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禮

【成年禮】在非洲不少國家，判定少男少女是否成年，不是根據(jù)其年齡，而是看其是否舉行過成年禮。所謂成年禮，就是割禮。長到一定年齡，男子必須割除陰莖的包皮，而女子則必須部分或全部割除陰核和小陰唇，甚至將陰道口部分縫合。

割很多年了

割禮這種習俗據(jù)說起源于猶太教，有2000多年的歷史。在猶太人中間，割禮實際上是履行與上帝之立約、確定猶太人身份、進入婚姻許可范圍的一種標志?，F(xiàn)在，割禮早已不局限于猶太人，也不限于男子，而是盛行于世界很多民族的少男少女之中。在非洲，50多個國家中有30多個在不同范圍內實行割禮。其中，肯尼亞、烏干達、埃塞俄比亞、索馬里、蘇丹等國家，大約有80%的男女實行過這種手術。

最不該在女人身上下手

女子割禮歷來都顯得有點神秘，因為都是私下個別進行。除少數(shù)人到醫(yī)院去做之外，大多數(shù)人一如既往，都由民間巫醫(yī)、助產(chǎn)婦或親友操持。一位精于此道的烏干達老嫗告訴我們，傳統(tǒng)的切割工具是鐵刀或小刀片，縫合使用的是一般針線，有的地方甚至使用荊棘。用這樣落后、原始的器具切割身體的敏感部位，而經(jīng)常又不使用麻醉劑，肉體上的痛苦是難以言說的。手術過程中，不但疼痛難忍，還經(jīng)常發(fā)生大出血。最常使用的止血劑不過是樹膠或草灰。簡陋的醫(yī)療條件，器具從不消毒，因而手術后經(jīng)常發(fā)生感染。據(jù)肯尼亞的瓦吉爾地區(qū)統(tǒng)計，手術后發(fā)生破傷風、閉尿癥、陰道潰爛者約占30%。而陰戶縫合手術不僅容易引起這些疾病，還往往導致嬰兒難產(chǎn)，造成母嬰雙亡。割禮對婦女身心健康造成的危害，已引起非洲各國以及國際社會的高度關注。從1979年開始，非洲婦女組織在世界衛(wèi)生組織的幫助下，先后在喀圖穆、盧薩卡等地召開專門會議，通過了從最盛行女子割禮的東非和北非開始，逐步在整個非洲廢止這一陋習的決議?？夏醽?、索馬里等國的議會，經(jīng)過激烈辯論，也都通過了立即廢止的法令。

男人被割是盡義務

同女子割禮的情況相反，男子的割禮不但沒有人要求廢止，而且在一些地區(qū)還在熱熱鬧鬧地進行著。在烏干達和肯尼亞的許多地區(qū)，男子割禮一般在偶數(shù)年份舉行，而個別部族，如烏干達西部的布孔喬族，則是每隔15年才舉行一次。割禮的時間，一般選擇在每年七八月或年底的農閑時節(jié)。誰家的孩子要割禮，首先把親朋鄉(xiāng)鄰請來，饗以酒宴，當眾宣布。赴宴者帶來啤酒、牛肉、鋤頭或其他禮物，預先表示祝賀。此后，準備割禮的孩子要天天沐浴，凈身潔體，迎接人生的新階段。信教者，還要到教堂祈禱上帝保佑。不信教者，則到墳塋上去祈求先祖的神靈相助。割禮的日子臨近，家長們聯(lián)合懇請或由酋長指派有經(jīng)驗的長者，帶領孩子們作準備活動。我們在肯尼亞中部吉庫尤族聚居區(qū)看到，十幾個少年，頭插鳥羽，臉涂堊粉，肩披獸皮，腰系樹枝，手攜木棒，一邊喊叫，一邊在田間小路上奔跑。跑累了，他們就找塊草地停下來小憩。剛剛休息片刻，一陣激越的鼓角聲起，他們就跳起來，搖臂扭臀，手舞足蹈。帶隊的長者告訴我們，搞這些活動，平素主要是為了使孩子們成為一名合格的武士:奔跑，以追趕逃敵或猛獸;狂舞，以歡慶征戰(zhàn)的勝利。而在眼下，則主要是為了強身健體，磨煉意志，以便他們勇敢地迎接割禮的考驗。割禮儀式，我們在烏干達布吉蘇族聚居的農村看到過，隆重而熱烈。在選定的割禮日，村民們不分男女老幼，一大早就聚集到村頭空曠的草地上。他們擊鼓吹笛，狂歌歡叫。不一會兒，即將受禮的男孩子們就氣喘吁吁地從遠方跑來。上身近乎赤裸的姑娘們一擁而上，拽著他們狂舞。在場的其他人先是圍觀，后來好像也抵御不住鼓點和舞步的誘惑，自覺或不自覺地也扭動起身軀。就這樣，人們跳啊跳，直跳到一個個即將受禮的男孩子精疲力竭，甚至神魂顛倒。這時，親屬們跑上前來，將他們攙扶著走到事先劃好的一條白線上，用白布或香蕉葉子蒙上頭。這時，驀地鼓息笛停，載歌載舞的人們肅然站立，全場鴉雀無聲。只見兩個赤膊的男子從人群中閃出，大步流星地來到白線的一端。一個搓搓手，挨次將孩子們的短褲扯下。另一個迅即從挎兜中抽出一把光閃閃的刀子，將一個個光腚的孩子的包皮割掉。事前沒有打麻藥，疼痛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孩子們咬緊牙關，忍痛以對，表示自己的勇敢與無畏。手術師每割下一段包皮，就高高舉起，向幾百名圍觀的男女展示。他們遂報以“嘟——嘟——”的吼聲，對手術師的高超技術和孩子們的勇敢表示贊許。同時，歡慶本部族又增加一名成年男子。割禮時的歡慶逐漸發(fā)展成為演唱。我在民間采風時曾收集到一些專門在割禮時演唱的歌曲。這些歌曲的內容主要為取樂，內容大多穢褻，平時是不能演唱的。但也有一些割禮歌是給男孩子鼓勁的。譬如，肯尼亞的羅族有這樣一首割禮歌:

湖水在洶涌，

風起掀波濤。

孩子們，不要怕，

誰都要挨這一刀。

挺住勁，不要顫抖，

憋住氣，不要哭嚎。

你馬上就要長大成人，

要勇敢地迎接這一刀。

男子的割禮，大多在11歲到18歲之間進行。我國古時有“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之說。非洲的男孩子不論歲數(shù)大小，只要經(jīng)過這一刀，就算成年，可以“列丈夫”。不經(jīng)這一刀，無論活多大年紀，也被視為“孩子”，不算成人。因此，每個男孩子都要割禮。即使在外地學習或工作，到割禮時也要趕回家鄉(xiāng)挨此一刀?！耙坏陡畛鰝€男子漢”，不是戲言，而是對這一習俗的生動概括。

竟成圣業(yè)

男子割禮手術現(xiàn)在有到診所或醫(yī)院去做的。但是，一般仍按照傳統(tǒng)習慣，由民間手術師操作。這些手術師大多是職業(yè)性的，世代相傳，頗受人尊敬。在肯尼亞的卡卡梅加地區(qū)，一個叫朱瑪·尼亞波拉的七旬老人，他家執(zhí)掌割禮“圣業(yè)”已有四代，聲稱那是\"天賜神授\"。他技術熟練，已為上萬人動過這種手術，被譽為“妙手神刀”。手術之后，敷上一些止血藥物，孩子就被送到家人為其專門搭建的小草房中將息。將息時間約為兩三周。在此期間，手術師和親友中的長者不斷前來探望，并趁機給他“上課”。他們給他講授本部族的歷史傳統(tǒng)和待人接物之道，講授最基本的性知識。若屬游牧部族，還要講解拉弓射箭和牧羊欄牛的方法。若屬農耕部族，則要講解地脈天時和播種收割的道理。在肯尼亞卡倫金族居住的某些地區(qū)，割禮后的男孩子刀口一愈合，還要單獨到叢林中生活數(shù)日，折樹枝搭茅棚，經(jīng)歷生活的艱辛;夜聽野生動物的吼叫，增強勇氣和膽量。從生理學角度看，切除包皮，暴露陰莖頭，可消除腺體分泌物的積垢，比較衛(wèi)生，有益健康。因此，在西方許多地區(qū)，只要父母不反對，作為理性的衛(wèi)生保健程序，嬰兒出生后就進行陰莖包皮的環(huán)切。非洲的男子割禮習俗，沒有這種衛(wèi)生的考慮，而主要是出于一種長期形成的社會文化習俗。這種習俗認為，割禮是一個人從童年走向成年的轉折，甚至是本部族區(qū)別于其他部族的重要標志。但非洲本土也有些人提出，因手術痛苦，和手術后有時感染成疾，割禮實際上有害無益。因此，一些青年人逃避割禮的現(xiàn)象不時出現(xiàn)?？磥恚S著社會的發(fā)展，割禮習俗在遭到由懷疑、抵制到不禁自止的挑戰(zhàn)。