就是美的誤區(qū)。
無疑地,還是貼近時代、貼近生活的素質教育喚起了人們對語文教學的重新審視,重新定位,尤其是新課標的實施如一劑猛藥沖破了人們狹隘固執(zhí)的思維定式,割裂了傳統(tǒng)與保守的贅瘤,讓人們迷亂混沌的視線在經過盲目沖撞之后同皈正途。中學語文教學被精準地定格在審美的坐標上,這是文化上的一次新變革。的確,語文應該是一門美學,是一門破譯美、闡釋美、創(chuàng)造美的學科,學語文就要以審美的姿態(tài)去對待它,觀念更新了,才能啟動美的意識形態(tài)的發(fā)展。
可以說,語文就是“文章學”,“作品學”。語文教學面臨的是數(shù)量菲薄、或長或短、風格不同、體裁各異的各類文章,是美的集中體現(xiàn)。每篇文章都展現(xiàn)其卓爾不凡的美:散文浪漫雋永、清麗脫俗;小說雄渾激蕩、宏博壯麗;詩歌高緲深邃、意境悠長;論文精辟透徹、駁斥分明;雜文含蓄蘊藉、幽默詼諧、針針見血…一諸多絕妙好文,若不去用心體味與感受,不善于傾情閱讀與捕捉,又怎能有智慮深遠的感悟,又怎能有纏綿悱惻的思緒,又怎能有美的遐想、美的愉悅呢?
我們總喜歡在一個狹隘的空間里徜徉,用近視迷離的雙眸在四角的方城中追尋,雖然總有那么一絲美的靈光閃過眼前,但總不能撫慰那顆充滿渴求的、悵惘的心;畢竟,視野過于狹窄,抑制了人們對美的求索;其實,美并不神秘,就在墻外,推倒墻,外面總是那么明朗可人。
美生于萬物。法國作家維克多·雨果就深刻地領悟了這一宗旨,并在他的著作中加以表現(xiàn)。他在《巴黎圣母院》中塑造了絕美和奇丑的人物,兩相對比,突出了“美”的形態(tài):吉卜賽女郎愛絲梅哈爾達美艷如花,敲鐘人加西莫多卻有一顆純潔善良之心,他以莽撞的行動呵護弱小貞潔的愛絲梅哈爾達,最后悲壯地死去,多么感人的一幕啊!這正是人性美的體現(xiàn)。想一想,如果我們不從作品的深層去挖掘其內涵,又怎能不踉蹌長呼:美在何方?維克多·雨果先生正是從平凡中找到了特別,找到了美啊!
當今文壇圣手賈平凹先生在《丑石》一文中也曾提到:丑也是美,丑到極致,就是美到極致。雖有禪意玄妙之味,但正因為有了對美的徹悟,賈平凹先生才會有如此精辟的論述啊!
美就在我們身邊。當我們掀起書頁,映入眼簾的是一篇篇精致的文章,那就是美,那是作家思想和情感相交融而產生的意蘊美、意象美,那是一道道可人的風景線啊,不是么?當我們?yōu)槲闹谢啬c蕩氣的故事?lián)艄?jié)叫好時,那就是美;當我們?yōu)橹魅斯谋槟サZ、生死相依而潸然淚下時,那就是美;當我們?yōu)閼夷畹牡?、伏筆的驚瀾而云想天外、回味悠長時,那也是美;從文中我們還能看到語言的美、文思的美、意蘊的美、布局的美……當你全身心地與文章與作品真情融入,產生共鳴,達到物我大同之時,美就真正地融入了你的心,你也成為美的了。
美在何方?美在你的眼中,在你活絡的思緒中,在你蓬勃的心里,在你每一根躁動的血管里……
正所謂: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美是清純靚麗的,她只是嬌羞于你渾濁的眼眸,要想求得“美色”歸,就看你是否用心去叩啟,去追索。畢竟,“書中百媚生,文里乾坤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